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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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當辛老爺可曾在場?您不在場,怎知是我推辛姑娘下水?那湖畔離小徑可是有好幾步距離的呢。

“唉,直到現在,我也是想不透,自己不過是手臂被辛姑娘掐得太痛,將手給回來,辛姑娘怎就能一路往後倒進池塘裡?並且摔得優雅、摔得自然、摔得美妙,還摔得讓人目不轉睛,想要一看再看…

“若是沒有一身好功夫,要做出這等高難度動作,怕也不容易呢。哦,是了,聽說辛姑娘擅舞,那就有可能了。

“再說,誰救下辛姑娘、便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倘若當時救她的是府裡小廝,請問辛老爺,是否也要讓辛姑娘下嫁?”娟娟句句問號,卻也讓場人聽出端倪,難道那不是意外,是辛茹雲有意為之?

辛老爺被她說得臉漲紅、咬牙切齒。

“當然,這是女子該謹守的本分。”

“既然如此,恭喜辛老爺、賀喜辛夫人,可以把辛姑娘帶回府裡備嫁了,當跳下池塘救人的確實是府裡小廝名喚阿草,今年十七歲,雖然比辛姑娘年紀小一些,卻是懷豐跟前重用的人,後定會有前途的。”蕥兒噗哧一聲,阿草要是知道自己被娟娟推出來頂替,肯定要哭鼻子了。

“不、不對,救人的明明是懷豐!”辛夫人心頭一急,跳出來說話。

“辛夫人哪隻眼睛看見啦?救人的明明是阿草啊,當我也在場的,辛姑娘醒轉之後,為怕她心裡難受,我們才編造善意謊言,說是懷豐救下她的,本以為多一層親戚關係,辛姑娘能夠少點掛懷介意,沒想到這年頭好人不好當吶,幫了人還得終身被賴上。”

“你胡說,救人的明明是懷豐,茹雲親眼看見了。”

“什麼?!方才辛老爺不是說辛姑娘溺水、昏不醒嗎?怎麼又能親眼看見?”一句話,娟娟堵上對方的嘴。

“那、那…那是昏之前看見的。”

“可辛姑娘跌入水塘裡很久,懷豐才跳下去救人的,經過那麼久的時間都還沒昏,可見得辛姑娘會泅水,既然如此,自己游上岸便是了,何必非要人救,真是想不通吶。”

“你以為牙尖嘴利就能把此事給揭過去嗎?總之,懷豐辱了茹雲清白,就該為她的終身負責。”辛夫人氣急敗壞,怒指著娟娟破口痛罵。

“你這個賤女人,我不允許你汙辱辛家女兒名聲,你為了自己的私心,句句謊言,其心可誅!”娟娟輕嘆,可不是句句謊言嗎?只是啊,她就是不下這口氣!

莞爾一笑,娟娟換過話題。

“小女子百思不得其解,還望辛夫人為我解惑,聽說辛姑娘聰明伶俐,聽說琴棋書畫樣樣通,不是普通女子?”

“這話不必你來說,所有人都知曉。”

“這樣的女子必是百家爭、千家求,而辛姑娘又是這般年紀…”她頓了頓,提個頭,隱約暗示她太老、找不到好婆家,然後又轉開去說別的。

“辛家如此嚴謹家風,怎能輕易把女兒送到別人家裡長住。

“眾人皆知,這府裡沒有長輩、只有平輩,萬一傳出不好的謠言,後讓辛姑娘怎能求得合宜婚事?莫非辛家的目的…就是等著外頭傳點什麼謠言,以便將女兒給…”眼睛挑了挑,嘲諷地掃過眾人一眼。

幾個臉皮子薄的,受不得娟娟的嘲,紛紛低下頭。

是啊,大家都心知肚明,把辛茹雲送往宋府,本就是司馬昭之心,只是他們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何況,鬧就鬧了,不過是娶個小妾,何必出動他們這群長輩,好似非要往侄子屋裡人,這讓他們的老臉往哪裡擺。

“你不要信口雌黃,莫想往我們辛家頭上潑髒水!我們是何等家風,容得你這克父克母的無恥女子來辱罵。”辛夫人一急,刻薄話盡出。

她心急是因為明白,明白娟娟的話不是謊言。

女兒那子是不服輸的,知道宋懷豐對自己無心,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說不準,塗娟娟的話,十句有九句真!

娟娟沒接她的茬,續道:“方才辛夫人也同意,辛姑娘聰慧無比,這樣的人若真心想死,怎不挑深夜無人時投鐶自盡,卻算準丫頭該煮好藥、端進來服侍的時辰才上吊…”她輕咳兩聲道:“以退為進,果真是聰慧無比啊!”

“你這個賤人,我女兒都被你成這副模樣了,你還說風涼話。”她氣得一口氣衝上前。

娟娟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篤定模樣,即便她早已經為辛茹雲的事亂了心。

“可不是啊,我也覺得這話涼薄,可辛姑娘摔藥碗、割腕自盡的事,還是令人無法理解,當場人那麼多,誰會眼睜睜看著她下手,明知道成不了事,為何還非做不可?唉,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合理解釋。”

“閉嘴,你再敢汙辱我女兒,我定與你同歸於盡!”辛夫人忍耐不住,手一揚,尖指甲就要撓上她的臉。

吳衛動作比辛夫人更快,搶上前一把抓住辛夫人的手,他並未施力,辛夫人腕間已經一片灼熱疼痛。

蕥兒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地說:“相公,你還不快快放手,這可是肌膚之親吶,辛家家風嚴謹,萬一夫人賴上門,要嫁你為妾,這可怎麼辦才好?咱們家可沒有七個妾、八個通房讓辛夫人謀害啊!”噗哧,關關笑出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蕥兒的刻薄不遑多讓,她被自己和娟娟教壞了。

吳衛鬆手將人往後一推,辛夫人差點兒跌倒在地,她原想不顧形象大哭一場,卻在瞥見吳衛冷冽的目光同時,硬生生將淚水給回去。

娟娟嘆,這樣的爭論沒有意義,一家要嫁、一家不娶,他們算定了宋懷青、宋懷豐在京城為官,不敢把名聲給鬧臭,才敢這般硬氣。

關關身,走到眾人跟前,對著宋家長輩道:“今天的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可這些子,我們都是親眼看見懷豐是怎樣躲著辛姑娘的,他心裡本就對辛姑娘沒有半分意思。何況懷豐與娟娟的婚事正在辦,依他那副謹慎子,怎能容許意外發生?

“可不論我們怎麼明示暗示,辛家似乎是吃定了我們寬容,硬把女兒往我們府裡,看在親戚一場,我們總不能把個嬌滴滴的姑娘往門外一丟了事。

“大夥兒都擔著心呢,沒想到,讀《女誡》的辛姑娘竟然大半夜守在亭子裡等候男人,這話要是說出去,怕是《婦德》、《女誡》這些書沒人敢買了。”

“侄孫媳婦說話不必這麼刻薄,辛家也不是非要懷豐娶茹雲,不過是納個妾,需要撕破臉嗎?”三叔公出聲說話。

雖然眼下是辛家吃虧,但畢竟把閨女往人家府裡丟,這件事就做得不地道,何況邵關關也沒講錯,大夥兒不就吃定宋懷青、宋懷豐子良善,吃定他們為了官聲,不敢過分?

“三叔公這話說差了,若是旁的妾室姨娘還好,可就是這位辛姑娘娶不得。”蕥兒說道。

“怎麼說?”

“什麼是妾,妾就是奴、就是婢,就是主母可以打、可以罵,一不高興就可杖斃的“東西”可方才辛老爺、辛夫人的態度大夥兒全瞧在眼裡。

“他們口口聲聲下賤女人,句句都是善妒女子,後要是把辛姑娘給娶進門,二嫂一句話說的不得宜,恐怕辛夫人要仗恃著表姑母身分,跳上門來指著主母鼻子大罵。大夥兒評評理,這種妾誰家敢娶?

“如果辛老爺肯寫下切結書,以後辛夫人對付辛老爺妾室的手段,二嫂都可以比照辦理,那麼,我保證說服二哥納了辛姑娘。”蕥兒這話說得夠毒,辛夫人一時間竟然應不出話。

意思是他們打算把茹雲娶進門,再把人給死?或者晾著、關著,把茹雲當著奴婢使喚,不讓懷豐在她屋裡過夜?又或者灌下絕子湯…

辛夫人看著關關、蕥兒臉上的冷笑,心底興起一陣陣寒涼。

辛老爺坐不住了,他怒道:“跟你們這等無知婦孺說不通,走!我去找懷豐,看他要怎麼做。”辛老爺不顧在場人士的臉,喚來女兒的貼身婢女帶路,一路前往辛茹雲的屋裡。

蕥兒冷笑,就是找到二哥,他也會給相同答案。這種女人娶進門,就是敗家禍事。

可誰也沒想到,他們進屋時,竟會看見辛茹雲哭倒在宋懷豐懷裡。

關關輕嘆,大勢已去。

蕥兒卻是咬牙含怒,恨不得上前揍二哥一頓。

娟娟最冷靜,她靜靜看著兩人,並且捕抓到辛茹雲嘴角那抹勝利得意,傻懷豐,又被設計了,他啊,註定一輩子吃女人的虧。

不過她也不遑多讓啊,那要是別衝動、別手、別給辛茹雲製造機會,這些人想鬧,談何容易?!

是啊,她早就明白自己輸了,對付辛茹雲這種人,心不夠狠就沒有贏的條件,偏偏他們都不是狠心人。

“宋懷豐,你這是做什麼?既然不肯娶我女兒,竟敢佔她便宜,走!咱們去告御狀,讓皇上看看自己重用的棟樑之材是什麼模樣!”辛老爺一把抓住宋懷豐的手,宋家長輩連忙過來勸解,一時間,辛茹雲屋裡亂成一團,看著這幕鬧劇,娟娟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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