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溶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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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從牢房中奔跑出來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定了定神向胤祥所住的小院走去。
此時夜已重,胤祥的院中也只有一豆燭光。就像是故意的一般,小院周圍沒有侍衛,蘇溶溶輕著腳步向院中走去。四下俱靜,可是她
腔裡的心卻擂鼓一般,跳得彷彿所有人都能聽到一般。
院門大開,蘇溶溶推門邁進。只見已然深秋的冷夜中,胤祥一動不動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雙眼定定看著院門,彷彿料到有人會來一般。
四目相對,蘇溶溶定住了腳步,雙眸倉皇地看向目光炯炯的胤祥。她知道他認出自己了,也知道既然認出了自己,他便不會為難她,可是她不想讓他去猜去找,便索大著膽子全然告訴他,可是跨越了生死之後,此刻突然相見,蘇溶溶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從何說起,甚至連走向他的勇氣都消失地一乾二淨。
片刻之後,胤祥突然站起身,風一般衝到蘇溶溶身邊,將她大力摟進懷中,起初蘇溶溶還僵直著身體,但後來慢慢柔軟,直到也反手摟著他嗚嗚哭了起來。
好半天,胤祥放開她,紅著眼眶笑道:“溶丫頭果真是你!”蘇溶溶一邊擦淚,一邊抬頭看向胤祥,著氣喊了聲:“十三爺…”胤祥到底是個男子,此時已經換上了滿臉笑容,他不管不顧地拉起蘇溶溶的手,向屋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這丫頭是人是鬼我還得好好看看!”蘇溶溶也不爭辯,乖乖跟在胤祥身後走進了屋子。
鬆開手,胤祥挑亮了燭火,靜靜端詳著正垂頭站在眼前的蘇溶溶,過了好半天。只聽他鼻音濃重地說道:“溶丫頭,以前胡鬧我都能依你,但是這一次你若不給我個妥當的說法,我真不能原諒你!”蘇溶溶抬頭對著胤祥說道:“十三爺,我這次來是為了…”不等她說完,胤祥警惕地向門外瞟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問你這次,我是問你這兩年多你都去哪兒了?你怎麼會死而復生的?”蘇溶溶嘆了口氣:“我從來都沒死,只不過…”月影之下,寂靜的小院中。只有蘇溶溶細細碎碎的聲音如旋律般動著,她將這兩年多的大致情況向胤祥一一道出,胤祥認真聽著。時而皺眉
懷,時而帶笑鼓勵,時而又面
憐惜。蘇溶溶述說過程中,兩年來的往事一一重現在眼前,倒是有了一種過盡千帆的淡然。不過更有可能是這段和胤禩相處的
子沖淡了那些
子的獨自漂泊。
蘇溶溶說完之後,胤祥過了半天才開口:“你回來之後…就…一直和八哥在一起?”蘇溶溶點點頭:“我已經是胤禩的人了。”雖然已經料到了,但胤祥臉還是不自然地青白起來。
蘇溶溶繼續道:“十三爺,您是第二個知道我還活著的人。我之所以今天自投羅網,是因為不想欺騙您…。”不等蘇溶溶說完,胤祥輕笑了一聲:“你是騙不過去了吧。你也知道既然被我見了廬山真面目,便沒那麼容易矇混過去。你這不是自投羅網,而是無處可逃。”多年不見。胤祥還是這麼個倔強較真的子。蘇溶溶剛才還有些忐忑的心情,一下子溫暖起來,微笑著看向胤祥:“您是如來佛成了吧,我是十三爺手心兒中的孫猴子,反正也是逃不出去。所以就坐以待斃了。”胤祥也被她逗笑,兩個人笑看了一會兒。胤祥又繃起臉來:“你果然還是不信任我的。”蘇溶溶一愣,趕緊問道:“這話怎麼說?”胤祥嘆了口氣,看向窗外明月:“若是信任我,兩年前便不會那樣一個人決然離去,兩年後也不會回來這麼久了,也不肯來見我。”蘇溶溶噎住,心中也漫起一陣酸澀:“十三爺,說句出格的話,您是我最看重的朋友,我就是知道無論兩年前還是現在,但凡我開口相求,您一定會幫我。可是我不能害您,兩年前,你藏我,那是欺君之最,兩年後,您認我,還是欺君之罪,我怎麼能置您於險地呢?!”
“可是你對八哥…”胤祥話說一半趕緊收住,曾經他以為自己對溶溶的情早已淡了,可是她“死”了之後,他才發現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怎麼都填不滿,只能空在哪裡,任由追憶。
蘇溶溶知道胤祥想說什麼,她平靜回道:“我和八爺早已生死相許,進入今天,便是冒著被抓的危險,我也要走著一趟大牢。”胤祥壓下酸澀,壓低聲音問道:“這麼說,八哥的確密會過張明德?”蘇溶溶有些警惕地看向胤祥。
胤祥有些不悅,皺眉道:“你們二人是生死相許,我同八爺也是同胞兄弟,你若不相信我,何來求我?”蘇溶溶趕緊賠罪:“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不信八爺!十三爺,八爺的確私下見過一次張明德,但那是因為我一時興起,想要會會這個道士,八爺才約見的。而且席間我們真的沒有談論什麼不當的事。”胤祥半天不語,蘇溶溶心裡越來越著急:“十三爺,您不信我?”胤祥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憂心忡忡看著蘇溶溶說道:“我信不信有何關係,關鍵是皇阿瑪信不信。早朝時的情境我還歷歷在目,我還是第一次見皇阿瑪發那麼大的脾氣。”蘇溶溶雖然知道一二,但是對詳情並不瞭解,便趕緊追問。於是胤祥就將當時朝堂上康熙如何辱罵胤禩,胤禟、胤禎如何求情,胤禎還要毒自盡,氣得康熙提劍就要殺他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蘇溶溶聽完面容悲憤,咬牙說道:“都是自己的兒子,為何如此偏心?!”胤祥嘆了口氣:“皇阿瑪一直對二哥寄予厚望。八哥這次之所以挨牽連,和大哥想要置二哥於死地不無關係,畢竟八哥也是惠主子養大的。”胤祥似在抱怨,更似乎在
懷自己同樣不得皇阿瑪歡心,蘇溶溶在一旁卻慢慢皺緊了眉頭。待胤祥說完之後,蘇溶溶開口道:“既然萬歲爺如此寵愛二爺,那麼現在其他的皇子豈不都成了萬歲爺的黴頭,誰想跳出來,就先打誰?!”胤祥嘆了口氣:“二哥自幼驕縱慣了,我們這些兄弟們,除了年歲尚小不懂事的,各個或多或少都和二哥有些過節。所以皇阿瑪廢太子時,連個站出來真心求情的都沒有。”
“一個也沒有嗎?”蘇溶溶反問:“五爺不是敦厚溫和嗎?”胤祥輕笑道:“五哥、七哥都是謹小慎微之人,早已置身事外,只圖自己安然便可。”
“那…三爺呢?”蘇溶溶追問不捨:“還有,張明德的案子誰來主審?”胤祥見她如此急切,不由得疑惑道:“你問這些做什麼?”蘇溶溶搖頭:“我…我只是想知道去求誰能在萬歲爺面前說得上話。”胤祥苦笑道:“怕是你要失望了。三哥每天就忙著編書,那裡有時間攙和你這爛攤子。還有無論誰審這案子,都斷然不敢虛,你也千萬不要想著旁門左道,到時候
巧成拙,就算沒事兒,都會生出事來!”蘇溶溶皺眉想了一會兒,沉默不語。…胤禩躺在有些硌身子的炕上,靜靜望著窗戶外的清冷月亮。要說不擔心,那是假話。皇阿瑪雖然對自己不算榮寵,父子之間也似乎禮節有餘而溫情不足,但胤禩總覺得皇阿瑪是知道自己明白自己的。自己從小
子內向,不善多言,與其他兄弟相比,顯得有些生分,但皇阿瑪還是將自己帶進了書房,還在自己11歲那年隨駕外出巡獵,13歲的時候,漠西進貢寶馬,皇阿瑪沒有讓善於騎
的大哥、三哥、七哥試馬,而是親自命他代試。自打17歲受封貝勒之後,皇阿瑪便著自己辦差,甚至在出巡時,著自己協理政務,這一切可見對皇阿瑪對自己的喜愛與信任。可是,今天,朝堂之上,皇阿瑪竟然說自己“柔
成
,妄蓄大志”?!還要鎖拿審問?!
想到這兒,兩行淚從胤禩眼角滑下,自己小心翼翼地辦差、謹謹慎慎地做人,到頭來卻父子情寡,母子難見,甚至連一個名分都不能給心愛的女人,此刻身陷囹圄,他竟然連個可以指望的人都沒有!胤禩悲從中來,難以遏制,他猛然跳起,一拳打在牆上,震得靠牆擺著的小几都顫了起來。
抖抖地抬起手,只見四個關節處紅腫一片,胤禩不嘆道:“老天,你為什麼如此待我?!為什麼?!”
…
九月二十,刑部大牢之中,張明德盤膝坐著,似乎是在打坐。他面前坐著三個人,中間一個是刑部侍郎,左邊是內務府代領事,左邊是郡王福爾善。刑部侍郎問道:“張明德,你還是不肯招認嗎?”張明德一動不動,只是飄然出聲:“人不可與天爭,既然天意就在眼前,我說與不說都一無所用。”郡王福爾善皺眉道:“好你個妖道,爺們問了你一個上午了,你到時死鴨子不張嘴,都不放一個!你以為爺不敢給你上刑罰嗎?!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