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前夫之自食惡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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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長安城沿著僅容一輛馬車行走的徑道,來到這個僅有十數戶人家散居的小村落,綠玉遙望前方那破舊似倒塌的宅院,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會這樣?那就是小姐的夫家嗎?”想她家老爺,雖不是長安城最大的布商,但也稱得上家財萬貫了,如果老爺知道實情,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把女兒嫁到這窮村破宅受苦的。
這樁婚事到底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因為這樣小姐才不敢回家,還是杜家的人不讓她回家訴苦?綠玉此時思緒已是一片紊亂。
這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三個婦女的對話,對話的內容教綠玉不由自主豎耳細聽;為了能夠聽得更清楚,便假裝也是在採野菜,慢慢朝三人靠過去。
三個採野菜的婦人,壓沒注意到綠玉不是村裡的婦女,依然肆無忌憚地闊論高談…
“…說起那個杜子風真不是東西,虧他還是個讀書人呢,只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以不孝的罪名休,人家那個梅小姐是那麼地任勞任怨,我看天底下是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好
子嘍。”
“說得也是,真是不識好歹的男人。”
“說不定休只是個幌子呢!我家阿吉在一個月前,曾看見杜子風抱著一包東西鬼鬼祟祟地往當鋪裡跑,我家阿吉納悶杜大娘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讓這敗家子偷來賣的,便好奇地尾隨探看,結果看到他典當的竟是女子的羅衫、一盒的珠寶首飾和一小袋如雀蛋般的珍珠呢。”
“啊…那一定是梅小姐的嫁妝首飾了!那個杜子風還真不是東西,偷光了他孃的東西就算了,竟然還偷賣媳婦兒的陪嫁首飾。”
“真是太過分了,偷了人家所有的東西變賣殆盡後,才隨便找個藉口把人家休離,這算什麼男人嘛!”
“是啊,是啊。”靜靜在一旁竊聽三人對話的綠玉,早已氣忿得咬牙切齒,不時緊握拳頭。
“我看還不只是這樣呢,說不定休說法只是掩人耳目,雖說有人看見梅姑娘往水潭方向走去,後來不是隻在潭邊檢到一張休
書嗎?”
“如果是我,我也會氣得想去跳潭自盡啊。”一句“跳潭自盡”讓綠玉渾身一顫,霎時通體冰涼!難道小姐已尋短了嗎?不會吧…可是依小姐的情,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無這個可能。
“你們聽我說完啦,我說的不只這樣,意思是或許這一切只是杜子風的故佈疑陣罷了。”另兩個人聽她語氣透著玄機,便追問:“為什么要故佈疑陣?”
“哎呀,你們看是不是很有可能,是梅姑娘知道杜子風偷了她的首飾、珍珠變賣賭輸了之後,兩人大吵了起來,結果杜子風怕她回孃家告狀,便把她給殺了沉屍潭底,然後再放意寫張休書放在那裡,讓別人以為是梅姑娘自己跳潭的。”這話讓另兩名婦人不覺倒
口氣,面面相覷,表情無限驚恐。
原先說話的婦人更壓低聲量繼續說:“不然你們想想看嘛,即使是自盡而亡也該會有浮屍吧?但這半個多月來,一直都沒人看見浮屍啊,說不定他是把屍體埋在別處,然後讓大家以為梅姑娘是投潭自盡,好撇清嫌疑呢。”穿淺藍布衣裙的婦人,突然瞪大眼睛。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三天前我家相公天未亮即挑菜至城裡,回程時看見杜子風一身狼狽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一路上還喊著:有鬼啊、有鬼的,說不定是梅姑娘的冤魂回來向他索命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
“而且啊…”不多時,三個婦人皆採滿了一籃的野菜,便邊談邊往回走。
而低頭佯裝採野菜的綠玉,早已淚滿面,最後甚至跌坐在草叢裡痛哭失聲,口中不停地低喚著:“小姐、小姐…”良久,她心底一股無名、強烈的忿怒取代了傷悲,綠玉抹乾淚水找個村人問明水潭的位署,便隻身尋至可能是梅映雪投潭自盡的地方。
潭雖不大,但那碧幽幽的水,讓人一看即知此潭定然不淺,綠玉佇立潭邊。淚水
濛地看著水潭,無法遏止的傷悲化成了幾顆晶瑩的淚珠,沿腮滴滴直落。
當她低頭舉袖拭淚時,腳下的一個紅小閃光
引了她的視線,蹲身拾起那東西,綠玉的淚潰決了!
這個紅玉耳環是先夫人的遺物,一直被小姐珍惜地收藏著,且向來不離身的,如今這耳環掉落在這裡,不就證明了小姐已投水自盡了嗎…
許久,綠玉再次收起悲傷的淚水,望著潭面緊握手中的耳環,語氣悲忿且堅決地自語著:“小姐,您放心,綠玉一定會為您討回這個公道的。”綠玉回到梅家,便把所探聽到的事向顏仲卿娓娓道出。
顏仲卿聽了之後整個人都呆楞了,俊顏也蒼白如紙,許久才回過神來,悲忿地說:“太過分了!我們去報官替小姐申冤。”話落就行動。
“慢著。”綠玉馬上阻止了他。
“如果現在就去報官,一定會打草驚蛇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顏仲卿知道綠玉雖只是個侍婢,卻是個足智多謀的女子。
“我已經去打探過了,那個姚媒婆其實是個黑心肝的人,她說成的每樁婚事都很不美滿,一張嘴胡亂誇大事實地害了不少人。”綠玉說。
顏仲卿不解地問:“那為什麼夫人還要叫這種人替小姐牽紅線呢?”綠玉已從夫人的另一名侍婢宜夏口中得知,姚媒婆是碧引薦的,而自小姐出合後,碧
對顏仲卿是殷勤得過了火,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意圖。思畢只能看著他暗歎口氣,心想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他嗎?可是她不能說、也不敢說,只得把話題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