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母與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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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之事錯綜複雜,確不是自己一個從未接觸過的人所能瞭解分析的,阿嫵低頭不語,倒是無惜乍然笑道:“好了,你也別想了,這些事我自己會處理,也不知怎的,這些話除了嚴先生外,我再沒和別人講過,今兒個在你面前不知不覺就給說了出來,明明知道你才剛受驚動了胎氣,還和你說這些,真是不應該。”阿嫵搖頭一笑:“殿下能與妾身說這些,妾身很是高興呢。”瞥見無惜不解的神,她莞爾道:“因為那表示殿下相信妾身。”無惜柔聲道:“是,我相信你!”說到這兒他又長出了一口氣:“呼,說出來可輕鬆多了,不像原先那樣一直憋在口悶得慌,好了,你好好歇著,我先走了,等有了空再過來看你,定璇,好好保護自己與咱們的孩子。”

“是!妾身一定會做到!”阿嫵鄭重應下,目送無惜離去,待其走遠後,千櫻才近前輕道:“主子,您為什麼不把趙肅儀的事告訴殿下?難道您真準備一直對趙肅儀姑息下去嗎?”阿嫵軟和的神逐漸冷了下來,眼神卻是愈來愈亮:“沒有姑息,你的擔憂我不是不明白,但是趙肅儀既然有反悔之意,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何況當時我也答應了她。”

“可是您就不怕趙肅儀會繼續加害你嗎?”千櫻還是有所擔憂,今天的事情有多危險。她是最清楚不過地人,她本不敢想象還有第二次。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有第二次的。”阿嫵攥著絲被凝聲道:“今之事你也看在眼裡,趙肅儀不過是受人主使而已,我若真將趙肅儀至絕境,於已並無好處,反會讓府裡的人覺得我做人不留餘地。不定還趁了那一位的心呢!”

“可是趙肅儀為何會如此輕易受人擺佈?”說到這兒千櫻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愕然地拖口道:“莫非是…”阿嫵擺手制止她再說下去:“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不過這事不宜張揚,記著,不要再對第三人提起。”千櫻忍著心中的訝異應下,在連她也出去後,屋裡只剩下阿嫵一人,她靜靜地盯著自己放在絲被上的雙手。白晳纖長地十指著塗的是水紅地丹蒄,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娟秀,甚至帶著的一絲絲的嬌豔。

而她就是要kao這雙看似弱不風的雙手,為她和她的孩子撐起一片天空,可以做到嗎?可以罷,不為什麼,只因為…她想要這個孩子!

且說點翠堂內。含妃正著將近四月地肚子大發雷霆,她已經從底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今發生的事,恨恨地怒道:“那個沒用的趙氏,讓她想辦法除了曲妃肚裡的孽種,她可倒好,明明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竟然臨陣倒戈,還去幫忙叫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蠢才一個!”

“娘娘息怒,仔細身子,沒必要為一個區區趙氏生這麼大的氣。”杜若捧了茶上來,想讓含妃消消氣,還沒等她捧上去便被含妃揮手打翻在地:“你也是,我是怎麼待你,讓你一定不能讓別人瞧見。你可倒好一點都不仔細。還被曲妃瞧了個正著。”含妃正一肚子怒氣沒地方發呢,也不問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就罵,滾燙地茶水濺了杜若滿腳,疼痛不已,但在正發火的含妃面前她一聲都不敢吭,只咬牙硬忍,否則只會招來更壞的後果。

訓了一陣,含妃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正要坐下歇歇,突然“哎呀”一聲捂住了肚子,那裡正傳來一陣陣的絞痛:“快,快去叫錢大夫!”話音剛落,她便覺到一股溫熱的體正從自己地下體順著大腿出來。

“啊!血!”杜若跑去請錢大夫,留杜鵑侍候含妃,她正要扶了含妃去上躺下,猛然瞧見含妃的腳下正不斷滴下黏稠而暗紅的血,當下驚叫出來。

含妃忍痛斥道:“叫什麼叫,你是想叫全府的人都知道嗎?還不快扶我上,然後把地上的血給擦了!”杜鵑滿臉慌,手忙亂腳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含妃此刻疼得沒力氣訓她,躺在上不停呻,直至杜若領著錢大夫趕到,在針灸與‮物藥‬的雙重效力下,才止了疼,穩住了含妃的胎象。

錢大夫挽袖擦去頭上急出的汗:“娘娘,草民早就告訴過您,您的胎象不穩,越大越容易有滑胎之險,所以你一定不能生氣動怒,令心情過度盪,希望您以後能多多剋制,否則這種情況還會再發生,而下一次草民能不能保住娘娘您的胎,就是未知之數了。”後面那句話他說得甚為勉強,顯然並沒有多大地信心。

這一點含妃何嘗會聽不出,她深了幾口氣,儘量讓自己以平穩地口氣問道:“錢大夫,我問你一句話,你得據實回我,不得有半句虛言。”看錢大夫點頭他才道:“我的胎是不是真地那麼不穩?”錢大夫沉重地點頭:“草民不敢隱瞞,早在月前,草民就說過,娘娘這胎似有麝香或紅花侵體之狀,月份越大越容易出事,所以…”他咬一咬牙:“草民實在不敢做保。”當含妃聽到“麝香、紅花”幾字的時候,眼神如磨亮的尖刀,恨恨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下的暗手,我一定要他償命。”杜若看她又要動氣,忙在一旁勸說,又讓杜鵑去絞了熱巾帕給含妃敷額,含妃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錢大夫,既然我不能到足月,那在足月之前想辦法催生不行嗎?”錢大夫接下來的話令含妃幾乎陷入絕望的地步:“這個辦法草民不是沒想過,但是…”他突然倚椅而跪,身子微微發抖:“草民…草民以為娘娘的胎…恐怕…恐怕…連七八月份都撐不到,而催生最低要足七月才行。”言下之意已經再明白不過,含妃這胎怕是懸了。

“你胡說,我家娘娘福澤貴重,怎麼可能會生不下小世子,明明就是你自己醫術不。”杜若驟然變,當先斥責錢大夫。

躺在上的含妃幾能聽到自己上下牙齒打戰的聲音,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原以為胎象不穩只要好生調養就好,沒想到竟嚴重至這種地步,錢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論起醫術未必就比太醫差多少,連他都這樣說,難道真是迴天無力?

她緊緊抓住近在咫尺的杜鵑手臂,那樣的用力,隔著冬天厚重的衣服幾要陷進她的上,青蔥一般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失了原先的優雅,倒顯得有些猙獰:“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保我生下這個孩子?”她一字一句地將這句話擠出喉嚨。

跪在地上的錢大夫同樣是滿嘴發苦,越發垂低了頭:“回娘娘的話,草民原先還有三四成把握,但經今之事,草民只有…一成把握!”唯一的一點火苗亦被這句話徹底吹成了虛無,一成把握,那與沒有把握又有什麼區別,含妃緩緩鬆開手,杜鵑趕緊收回手使勁的著,只這一會兒功夫,她覺得手都要斷掉了,也不知主子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你是說我絕對不可能生下這個孩子?”含妃半撐了身直勾勾地盯著錢大夫,低頭跪在地上的錢大夫只覺一股寒意從背上直竄入頭頂,喃喃道:“草民沒說絕對…”

“你已經說了!”含妃不斷做著深呼,想壓下油然而生的怒氣與悲涼,她與表哥的孩子,竟然要夭折在腹中,不能看這世間繁華一眼…

杜鵑討好的湊近道:“娘娘,不如奴婢去曲妃那處,請衛太醫過來診治一下,也許還有轉機也…”剩下的話被含妃那凌厲的目光扼殺在嘴裡:“虧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竟是一點腦子也沒有,與曲妃說,那不是與虎謀皮嗎,我容不下她,她又何嘗容得下我,請了衛太醫來,只怕我這孩子連最後的一線希望都沒了,何況…我腹中孩兒保不住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幾個都給我記住了,把嘴閉緊點,要是走lou了一星半點的風聲,我絕不輕饒!”看諸人都忙不迭地應下後,含妃才揮手示意他們都出去,而她自己則撫著隆起的肚子lou出若有所思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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