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謝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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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走到屍體旁,呼啦一下拉開屍布。此時,死者江勇已經顏面發青。蘇溶溶道:“大人先看此人姿態,一般溺水之人在水中都會有劇烈的痙攣或者攀抓等姿勢,這些姿勢會一直保持到屍僵,可是您看江勇,他直的,而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縣太爺伸長脖子一看,若然死者身體平板一塊躺在地上。
蘇溶溶又道:“還有,若是溺亡,口鼻之中肯定會又江水泥沙湧入,若是切開肺部,也可以看到肺部、腹腔也有泥沙,所以,縣太爺您只要找來一個仵作一檢驗便知!”說到這兒,縣太爺臉有些尷尬,江李氏則是一聲也不發了,只是抖著身子站在一旁。
蘇溶溶見縣太爺不搭茬,便隨口問道:“江下縣衙不會沒有仵作吧?”也就是因為縣太爺年輕,他吐吐地說道:“仵作要從督府請…江下又是個窮縣…。”蘇溶溶見他說著說著,臉都紅了,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是因為沒有銀子!”縣太爺神情有些訕訕,蘇溶溶嘆了口氣:“縣太爺,沒有仵作沒關係,在下隨身帶著《洗冤錄》,足可以對付這個並不高明的案子了。”說著蘇溶溶將《洗冤錄》呈了上去,縣太爺拿起來,正一頁頁翻過去,蘇溶溶道:“您請看第32頁即可。”縣太爺一愣,趕緊聽話地翻了過去。
蘇溶溶接著說道:“大人,即便不開膛驗屍也可以明斷。您看死者嗓子眼兒裡沒有泥沙,這說明入水時已經死亡,沒有了呼整個身體內部壓強大於外壓,所以泥沙不能從口鼻中進入身體。”一邊說,蘇溶溶一邊伸手就要招呼過來一名衙役。衙役一愣。下意識看向縣太爺。縣太爺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過去。
蘇溶溶和衙役一起將屍體翻轉過來,又將死者衣服脫下,指著背後幾片屍斑說道:“《洗冤錄》中說道女子落水,臉面朝上漂在水面,男子落水,臉面朝下浮在水中。若是生前溺水,肺部將會爆炸出血,所以屍僵應該出現在部,而不是背部。”蘇溶溶說的時候。縣太爺已經走下了座位,情不自
地站到了蘇溶溶的身邊,眼睛隨著她手指的方向。認真看著。
蘇溶溶臉上認真的神情裡有了幾分得意,縣太爺一邊看一邊問道:“先生若說是死後被人推入水中,那為何屍體不見傷口?”蘇溶溶想了想,掰開死者眼皮,頓時縣太爺到了口涼氣。蘇溶溶皺緊眉頭仔細看著。因為死亡時間不長,所以眼球還沒有變得渾濁稀軟,但是整個眼球就極度充血,眼珠子完全赤紅,十分詭異!
縣太爺下意識往後推了推,蘇溶溶擰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又衝縣太爺伸出手,縣太爺很自覺地將《洗冤錄》又送到她手上,蘇溶溶翻看了幾頁。然後靈機一動,將兩手伸開,解開死者髮辮,自後腦沿著頭皮向上摸去。
縣太爺身子輕顫,不由得朝蘇溶溶看去。只覺得這個似乎還沒自己年紀大的少年很有幾分淡然從容的氣質,心裡也升出一絲親近與敬佩。就在這時。蘇溶溶突然抬頭看向縣太爺,然後嘴角得意一揚:“找到了!”縣太爺一愣,下意識問道:“找到什麼了?”蘇溶溶撥開死者頭頂頭髮,只見一個魚鉤赫然出現在死者頭蓋骨上,深深扎入了他的顱骨。縣太爺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正堂上座,猛地一拍驚堂木,對著江李氏大聲喝道:“江李氏,你夫乃被人所害,你知且不知?”江李氏一下子癱倒在地,哭號道:“奴家不知啊,奴家不知。”縣太爺又是一記驚堂木,高聲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江勇的屍體?”剛才在一起的江下漁船老人站了出來,恭謹說道:“回大人,是我們一起發現的,當時小的們正在打漁,一網下去之後,就看到了大勇的屍體在江面上飄啊飄的。”縣太爺轉頭問向江李氏:“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家男人是什麼時候?他早上可有一起出去打漁?”江李氏回道:“奴家男人素來好賭,奴家不敢管他,他是昨晚出去的,應該去的是碼頭那間賭坊。”縣太爺令箭一摔:“來人,將碼頭賭坊莊家拘傳過來。”
…
賭坊莊家名叫李國祥,是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縣太爺指著地上躺著的江勇屍體問道:“你可認識他?”李國祥探著脖子看了一眼,嚇了一個靈,然後點頭道:“這…這不是打漁的大勇子嗎?!”縣太爺問道:“昨晚江勇可是道你的賭坊賭錢了?”李國祥點點頭:“是去了。”
“幾時去,又幾時走的?”
“嗯…大約晚飯前就去了,直到快一更了才走。”
“他是輸錢了還是贏錢了?”李國祥嘿嘿一笑:“大人定然沒進過賭坊。但凡是進去的,不輸光了是不會出來的。”縣太爺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問道:“江勇離開時,有沒有說些什麼或者有何異常?”
“異常?!”李國祥不知為何瞥了眼江李氏,然後搖頭道:“沒什麼特別的,就和往常一樣,一邊罵娘,一邊就走了。”縣太爺問完之後,停頓了一會兒,蘇溶溶看了看釘在江勇頭頂上的魚鉤,那是個極為普通常見的鉤子,江邊任何一戶人家都有,從兇器入手無異於大海撈針。現在看來,似乎誰的嫌疑都不明顯…。
兩人都在琢磨,不經意間目光一碰,縣太爺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開口道:“蘇先生請隨我進來,堂上所有人都暫且侯著!”福伯一時間有些緊張,下意識輕呼道:“公子…。”蘇溶溶看著福伯搖搖頭:“放心!”
…
進了內堂,縣太爺直眉瞪眼就對蘇溶溶深深一弓,蘇溶溶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幾步,拱手道:“大人,使不得!”縣太爺又近幾步,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在下謝天齊,請先生教我。”蘇溶溶一愣,驚奇問道:“我教你什麼?”謝天齊臉頰有些紅,不好意思說道:“謝某上任不過三個月,不怕先生笑話,這還是謝某遇到的第一個命案。我見先生眼光獨到,心思細膩,對這案子頗有頭緒,所以冒昧請先生教我,助我破案。”蘇溶溶這兩年來協助破獲的案子不少,見過的大大小小的官員也不少,但除了這個謝天齊之外,無一不是端著拿著自以為是,如他一般謙虛真誠的還真是少見。
蘇溶溶正想著,謝天齊已經對著她又是一拜,說道:“蘇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你快起來!”看著他如此鄭重地給自己行禮,蘇溶溶舉得十分可笑,趕緊扶他起來,點頭道:“我現在也不是很有頭緒,咱們一起試試吧。我現在覺得有幾個疑點,一會兒你可以這麼問問…還有,調撥一些人手…”出來的時候,只有謝天齊一人,此時他的神情明顯自信了很多,他對江李氏說道:“江李氏,你嫁給江勇多久了?”江李氏有些懵,想了想回道:“五載有餘。”
“那為何還沒有孩子?”江李氏有些難為情,結巴道:“老天不給順心,奴家也不知道。”
“那你與江勇情可好?”江李氏紅著臉點點頭。
謝天齊眸中光一現,嘴角不
出些許笑容。
謝天齊命衙役將江李氏攙扶下去,又傳來同來的幾位江勇的鄰居,每每問時,大家都有些謹慎,支支吾吾似乎有些害怕,也說不出什麼。
這時,一個衙差通報說將江勇的大哥和幾個賭友找了來,江勇大哥一件兄弟屍體,並沒多少悲傷,而是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謝天齊一愣,追問道:“為何這麼咒你兄弟?”江勇的大哥名叫江猛。他是個屠夫,滿臉橫看著十分彪悍:“回稟大人,小勇子的死肯定是他婆娘所為!您也看到了,小勇子什麼模樣,他婆娘什麼模樣,那簡直就是懶蛤蟆吃天鵝
!小勇子天天在江上飄著,放那麼漂亮的婆娘在家能不出事兒嗎?!”謝天齊拍了一記驚堂木,大聲道:“無憑無據,切勿寡婦名聲!”江勇的一個賭友說道:“大人,猛哥說的也不全然無憑據。小勇子為什麼賭,就是給他婆娘騰地方呢!”謝天齊皺眉問道:“騰什麼地方?你說這話有何確鑿的憑據?”那賭友說道:“這些話小人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是人家家事,小人能有什麼確鑿的憑據?!”謝天齊“啪”得一聲,一拍桌子,對左右說道:“把他們帶下去。”就在此時,蘇溶溶從外面走了回來,手中還拿著一份東西。遞給堂上謝天齊,蘇溶溶在他身邊輕聲說了幾句,謝天齊立刻讚歎地看向蘇溶溶。蘇溶溶對他笑著點點頭,轉身退下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