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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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德一案總算完結,刑部正忙著對證供進行整理呈康熙。自胤祥知道了自己死而復生的事情後,蘇溶溶便也不再避他,為了知道案情進展,兩人時常在酒肆見面,一開始胤祥還能帶給她一些胤禩的消息,可後來胤禩的消息少了,不痛不癢的寒暄卻多了起來,只不過蘇溶溶卻不像從前健談,很多時候都是胤祥說十句,她才稀稀拉拉地搭一句。幾次晚了,胤祥要送蘇溶溶回去,但蘇溶溶都拒絕了,前海的小院是她和胤禩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皇城裡,唯一能自由呼
的家,她不想讓旁人打擾。
這一,胤祥說了半天,蘇溶溶還是毫無反應,正尷尬著,蘇溶溶突然開口:“我想再見一次張明德。”胤祥一愣:“為什麼?”蘇溶溶淡淡道:“不為什麼,他的死雖不可避免,但我也算是那個推他入死路的人。見他一面,就算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些吧。”胤祥本想寬
,但見她這幾
一直鬱郁的神情頓時覺得所有安
不過是徒勞,便點頭道:“好,我幫你安排。”
…
一身黑的斗篷將纖細的身子裹住,地牢無風,但因為腳步匆忙,還是兜起了腋下的黑衣,頓時那纖瘦之人便有了一種飛翔的美
,彷彿是暗夜裡的幽靈,又似乎是叢林裡奔逃的小獸。胤祥守在地牢門口,看著蘇溶溶大步走了進去,那身子小小的,但每一步卻堅定無比,再不是以前總是蹦跳著走路的身影,她一步一步走遠,知道被地牢的黑暗
沒,胤祥突然
到心口一陣收緊。彷彿什麼東西被掏空了一般。
蘇溶溶走到關押張明德的囚室。不過幾天功夫,那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了人形,如同爛泥一般癱爬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如死了一般。蘇溶溶從懷中摸出火絨,點著了牢室的油燈,即便是那一點點光亮,在這充滿了死氣的大牢中,也如同太陽一般溫暖光亮。
蘇溶溶蹲下身子,拉開頭頂罩著的斗篷。她本而來,沒有人皮面具,也沒有上一次的道貌岸然。只是素著一張清瘦的臉,目光含悲地看著眼前的將死之人。
“張道長…張明德…”聲音有些顫抖,蘇溶溶下意識扶住囚室的木欄。
張明德艱難地抬起頭,血模糊的臉朝著光亮看了過來。蘇溶溶的心開始狂跳,她沒想到他居然被折磨成了這樣樣子。
“你…終於…來了。”聲音嘶啞的如同乾裂的河。讓人聽著都會有一種
糲的痛。
蘇溶溶語氣略帶疑惑:“你…在等我?”張明德艱難地支撐起身體,依著陰冷的牆壁勉強坐正:“不錯,我在等你。”蘇溶溶定定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天機還沒有說完,我便不能死。”蘇溶溶呼變得
重:“天機?你都已經快要死了,居然還相信天機?!”張明德輕笑一聲:“你不信嗎?你若不信,幹嘛還來見我最後一面?”蘇溶溶頓時噎住。無言以對。
張明德接著說道:“我參研天相、人相已久,但始終解不開其中一處玄機。但是見到了你,我便知道你就是掌握著兩個人命運的人。”
“兩個人?你怎麼知道是兩個人?”張明德笑道:“看來你也知道。姑娘。我命已無多,咱們不妨直說。那兩個人都是能夠問鼎天下的真龍,但是一個韜光養晦,一個鋒芒畢。其實鋒芒畢
者本可以平步青雲,免去這麼多波折苦難。可是他太過仁慈。你知道對於一個聖主來說,仁慈就是懦弱。就意味著又太多的牽絆和不捨。而且這種仁慈,最後還會還得他死於非命!姑娘,你願意看到他這樣的結局嗎?”一番話已經說得蘇溶溶發抖,聽到張明德反問,蘇溶溶本能喊道:“不想,我不要他死於非命!我要讓他快快樂樂的!”張明德笑出了聲:“一個帝王怎麼可能快樂?不成仁便成義,姑娘,你若想讓他快樂也行,但是你們相守的
子不會超過一年。”
“一年?”蘇溶溶聲音抖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年之後…我會…死嗎?”
“不是你”張明德語氣篤定的彷彿是神:“是他,他會死。”蘇溶溶重重了口氣,指甲深深抓著木欄,手掌被
糙的木刺扎出了血都渾然不覺,等了一會兒,蘇溶溶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離開他”聽到這三個字,蘇溶溶突然哭了出來:“離開他…我還能去哪兒?”張明德嘆了口氣:“遠遠的相望也好過生死相離。姑娘,其實一切都在你心裡,只是你不願承認罷了。若是你能助他一臂之力,也許你們今生還有相守的機會。這也一直是我硬撐到今天想和你說的話。現在我的話說完了,你也該回去了。”蘇溶溶沒有動,等了一會兒,才開口:“你為什麼要幫他?”
“我沒有幫任何人,我只是說出了我看到的天意。你才是那個能幫他,他們倆的人,只不過…這種幫,是你死我活,只能有一個勝者。”蘇溶溶一動不動彷彿沒聽見一般,過了好久,她抬頭看向張明德,突然問了一句:“人真的有來生嗎?”張明德一愣,瞬間大笑了起來,那種笑聲並不喜悅,也不好笑,而是充滿了恐懼,蘇溶溶只覺得頭暈眼花,本能地跳了起來,捂著耳朵向地牢外衝去。
她一路狂奔,直到撞在了胤祥身上才停了下來。胤祥見她連蒼白的嚇人,趕緊扶住她,急切問道:“怎麼了?那妖道想要害你?”可是還沒等他說完,蘇溶溶已經軟綿綿倒在了胤祥懷中暈了過去。
胤祥將蘇溶溶打橫抱起,快步向小院走去。眼看著就要到院門之時,正好刑部侍郎走了過來,見胤祥懷中抱著個人。那侍郎一愣,目光下意識就向蘇溶溶臉上掃去,胤祥這才反應過來,可是他雙手都佔著無法遮蓋,便急中生智,迅速轉身,用身體擋住了蘇溶溶。
那侍郎神情有些尷尬,沒有再進前,而是拱手道:“不打擾十三爺雅興。”胤祥哼了一聲,趕緊抱著蘇溶溶進了院子。
將她放在上,胤祥忙找來水。一點點喂她喝下。剛才抱著的時候只顧著著急,沒有
覺到她燙人的體溫,此時胤祥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低呼道:“這丫頭…怎麼這麼燙?”秋末冬初最怕風寒,胤祥顧不得多想,將黑
披風往蘇溶溶身上一罩,抱著她向外走去。因為怕暴
了蘇溶溶的身份,胤祥不能喚人備馬。也拒絕了下人想要幫他找人的好意。他橫抱著蘇溶溶翻上刑部門外拴馬石上的拴著的一匹馬,急匆匆的直接奔城北而去。
百草堂內,陳濟世剛給蘇溶溶把完脈,胤祥急匆匆問道:“如何?”陳世濟皺眉道:“是風寒。”
“可有大礙?”陳濟世面沉了沉:“本來無什麼大礙,可是…夫人小產不久,雖然也盡心補了很多。但元氣還是沒有恢復,所以…還需仔細醫治,要不然風寒浸了身子。那便是險惡無比。”胤祥在聽到“小產”二字時,就已呆住,後面陳濟世所說的他全然沒有聽進去。陳濟世見胤祥如此驚訝神情,心中悄然有數,便悄然下去吩咐下人抓藥熬製。
屋內只剩下驚愣著的胤祥和昏中的蘇溶溶。半天,胤祥才回過神。走過去坐在榻頭,想去撫摸蘇溶溶的額頭,可伸出去的手生生停在了空中,然後又抖抖縮了回去。
因為天晚,而且胤祥也不知更安全的去處,晚上便留在了百草堂留治病人的客房。蘇溶溶睜開眼睛時,被周遭陌生的環境嚇了一跳,趕緊用手捂住臉,掙扎這就從上跳了起來。可是還沒站好,就覺得頭重身輕,趕緊扶住
框站住。這時,胤祥正好走了盡力,他一宿沒睡,眼圈兒有些腫脹黯淡,他連忙上前扶住蘇溶溶,伸手試了試額頭,然後嘆了口氣說道:“這麼猛著起來做什麼?”蘇溶溶聲音都有些顫,拽住胤祥的衣袖道:“十三爺,這兒是哪兒啊?我…我的臉不能讓別人看到!”胤祥寬
道:“你放心,這裡是一處醫館,每天看病的人那麼多,誰會記得住咱們是誰。”正說著,陳濟世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蘇溶溶嚇得不管不顧拽起胤祥的衣袍,縮在了他身後。此時,胤祥幾乎是下意識的伸臂護住了她,寬厚的手掌穩穩撫在蘇溶溶緊貼著自己後背的身上,像守護最憐愛的小獸一般,將她完全至於自己的臂彎之下。
陳濟世見狀,有些窘迫又有些好笑。他將湯藥放在了桌邊,然後對著胤祥說道:“爺,不知夫人燒退了沒有?”胤祥扭身在她額頭上試了試:“好像不那麼燙了。”陳濟世笑道:“退了燒便好,還請爺趕緊讓夫人喝下這碗藥,若是管用,中午便可退燒了。”胤祥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放這兒就行。”陳濟世退了出去,蘇溶溶也鬆開了手。胤祥端過湯藥看蘇溶溶喝了下去,不知怎麼,看著她不怕苦的一口氣喝下去,胤祥覺得心裡有些疼,他想問蘇溶溶小產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只是心裡憤憤地生著悶氣:八哥既然要了她,為什麼不保護好她?!不能給她名分也就罷了,甚至還讓她小產…唉…但凡她要是有一份願意跟著自己,自己定然將她護的好好地,給她最安逸的生活,讓她永遠也不會丟了曾經那麼無所顧忌的笑容。
蘇溶溶喝完,抬頭對著胤祥問道:“刑部的摺子今天是不是就遞到乾清宮了?”胤祥一愣,忍住心中酸澀,點了點頭。
蘇溶溶急切道:“那你不用在這兒陪我了,趕緊回去吧。”胤祥有些不悅,皺眉道:“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聽著信兒呢。不會誤了你的消息。”蘇溶溶沒聽出他的揶揄,嘆了口氣靠在頭:“也不知道八爺這幾
過得怎麼樣?他出去時就穿著身上一身衣服。”胤祥沒忍住,一句話脫口而出:“八哥的冷暖自有福晉
心,你何須多此一舉。”蘇溶溶怔了怔,終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