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我們的愛情如此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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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朋友曾經說過，她二十歲時總是嚮往《慾望都市》中誘人的三十歲人生，她如今三十歲了，卻告訴我她開始羨慕《鐵達尼號》裡二十歲的莽撞青澀。也許總歸有些經歷是我們必須要去面對的，而有一些我們避開了就避開了，沒有避過則會轉變整個命運。

家富和若男就是沒有避開的一對情侶，十八歲，戀愛，懷孕…某些忌的字眼是會伴隨我們的青歲月而誕生的。就像每次學校體檢，都會有個把女生被檢出懷孕，然後我們這些平時沒什麼作為的女生就會清高地想:哼！可怕的女生，可怕的人生！現在想來這些想法如此可笑。

說實話，如果那個時候我有得放縱一定會放縱一把，比如家富和若男可以手牽手去看電影，而我卻只能一個人偷偷去電影院看徐克的《梁祝》。偶而遇上一個不錯的男孩子，也會和他約會數次，算是高考前的放鬆。當然，那時候我們沒有電影裡那兩個人幸運，因為男孩兒沒有一個開大巴的老爸，那個老爸還樂顛顛地請若男去他們家裡吃飯。試想如果那時我也叫他去我家吃飯我老爸一定會用掃把招待他，而若男那身家顯赫的律師父親卻是軍事化的教育，一發現女兒有戀情就嚴加看管。但是說到底，他們的戀愛其實很平常，一旦戀愛了就開心甜，約會吃飯看電影，家裡人越反對就越愛得深，越有阻力就越是倔強。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愛情也是那麼平常的，他們也是十七、八歲。

而若男與家富的愛情卻非要跨到那成的一步，女孩有了身孕，和所有闖了大禍的孩子一樣，他（她）們急迫地想收拾殘局。看到這兒我就開始猜那些體檢出過同樣問題的女同學是否也走上了同樣的路，區別在於她們是在家長陪同下去消滅“惡果”的。可是我們總會有不一樣的人生，比如那對小情侶的決定就是逃出私人墮胎診所，要生下這個孩子。於是家富的老媽差點兒嚇暈，老爸要拿菜刀砍死他，這個有點兒憨憨的男生卻愣愣地衝著他老爸喊:“我們是真心的！”看到這兒我突然落淚，我們是真心的，我也從心裡有過這樣的吶喊，只是沒有說出來。於是人生還是向著一個固定的方向方展，還非要刻意去淡忘曾經的悸動。家富這稚氣的一聲卻把我的心震顫了，也許這樣的決定也未必就會走向苦難。

家富的父母是平常人家，他們更能接受一些世俗平常的事情，所以他（她）們就索想兩個娃娃結婚算了。這種想法樸實卑微而可愛，反正我是很欣賞。特別是老爸急急地去找若男的父親商量親事時還滿頭是汗地咕嚨:“咱們五星級的飯店是包不起的，不過酒席可以商量一下…”即使沒有這種貧富差距，相信若男的父親也會怒火中燒，因為他給女兒一手建立的“幸福”正在走向幻滅。我可以受到當時兩個年輕人心中的恐懼與茫，他（她）們知道自己做錯了，卻不知道為什麼錯了，只知道別人這樣做了都要受到懲罰，他（她）們也一樣。

謝這兩個孩子的任，他（她）們私奔的勇氣也許就來自眾多觀眾給予他（她）們的同情。於是在一個政府已經收購的小村上落腳，過起了他（她）們經常說起的“世外桃源”生活。男耕女織，其樂融融，家富開始每天出去打工，用他弱小的身體做最重的活，晚上回來吃飯拿筷子的手都在發抖。替人家送煤氣也會中途貪玩跟人家賽單車，把那輛本來就沒有剎車的腳踏車摔成了廢鐵，想去幫人家洗車又被地頭蛇趕了出去，最後沒有辦法去偷東西。我當時就很懷疑那是不是爾東昇據真實的故事改編的，因為那一步步的發展都是如此自然，就如同犯了錯的少年必經的墮落之路。

從未看過如此細膩的電影，兩個年輕人被現實生活的重擔壓地已經忘記了情的，若男非常惶恐地問家富:“為什麼我們之間沒有話說？糟了！我們是不是要分手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情節卻把屬於剛成年卻初入世事的那份壓力與疲憊緻致地勾畫出來了。

若男的孩子由於營養不良成了早產兒，她那稚氣未脫的娃娃臉上終於有了初為人母的成與喜悅，儘管孩子身體上著管子，但是若男的母親一句:“我們若男剛出生時也是這樣的。”將所有恩怨化為烏有，若男那曾經窮兇極惡的父親也終於神緩和。家富因為若男父親的控告而被送上法庭，我們可以看到他茫木訥的表情始終像個做錯事卻又不肯承認的孩子，即使面對嚴肅的法官他也只是不語，當檢察官重重出擊例舉他的“罪證”時，我卻始終記得他只是個孩子，只是不過想過早承擔那些成人的義務。而若男那粉嘟嘟的圓臉也提醒我們他（她）們如此年輕，什麼錯誤也許都是可以原諒的。

這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戀愛，在香港這個都市裡有千百對這樣的戀人，他們熱情、衝動、嚮往一種自由而安逸的生活。而我們不可能算準時機去戀愛，它來得太晚我們難免寂寞，來得太早我們又負擔不起。但是，這顆外表還微微泛青的果實卻已經成落地，一囗咬去，味道竟然非常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