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家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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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緩緩行進的儼然是一位絕華的美婦,她身著素籠煙衫,肩若削成、
若約素。卷領上貼有刺繡的花邊,領口與底襟都鑲了各異的寶石,這一身泡袖、束
、裙底卻寬大,周身編織了若干白絲綢加金線的邊飾,整體看來
覺非常地大氣,卻倒也不失素淨和細緻。那一頭如雲的黑髮柔順地綰在腦後,耳旁自然地垂了幾綹髮辮,淡掃寫意的眉就如不經意畫上去的一般,也更襯得那施了淡彩的臉盤仿若櫻花般嬌豔。
我漸漸看呆了,全然不曾料到在此蠻大國竟也會有如此細緻婉約的美人。待眾人皆數落座後,我才有機會回神拱了拱扎耶,然後一側首低聲問道“這位姐姐是何許人也?”
“姐姐?”扎耶順著我的視線望去,倏地一愣,隨即又恢復了自如。他撇了撇嘴,馬上沒聲好氣道“你說的那位姐姐…是我的母親。”
“呃…”我無語,只能鬱卒地翻起了白眼。按理來說伴隨虎丘之側的非後即妃,這堂而皇之與虎丘一齊出席家宴的,自然是多羅國的王后了。只是她年紀尚輕、模樣可人,其溫柔氣質又與秉暴戾殘忍的扎耶相距太遠,所以我自然是沒辦法將他二人聯繫起來了。我暗籲一口,又好奇地向王座上多瞄了幾眼,然後趕緊一低頭盯緊了眼前的桌面,正襟危坐、嚴陣以待。
虎丘坐定後,滿臉微笑地掃視全場,那略帶了些許探究的眼神淡淡地掃過我,只片刻,便又輕描淡寫地移了開去。他哈哈笑著,接下來便只顧著與扎耶、新特替談心了,看來是心情篤好。一旁的王后美人依舊保持矜持淡雅的笑,她含蓄地低眉淺啜了一口茶,然後自然地側首尋向扎耶。不過,在猛然間瞥到我之後,那漂亮的杏眼卻是突然間睜得老大,平和無漾的表情也倏地徵住了。
“扎耶…”王后捏杯的手意外地抖動著,她驚恐無狀地瞪著我,下微微翕著,驀地,卻是又突然伸手指向我道“她,她是誰?!”聞聲,仍在攀談著的虎丘與扎耶也同時扭頭向我看來。這一幕突然的、不明就裡的轉折點突然讓我摸不著頭腦了,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龐,又趕忙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裝…似乎沒有哪處不妥啊?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心中也拿捏不了主意,所以便立即衝扎耶使了使眼
,示意他先去周旋。
“回稟母親,她便是您的兒媳,聖朝女官花非花。”扎耶一靈,隨即又恢復自如。
“花非花?”王后緊蹙著秀氣的蛾眉“這麼巧?也是花姓…你是哪裡人士?”
“我…”還未出言,手已被扎耶一把摁住。我不解地看他,扎耶只是淡定地瞥我一眼,然後便直接替我代言道“聖朝國都,盛京人士。”
“那,陽泉花家你可認識?”王后微微前傾,顯得頗為動。
陽泉?花家?
…
陽泉倒是知道,因為是蘇雅梓口中經常提到的家鄉。可花家?確是聞所未聞。難不成她也認識我?呃,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其實在這裡別人都是叫我顧盼兒的呢?
…
記憶搜尋未果,面對那雙滿含希冀的大眼,我只能茫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秀美的肩徒地一塌,王后毫不掩飾她滿臉的失望,一低眼,徑自追憶思忖了片刻,才又抬頭客氣地解釋道“失態了,只因你的模樣像極了我故去的姐姐,還請見諒。”
“哦,沒關係。”我虛眼賠笑,稍稍怔了怔,卻是才意識到她竟是在用一口利的中土話與我
?!我快速地眨了眨眼,趕忙追加一句確認“王后也是中土人?”美人抿了抿嘴,然後緩緩點頭表示確認。我呆了,驚詫莫名時也恍然頓悟,心中不jin催出一絲竊喜。原來是老鄉啊,難怪扎耶對聖朝語言如此深知諳
了,只因從小便有這麼良好的語言環境…我不jin扭頭看了看扎耶,又不時對比著美人王后的相貌。嘖嘖,相差無幾的眉眼,略具親近的柔美五官,還有同樣水
bai皙的皮膚…美人如斯,基因相承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差了。
我瞭然一笑,繼續套著近乎“您老家是哪裡?盛京麼?”王后搖了搖頭,依舊禮貌地微笑“澤裡。”澤裡?where?
…
我懵懵地想著,思維略有遲疑,腦中迅速鋪開那幅只曾一面之緣的聖朝地圖,良久,記憶裡卻仍是尋不得半點的印象…我徑自琢磨著,還在裝模作樣地‘啊唔嗯’之際,扎耶便已不耐地在旁咕噥著“聖朝南郊,與逐月國接壤之地。”
“哦。”我不jin舒了一口,只能回以尷尬一笑。沒辦法,本人來此定居不過大半年,期間一直碌碌,本無暇好好遊歷,哪裡會知道聖朝的其他地方呢?我不自覺地抿了抿
,眼神隨之閃爍漂移,不經意地,卻是又瞥見了王臺之上另一人的不善表情。
“雅裡吾羅,吾羅撒…”虎丘無聊地吧唧嘴,不時地出聲打斷,顯然對這一段聞不關己的對話喪失了興趣與耐心。無關事情暫時擱淺,一干人只好先暫時放棄了各自為名的初衷,很快將焦點又轉移了回來。虎丘滿意地搖頭晃腦,他一揮袖袍,佯勢微笑著正準備昂開腔、慷慨陳詞時,倏地,門外一陣突如其來的打鬥聲卻是又重新
引了人們的注意。
“砰——”一聲,一個灰白的影子直接從門外飛了過來,慘叫一聲過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肖片刻,又一人被突然撂倒,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已被活生生地端著橫在了客廳。我們幹瞪著眼,只是眼巴巴地看著若干滾
的侍衛挨個從臺階上咕嚕嚕地滾了下來,他們曲腿躬
,全然戒備地向廳內慢慢移動著、後退著,一點殺生成仁、捨生取義的跡象都沒有。當廳內所有人都歘地起立、持刀預警時,門外卻是漸漸湧進了一溜不同服飾的親衛兵,緊接著一齊闖進來的,便是一個擁有了滿臉怨憤與騰騰殺氣兼備的,也是我期盼等待了許久、
想夜唸的身影。
“虎丘!你這個佞的老鬼!你到底是使了什麼
計?
…
如何我聖朝軍隊竟是不戰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