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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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客人尊姓大名?小的也好通報。”
“在下方白帝。”那童子便突地變了臉,扔下扇子一溜煙向後面跑去了。
鐵還三趁方白帝與那童子說話,悄悄問段行洲道:“你竟能品出什麼雜味?倒是我小瞧了你。”段行洲道:“隨便亂說的。若不挑點病出來,怎麼顯出我是高人來呢?”鐵還三心悅誠服,微笑不語。這時童子陪著一個老者自山間小徑走來,那老者手持拂塵,一副道士裝扮,遠遠稽首道:“原來是水
山莊的方莊主。”方白帝見他年長,客氣道:“晚輩方白帝擅邀遠客拜訪,打擾老神仙修行,甚
不恭。”那老者笑道:“莊主客氣了。”便坐下來與方白帝等人論說茶道。
段行洲原只是張嘴胡說,哪裡懂得那些學問,只得胡亂應對,好不容易捱到告辭,隨方白帝自後山小路信步而下至運河邊,比上山時多繞了五里路。段行洲卻頗歡喜,見王遲已備船在此等候,更嘟囔道:“放著好端端的路不走,一定要上竄下跳,這莊主若真的閒來無事,也須找些輕鬆些的樂子。”段行洲說完這句話時方白帝的肩膀緊了一緊,鐵還三看得清楚,料定方白帝此時聞言惱怒,氣結無語。果然方白帝想了半晌,才回頭道:“我不知段兄身體不適,強拉段兄來吃茶,真是對不住。若段兄此行盡興,倒讓我少些罪過。”回程時因借離水水勢,比來時更快了些。一路上又遇上些自離水轉入運河去往青池的船隻,到水壩時,岸上統管的人便命其他船隻稍候,容方白帝先行。
方白帝對王遲道:“老百姓也不容易,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讓他們一同過水壩就是了。”王遲對岸上傳令下去,兩邊的船上都有人稱謝不已。十條船擠在兩座水壩之間,極為侷促,兩壩之間的水漸漸排出,水壩愈發高大,壓得人透不過氣似的。頭偏西,山谷中愈發幽暗,段行洲仰頭看天,也只見慘淡的暮
。他回頭對鐵還三道:“方白帝其人倒非為富不仁者…你在想什麼?”鐵還三蹙眉道:“茶園老道雖說的是督州方言,卻帶點京畿口音。為什麼那小茶童一聽說方白帝的名字就神
變得那般古怪?”
“古怪麼?”段行洲抬起臉來回想,忽有一抹火映亮了他的臉。
鐵還三一把將他拉在自己身後,叫道:“火箭!”果然西岸之上人影浮動,漫天火自林中躥出,直撲方白帝坐船白帆,不過一瞬間,帆桅俱皆失火,另有其他船隻受火箭波及,船篷帆具被火舌
及,噼噼啪啪燒了起來。兩道水壩都關閉著,這些船隻困在此處,動彈不得,王遲對岸上叫道:“快開水門!”話音未落,倒有一排利箭向岸上推動絞盤的漢子們
去,頓時有五六人撲倒在地,跟著船上的百姓一同哀叫,而其他人忙不迭躲避,哪裡有暇轉動絞盤。
“拿我的弓箭來。”方白帝喝令,便有僕人捧過一柄長弓,他自箭壺內抄得三支利箭,舉弓便,只聞空中“叮”的一聲,卻有兩支火箭被撞落,“撲”地掉在水中熄滅。另一支黑翎寂靜無聲,向樹林中飄搖而去,過了一刻,便有人在林中大叫了一聲,樹枝呼啦啦作響,一人從陡坡之上直滾落到運河岸邊,撲地不起。
鐵還三此時出軟劍,絞落
面
來的火箭,對段行洲道:“你快躲入船艙中。”段行洲為難道:“船艙已經著火了。這裡無辜百姓甚多,你不用管我,先替他們擋掉火箭是正經。”他說話間,便有一支箭擦著他肩膀掠過。
鐵還三見這船已是眾矢之的,著實擔心段行洲安危,忽聽方白帝朗聲對山上叫道:“各位好漢。這裡都是不相關的百姓,若再放箭傷人,我可要開殺戒了!”
“聽聽。”段行洲低聲對鐵還三道,“我們可是正經官差,萬不能被他比下去了。有道是殺身成仁,捨身…”
“好!”鐵還三就怕他囉唆,連忙展身從船舷一掠而出,人在半空挽出兩朵劍花,擊落五六支飛箭,足尖輕點旁邊的船篷,已躍至兩條船之外。那船桅未曾著火,鐵還三展臂抓住船帆,登於桅頂,再一用力便直上水壩,向岸上山林飛奔。
方白帝見他軟劍舞開,在身周蒸騰出一片輝光,箭矢披靡,在他身旁猶如黑雨直下,料定他無大礙,所以不曾出箭助他,又向林中火光亮處連發三矢,立時又中兩人。
敵方見鐵還三衝陣,自然大亂,火箭攻勢頓時緩了下去。方白帝得暇瞥了段行洲一眼,看他是否有險。卻見段行洲立於船頭,一動不動,只是望著漫天箭雨,那來的箭矢就在他兩步開外,奪奪連聲地釘在他腳下的甲板上。
段行洲早被這陣勢嚇得手腳發麻挪不動半步,不過運氣好,未曾被中而已,而方白帝卻只道他臨危不亂,自有避箭退敵的法子,見狀不免微微吃驚,心中喝了聲彩。
正在此時,身後東岸又閃出十多人來,自林中掠出,飄身上了水壩,直船頭的段行洲。方白帝見他們身法輕靈,舉止頗有威勢,竟無一不是高手,心中不免一驚,正待搶身上前相助,段行洲卻扭頭也瞧見了這些人。來敵中為首一人正拔身躍起,舉劍凌空刺向段行洲前
。段行洲微微退了半步,立起雙掌,豎於身前。那敵首突一皺眉,身形在空中一滯,手中劍似乎刺在無形的鐵板之上,彎成拱橋一般。但聽長劍嗡的一聲,那人大叫著,仰面摔了出去,掉入水中。其餘諸敵見狀都是一怔,繼又圍住段行洲搶攻。方白帝只見段行洲在人堆裡肅然垂首,也未曾看見他身形稍動,便聽一迭聲驚呼,那圍攻段行洲的十幾條壯漢竟一崩而潰,如同自段行洲身邊炸開一般,四仰八叉飛散開去,悉數落水而逃。段行洲卻依舊垂著眼簾,面上淡然如初。
方白帝見狀失,一時疏於防備,耳際金風裂
般,一支黑翎
著面門殺到。
“啪。”旁邊伸出一隻大手,牢牢將箭攥在掌中。一個船工打扮的壯漢甩掉頭上的斗笠,出光禿禿的腦袋,大叫了一聲,將手中的箭向林中敵手擲去,那箭竟比弓弦上發出的還快些,“哧”的一聲尖嘯,倒把船上的人嚇了一跳。
“嘿!”那漢子等了一會兒,見這箭擲出去後竟沒有敵人發聲哀叫,自己便憾然嘆了一聲。
“去打開水門。”方白帝對他也沒有半分客氣,甚至見了他有些不耐煩,支使他的口氣猶如使喚最下賤的傭人。
那漢子便展開雙臂,如同猿猴一般猱身縱出,巨大的身軀落在旁邊船上時,那船吱呀地呻了一聲,幾乎被他攔
踩斷,船上的百姓在顛簸間摔得四仰八叉,甚至還有兩人拼命掙扎,卻依舊落水的。那漢子兩個起落,便縱到岸上,空手劈開幾支冷箭,抓住絞盤,大吼了一聲,用力蹬住地面,平
需要十條大漢方能推動的絞盤,就在他震天撼地的吼叫中緩緩轉動了起來。水壩中的水位比運河高兩三尺,水門打開之際,大小船隻跟著向前猛衝了衝。
方白帝對王遲呼道:“快將百姓船隻駛出。”自己飄身掠上桅杆,按鐵還三的辦法如法炮製,躍上水壩衝向敵陣。
這邊鐵還三已經刺倒兩人,其他敵眾見他劍法高絕,不敢戀戰,紛紛收了弓箭向山上潰逃,方白帝此時殺上來更是雪上加霜,被弓箭倒的又有四五人。敵方潰不成軍,只顧逃命。鐵還三是刑部捕快,有要務在身,不便在此多殺傷人命,便收了劍。方白帝有其他的顧忌,也放下弓,扭頭向鐵還三看了看——這一刻兩人都看清了對方雙目中噴薄而出的殺氣,雖然都正竭盡全力地收斂,仍然刺痛了對方的眼睛,原來他們竟都是強忍著趕盡殺絕的快意,勉強放下手中的兇器。似乎是循著血腥味找到同伴的豺狼,兩人對視許久,帶著一點兒莫名的唏噓,捨不得挪開目光。
方白帝在最後挑了挑眉,在鐵還三看來是個淡淡的笑意。
“只需將傷者鎖拿至官府,自然能問出背後主謀,不敢勞動三姑娘再追了。”
“莊主說得是。若非危及小主人,原本與我沒什麼相干。”這兩人惺惺作態,互執一禮,正要回船上去,方白帝忽騰空翻滾,向樹梢。鐵還三舉目看他蕩在半空,卻見他白
的袍角之上已釘上一支利箭。
林中呼地一聲,人影閃得遙遠,原來在敵眾潰逃之後,還留了一個高手。
那人身法飄忽迅疾,這兩人驚魂未定,雖覺放走這等人物未免留下大患,而貿然追下去又怕人單勢孤,易中埋伏。猶豫間忽聽水壩處有人大聲吼叫,山谷因他的回聲震得瑟瑟發抖。
鐵還三聽那吼聲挾著充沛勁力,聲聲摧人心神,料想那人練的是上乘的霸道武功,無時無刻不內息奔湧,彷彿不大聲說話將氣力用出,就會將內臟摧毀似的。只是那人口齒不清,竟不知他在抱怨什麼。鐵還三躍至岸邊一看,才發現那吼聲連連的巨人正抓著段行洲大發雷霆,嘴裡只有一句話還能聽個大概:“就是你們,不是好人!”那人足足比段行洲高了一頭,光禿禿的腦袋映著火光,段行洲仰面看著他紅彤彤的額頭,似乎看著一盞大燈籠。鐵還三估計段行洲定沒有聽清楚,不然僅以一句“不是好人”的話,就足以讓他拍著脯叫:“我乃刑部點名的捕快…”而今他只是茫然望著那漢子的腦門,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置若罔聞,最後眨著眼睛,幽然嘆了口氣:“人的腦袋,竟然是可以這麼亮的。”那巨人怪叫一聲,握緊缽盂大的拳頭,對準段行洲的鼻子“嗡”地一聲砸來。段行洲如夢初醒,忙蹲下身子,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躲了過去。
鐵還三見這拳是必得的殺招,意在傷及段行洲命,對段行洲叫了聲“閃開”自岸上一掠而至水壩,借力飆向船頭,凌空
出軟劍抖得筆直,便取那巨人後心。那巨人驚覺身後刺入肺腑的殺氣,猛地掉轉身來。他身軀厚重,倏然轉身面對鐵還三時,鐵還三竟覺得只是他的頭顱突然扭轉了過來,那寬厚的肩膀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般。那巨人咧開嘴
,
出一口白牙,探出掌去一把將鐵還三刺到
前的軟劍握在手中,那軟劍頓時抖作一團,鐵還三隻覺飛瀑擊身,
前內息為之一滯,那劍柄已抖得幾將他手指震碎。
鐵還三著實不願就此失了兵刃,遂鬆開握劍的手,瞬間運力於指端,閃電般將手指一緊,又將劍柄牢牢抓在掌中,借勢一扭劍身,內力直透劍背,旨在絞落那巨人手指。
那巨人忽覺手中鋒芒頓利,凜然殺氣透入骨髓,登時咆哮一聲,將劍鋒握得更緊,反向使力,與鐵還三一爭高下。
那柄軟劍被兩人扭得如同旋風中的絲絛,擰成一線,早看不出雪亮的本,突聽錚然一聲,這千錘百煉的
鋼軟劍在暮
中節節寸斷,碎片崩在半空,映成點點火星,嗖地打了下來。
就是柔腸寸斷,也有它的痛處,何況是漫天斷刃?
這兩人唯恐被傷及,搖身閃避,鐵還三躍至半空,拈花般自在,出指在空中採擷了兩片斷刃,劈手向那巨人雙目去。
那巨人齜牙一笑,不閃不避,鐵還三正道得手之時,那巨人卻向上了
身,張嘴用牙齒一口咬住鐵還三
來的斷刃。這般破解暗器之法固然驚世駭俗,可鐵還三既稱鐵指柔劍,其指上功夫比之劍法更高了一籌,那巨人不料這一招可謂
星追月,勢如破竹,雖咬住了斷刃,卻覺整個牙
如被鐵錘猛擊般劇痛,腦袋震得嗡嗡直響。他忙將斷刃吐出,噴在甲板上的非但是牙齦裡
出的一口鮮血,還有半塊門牙。
那巨人惱羞成怒,棄了段行洲,撲身上去,追著鐵還三掄開兩條胳膊,想將鐵還三抓在手中扼斃。鐵還三知他內力甚高,萬一被他雙臂箍住,實難逃脫,因此不便與他近身相搏,鐵還三身子已在空中,正有下墜之勢,那巨人瞅準時機,伸出大手就想握住鐵還三腳腕。鐵還三忙收起小腿,蓄了蓄力,忽地踢在他的指尖,借勢又向後飛掠兩丈開外,落在北面的水壩上。他俯下眼睛,想看那巨人如何應對,卻見船頭人影全無。
“小心了。”——忽聽方白帝叫了一聲,頭頂之上忽地捲來熱辣辣一股颶風,鐵還三仰面,卻見那巨人的血盆大口已近在咫尺,身軀滿了自己整個視野,好似黑雲壓城,令鐵還三這樣的人物也生出一些驚悚,不由疑惑他是何時將這巨大的身軀閃到了自己面前。
鐵還三忙向後躍,那巨人卻只是伸長了胳膊,一樣將他籠罩在自己陰影之下。鐵還三躍起身來,對準他的小腹連踢兩腳,望他躲閃之際,便可再退一退。
“砰、砰。”這兩腳踢得好生實在,那巨人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下墜之勢更快,不容鐵還三再做閃避,便要將他按倒在水壩上。
鐵還三大怒,揮拳擊打巨人前。那巨人一把抄住鐵還三手腕,將之壓在地上。這回他總算看清了鐵還三煞青的臉
,那雙細目已眯成了鐵黑的細線,嘴角卻翹了翹,似乎是微笑,刀鋒般銳利的殺氣卻從這絲笑容裡一掠而出。那巨人怔了怔,忽覺掌中一空,再抓時,只摸到了一截袖子。
“哧”的一聲,鐵還三雙指自袖中刺出,正中那巨人的膻中。那巨人頓覺血脈逆行,
中鼓脹
裂,怪叫一聲,撕裂了鐵還三的袖子,倒飛而出。
方白帝因這兩人總糾纏一處,不便貿然上前分解,此時見那巨人後退不止,得機躍過來,喝道:“阿儺,你就是喜歡惹禍。還不住手!”那巨人了半晌的氣,指天劃地嘟嘟囔囔說了一番話,方白帝嘆了口氣,轉身對鐵還三道:“三姑娘可曾有礙?我這家奴不懂事,錯怪段兄和三姑娘與那些匪寇有關聯,斗膽冒犯,我這廂賠罪了。”他抱拳屈身施禮,卻見鐵還三右臂衣袖自肘下均被撕去,
出手臂上的一圈刺青,非字非畫,每一劃都如飄飛的火苗。他正要看清楚些,段行洲已在船頭解下外衣,拋給鐵還三讓他遮住胳膊。
方白帝又向段行洲賠禮,段行洲只是笑笑並不作一語。他們船上的火勢讓王遲領人撲滅,百姓的船隻也早已通過水壩。水山莊人等見此處敵我雙方都有死傷,須得善後,只能應鐵還三要求,送他們先行回山莊休息。不刻就有蘇漪前來問候,她因鐵還三與段行洲助方白帝退敵,稱謝不已,隨即又問起今
水壩一戰。段行洲自從回來路上就對誰都待理不理,鐵還三隻好撿起話頭,如實相告。
蘇漪靜靜聽完,微微紅著臉撫了口氣,目光
離,似乎還在遙想方白帝當時的英姿,屋中一刻寂靜之後,她忽地扭頭盯著鐵還三,森然展
一笑,道:“三姑娘將故事說得很是動聽啊。我家莊主那時的一招一式,都讓三姑娘說得活靈活現,任誰聽了都心生仰慕,段先生和三姑娘可不要笑我。”鐵還三聽她語聲中不無妒意,莫名其妙地錯愕了一瞬之後,才覺大怒。他冷下臉來,剛要出言責她,蘇漪卻受了莫大委屈般,起身拂袖而去。鐵還三望著她的背影,這一氣非同小可,立即遷怒到段行洲身上,張口埋怨道:“你何必去惹那阿儺?如今和水
山莊的人翻了臉,就算是他們的不是,我們也不好再在莊中逗留。”段行洲惱的是自己一身體面的高人風範竟讓一個禿頭衝撞得斯文掃地,一直都在生悶氣,此時聽鐵還三斥責,終於得機發作,怒道:“我為什麼要去惹那個禿子?他說的話,我都沒有一句聽得懂,他那麼大的個子,誰會沒事去找麻煩?”他們兩個各自生著各自的氣,一時劍拔弩張,大眼瞪小眼。段行洲大叫了一聲:“不呆了,我們走!”鐵還三被他嚇了一跳,不由惡聲道:“想撂挑子?”段行洲道:“我何等身份,豈能讓個禿子拳腳相向,還莫名其妙讓十幾個人圍著打…”
“什麼?”鐵還三並未見段行洲與人鬥,頓時變
道,“誰替你解圍?”段行洲哼了一聲,道:“當然因我武功高強,將他們打跑了。”鐵還三冷笑道:“原來你竟深藏不
,
後方白帝
給你對付,也就是了。”段行洲忙笑道:“我也未做什麼,只不過抬起手來,那些人就四仰八叉地摔了出去。”鐵還三素知段行洲秉
,自然更相信這種說法,便細問那些人所使兵器身法。
段行洲那時苦於無計可施,心道無力迴天,因此只想最後撐出些高人的風範體面,對那些人只能垂目故作不見,哪裡記得什麼兵器身法,只得道:“我看當是水山莊前來試探我武功的人。”鐵還三搖頭道:“要試你武功,怎麼不出一招就退去了?”他心中牽掛這些人的來歷,又在思忖暗中相助段行洲的人,不由沉
不語。
段行洲急道:“撇下他們不提,那禿子卻說是我們找來的賊寇,這等惡氣怎麼咽得下去,再者你一個大老爺們怎能讓那妒婦擠對?咱們若死皮賴臉留在此處,也必定讓水山莊的人瞧得扁了,
後如何近得了方白帝的身?”鐵還三被他一說,覺得此刻兩人的處境正是尷尬,自無端遭伏,到阿儺心生懷疑,直至大打出手,臉面上已是不好看,若是勉強留在水
山莊,則與情理不合;若逞意氣一走了之,則沒法
代差事。他心中一凜,倒能靜下心來,想到這兩
方白帝一邊不住試探他二人,一邊竭盡全力挽留,看來實在是有什麼要緊的緣由要留他們在莊中。若今晚辭行,方白帝一定苦勸,就算他二人不辭而別,青池督州都是方白帝的地盤,想找他們也方便得緊,定會追上來請他們回去——如此倒不如擺個譜兒,嚇唬方白帝一下,也是上策。
鐵還三因此笑道:“不錯!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你說的倒也有八九分對。我去向方白帝辭行,將他一軍,定讓你出了那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