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魚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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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齊著人將江李氏又帶了上來,同時還將在河邊推搡蘇溶溶的男子與賭坊莊家老闆李國祥也帶了上來。三人各站一邊,中間是江勇的屍體。

謝天齊問道:“江李氏,你可知道你男人江勇欠了二十兩銀子的賭債?”江李氏一驚,然後慢慢搖搖頭。

謝天齊“刷拉”一聲抖開借據扔給她:“拿著上面為何簽著你的名字?印著你的手印?”江李氏撿起狀紙看了半天,“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奴家不識字,大勇騙說奴家這是不相干的東西,奴家不敢違逆這才印了手印。”謝天齊看了眼李國祥問道:“這借款人都寫了你的名字,你明知江勇一個打漁的本換不起這一大筆錢,為何還要借給他?”李國祥眉頭緊鎖,臉有些發青,說道:“他…他…痛哭涕向小人借錢,小人看在他是同鄉的份上…”

“啪”一記驚響,謝天齊叱道:“從實招來!此刻江勇就躺在你身邊,他剛死不久,靈魂不散,你若敢說假話,他必糾纏你不散!”李國祥嚇得抖了半天,這才啞著嗓子說道:“江…江…江勇是換不了,他說…他說可以用他的船抵債。”

“他的船?!”謝天齊冷笑道:“便是江邊最好的船也抵押不了十兩銀子,你這麼明難道肯做虧本的生意?!來人,給我打十記板子。”李國祥嚇得頓時嗷嗷大喊,但左右不聽,只管拖出去就打。江李氏也嚇得渾身發抖站立不穩,捂著口只涼氣。謝天齊看了看另一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和江勇是什麼關係?”那男子道:“小…小人名叫劉東哥,和江勇是一起…一起打漁的兄弟。”謝天齊點點頭。又問道:“昨晚到今早你可聽到什麼異常響動?”劉東哥搖搖頭:“沒…沒有聽見。”謝天齊看了看劉東哥的鞋子問道:“劉東哥,你可有娶?”劉東哥一愣,搖搖頭:“小人家貧,無錢成家。”謝天齊道:“那你這衣褂倒是不錯,難道是買的不成?”劉東哥身子明顯抖了抖,低下頭說不出話。

蘇溶溶見謝天齊問的磨磨唧唧,早已經忍耐不住,直接嘴道:“咦,劉東哥,你這衣褂看著和江勇的差不多呢!都是黑紋直布。就連著釦子盤得都一模一樣!”蘇溶溶這麼一喊,江李氏和劉東哥身子都明顯顫了顫。謝天齊聲音陡然一高,對著江李氏和劉東哥叱道:“你們兩個有在先。為了能長久在一起便將江勇殺害,是且不是?!”頓時,江李氏癱軟在地,神情悽慘。劉東哥臉慘白,過了一會兒。他大喊道:“這事兒與她無關,全是我一人所為!”江李氏抬起眼睛,哭著喊道:“東哥…”劉東哥抬著頭,脯說道:“江勇禽獸不如,自娶了她就沒有善待過。一開始整打罵不休,大人剛才問。為何他們成婚多載卻沒孩子,怎麼沒有?!她原本懷過一個,可是江勇這畜生為了賭錢去搶家裡唯一還指點兒錢的牛皮盒子。結果他二人在爭搶時…”

“在爭搶時,江勇將我推倒在地,我當時已經懷胎六個月,肚子正好撞在地上…”江李氏著淚,但神情已經不再畏懼。她呆呆看著前面,一字一句說道:“他見我了那麼多血。卻還是抱著盒子跑了出去。要不是我大聲喊人,東哥救了我,我應該已經隨著我的孩子一起去了。”謝天齊皺皺眉,神情有些不忍。

江李氏又說道:“我沒了孩子,躺在家休息,江勇毫無關愛,每依舊出去濫賭,東哥可憐我,便時常過來給我送飯,開導我安我,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可是江勇為了要錢,以此威脅東哥,說如果他不給錢,就拉我們倆去報官,說我們私通有。我是不怕他報官的,但是東哥不願讓我名聲受辱,便一次一次給他錢…”劉東哥抬起頭長嘆一聲,聲音嗚咽又悲切。

這時,李國祥被打得皮開綻拖了進來。江李氏看向他,眼神瞬間變得狠戾:“大人,您不是問為何李國祥肯借錢給江勇嗎?!因為我!這個畜生和江勇串通一氣,故意讓江勇輸錢,借錢,直到被牢牢套住…待債之時,江勇還不出來,就…就…”說到這兒,江李氏已經嗚咽地說不出話,好半天,她才平靜了一些,繼續說道:“從去年端午節開始,這個畜生就幾次三番地來糟蹋我,他說錢債還不了就還,還說被他一人壓總好過賣進青樓被萬人壓…”李國祥掙扎著喊道:“大人別聽這個瘋婆子的,她瘋了!”江李氏一下子站起身,用力扯開前衣釦,不管不顧地出上身。謝天齊頓時愣住,正不知該不該看過去時,蘇溶溶已經驚呼出聲:“天吶!”原來江李氏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兩之上,還有深淺不一的齒痕。

江李氏大哭道:“我已經不是個東西了,我不在乎,可是我要讓人知道這個人也不是個東西,是個徹徹底底的畜生,禽獸!這些都是他銀我時留下的,這個…”說著,她指向左,顫聲道:“這是他昨晚抓傷我的傷痕!昨天晚上,江勇剛走,這個畜生就來了,他一進門抱住我狂親,我雖然多次受辱,但是…,我抵死不從,他就專揀看不見的地方打我。大人現在您看到的還只是上身,我的下身比這傷更多更重!這個畜生髮洩完了,提褲子就走。我越想越氣,越氣越悲,我就那麼躺在上,我要讓江勇看看那個畜生是如何對我的!可是他回來之後,看到我一身傷不僅不管不顧,還那我撒氣。說是我擋了他的財路…”說到這兒,江李氏聲音沉了下去:“當時我氣得渾身哆嗦,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殺了他,殺了他!於是,我趁他睡著了之後,拿起牆上掛的魚鉤狠狠扎進了他的天靈蓋,看他死了之後,就把他從船上扔了下去,讓大家以為他是不慎落水而亡。可惜…老天無眼。他不值得我償命!不值得!大人,人是我殺得,我不後悔殺他。這件事和東哥無關,您拿我便是!”江李氏說完,大堂上安靜地出奇。這個柔弱又悲苦的女子著實可憐,就連謝天齊看她的目光都帶上了同情不忍的情緒。就在這時,蘇溶溶突然道:“江李氏。用魚鉤頂入頭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單憑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辦得到?”劉東哥正要說話,被江李氏劈聲打斷:“這位先生,你一定沒有受到過仇恨的力量!我當時恨不得扒他的皮他的筋,再說他在睡夢之中,等要反抗時。早已經一命嗚呼了!”說完,江李氏看向劉東哥:“東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我配不上你。我已經死罪難逃,你不用幫我開罪,更不要因為我讓你憑白受冤屈!”謝天齊看了看江李氏,又看了看劉東哥,問道:“江李氏。你若剛才說的屬實,就簽字畫押吧。”蘇溶溶道:“且慢!”然後走向江李氏。說道:“你伸出手來。”江李氏不明所以,將手伸了出來。蘇溶溶看了看,又對劉東哥說道:“你也把手伸出來。”只見劉東哥手掌出一道明顯的受過傷的新鮮印子。蘇溶溶問道:“劉東哥,人的頭蓋骨很不好釘吧,你還要把魚鉤拉長想必更費力氣。”劉東哥身子一顫,面立刻煞白了起來。

蘇溶溶回身看向謝天齊道:“大人,若是魚鉤入腦,那手上一定會留下絲線拉拽的痕跡,可是江李氏手掌除了縫衣服的繭子什麼都沒有,但反觀劉東哥的手掌卻有明顯的勾劃印記。我們現在只需要將江勇頭頂魚鉤拿下來,和劉東哥手掌中的印痕一比便可知道實情。”事已至此,劉東哥絕望地笑道:“不用比了,是我幹得!昨晚我聽見江勇又在打月英,實在忍不住,便過去拉架,誰知正看到他騎在月英身上一拳一拳地專揀…前那兩個地方砸。我過去拉他,他不僅不鬆手,還回頭罵我打我,我一氣之下抄起牆上魚鉤狠狠對著他腦袋打了過去。第一下的確沒有釘進去,而是把他打暈了,我當時想索一不做二不休,趁他暈在地,就將魚鉤釘進了他的天靈蓋。”

李國祥因為強辱良家婦女被關押收監,江李氏和劉東哥因為殺人被關入天牢。案結之後,蘇溶溶並沒有急著要走,謝天齊第一樁殺人案辦的彩,獲得了都督府的著令彰獎,但是他卻並不高興。

這一,蘇溶溶來找他,謝天齊皺著眉頭,嘆道:“先生,江勇和李國祥兩個人禽獸不如,一個死有餘辜,一個收監待審,都可以說是受到了該有的報應。可是江李氏和劉東哥呢?他二人都是受害者,可是卻要搭上命的代價…這是天道不公啊!”蘇溶溶搖搖頭:“若是尋常百姓這樣想想也不為過,可是大人您是一縣之長,您執法斷案不能總是參雜著自己的情和判斷,這會讓您看不清事實真相,分不清是非曲直的!而且江李氏和劉東哥雖然值得同情,卻也著實太傻。若是江李氏能早一點兒報官,若是劉東哥能在江勇敲詐他第一次時就能斷然拒絕,那麼今天這一切就不會出現了!”聽蘇溶溶這麼說,謝天齊愣了一會兒,臉上的悲切神情逐漸消失。蘇溶溶從袖中拿出一卷紙遞給謝天齊,說道:“這是江下漁人聯名寫得請願書,一共一百七十一個手印簽名,民心就是天心,當今聖上仁慈敬天,我想若是大人將這聯名請願書一併送到刑部,朝廷一定能對他二人寬大處理。”謝天齊雙手接過,不由對蘇溶溶更加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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