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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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平似乎心情不錯,張慶和小心翼翼的問:「太子爺,草民還有兩位商界的朋友,不知是否……」許平心裡暗笑,這老傢伙現在就開始想拉攏人馬了,不過這種隨意碰上的人卻是最為保險的,不用擔心在複雜的關係網中被安上一個埋伏。心裡琢磨,能和張慶和混到一塊的,大概也不是什麼簡單貨
,當下囑咐說:「去吧,不過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在這。」許平抿著酒,腦子裡不斷思考自己的計畫有沒有破綻。按照柳叔的說法,就是隨意找尋一些人來用比較好,免得到時候會中了敵人的算計。相信這樣的場合已經夠隨意了吧!
過了一會兒,張慶和就帶著樓下兩人走了上來,向他們使了個眼後就老實的站到張虎的旁邊,那等於在說「老子已經是太子的人了,機會就靠你們自己爭取」。
兩人都是一身的布麻衣,以往連那些食不裹腹的農民都看不起他們,這時候突然朝見太子,心臟不好的還真承受不了。見許平坐在椅子上打量著他們,腿一軟,不由得跪了下去,聲音發著抖,有氣無力的道:「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你們都是幹什麼買賣的?」許平揮了揮手,笑呵呵的問道。有了剛才張慶和的教訓,現在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免得話沒說幾句,就嚇死有心臟病的人。
一個略顯瘦弱的中年人趕緊回話:「稟太子,草民劉東,是在東北做皮草生意。」另一個健壯又異常黝黑的中年男子抬起頭說:「草民於慶,在廣東沿海一帶做海物生意。」許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心虛,定神細想,不皺了皺眉,突然眼裡陰光一閃,拍了桌子狠狠地喝道:「在本太子面前居然還敢玩瞞天過海這一套。劉東,在東北販運皮草能讓你有萬貫家財嗎?長江以南皮草銷路很差,北方也就那麼點地方,還有不少人買不起這種奢侈品,而更何況做這生意的也不只你一家,普通的山林裡也有不少的野物可剝皮製衣。除去成本及損失,你能有多大利潤?夠你吃飽就已經不錯了。」劉東一聽,嚇得全身發抖,整個人像是
去了骨頭一樣,軟趴在地,頭上汗水直
。
許平又轉向於慶,滿面怒氣的喝道:「你也不老實,廣東沿海做海物生意能有多大的利潤?你以為本太子不知道嗎?新鮮海貨在本地值錢,一一風乾就無利可圖,京城的鮮活海物大多由津門和直隸供給,你區區廣東做海物生意的,又怎麼可能搭得上張慶和這樣的京城大戶?」劉東和於慶已經嚇得趴在地上,沒想到許平一開口就說中了他們的要害,要知道欺騙太子和欺君的罪過差不多,丟了人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下子就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
「你們好生大膽啊!」張虎在旁邊滿面猙獰的大喝:「居然敢在主子面前說瞎話,看來你們是不要脖子上的那顆人頭了。」劉東看著滿面怒火的許平,慌忙抬起頭來解釋說:「太子爺,不是草民存心欺騙,只是說得不夠詳細而已。草民在北方販運皮草,也低價收購人參和其他貴重的藥材帶回來,而每次去的時候也帶些茶米油鹽還有藥品,和高麗及蒙古人以物易物,賺取這中間的差價。」這話一出,張慶和冷汗直,不
擔心這傢伙會連累自己。畢竟開朝以來,朝廷和草原各部一直摩擦不斷,從先祖開始就明令
止與其通商,雖然民間小規模的還是
不了,但能賺到劉東這樣家財,那得違
了多少次啊?殺十次頭都不為過。
於慶見劉東已經底了,整個人頓時洩了氣,也老實的
代著:「太子爺,草民確實是做海物生意,不過也和西洋人貿易
換。我收他們當地的特產和稀奇的小玩意,再高價將陶瓷、茶葉和綾羅綢緞賣給他們。不是草民有心隱瞞,實在是朝廷已經
海,但還是有不少人靠著這個吃飯,所以不敢說啊!」兩人說完就像是剛才張慶和的翻版,都一臉死人相的垂低著腦袋跪著,汗水都滴到地上,看樣子似乎在等死。
許平聽完冷哼了一聲:「難道你們不知道朝廷已經嚴令止和蒙古人通商嗎?況且從太祖的時候就下令
海,你們居然還大著膽子和洋人做生意,難道銀子比腦袋還重要?」兩人嚇得磕頭求饒,還一邊遞眼神向張慶和求助,但張慶和現在怕引火燒身,見許平怒氣衝衝卻也沒有要發作的意思,摸不準主子的思路,只能沉默的站在一邊。
兩人見他無奈的搖頭,只能使勁地磕著頭,把地板撞得砰砰作響,額頭上滲出血也置之不理。最怕的還是朝廷追究,連累到他們的一家大小。
許平見已經達到威懾的效果,剛想說話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明朝這時候還沒有發達的航海技術,大海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還是一個無法預知、充滿神秘的地方。十艘船從大洋彼岸出發,運氣好就有一、兩艘能安全抵達華夏,其他的因為風而葬身海底。
於慶能成為富甲一方的商人,那表示他的易量絕不會少,但照理來說,那些西方的貨物應該稀缺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平疑惑的皺了皺眉,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就把兩人嚇得
滾
。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摸不著頭腦,許平只能無奈的問:「於慶,你每次和那些洋人是怎麼易,多久一次,買賣的數量,價格還有規矩之類的,都給我一一說清楚。」於慶這時候已經不敢再隱瞞了,趕緊答道:「草民每次
易都是僱了貨船在海上進行的,一般是半個月一次。每次的需求都不一樣,那些洋人也都是一組一組的船隊。每次一到就會派人來通知。近年來雖然朝廷打壓,但各個國家的人還是會冒險來進行貿易,雖然可能有去無回,但還是有不少人繼續做著淘金的夢。」答完後,於慶又趕緊低下頭去,卻本能的覺得自己似乎不會死在這了。
許平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新的構思,自古以來貿易的利潤是最驚人的,於慶的做法已經類似走私了。這些錢與其暗地裡被人賺走,還不如控制在商會手裡。
現在這些稀有物品到了西洋和歐洲利潤肯定能翻上十倍,不然這些資本家也不會冒著葬身大海的風險偷偷進行貿易,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現在的走私規模。
他們在海上進行貿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怕朝廷打壓,不過應該也買通了一些人吧?不然不可能做得這麼長久!
許平想了想,說:「你先起來吧,你的事我暫時不會追究,跟我說一說從事這些活動的主要都是哪些人?怎麼分佈?」於慶的心裡一顫,暗想不會是想趁機將這些吃海的人一網打盡吧?猶豫著不敢開口。
許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馬上就笑著說:「放心大膽的說吧,本太子保證沒有人會洩出去,朝廷也絕不會動手捉人。」於慶聽完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了出來:「目前主要從事這些海上
易的主要還是集中在廣東一帶,福建那邊原本是最早乾的。但後來他們不講究規矩洗劫洋人,後來就沒洋人去了。浙江那邊的貨物少,成不了氣候,津門太靠近京城,風險太大了。最後只剩下廣東,山高皇帝遠,才慢慢的成了
易的中心。」頓了頓,見許平臉上沒什麼表情又繼續說:「目前在廣東一般的散戶都做不了這種生意,除了打點官府和當地的民兵水師,還得承擔風險,再加上洋人每次
易的價格也不低,如果週轉不靈
本沒有辦法賺這個錢。現在除了我還有一個更大的商戶叫陳百萬,他主要經營南洋那一帶,算起來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許平聽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腦子裡開始思考要怎麼樣把這塊大蛋糕
下來,好好的充實一下自己的口袋。
於慶小心翼翼的說完,見許平沒發怒這才鬆了口氣,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後背上早已經是冷汗一片。
「這兩天你啟程回廣東吧,告訴那個什麼百萬的關於商會的事。過去你們積累起的萬貫家財我保證不會有人追究。但是從現在開始,朝廷會嚴厲的打擊一切這樣的活動,誰敢再犯,直接抄家問斬。」許平緩緩的說著,語氣裡的堅定卻讓其他人心裡一顫。這斂財的好子似乎到頭了。
於慶聽完,臉頓時變得蒼白,不過想想自己已經有了一定的家底,做別的生意也行,即便躺著這輩子也吃不完。既然朝廷不追究,那也不用一再提心吊膽的生活,倒也輕鬆。
許平思索著該如何把這筆錢賺進自己的口袋,一時間氣氛沉靜得嚇人。
包廂裡誰也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劉東和於慶看著許平面變換不定,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每皺一下眉頭他們的心臟就疼了一下。張虎這時候已經老實的站在一邊,巧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過了良久,許平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這段時間對這三個有錢人來說是特別漫長,徹徹底底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許平一臉的淡定,所有的想法已經整理好了,朝於慶說道:「拿紙筆,記下我的話。這是以後各地商會發展的路線。」於慶趕緊拿起紙筆專注的聽著,汗水都滴到了紙上。不過從這情況來看,自己應該不會有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下個月起,沿海一帶與邊境線上,凡是與洋人或外國人私通貿易者,抄家問斬。現在金盆洗手的人,朝廷則不與追究。沿海會選定一個港口開放貿易,北方也會有一個自由市場,但是會受商部約束。」一、港口附近劃出一塊地方,由商會專門興建兩個貿易市場,一個專門收購各種外來的特產和商品。另一個從事華夏商品的出口,每一單易都必須由商會駐市場的辦事處核實批准才可進行,不得謊報、瞞報、少報。
二、由於現在朝廷還沒有具體的稅收規定,所以暫由商部代收。收購外來貨物者,按收購價格的百分之二給地方,百分之三十
給商會。出售物品由於利潤奇高,所以當地
利潤的百分之五,商會
利潤的百分之六十。
於慶雙手不斷髮抖,作為一個商人,他腦子裡第一個反應的就是計算差價,利潤和數量。雖然說和商人們好幾倍的利潤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是真把這些零散的小戶和各個大家集合起來的話……那該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