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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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們緊偎在彼此身邊,一同看著潺潺溪水逶迤至不可知的遠方。

誰都不知道,這屬於他們恬淡幸福的最後一刻,竟只能成為回憶,永遠難再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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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湛藍海水就像一面水藍新鏡,透澈地讓人想不顧一切投入它的懷抱。

微風徐徐,巨大的“嘯夜鬼船”在餘波盪漾中擺盪,享受溫和陽的洗禮。

不顧耳畔吵雜的叫囂,男子沉定如山地低頭開葯方。

“喂!老巫,你說咱兒不會拉死吧!”抱著肚子,向來體力過人、像熊一樣的大男人竟也染上風寒,傷了腸胃連拉了好幾天。

“你個頭那麼大,就算拉一個月也死不了!”勾起溫朗的笑容,巫循不知好歹地揶揄他。

半年前,他離開“努拉苗寨”後,便直接回江南老家覆命,緊接著便在泉州上了一艘準備到南洋的商船。

未料及,商船方出海十,便遇到海上賊寇。

船上的貨物被洗劫而空,而他則在慌忙中不小心跌下海。

所幸上天待他不薄,他抓了只被丟棄在海上的空箱,在海上飄了兩天,便被另一幫海盜給救起。

不!若真要嚴格說起來,他是被眼前這病佩佩的大個子,用魚鉤給鉤上船的。

當他被救上船那一刻,眼底映人大熊凶神惡煞的臉,他以為自己落入另一幫海盜手裡…

留下後他才知道,原來名聞遐邇的“嘯夜鬼船”只是掛著海盜旗的商船。

而同一時間,除了他之外,留在船上的還有一個廚師…廷少詠。

“你、你、你…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大熊吼著,不以為然地開口問道。

巫循沒好氣地瞅著大熊,霍地發現,大熊坦率、豪邁與面惡心善的個,實在很可愛。

收回落在大熊身上的心思,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與表情是那麼怡然自得。

“是、是、是,小的現下不就正在幫您開葯方,等會兒就幫您煎好葯,好讓您服用了。”

“你這什麼爛大夫,究竟要咱兒吃幾回葯才會好?”拽起他的領子,大熊忿然地扯喉吼著。

巫循蹙了蹙眉,雙手一攤,表情極為無奈。

“你不好我又有啥法子?船上葯草的存量不足,你將就點。”

“將就什麼!你教咱兒住『那兒』嗎?”大熊滿心不甘地開口問道,卻霍地發現巫循將握在手中的筆折斷。

擰起濃眉,大熊又道:“怎麼!咱兒肚子疼讓你不快是嗎?”他拳頭髮癢地在巫循面前晃著。

“我…肚子痛。”巫循被曬得更加健康的麥褐俊顏陡地慘白。

這不是第一回發作,但卻是在“嘯夜鬼船”上的頭一回。

大熊轉了轉豆大的眼,一臉不解地間。

“啥?”

“唔…”冷汗由俊額沁出,巫循發狂似地掃掉桌上的東西,直接厥倒在船板上痛苦地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熊豆大的眼閃閃發亮,巨大的身子直接蹲下,直瞅著巫循咕噥。

“老巫了不得,咱兒似乎、好像…肚子不痛了!”此時巫循哪管大熊肚子還痛不痛。

他所能覺的是,雪蝶兒思念的情緒,飄洋過海,引發他體內的蠱毒作祟,教他只能被動、無能為力地任體內的蠱毒擺佈。

正當中,他的身體在絞痛中覺到一股熾熱的灼熱,麥芽的俊臉由灰白漲成豬肝紅,額際開始沁出汗珠。

見著巫循的模樣,大熊豆大的小眼開始蘊著閃亮亮的淚光,張臂就要抱住巫循。

“老巫!咱兒愛你!你是全天底下醫術最高明,襟最廣闊的大夫!”大熊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單純地以為,巫循是施了什麼詭異的醫術,把自己的腹痛過到他身上。

殊不知這只是巫循“相思情蠱”發作。

巫循痛苦呻之際,看著大熊動地想張臂抱他的神情,他勉為其難揚腳,賞了他熱情的大臉一腳。

大熊黝黑獷的面容還來不及反應“嘯夜鬼船”船長…司空禹見情勢不對,在桅杆上的身影,在眨眼間,穩穩落在甲板之上。

巫循隱約瞧見司空禹的身影,虛弱地哀求。

“頭兒…踢…我下海…”司空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揚掌制住巫循不斷掙扎、扭動的身體問道:“什麼?”

“踢…我下海…”他痛苦地再重複了一回。

漫無止盡的痛,幾要將魂、體扯離,不斷由體內湧出的灼燙,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要燃燒怠盡。

或許下海浸一浸,會減輕一點痛苦吧!巫循以殘存的思維想著。

司空禹蹙起深慄濃眉,二話不說,氣落雙足,略施巧勁,直接便應了巫循的要求,將他踢下海。

噗通一聲,巫循如了願。

“頭、頭兒,你就這樣把老巫踢下海?”大熊瞪大著眼,急急忙忙探看著倏地被頭兒長腿給踢下海的巫循。

“我相信老巫自有分寸,讓船泊在原地。”司空禹雙手環拔的身影矗在甲板上,藍紫雙眸注意著巫循的狀況。

大熊點頭如搗蒜地領了命,深怕慢了一步,鬼船上可愛的船醫就會“不小心”把他給拋下。

巫循浸在沁冷的水波盪漾之中,讓海水從身上每一顆細孔稍稍沁入,緩了身上灼燙的覺。

放鬆了所有覺,他四肢攤平,讓自己浮在海面之上喃著。

“蝶兒,你正想著我吧!”情牽相連,痛亦相隨,痛餘、愛正熾,愛有多深,痛便有多重,阿循哥你莫忘。

耳邊彷彿迴盪著她若銀鈴般的清嗓,不由自主地,巫循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的蝶兒…我沒忘…沒忘記你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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