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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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可以讓,關係命的輸贏能讓嗎?”符氏道,“最好的法子,誰都不要動。心裡有數就行了,現在還不到咱們動的時候;別為了一片無關緊要的地方,把自個陷進去。”曹泰若有所思。
符氏看了他一眼:“你平時倒是個人,可許多事兒一旦牽扯在一起,越多你就越糊塗。王忠自然不能動,不管他打什麼主意,向我們示好總是好事,可以找機會提一些要求,叫他別到處盯著你的人。”
“是,娘娘說得是那麼回事。”曹泰忙點頭哈道。
符氏又道:“你走一步得琢磨十步才行。王繼恩更不能動,牽一髮動全身。王繼恩一被對付,他和他的同黨可能會懷疑是王忠所為;如此一來,彭漢舉提到的那密信就會抖出來。王忠就得倒黴了,王忠一倒黴是因為私自想投靠我……這事兒當然與我們無關,但官家就會覺得我有什麼心思。還有王繼恩的同黨……”曹泰聽得一陣糊塗,神情變得茫然。
符氏看了他一眼,打住話,說道:“罷了罷了。”曹泰忙道:“奴婢愚鈍,不過只要一門心思忠於皇后娘娘,聽您的吩咐便是了。”符氏沒理會他,忽然喃喃唸了一句,將曹泰有點跟不上她的想法。
“女符代王……真是巧,偏偏一塊木牌子能飛到大周皇帝的跟前;要是什麼東西都能到皇帝跟前,這天下還是這個樣子麼?”她想了想:“我沒猜錯的話,過不了多久,會有人拿天象說話。”
“娘娘何以得知?”符氏道:“這牌子上的話有典故,唐朝時候的讖語‘唐中弱、有女武代王’。按照傳的野史,接下來不就是天象麼?出主意的人肯定是個文官,讀的書不少,野史雜書都有涉獵。”曹泰忙問:“那怎麼辦?”
“沒辦法。”符氏幽幽嘆道,“有時候事兒便是如此,你知道人家想幹嘛,也毫無辦法。”第一卷第二百二十一章從不讓人失望郭紹走進了府邸對面的院子中。
“唔!唔!唔……”屋子裡傳來一聲聲怪叫。郭紹在一間廂房門口,便看見嘴上鬍鬚像刺蝟一般的蕭喜哥瞪著自己。蕭喜哥的眼睛裡滿是仇恨,彷彿要把郭紹生活剝了一般。
周圍的人彎向郭紹行禮,卻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有點詭異。據說契丹人有種禮節叫“啞揖”,便是隻做動作不說話;此時侍衛們應該不是因為有契丹人在學了遼國的禮數,而是不知道說什麼罷?因為那契丹人蕭喜哥掙扎得很厲害,把椅子都拖得在地磚上磨出很大的雜音。
但此時此刻,無論那蕭喜哥動作和表情多麼誇張,有多大的情緒……又或是他曾經幹過多麼創意的殘暴事,郭紹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在意他。
“今天我來,是想起你是一件禮物。”郭紹看了蕭喜哥一眼,但很快意識到這廝可能聽不懂漢話。當下他便連與蕭喜哥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
因為這廝就是拔了的公雞,現在對自己毫無威脅、也毫無用處。郭紹心裡最惦記的人是趙匡胤……那個黑臉大漢與自己非親非故,為何那麼關心?因為黑大漢有實力。
而對面前的蕭喜哥,只有冷漠。如果蕭喜哥不是還有一點點用處,郭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幾乎可以肯定,蕭喜哥這廝就是劫掠凌沈家家主的那個遼國將領;而且很快就能得到確認,那個被贖回來的傷殘小妾還活著,定能把蕭喜哥認出來……小妾被人那麼對待,還記不得仇人的長相麼?
所以只要把蕭喜哥送過去一認,那便什麼都清楚了。
郭紹尋思,陳夫人說替她報仇會“報答”自己,卻不知她會怎麼報答,他頓時十分好奇。
但他最終還是剋制住了這種好奇心,不打算去見陳夫人了。他當下便回頭喊道:“三弟,三弟!”不一會羅猛子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上前抱拳道:“大哥!”
“把屋子裡那傢伙,送到陳夫人府上去。上次我去見陳夫人,你帶的兵護衛,還記得路?”郭紹道。
羅猛子道:“大哥,俺記得。”郭紹道:“很好。”羅猛子摸了摸腦袋問道:“俺見了陳夫人,說什麼哩?”郭紹沉片刻,道:“你見不著。把人送給她家的人就行了。”
“喏。”現在郭紹非常謹慎,簡直是深居簡出。回來幾天了,基本上除了家裡的人,只有侍衛司官署的人和軍隊將士能見著他,其它不相關的人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他每天上直、去左廂營地,都是坐馬車,前後至少數十兵護衛。府邸周圍都設了明、暗哨,趙匡胤家和鐵騎軍各駐地附近也放了眼線盯著;眼線是京娘在負責。
郭紹不去拜訪任何人,包括義姐高夫人家。每天除了公事必須出門,辦完就徑直回到家裡待著……
之前皇后說過:北伐中表現得好,又能想辦法回到東京來,定要給他驚喜的獎賞。那驚喜不知道是什麼,但問題是現在郭紹見不著皇后,所以暫且無法領取獎賞,只能等著並不急於一時。
這幾天天氣晴朗,東京風平靜的。據說遼國主得知周軍退兵了,也率大軍北去,戰爭戛然而止。真是平靜得可怕啊。……羅猛子叫幾個軍漢連人帶椅子、把五花大綁的蕭喜哥從屋子裡
暴地提了出來,然後找來一輛馬車,把人往裡一
了事。又有兩個軍漢也
了進去,左右看著那廝。
於是在一隊人馬前後護衛下,羅猛子騎馬徑直往城西而去。
哥哥些這陣子似乎都心事重重,羅猛子經常出入郭紹周圍也知道皇帝病了、事兒有點複雜,但他實在是想不通透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於是心裡反倒不擔心。軍中那麼多兄弟,有大夥兒在,羅猛子表示只要站對地方、自己便一點壓力都沒有。
只有一件煩事……那蕭喜哥在馬車裡還在折騰,又是悶叫又是掙扎,連路人都被引了注意力好奇地觀望那馬車裡究竟有什麼玄虛。
羅猛子十分惱怒,回頭喊道:“給狗的兩耳郭,叫他消停點。”車裡的軍士道:“羅將軍,這廝聽不懂咱們說啥。”一行人罵罵咧咧總算到了陳夫人府上,羅猛子叫人敲開了門,便嚷嚷道:“俺大哥是
軍大將郭紹,大哥讓俺送禮物給陳夫人。”那門子道:“將軍稍候,奴家去稟報主人。”不多時,就見一個身穿緞子的半老徐娘走了出來,一見到羅猛子便
出了笑容:“羅將軍,裡面請。”羅猛子詫異道:“你認識我?”半老徐娘道:“您不是和郭將軍一塊兒來過?將軍貴人多忘事,記不得妾身,妾身是孫大娘……聽說將軍帶禮物上門造訪,卻不知是什麼禮物?”羅猛子回頭道:“
出來!”便見一個滿嘴鬍鬚的契丹大漢被從馬車裡拽了出來,背上馱著把椅子,頓時在街上滾了一圈。孫大娘見狀臉上一陣尷尬:“這禮物……真是特別得很。”羅猛子道:“是你們家的仇人,給捉了來。收了罷,千里迢迢逮回來的。”孫大娘便叫奴僕上去幫忙,將那契丹大漢
到了院子的廳堂上。羅猛子也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喝起茶來。
果然沒見著那陳夫人,不一會兒倒是有一個女子坐在木輪椅子上被人推進來了。羅猛子正詫異,以為這白衣娘們是陳夫人,頓時就見那女子捂著嘴哭了出來。
孫大娘見狀問道:“紅鶯,他就是害了沈家主和你們的契丹人?”叫紅鶯的女子使勁按著嘴泣不成聲,不斷地點頭。
羅猛子見狀恍然大悟,難怪大哥要麻煩帶著這廝。當下便道:“這下你們可以報仇啦!”那紅鶯哭得稀里嘩啦,孫大娘倒是淡定一些,說道:“我們當然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仇人,只是在東京殺人,會不會有麻煩?”
“契丹人而已,你們愛咋殺就咋殺。要是怕麻煩,屍體送到俺家裡來,俺替你們餵狗,俺倒要看看,殺了契丹人會有什麼麻煩!”羅猛子大言不慚地拍著脯,“個把人算啥?就一個多月前在河北涿州,俺大哥把遼國萬人騎兵圍死在城裡,殺得那個血
成河!”羅猛子一邊說一邊還誇張地做著動作,他拿手比了一下,“那大街比東京的鬧市大街也窄不了多少,屍體堆這麼高!血水在地上橫
,像是下了暴雨一般,一踩一個血腳印!”果然孫大娘和周圍的女人都被他唬得一怔一怔的。
羅猛子見狀十分得意,又道:“大夥兒把腦袋都割了,回去要賞。街上堆滿了無頭屍,頭顱裝車,那運糧草的大車裝了整整幾十大車。你想想,幾十車在路上排成一串兒,全是頭顱,啥模樣?”
“遼騎算個鳥!見了俺大哥就嚇得褲子……不對,聽了俺大哥的名頭,哼哼,皇帝御封郭破城、血手屠遼郭鐵匠……”羅猛子頓時大吹特吹。
他覺得吹噓得差不多了,又道:“遼軍被圍死後跪地求饒,俺大哥想到要為陳夫人報仇,下令全殺了。就剩了這廝,叫蕭喜哥……”這時那蕭喜哥在地上撲騰起來,羅猛子被打攪了吹牛的雅興,頓時大怒,騰地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左右開弓“啪啪啪”便是幾大耳光,扇得蕭喜哥口吐鮮血。
孫夫人道:“夫人聽說周軍北伐不順利,還唸叨擔心郭將軍,不料郭將軍倒是打勝了。”羅猛子頓時有點尷尬,摸摸腦袋道:“都怪殿前司的那幫人作戰不力,騎兵都在他們手裡。俺們打得贏,但也追不上他們,對整個北伐無可奈何。”孫夫人道:“羅將軍送來這麼件大禮,夫人本該親自接的,但夫人今
不在府上,只好老身替夫人道謝並賠罪了。”羅猛子張嘴就道:“俺大哥說了,見不著陳夫人。俺老羅也沒打算見。”孫夫人神
微微一變,又道:“郭將軍怎生沒來呢?”羅猛子心裡想著郭府上經常提到的趙黑臉和皇帝的病情,但他倒是明白這些事兒不能拿出來說,當下便含糊道:“大哥比較忙,只要陳夫人領情便行了,不用上門來享受你們
恩戴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