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計劃的一場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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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六月天了，雖然寺廟裡頭種著高大的樹木綠蔭成片，等楊家一行人拜完了菩薩也都出了一身的汗水來。楊葭瞧了體態豐腴的大夫人一眼，只見她褙子的後背處顏也變深了，分明是汗溼了。

“我要向一心大師請教佛法，你們都自己逛去吧，記得未時去禪院吃齋便是。”大夫人對楊葭姐妹及六郎道。

女孩子們和六郎忙笑著應了，畢竟都還小誰也不喜歡聽老和尚說經唸佛。楊芊、楊葭及楊蕙三姐妹的情畢竟不同，且有嫡庶之分，到了院子裡，便帶著各自的丫頭去尋涼之處了，六郎自然跟著楊葭。

“八姐，這裡是什麼地方？好熱啊，還是回去吧。”六郎皺眉胖臉不肯再往前走了。

楊葭瞧著數十米外的菜畦和小草棚子，指著那草屋道:“一會兒我們去那裡歇歇，看見菜地沒有？我瞧著那胡瓜長得不錯，一會兒讓小桃求主人摘兩給你吃吃可好？”楊葭曉得那草棚裡住著的秦和秦小郎姐弟倆，她自然不會迴轉頭去的，牽著撅著嘴巴的六郎快步走向了草棚子。小桃、百靈及小雀兒幾個小丫頭雖覺得熱，卻不敢說什麼，緊跟著楊葭往草棚子去。

“咯吱——”草棚門打開，卻是秦一臉焦急地出了棚子，瞧著外頭的來人先是一臉警惕再瞧清了楊葭幾個人後這才釋然，“楊小娘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沒想到竟會遇到秦娘子。我和母親及姐妹們來拜菩薩，隨便走走便到了這裡，瞧著菜畦裡的胡瓜長得極好，正想向主人家討幾給我們家六郎嚐嚐鮮呢。”楊葭微笑道，“怎麼不見秦小郎？”秦本是一臉焦急，她眼中顯出一絲掙扎終還是擠出笑將楊葭進了草屋之內，“我弟弟有些不舒服，我正打算去請寺裡的師傅過來瞧瞧的。這草屋，其實是我和弟弟暫住之所，太過簡陋，楊小娘子莫要嫌棄才是。請坐。”楊葭打量了一番簡陋至極的草屋，只一張木板搭成的榻，一張方凳，一張小木桌。而秦小郎蜷縮成一團躺在榻上面，臉不大好。

“秦小郎這樣子，為何不去請大夫來瞧瞧呢？寺中的師傅雖也曉得一些藥理畢竟不是大夫呀。若是耽擱了診治，出了事就不好了。”楊葭訝異道，隨即作了然道:“是不是秦姐姐擔心進城請大夫就沒有人照看秦小郎了？不如我讓我家丫頭去前頭尋了家中僕從回城請大夫過來，秦姐姐也不要和我客氣了，秦小郎的病要緊。姐姐若是實在不好意思，不妨多洗幾胡瓜招待我和六郎便是了。”撲倒吧，少爺楊葭說完，就對百靈點了點頭，等百靈出去了，才看向秦道:“我瞧著這兒甚是簡陋，姐姐怎麼帶著小郎住到這裡來了呢？當我曾說姐姐若是難處便去楊府尋我便是了，姐姐怎麼不去？”秦苦笑道:“你我萍水相逢，我以為那只是小娘子的客氣之語，哪裡敢當真？自祖父母們去世一年多來，我已經嚐遍了人情冷暖，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幫我。今再見小娘子，方知小娘子是真正良善之人。”

“我確實不會平白無故地幫你。”楊葭卻搖了搖頭，說出讓人都驚訝的一句話來。

“姐姐不妨先洗來胡瓜，我們邊吃邊說如何？”秦心中忐忑，想到自己姐弟倆如今沒有什麼是值得人算計的，便也不扭捏，起身拿了一隻籃子出門去摘胡瓜，六郎瞧著好玩，也要跟著一道去，楊葭也不攔他，讓小雀兒跟著一道去了。她這才起身摸了摸了榻上秦歇的額頭，竟然冒著冷汗，大熱天的真是病得不輕呀！

待秦提著洗淨的胡瓜進來了，楊葭瞧著六郎吃得歡，這才對著秦道:“看姐姐帶著秦小郎住在這樣的地方，想來是因為囊中羞澀了，就是病了也不敢去請大夫。我可以幫姐姐一次兩次，但是時一長了，姐姐大概也是不願意的吧。上次碰見姐姐實在藥鋪前面，那藥鋪既然是姐姐家的祖產，想來是懂些藥理的。我開一家藥膳館卻苦於不懂藥理，也無信得過的人打理。”話說到這兒了，秦也明白了楊葭的意思了，她道:“我瞧楊小娘子出身富貴，並不缺錢的。再則，我雖通藥理，但是打理藥膳館卻沒有做過，楊小娘子就這般信得過我嗎？”楊葭笑了笑，“錢誰也不會嫌多。而且我雖然是官宦之女，卻是庶出的，生母姨娘也不是個有心機的，故而得多為自己還有我那小兄弟六郎打算一番。”大夫人之所以沒有生兒子還在楊家地位穩固，並不單單是因為孃家魏家勢大，魏家只魏三老爺做到了開封府尹的位置上，他不過是大夫人的叔父而已，更關鍵的是因為大夫人手中有玲瓏閣，有錢。便宜父親的官途通順，大夫人的銀子起了極大的作用的。而自己不嫁給趙霖，估計大夫人三四千兩銀子就打發嫁了，要想過自己想要過的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賺錢也是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和秦這位未來寵妃聯手的生意，更是重要。

“再則，我既然敢開這個口，自然讓人將秦姐姐的身份都打聽得清楚明白了，祖父為彰武軍中的從六品的供奉郎，一年半前染病去世，父親秦錚八年前考入太醫院，五年前做了遠鎮西北的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寧安郡王的太醫，四年前暴病而亡。秦姐姐來了汴京之後，拜訪了秦家諸多親戚故舊，便是沒有出五服的同族開封府推官，秦之孝秦大人家也是閉門不見的，我說得對否？”收繼婚秦聽楊葭說到父親秦錚之死，說到族人的冷落之時，雙手都握成了拳頭，牙齒都磨出了聲音來，她狠狠地盯著楊葭地道:“不錯，你說得都對！”楊葭嘆了一聲，不顧秦身上的牴觸，握著她的手道:“姐姐應該知道，我探查這些並沒有惡意的。”她頓了頓又道:“昔年項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方能戰勝數倍於己的秦軍，因為他沒有了任何後路。秦姐姐如今也是如此，若不努力抓住此次機會，後果便是和秦小郎沒有了活路。而秦姐姐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帶著幼弟自千里之外的延州安然無恙地來到汴京，也可說明秦姐姐絕對是個有主意的人，所以我相信秦姐姐一定會打理好藥膳館子的。”楊葭說了這麼多，她不相信秦不心動。

秦確實心動了，不但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後路，還因為她心中藏著的秘密，她的父親之死並不簡單，而唯有活下去才能為父親報仇！

“好，我同意楊小娘子的提議。”楊葭隨即笑眯眯地道:“太好了，我就知道秦姐姐會答應我的。”隨即喊過小桃，“還不快將那藕荷包拿來給秦姐姐？”秦接過荷包覺得不重，心下狐疑，打開荷包後發覺裡面一張摺疊起來的寫滿字的紙，一張卻是兩百兩銀子的銀票。

“這紙上寫著我於藥膳館如何開的一些看法，當然啦，適不適用還要秦姐姐做決斷，這其中在哪兒開請什麼樣的打理藥膳館，都要勞姐姐奔波了。藥膳館開了起來，我送其中兩份股份與姐姐，姐姐覺得如何？”秦正為紙上所寫的一些點子驚訝萬分，她暗想這楊八娘子於商事的悉是個有眼光的女孩子，合作倒是可行的。也沒有推拒楊葭的提議，收起荷包對著她鄭重福了福道:“我定不負八娘子之信任，只是我弟弟還病著，八娘子可否允許待我弟弟阿歇痊癒了再回城想開藥膳館之事？”

“當然可以啦！”楊葭笑道，說著就聽見了外頭傳來了說話聲和腳步聲，果然是百靈和家僕領著一個大夫及小藥童過來了。待大夫給秦歇診完脈開了方子，楊葭留些了一錠小元寶給秦，她沒給秦反對的機會直接道:“就當是給秦姐姐預先支付的分紅好啦。我也希望秦小郎能夠快些好，我們的藥膳館也能夠快點開業呢。”秦此時對楊葭無比的，就算楊葭的目的是藉助自己幫助她賺錢，但是自己得到的益處更多啊。

“等阿歇吃了藥睡著了，我隨著八娘子一道去給楊夫人請安吧。”扶搖皇后楊葭愣了下，隨即點頭同意了，自己和人合夥做點小生意的事情，是不可能瞞住大夫人的，與其花心思想法子隱瞞還不如一開始就說出來。

待楊葭牽著六郎一行離開了，榻上的秦歇才轉過身子看著秦，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喜悅的光芒:“阿姐，我們是不是有錢啦？是不是可以吃飽飯了？

秦心裡一酸，抱著弟弟用力地點了點頭，“是，以後阿姐再也不讓阿歇你餓肚子了。”卻說小桃幾個瞧著楊葭的目光裡充滿了狐疑，“八娘子今出門帶著銀票出門，難道是知道秦娘子住在伽藍寺麼？還是說八娘子私底下同府外有什麼門路？”

“八姐，藥膳館是賣什麼的？”六郎好奇地問道。

“嗯，和分茶鋪子、酒肆很像，就是賣吃食的。等開了後，六郎也可以去看看的。我們六郎也是老闆之一呢。”楊葭笑眯眯地道，那兩百兩銀子裡有八十兩是六郎的私房錢。

“真的？！”六郎驚喜出聲，老闆麼？他想起大酒樓裡的老闆，很威風呢。

“當然是真的啦，以後每年都會給六郎分紅，等六郎長大了，你也可以想想怎麼樣才能讓鋪子的生意更好。”楊葭摸了摸六郎的頭，等楊家敗落了，庶子的他能分得的家產有限，比自己這個出嫁的庶女的子還要難過呢，不賺錢怎麼行呢？而以自己的讀大夫人的瞭解，她肯定是瞧不上自己的小生意的，自然也不會阻攔的了。

只是才走沒有多久，就聽見一邊林子裡傳出一陣雜糟糟的吵嚷聲，楊葭皺了皺眉，伽藍寺位於汴京城外的八公山旁，她如今所在的地兒是寺廟的後山，是很偏僻的地兒。她伸長耳朵聽了下，聽見其中除了男子的叫罵聲外還夾雜著女子的哭泣聲。楊葭回頭瞧了瞧身後跟著的三個小丫頭兩個男家僕，猶豫起來…出門在外，有些閒事還是少管為好。

只是那女子的哭泣聲越來越清晰，男子的叫罵聲也更加的不堪了。楊葭終究做不到繞路走的事兒來。想了想就對小桃幾個道:“我們瞧瞧去！”六郎更是揮了揮拳頭，興奮得兩眼冒光:“瞧瞧去，我們去趕走壞人！”幾個丫頭和家僕也都不是冷心腸的人，便簇擁著楊葭上了前，只是在瞧著發生什麼事兒後，包括作者有話要說:嗯，女主會很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