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遊戲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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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遠攏了攏衣服,好在他穿的這身算起來並不太薄,要是裡頭那些禮裙翩翩的太太小姐出來了,說不定得凍得瑟瑟發抖。
他走到邊上去,即便站在這麼高的地方,也一眼望不盡京城的繁華。
片刻,他摸出煙,手擋住風,打火機響了好幾下,他把煙點燃,猩紅的菸頭在夜景前頭也像霓虹燈,煙霧零碎地散在空中,火星子跳舞一樣快速蔓延,倒不像是他在菸了,像他把煙餵給風。
一口,看一會兒,菸灰簌簌地被風捲走,一支菸比平時更快到盡頭。身後突然有腳步聲響起來,“喲,你倒比誰都還悠閒。”夏安遠轉身看向來人,他見到席成,頭髮上沒有那些花花綠綠的顏
了,黑髮顯得他整個人脾氣都要好不少。
他說話的語氣竟然也罕見的溫和。夏安遠笑了笑,輕輕往後靠:“席總不比我更悠閒麼,許家大兒子的生宴,您都這麼姍姍來遲的。”
他倆從沒這麼心平氣和地面對面過,氣氛多少有些怪異。大廳的方向有音樂聲被風吹過來,高雅,悠揚,隱隱綽綽,讓天台上的黑夜變得更靜謐。
“你怕是不知道里頭的都有哪些人,”席成慢慢走近他,站到他旁邊,跟他一起看前面的夜景,“比起那些人,席家又算個什麼,壓沒什麼人在乎,從小就讓我
到大,現在我都接手公司這麼多年了,還
?真他媽
不下去。”他說這話,倨傲的,不甘的,低沉的。過了會兒,他笑了聲,饒有趣味地看著夏安遠:“倒是你,還不抓緊多認識認識幾個,別白白
費了這個好機會。”
夏安遠看了一眼大廳的方向,人影都在熠熠生輝,好久之後才說:“那不是我的世界。”
聞言,席成卻變得沉默了。他站到又起了風,突然開口:“我媽知道你回來了。”
夏安遠有些詫異:“我以為她早知道了。”他又回想了一下,“我媽在津口住院的時候,護工阿姨告訴我說偶爾會見到像黑社會一樣的人在病房外頭轉悠,我以為是你媽派過來監視我們的。”
聽到“監視”兩個字,席成嗤笑了聲。
他細細簌簌摸出煙,想了想又放回去,過了會兒,不自在地開口:“老子派過去的!你他孃的說是監視……嘖,也行,隨你怎麼想吧。”他笑聲混著在鼻子的哼聲裡,“紀馳恐怕比你想得更多,把從小跟著他的人派了兩個過去,整天跟我的人大眼瞪小眼的,以為防著誰呢。”
他這話說得太怪,夏安遠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時候你派人過去守著,是為了……”他頓了下,用一種古怪的表情把後面兩個字念出來,“保護?”
席成把臉別到一邊去,沒吭聲。夏安遠又問:“紀馳知道了這事,以為你的目的不單純,所以也安排了人過去?”
“我他媽再壞,也不至於對個得癌症住醫院的老阿姨動手吧?”席成了兩口氣,他猛地扭頭盯著夏安遠,“還目的不單純,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這種人?連人命也當成玩意兒?!”
夏安遠皺著眉將席成仔細看了半天,燈光太暗,看不清他臉到底怎麼樣,但能看見他嘴
上有明顯的起皮。
半晌,他說:“我沒把你當這種人,但席成,你整這一出,我真沒明白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席成反問。
夏安遠看著眼前這個跟他長相併不相像的異母弟弟,沉默了下來,席成都說他自己壞,被他霸凌過的夏安遠一定不會覺更好,但細數那些事情,大多都只是為了孤立夏安遠,讓夏安遠出糗,或者在席建華對夏安遠稍微好一點的第二天,找人揍他一頓洩憤,膽子幹這些幼稚的打擊報復是夠用的,要真讓他動刀動槍,他未必敢。
席成很不耐煩地又問一遍:“你倒是說啊,你又是什麼意思。”
“在津口,你找了幾個混混堵我,”夏安遠頭往上仰,看到城市上空被燈汙染的顏,僵硬的脖子得到片刻放鬆,他低頭,盯著席成,“是什麼目的?”
“找你麻煩唄,讓你知難而退,趕緊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席成躲開了夏安遠的視線,後一句語氣弱了些,“手下人辦的事,分不清輕重,也不知道哪兒找來幾個賊膽包天的混混,我可沒讓他們把你揍成那樣。”
“行,既然你對我那麼不,那為什麼不直接讓你的人把我開了,又為什麼要安排人到我媽那去?”夏安遠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保護她?她為什麼會需要保護?”
“把你開了,你不是照樣會找其他地方幹活兒麼,當我傻?就得折騰你,讓你明白過來,京城,津口,這特麼的都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席成沒回答後面那個問題,他反問夏安遠,“當初說好了的,拿了錢,你們倆就得一輩子再也不回來,你為什麼食言?”
夏安遠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麼,就這麼怕我搶家產?”見席成一聽這話眼睛就盯著他,他的笑容更深了些,“我要是有這個想法,早在當初席建華死的時候就這麼幹了,還用等到今天麼?回來,是因為我沒別的選擇了,我媽癌症復發,那麼多錢我沒辦法短時間籌到,除了紀馳,我又能找誰?”他開玩笑似的問,“找你嗎?”
席成像是被哽住,半天才說出話來:“靠!你他媽以為紀馳就靠譜了?像他這種人,在商場上手段狠厲六親不認,平時又會好到哪裡去?他對你說不定也只是對小時候沒得到的東西那樣念念不忘,是真喜歡真在乎麼?那可不見得,不然又為什麼對那個小明星興趣。”他猶豫幾秒,又說,“況且,他遲早都要結婚。這事兒他肯定沒告訴你,紀家跟喬家談這件事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圈子裡幾乎都知道,喬家先祖是從京裡頭逃去h港的,前幾年才舉家搬回來,只剩個二小姐還沒結婚,他們要在京城快速站住腳跟,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夏安遠默默地看著他,席成見他沒太大反應,繼續說:“那頭的生意可做的大得很,這麼塊肥,多少人爭著搶著遞橄欖枝,哪知道人家二小姐一眼就看中了紀馳,剛好紀家也有這麼點意思,一拍兩合的事情,又有利可圖,紀馳沒理由不同意。”
夏安遠突然問:“上一次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
上一次?席成磕巴了一下,他記起來,上一次跟夏安遠見面,是在那家酒店的洗手間裡。
“不是,”席成搖搖腦袋,他哼笑了聲,“我想告訴你,當時你被工地和ktv開除,其實全都不是巧合,”他觀察著夏安遠的表情,“不過紀馳抬抬手的事情罷了。別被他人模狗樣的給騙了,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什麼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