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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整的錦袍滲出了點點汗跡。與他相比,那時是十八歲的媽媽只是一襲垂至腳踝的白綢長裙,長頭髮盤起在頭頂。他是大周的使臣,也是即將贏得勝利的將軍,年輕的媽媽沒有要求他下跪晉見。

「陛下,」他說,「大週會接受娜蘭的求和。但是喪子的仇恨是可怕的。」媽媽斜靠在屋角的軟榻上,默默地注視著條案上大花瓶中滿把的緬桂花枝。

「臣子的皇帝渴望血洗嶼陵以復仇,但是他更希望得到您,用您的身體來複仇,陛下。」

「因此大周的條件是:明天開城投降,您和您的官員,貴族,軍中的戰士都將是任由大周處置的俘虜,但我們將寬恕普通市民。」

「如果不開城門,或者,如果陛下英勇地自刎,在明天午時之前陛下沒有站到大周軍中主帥的那頂帳篷前面,那麼嶼陵將不會剩下一個活著的人了。」說完這些他便不再開口。我們在寂靜中對坐了很長時間。媽媽抬起臉微微地笑了:「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夠確定大週會履行不傷害市民的承諾呢?」

「您沒有辦法,陛下,不過駱文均會盡力的。」十八歲的媽媽仍是白裙,徒手,但是散了發,坐在馬車的中央,旁邊是我的貼身侍女,二十歲的小環。她佩著我的蘭蕊劍,紅衣如火。從外表沒有人能看出她竟然是一個英勇的戰士。殘酷的戰爭使少女學會了殺人,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嶼陵的城門在我們的馬前「軋軋」響著打開,面是大周軍容嚴謹,隊列整齊的騎兵軍團。大周的軍旗在飄揚,長矛的矛尖在太陽下閃耀著光芒,在整支軍隊的最前面站立著身著鎧甲,面無表情的將軍駱文均,他將乘騎他的栗的馬第一個進入已經投降的,但卻是充滿了敵意的城市。媽媽和小環從他的軍團正中疾馳而過,臉不變

我們停止在距離大週中軍那頂裝飾華麗的巨大帳篷百丈之外的地方,如陶俑一般凝然不動的衛士分立兩排從我們身邊延伸前去,他們手中的戟立的筆直。媽媽那時已經知道接受娜蘭女王投降的將是大周皇帝寵愛的太監鄭熹。他代表皇帝在遠征的軍隊中負擔著監軍的重任。

媽媽平穩沉靜地向前走去,走向百丈之外的娜蘭王國的終點。小環連鞘摘下媽媽的劍,平舉著雙手把它托起在前,小環阿姨一步一步地緊跟在年輕的媽媽身後。我們漸漸地看清楚了大帳門下,貼金嵌玉的大椅上端坐著的那個細眉秀目,白面無鬚的男人。

媽媽和小環阿姨最後在兩支戟叉著擋下的地方跪倒,俯伏下身去,以額觸地:「鄭監軍,我阿娜妲,娜蘭的王,向大周的皇帝出她號令軍臣的劍。請皇帝憑他的意願懲罰罪無可赦的阿娜妲,娜蘭第二十一任的王。」

「但請寬恕娜蘭的人民!」他抬起一個手指,紫衣的侍從接過了小環阿姨手中的劍。「是小環嗎,那紅衫的姑娘是小環嗎,那在柔白的手指中托起著蘭蕊劍的姑娘就是小環嗎?」如火的小環盈盈再拜:「奴婢是娜蘭的邢小環。」

「邢小環,站起身來,脫掉那雙紅鞋,那繡著銀絲桂枝的紅鞋。」

「哦,就是這雙輕薄如晨霧的白足嗎?在虎豹嶺侍君巡獵的時候將一匹失群的白狼踢下了懸崖,就是這兩簇嬌羞得如同青蓮子一樣含水的足尖嗎?」

「是的,鄭監軍,奴婢能踢死一頭花豹。」

「你以後不能了,今天我要砍掉她。小環,脫下你的裙衫。」小環的手在她高聳的側摸索著,一粒一粒地解開斜襟上的盤花紐扣。她的肢象挽起弓,象揮舞劍一樣輕捷地扭轉,翻滾的紅雲盤旋著向她青絲散漫的頭頂升上去,她從自己的頭頂上揮開她的衣和裙,讓她們灑落在三尺之外的野菊叢中。

「這樣的玉蘭花瓣一樣的臂膀殺過人嗎?在你抬手過頂的那一瞬間我看到淡金的柔在你的腋下閃著光,她們沾染過人的血嗎?」

「奴婢十六歲那一年殺了娜蘭的侯爵木桑措,他在給新登基的娜蘭王進貢的菠蘿果中竟然注入了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夾竹桃葉的毒汁;奴婢十八歲那一年殺了回龍寨的盤鷹盤鵲兄妹,他們佔據了首吉嶺,自稱替天行道,但只是搶奪百姓。奴婢遵從女王的命令殺了他們。」小環直了她頎長的身體,著她的肩臂,腹,她竹一樣修長靈秀的腿,和如霜的足。在她的腋下緊束著一圍貼身的抹,在她的臍下是純白而短的,稍稍掩了腿的下衣。

她提高了她的嗓音,抑揚頓挫如同閃耀著光芒的金環在互相碰撞:「自大周進軍娜蘭以來,奴婢殺已知名姓校尉者,凡一十八人。及至無名小卒,則難以勝數。」

「哦——」太監鄭熹長長地嘆息,他的視線越過了小環的頭頂,投向我們身後黛的群山。

「很多年以後你都會記住這個數字。」他終於開口說,「因為從你柔滑的腕子開始,你的右臂將被一段一段地鋸下,很短的小段,第九道的時候鋸在你窄而美的肩膀上。你的左臂也是一樣。你會永遠記住一十八次裂斷骨的痛,你不能再挽弓揮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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