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此話一出,廳內立刻安靜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許平為什麼突然要叫這個人。最後目光都集中到了一個看起來落魄至極的年輕人身上。
他一身上下全是樸素的青衣,一看就知道洗了無數次了,甚至還有一些補丁。
這點倒不算最奇怪,最奇怪的是這時候他的舉動,竟然在太子爺的晚宴上一邊口呑青菜,一邊悄悄的往自己帶來的袋子裡著雞
,如此不堪的一幕自然是引得爆笑聲頓起。
「屬下在!」杜宏一開始似乎沒聽見許平的話,這會兒一看其他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身上才回過神來,趕緊跪地行了一禮,誰知道剛一靠口立刻有幾片青菜掉落在地,而這時他竟然不忘把偷來的雞藏在衣內,寒酸的樣子更是惹起了一陣嘲笑。
這荒唐的一幕立刻惹得眾人目鄙夷,就連歐陽泰都難免竊笑了一下。許平倒是面
如常,稍稍的打量了一下他。身軀清瘦,面有菜
,落魄的樣子簡直和難民沒有區別。
「大膽杜宏!」許平突然面一冷,猛的丟出幾道密奏到他面前,喝道:「這麼多摺子全是參你的,還敢嘻皮笑臉!」
「屬下不敢!」杜宏驚得趕緊把奏摺撿了起來,似讓其他人鄙視的是,他這時候不忘將嘴裡的食物狠狠的嚥下。
「你自己看看吧!」許平面有幾分陰霾,立刻就讓其他人全都老實的閉上嘴,紛紛抱著看戲的態度,想看看這位杜宏到底犯廣什麼事。
「嗯……」杜宏還在吃片嘴裡滿的東西,應聲都有些不淸.忐忑不安的拿起密奏看了起來,一封又一封,臉
竟然沒半點變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樣。
「你還有何話說!」許平待他一一看完之後,立刻陰聲的問了一句。
「全是屬下所為!」杜宏這時候已經把滿嘴的東西吃完了,問話的時候還不忘幾下菜油
嚥進腹,這難看的樣子自然引起了一陣的噓聲。
這傢伙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倒是讓其他人有些刮目相看,不過歐陽泰卻是饒有深意的笑了一下。這傢伙眞是大智若愚,知道主子一旦開問就等於知道一切,連幫自己解釋半句都懶,也算是一種另聰明瞭。
「那你怎麼看的?」許平問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沒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認罪任罰!」杜宏說話的時候沒在看許平,反而是在看別桌之上的燒雞,那饞嘴的樣子似乎象好幾年沒吃過一樣。
不少人都不屑的鄙夷了一眼,光是這大不敬的態度就足夠殺頭了。這像夥恐怕也是陽壽盡了,竟然敢這樣的放肆,剛才同坐一桌的人也有幾個開始退了後步,深怕沾上上半點關係。
許平也沒有多說什麼,朝人群裡使了一個眼。
突然人群之中有一人手捧著大堆的本子站了出來。這張生面孔有幾分的懶怯,又不是科考門生之列,一時間讓其他人疑惑不已。這傢伙是什麼來頭?似乎以前見都沒見過。
但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正農卻眼前一亮,老臉上盡是驚軎的脫:「士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劉士山跪地給許平行了一禮,滿面的微笑也不答他的話的話,而是站起身來翻開本子,一臉嚴肅的唸了起來:「學子杜宏,系頭屆恩科出身的太子門生。有進士功名在身,後於河北隆城任知縣一職。細考究其為人放蕩不拘,雖說無官威,但為官卻是造福一方。不僅迅速的安頓了當地的饑荒難民,更是帶頭開荒種地,興農桑魚耕,讓一方百姓得以溫飽無憂。杜宏為官清廉剛正,任職後竟無一安身之所,所領伸祿人多救濟窮苦百姓,自己卻終以菜裹腹,被百姓稱為面有菜
的杜青菜。」劉士山的突然出現讓廳內頓時譁然一片,誰都知道這是第一代的太子門生中的佼佼者。失蹤了那麼久誰曾想他暗地裡早到了河北,還在著手調查其他門生的政績。
這突然的情況讓很多人措手不及,有不少人已經是滿身冷汗,面有些發虛了。照這樣看來,太子爺早就把這些人的情況監視起來,所謂的天天高皇帝遠不過是一些痴人在說夢話而已。
「杜宏!」許平面一下就變了,溫和的笑了笑,接過本子看著他長長的功續,笑呵呵的問:「你說,本太子該如何獎賞你好呢?」杜宏一下就愁得一臉的苦相,猶豫了許久後大著膽請求:「求主子一事,賜給微臣官銀一萬兩。曰前縣內還不算富裕,百姓還不得安生……」話還沒說完,孫正農突然彎起老
咳嗽了一下,看起來像有點不舒服。這時候杜宏卻是一下醒悟過來,眼下要獎勵他卻說什麼百姓不得安生之類的話可是大忌,嚇得他趕緊把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
許平欣的笑了笑,這杜宏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腦子轉得倒是夠快的,立刻拍著手說:「好了你,現在別再咽那些個青菜了,本太子早就為你準備了美味佳餚,減減你臉上的菜
……J許平的話音剛落,下人們立刻在主案的旁邊擺上了新的一桌。丫發們殷勤的端上了新的飯菜,魚鮮、
、菜香,
緻的菜餚足足擺了十多個盤子,光是香氣就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眾人一片譁然,菜不管是
香味全是上品,哪怕有的人腐敗墮落也不一定嘗過如此美味,這些菜恐怕不是地方廚子所能做的,應該是出自御廚之手了。
「謝殿下……」杜宏眼綠光的坐了上去,卻是摸著自己鼓鼓的肚子嘀咕道:「等我吃那麼多了才上,真是的……」許平溫和的笑了笑也沒計較,反而是看著他偷藏起來的雞
,親切的問:「你有多久沒吃過
了?」
「一個半月了吧……」杜宏滿面的委屈,嘟著嘴說:「主子,您有賞賜的話早說呀丨我現在一肚子撐的都是菜了,想吃都吃不了多少呀……」他不滿的話語沒人在意,因為許平的舉動已經讓不少人汗浹背了。早早就準備了獎勵的飯菜,那就是說早就知曉了杜宏卓越的政績;反之其他人有過惡行的,那不也沒隱瞞之地了嗎?看來一會兒肯定還要懲處一些為惡的傢伙,廳禋一下就鴉雀無聲了。
比他們更加驚訝的是歐陽泰,當下人們把這早就準備好的上好佳餚端上來時,他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自己的地方上有這樣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要知道太子駕臨,這裡伺候的人可全都是他挑細選的可靠之人,就連服侍的丫鬟都不例外,幾乎是身家清白的人。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起碼證明了一點,就是主子爺在自己身邊也安
了人,這時候肯暴
出來等於是在誇自己的忠心不二。
儘管這證明自己得到了未來儲君的信任是很値得高興的事,但反一步想,如果自己有半點不詭之行,恐怕也瞞不過主子爺的法眼。
歐陽泰頓時有些驚悚,主子看似大剌剌的,但心思的縝密卻是讓人恐懼,眼下儘管自己和父親都得恩寵,但保不準只要稍有異心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簡單的一個獎賞立刻讓氣氛有些凝重,許平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再一次端起酒杯,微笑著說:「諸位怎麼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眾人趕緊端起了酒杯,有的人喝的時候心裡思緒萬千,有的人表情更是恐懼無比,看起來來這太子爺的第一次宴請門生沒那麼簡單。
杜宏對變化劇烈的氣氛視而不見,低下頭來挑著値錢的東西吃,酒也是不停的喝下肚,似乎要一次滿足自己餓了許久的飢蟲!
劉士山這時候已經滿面微笑的走到了許平的旁邊,孫正農一臉驚喜的看著他,有幾分責怪但又難掩親熱的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廣東待久了不知道回京城的路是不是,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劉士山給了他一個「你別說話」的眼神,畢竟派遣他到這來考察政績是機密之事,歐陽泰和其他才子不知道,孫正農自然也不會事先得知。
「安敬昆!」許平一口酒下,又是面無表情的喊了一個名字。
「屬下在!」跪下的又是一個布衣穿著的青年人,看起來年輕而又充滿幹勁,只是樣子顯得有一點疲累。
最讓人不屑的是他衣服破不說,鞋子明顯還是補過的,臉上還有洗不乾淨的泥巴!就是這副面貌趕前來赴太子之宴,也不怕玷汙了主子的身份,這次就連孫正農都不皺起了眉頭。
劉士山將手上的本子翻了起來?給許平遞上去後立刻朗聲的念道:「經査,安敬昆系出頭屆恩科,乃太子門生進士之一,於賜功名當月赴湖北任知府一職。但他卻不思天恩,竟然在在任之時與一名寡婦私通,公然住於寡婦之邸,壞其貞烈之名。」
「屬下知罪!」安敬昆一時間面如死灰,跪地之時咬著牙出了兩行淚水,但看起來似乎沒有悔恨之意,只有悲痛!
其他人面鄙夷之時,劉士山又咳嗽了一下,繼續念道:「安敬昆任職期間著手懲治了一方惡吏,又為陷於牢裡的百姓們洗清冤屈,査清了許多冤家錯案,大力處理一方地主惡霸和為惡的官員,但卻在任期內私通未亡之人。經査此寡婦無一茅草安身之處,更帶一名病弱女童在旁,安敬昆將其收留府內。所領俸祿除養家之外,盡數救濟百姓,
子過得也是艱苦無比。」鼯內一下就安靜了,誰都不敢再竊竊私語。
劉士山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道:「安敬昆任內政績卓著,當地百姓原本離失所。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安於農耕,更扭轉綠林橫行的局面,造福了一方百姓!」眾人有些納悶,這是要表彰他政績卓越,還是要懲處他修身不善?
這時候許平沉默了一會兒,叫了一聲:「安敬昆!」
「罪臣在!」安敬昆伏首於地,這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愧疚的泣道:「臣罪該萬死,貪一時虛名禍害了老師清名。但孤兒寡婦實在可憐,婦人心善,學生也是動了真情,求殿下勿連罪於她,罪臣自當伏法以正名天下。」
「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