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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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珏和曉霞,雙雙繞至鴨嘴灘尖端。
耳中卻聽見靠岸處一片喝叱之聲,接著掌風“呼呼”金刃錯,像是動上了手,曉霞扭頭望了一眼,喂道:“張師兄真是笨蛋,怎麼又和他們動起手來?”杜珏也轉身看時,黑影中張玄參正舞起一團劍花,和甄龍、賈虎、胡柏齡三人混戰一團,玄參怒叱這:“鼠輩快些讓開,道爺要上船去會會那個自號宮主的惡煞,爾等纏住道爺,莫非找死不成!”甄龍笑喝道:“牛鼻子別吹大話,你鬼鬼祟祟綴在大爺們後面,還會存著好心!野牛鼻子,快給大爺滾回去,這裡豈容得你撒野!”玄參展開了九九八十一式武當劍招,翻虻飛影,長劍宛如一條青虹,上下飛舞,力敵三人,居然仍佔上風。
杜珏嘆道:“你張師兄和這些人動手,毫無意義,反而要破壞我們的行動機密,不如快點上船一探。”曉霞點頭,道:“好!”杜珏已信手摺了一段枯枝,向波心拋出,他身手之快無與倫比“嗖”的一彎展臂,如同一頭大鳥,已飄飄電
而出。
杜珏運足無相禪功,收氣上提,雙足輕如鴻,只在飄浮的枯枝上輕輕單足一點,立又翩翩拔起丈餘,向船頂撲去。
杜珏更要賣自己的本領,他想讓曉霞佩服他,就在空中施展玲瓏步虛身法“凌虛三拍”連連向上飄升。
他雙手已抓住桅杆,旋身疾轉,卸去了衝力,然後準備緩緩落下船頂,卻不料曉霞也好勝爭強,照樣凌波渡水,腳點枯枝,又施展梯雲飛縱身法,向船頂縱來。杜珏卻見她最後梯雲飛步,已遲緩下來,而且掠飛過來衣袂獵獵,帶風之音甚為尖銳。
曉霞拔升至船頂,真力不濟,突然嬌軀向下沉落。
杜珏怕她落下去聲音沉重,警覺船裡的什麼宮主,慌忙隻手勾住桅杆,另一隻手虛虛向空中抓去。
杜珏無相禪功得力於鴛鴦芝,已足抵練武功人一甲子修為,而無相禪功上乘法式,也都略窺堂奧。
他所用的是無相禪功中最奧的一種手法,名為“般若擒龍”這隔空一抓之力,竟遠遠把曉霞嬌軀虛虛提起數尺。
曉霞藉他送來上提之力,又一運真力,嬌軀方始緩緩落在船篷頂上,輕如棉絮,沒出一絲聲響。
杜珏飄然飛墜,兩人一同俯下身去,伏在那席篷上面,可巧附近有個碗口大小的破孔,可以望進艙內。
曉霞臉一紅,嬌嗔道:“杜珏,誰教你逞能,我就不會慢慢落下來。”杜珏笑了這:“我幫你點忙還不好,真的出聲響來,就彼此都麻煩了。”曉霞仍然嗔道:“我不稀罕你幫這一手!”曉霞忽然偏頭向沙灘上望去,她又恨恨道:“張師兄這人好沒道理,盡和那些蠢貨廝鬥什麼!”沙灘上突然一聲慘嗥,杜珏略抬起身子望去,只見那一字鏢局的大鏢頭胡柏齡,已
前穿膛而過,被玄參一劍刺了個碗大的窟窿,眼看栽倒下去活不成了。
恰在此際,兩條綠婀娜倩影,已自水面登萍渡水,橫飛而過,少女嬌脆聲口叱道:“野牛鼻子,膽敢在此傷人,本宮宮主請來的貴賓,豈能任你行兇!牛鼻子,乖乖束手就縛,歸順我們官主吧!”說時,兩條綠影,已旋飛而上。
甄龍和賈虎,又各各慘嗥出聲,雙雙退了下去。
甄龍和賈虎,一個被玄參一劍削去四指,另一個則劍虹掃中左臂,齊肩血淋淋削下一大廾來,都暗暗呻
不止。
兩個綠衣少女手無寸鐵,卻各各揮動手袖,宛如天魔妙舞,圍住玄參鬥起來,顯然她們竟練成了鐵袖功。
曉霞也看見少女惡鬥張師兄,但她伏身船頂,又不能趕回去援助,急得嬌聲嗔道:“杜珏,張師兄怎麼這樣笨?”杜珏忙說:“只怕令師兄不是二女對手,你飛渡水回去助助令師兄,這裡有我探聽儘夠了。如確係璇宮頭子,再…”曉霞卻辯道:“那還來得及,你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船上惡煞們不在少數,為了顧全大局起見,就讓張師兄受點累吧!正好牽制她們幾把好手,也分去她們的注意力,咱們正好對付那璇宮頭子!”杜珏一聽,曉霞的話也很有道理,遂不再說什麼。
他們雙雙湊目自那孔中望進去時——只見前艙好像是一座很華貴堂皇的客廳,陳設豪華已極,一排綠紗宮燈,萬蝠
雲花格子窗,窗上也垂著蝦鬚軟帳。
靠裡卻像一面戲臺,高起三尺,正中展開八扇高大的畫屏,屏風中間敞開兩扇,出一座雕鏤
細,金碧
錯的木龕,頗像個佛龕,龕門上垂著一道湘竹軟簾,簾內影影綽綽坐著一位綽約豔麗的女子。
這女子一身宮裝,鳳冠霞帔,端坐上面,儼如一尊神像,抬下分左右擺著兩行髹彩填玉靠背太師椅。
主位一排椅子上,列坐著兩位綠袍老人。
老人們都戴著戲臺上的綠紗帽,手裡各捧著一碧
笏板,氣度莊嚴,舉動斯文!好像是一品大員的官吏。
他們彼此相稱為“左丞”、“右丞”椅子後面,侍立著兩個綠裳少女。
客位上坐著一字劍沈秋原和魚眼神蛟施正。他們神茫然上也不認識這兩位綠袍老人,更不測人家門派來歷。
左丞老人微揮象牙笏板,欠身拱手道:“這位就是一字劍沈大俠,算得湘鄂一帶白道英雄領袖了。這位施堂主,也算是庭幫中翹楚,故官主特約兩位前來,有事相商,兩位不必再存猜忌之心,本宮願與江湖豪俠,衷誠合作,此後就是一家人了。”綠衣二女卻嫋嫋婷婷的自後船搬出來四盆名花,立即艙內散漫開縷縷幽香,中人慾醉,那種香味使人神智輕飄飄的,非常舒適輕快。燈光之下,卻辨認不出是什麼花木,而花朵鮮豔奪目,像塗過一層臘油。
一字劍沈秋原抱拳還禮道:“白道領袖的頭銜,老朽實不敢當,不過江湖朋友們抬舉!還略識得各門各派的高手,貴宮主的稱號,可肯示知?彼此合作的事,老朽自當在合理之內,遵命照辦,但不知貴宮主需要合作的究為何事?”施正卻大剌剌的說道:“在下素來最重江湖義氣,彼此套上了情,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但本幫還有幫主作主,在下尚難立即應允。”右丞老人點點頭,道:“那本丞就不妨明說了。敝宮宮主乃巫山花蕊神宮主人,有意聯合武林同道,共做一番事業,可以說這是本著悲天憫人之旨,純為救世扶危,一本大公無私之心,蒐羅各派各門奇技絕藝,公諸同好,一視同仁,方能領導各方朋友。”沈秋原不測話意所指,
口問道:“老朽年老功疏,不明閣下所說的究是什麼用意?”右丞老人“呵呵”朗笑,笑聲震得船艙篷一陣搖顫,那四盆異花也撲簌簌地響不顫止,
出他丹田雄渾的內力。
笑罷,方才說道:“在兩位未正式歸依敝宮宮主座下,宣誓效忠之前,關於本宮機密大計,尚難全部奉告!”一字劍然變
,道:“兩位剛才說是彼此竭誠合作,怎忽又強人所難,強迫老朽投身貴…”他不知花蕊神宮一派,算是武林新興的門派,抑是一種幫會,所以貴不下去。
施正則是火爆子,冷聲大喝道:“
庭一幫,在南七省聲威遠播,施某豈能再投身別人門下!兩位這一番話,算是白費,不必說下去了。”左丞老人目光如電,冷冷道:“沈大俠,施堂主,識時務者為俊傑,兩位如肯歸順本宮,老夫可保你們三年之內,學成上乘內功和各派心法,列入一
高手之林,有百利無一害,你們仍可做鏢局達官和幫會頭目,只需暗中效忠本官就行了。”施正怒斥道:“施某絕不能做這種吃裡扒外,騎牆叛幫的無恥之事。請你再也休提,施某就此告辭了!”左丞老人“呵呵”大笑道:“施堂主,老夫好意相勸,你竟如此頑強不識抬舉。你如再敢口出不遜,老夫可就不再以客禮相待了。爾等均已身受劇毒!一時三刻之後,如無本宮解藥投下,全身武功皆盡,永成無識無知的白痴。施堂主,你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一字劍也大驚失
,他暗忖:“上船之後,滴水未曾入口,莫非船內這四盆異花香味裹有什麼名堂?”沈秋原畢竟老成練達,他忙暗暗運起體內真氣,功行各大脈
,只微覺各
道略有一絲麻癢癢的
覺,但功力仍存,他不
心念
惑,又恐左丞老人等是大話唬人,真的就憑人家幾句威嚇的話,乖乖屈服不成?
施正卻更為心,虎的跳起身來,叱道:“施某不願接受爾等無理要挾,要走就走,難道你花蕊神宮還要強把施某留下不成?”\——左丞老人搖頭嘆息道:“施堂主,敝宮向來不強留那些無知的蠢物,今夜你等既已略窺本宮秘密,如倔強不從,那只有一條路給你們走!”他又重重說出一個字:“死!”沈秋原方知確已落入人家的圈套,他為人謹慎,誠恐萬一動手不敵,難免葬身艙內,他顧慮著
室子女,和一手創立起來的一字鏢局,老年人總是貪生怕死,瞻前顧後,他在籌思如何擺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