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母與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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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內屋裡,無惜與諸人皆圍在阿嫵前噓寒問暖,趙肅儀既想近前又躊躇著不敢上去。

阿嫵雖身體還有些虛弱,但面已經好許多了,不再像原先那麼嚇人,無惜合掌握住她的手關切地道:“定璇,好好的怎麼會摔著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你自己不小心還是…”肅冷的目光掃過趙肅儀,令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千櫻一直記著趙肅儀害自家主子的事,恨得不了,正要將此事捅出來,卻被阿嫵一個輕揚的眼神制止,聲音亦同時響起:“殿下想哪兒去了,是妾身自己貪看梅花,沒注意到腳下的路,所以才跌倒,與他人無關。”

“當真無關嗎?”無惜沉聲問道,眸中分明是不信的痕跡,而一直忐忑不安的趙肅儀則半垂了眼瞼蓋住閃爍的眼眸阿嫵反握了他的手道:“當然無關,其實這次還要多謝趙肅儀,要不是她正好與我在一起,又第一時間跑出去找人,就憑千櫻一人,本不知如何是好,妾身這次沒事,殿下可要好好獎賞趙肅儀。”

“這個自然。”無惜眸中閃過一絲暖意,他掌心的溫度通過皮膚傳遞到了阿嫵的心間,一瞬間她知道,無惜其實是明白的,只是自己不說,他也就不問,順水推舟。

“妹妹能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剛才殿下和我們在外面不知道有多著急,真是虧得上天保佑。以後妹妹可要小心了,要是再來一次,我這心都要停了。”阮梅心諄諄輕言,又叮嚀了幾句後,與蘭妃等人一道出去了,趙肅儀亦隨後告辭。

待屋中只剩下阿嫵與無惜兩人時,無惜撥開她鬢前的散發輕聲道:“好了。現在這裡除了我和你再無別人,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真相了。”阿嫵彎眼一笑:“真相妾身不都已經說了嗎。殿下怎麼又問了?”

“定璇!”無惜低下頭加重了語氣,溫熱地氣息吹拂在阿嫵的臉上,屋內沉寂無聲,如一潭靜止不動的水,連空氣都似乎沉悶了許多。

對視良久,終還是阿嫵先有了動作,纖白似若透明的手指帶著幾分白雪的涼意撫上無惜的臉頰。細柔的嗓音如灑落人間地雨:“妾身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所以殿下就不要再追究了,真相固然重要,但若真相帶來的只有傷害,不如不要揭開地好,妾身不願因為自己而讓府裡不安寧,更不願讓殿下憂心。如果殿下憐惜妾身的話,就請殿下成全!”她的話令無惜的眼眸染上了深深的憐惜與溫情,垂低了頭與阿嫵的額頭貼在一起,手則握住她停留在頰邊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定璇,你總是這麼善良,哪怕別人要害自己。你也依然幫著別人說話,她若能懂你這一片苦心便好,否則她可真枉為人了!”這句話是對誰說,彼此心中都有數。

阿嫵綻然一笑:“妾身相信人心總是長的,所以請殿下放心,也請殿下不要再追究了。”頓了一記又道:“所謂家和才能萬事興,殿下在朝中忙事,妾身乃是一介女子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只能在家中幫殿下好好維持這個‘和’字。”

“你總是這樣為我著想,我真不知怎麼謝你。也行。就聽你的,不再追究。權當是為咱們還沒出世的孩子積福吧,希望你這份關心能護佑他平安成長!”他微帶著幾分低沉的聲音輕繾纏綿,如消融冬雪的暖陽!

脈脈的溫情在心間淌,直至千櫻端了藥進來,阿嫵倚著軟枕半撐起身子,無惜自千櫻手裡接過藥碗:“我來餵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得阿嫵心中漲滿了幸福之,夫,夫,求地不就是這樣嗎?平凡中的溫情啊!

阿嫵就著無惜的手將一碗藥悉數喝下,隨即千櫻拈了一顆mi餞放到阿嫵苦澀的嘴裡,絲絲甜意逐漸沖淡了那叫人皺眉的苦意,阿嫵吐出核後對還坐在邊的無惜道:“妾身已經無妨了,何況在這風華閣裡有地是人照顧,殿下若還有事在身就不必再陪著妾身了。”

“事哪有忙完的一天。”無惜神緘默片刻,揚眉一笑道:“但是再忙也得讓我有氣的時間啊,難道你就真希望我忙得連人影都見不到啊?”

“當然不是。”阿嫵急急否認,低首為他卷整了袖子正要說話,卻聽無惜輕嘆道:“最近朝上確是出了點事,各個都忙得不可開,特別是戶部,就連我擔的這個閒差都變成了大忙差。”阿嫵正想問是什麼事,忽想起依自己的身份是沒資格問這事的,趕緊嚥下了已在嘴邊的話,無惜低頭瞧了她一眼,撫著她的肩,用帶著幾分憐憫的口氣道:“雪,一切皆因為今年的這一場大雪,咱們身處京城習慣了一到冬天便大雪紛紛,所以不覺著有什麼,但是南方不同,那裡氣候溫暖,便是冬天也少有見雪地時候,而今年冬天,雪一下子來得那麼急又那麼大,那裡地人們本沒有準備足夠應對大雪的衣、食、炭等等,有不少無家可歸地人已經活活凍死,便是那些有家之人,可是若沒足夠的禦寒之物,雪又一直下下去,遲早會有凍死的一天,為著這事好幾個省府都上書朝廷,請求朝廷撥款賑災,既要撥款自然要從戶部裡掏銀子,所以這幾我一直在戶部清算餘銀,看到底能撥多少下去,然後再將這個數報給父皇,由他老人家來定奪。”說到這兒他慨地道:“以往不做事不覺得,真做起來,發現銀錢之事當真繁瑣,戶部的錢不多,各省稅賦沒上來的比比皆是,各有各的原因,總之是拖著不上來,我這裡算是還好,戶部那些官員已是忙得焦頭爛額,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阿嫵聽著多有凍死之人,心中不免惻然,然礙於身份不便多言,只道:“事關人命,自然是最要緊的,難怪殿下如此勞心費神。”阿嫵的話觸動了無惜心底的弦,儒雅的臉龐浮上一層失望之:“這樣的道理連你也懂,偏是太子卻怎麼也聽不進去,唉,為著這事我幾次去毓慶宮,希望太子可以坐鎮戶部,讓各省各府儘早將稅賦上來,可太子卻說沒必要催得這麼急,各省府不能按時上自有原因,便是暫緩緩又怎麼了,還說什麼急了叫人瞧著咱們這些天皇貴胄小家子氣。”

“自從上次我在朝上幫著四哥求過情後,太子總以為我跟他不是一條心,老覺著我是別有圖謀,唉,想想真是令人寒心。”無惜一邊說一邊搖頭,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我倒是無所謂,只可憐了那些還在等銀子救命的災民,晚一天便不知有多少要餓死在這冰天雪地裡。”

“殿下。”阿嫵心疼地替無惜撫平他的眉頭:“這並不是殿下的錯,您已經盡力了,所以請不要自責,也許太子很快就會想明白了,何況…”後面的話並不宜出口,阿嫵遲疑了半晌才道:“何況就算沒有太子,您又何嘗不可責令各州府限期上次賦稅?”無惜聞言苦笑道:“傻丫頭,事情哪有這麼簡單的,我雖已是郡王,但手裡並沒有多少實權,戶部的差使也是可有可無,且不說我有沒有這權力說話,便是真說下去了,底下人的會聽嗎?只怕是成耳旁風了。但是太子不一樣,太子是本朝儲君,又有監國之權,乃是除父皇外,最有權力說這話的人。”---------有書友說我最近的更新內容少了,呃,我承認,我想趁這個月存點稿子,這樣後面幾個月就不會太容易斷更,免得一有什麼事,就沒辦法更新什麼的,阿門,原諒我一下下吧,我保證下個月快馬加鞭的趕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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