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交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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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捱到天明,戰甲軍搜查未果,無奈撤退,事後責令白銀一千兩以賠付醉翁亭的損失。客人得了賠金,有的立即收拾包袱上路,有的則聽從夥計安排了周邊的客棧住下。蘇雅梓帶我住到隔壁的白瓊驛館,又命小玲子上街市買了一些女眷用品,似乎沒有將我送回的打算。一切安排妥當,他便匆匆返回皇城,軍畿重地失守,想就知道事故的重大。臨行前,蘇雅梓雙手扶住我的肩,稍顯凌亂的發無力地垂在耳側,疲倦的瞳眸間轉著許多情緒,似要將我看透。僵持了半晌,他幽幽嘆了一口,只輕輕地在耳畔道了聲“等我回來。”我愣了愣,鼻尖似乎還縈繞著
悉的龍涎香,人卻風一般走了。或他或我,其實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東西,點不明道不破。我們都清楚地知道,戳穿了這層窗戶紙,我們之間便橫梗著一條天塹,一旦逾越,也許連僅有的親暱都會蕩然無存。所以,我緘口不言他的真實身份,對於我的複雜行經,他也是鮮少過問,只是默默地為我善後,悄無聲息。
得了空,我又折身去了趟醉翁亭。跟了夥計的引領,一路穿過幾條迴廊,經過兩個拱門,又晃過一個小花園,最後來到一個隱蔽的屋舍。青磚綠瓦,掩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窗戶邊爬滿了青盎然的藤類植物雕的木門輕輕一推便開了,夥計請我入內,忙不迭地端茶倒水,很是熱情。只是半盞茶的功夫,孫掌櫃就趕了過來,還是一身灰布衣裳,只是得空換了件外褂。
“姑娘是有何事?”掌櫃整理著皺褶的袖口,顯然是剛忙完。
“沈公子的傷…好些了沒?”信不過自己的眼睛,我仍在懷疑那看似無痕的刀傷。
“少主失血甚多,傷口得須好些子才能癒合。”
“那當時…”我愕然。
“呵,不瞞姑娘,那只是情急之下的障眼法罷了。”
“障眼法?”我不甚明白。
孫掌櫃左右看了看,左手向內廂作邀請狀“姑娘請隨我來。”房間左側有扇稜形的門,門外掛著厚重的簾子。掀簾而入,撲面來的是湧湧的悶溼,屋內燃了碳爐,爐子上燒著水,此刻正呼哧呼哧地冒著熱氣。
邊兩個丫鬟來回穿梭,一個忙著處理
下散落的布
,一個則不停地替病人擦著虛汗。沈瀟懨懨地躺在c花ng上,上半身赤luo著,
部向上牢牢地捆了幾層紗布,純白的布上滲出了血水,像千年冰川上盛開的曼珠沙華,妖冶而詭異。病榻上的人虛弱的很,他急急地
著,光潔的
脯不停起伏著,偶爾喉結聳動,蒼白的
微微歙合著,像是在召喚著誰。那緊閉的眼裡,琉璃珠不安地閃動著,似遭遇駭人的夢魘,細密的汗不停地從肌理迸出,溼了純淨的白紗。
“請大夫了嗎?”我扭頭問,眼神仍膠著混沌的沈瀟。
“請了,剛走。”孫掌櫃低聲應道。
衾中的人似乎動了下,濃墨潑染的劍眉微微蹙了蹙,還是沒有醒。慢慢走近,我靠著
沿坐了下來,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燒。若是得了破傷風,怕是比較麻煩了。我變客為主道“爐子撤了吧,室內水汽不能太大。”
“天氣頗寒,還是暖和一些較為舒適…”
“溼氣過重會妨礙傷口癒合。”我輕聲解釋著,將薄被鋪開,又輕輕掩好了被角“公子療養期間,少人造訪為妥。環境儘量舒適、安靜,防止聲光刺ji。另營養補給要跟上,多飲水,多吃蔬菜水果,傷口用具要徹底滅菌,敷料要焚燬。”孫掌櫃訝於我的言辭,卻也不做他問,只是不斷點頭應承,記下如是待。我盯著他的眼睛,繼續補充道“如若出現周身拘急、
搐現象,速請醫倌護理,再派人去藥房抓些全蠍蜈蚣、天麻殭蠶與少許鬱金白芍回來煮水,飲一半熱敷一半,情況便會好轉。”
“是。”孫掌櫃待我若主,深知我與沈瀟之間絕非淡,因此也不再客套。
我點點頭,再回頭看了看沉睡的沈瀟。眼神虛晃著,無意瞥見了頭的一塊皮脂,懨懨的晦澀,和沈瀟的病體輝映著,獨顯幾分蒼白。我不甚瞭解,於是問道“這是…”
“這是一塊羊皮,也就是老朽剛剛提到的障眼法。”孫掌櫃輕輕勾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