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父愛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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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漸漸變暖,宮牆上、磚縫裡的草由黃變綠,出了綠綠的芽頭。

許寒芳在殿前站著,任柔和的風吹拂。殿簷下兩隻呢喃的燕子忙忙碌碌、飛進飛出共同搭建著自己的家園。

許寒芳攏著被風撫亂的長髮,看著可愛的燕子,笑了。這多像當初浩然和自己?當年二人也是這樣忙忙碌碌,構建著自己的小屋。

巴清替自己找浩然找了好久,仍然沒有浩然的任何消息。原以為隨著時間的逝,對浩然的覺會慢慢淡忘。可是許寒芳發現,隨著時間的逝,對浩然的思念更加刻骨銘心。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咸陽城的大街上出現了很多裝飾一樣的店鋪,僅從外表豪華的裝修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巴家的店鋪。巴家在咸陽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非常紅火。巴清的各種商業手段發揮的淋漓盡致,就連許寒芳也自嘆不如,佩服不已。

最近巴清經常以前來求教的名義往宮裡來,依舊是風風火火的來無影去無蹤,十足火辣辣的川妹子。只要她一來,整個蘄年宮都會聽到巴清宛若黃鶯清脆的聲音。

蒙恬機靈活潑,經常把許寒芳逗得哈哈大笑,就連巴清也會笑個不停。兩個女人的笑聲直飛出窗外飛上雲霄。

雖然笑得響亮,可是許寒芳知道自由離自己越來越遠,率真離自己越來越遠。一顆飛揚跳動的心逐漸被束縛,被錮。人漸漸成起來,再也沒有了捉人的心思,再也沒有了無憂無慮的天真,再也沒有了苦中作樂的心情。這是否就是成長的煩惱和代價?

蒙恬活潑好問,而且問題越來越多,許寒芳天天是教了蒙恬教巴清,忙得不亦樂乎。她隱隱可以覺到這似乎是嬴政刻意的安排,想讓她忙碌起來,以牽制她不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往宮外跑。否則以現在的巴清,比自己還強百倍,哪裡用的著自己教?

她不覺想起了曹雪芹筆下的王熙鳳,巴清的幹練果斷、八面玲瓏比王熙鳳有過之而無不及。乾巴脆的小嘴說出來又軟又甜的話語,經常把嬴政也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後合。

正想著嬴政,嬴政就揹著手,仰著臉,緊鎖眉頭走進宮門。他看到許寒芳淡淡一笑:“站在這裡幹什麼?曬太陽?”許寒芳語帶雙關地說:“我在看燕子,這人間的寵鳥,多麼自由自在!”嬴政臉微微一變,轉變話題道:“呂不韋這棵大樹真的是盤錯節,附屬在上面的勢力太多。真後悔當初沒有連除掉。”許寒芳心頭一跳,目光轉向嬴政。她知道嬴政要向呂不韋下手。

嬴政揹著手,在和暖的陽光下邁著方步:“呂不韋到了河南後,河南幾乎成了秦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各國使節來之前都要先到河南去拜會他,然後才來咸陽。到咸陽後使節所說的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結論。”許寒芳靜靜看著,靜靜聽著,並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嬴政望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許寒芳,停下腳步,不無擔心地說:“大臣現在有問題還會向呂不韋去請教,甚至會親自跑去。我還得到消息,趙國準備請呂不韋做相國。”嬴政似乎在自言自語:“更有甚者,各國想聯合授予呂不韋六國相印,想讓他像蘇秦一樣聯合六國對付秦國…”他的眉頭鎖得緊緊的,眯著的眼睛望向殿簷的走獸。

許寒芳終於忍不住問:“你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想怎麼辦?”嬴政目光突得一跳,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許寒芳面凝重地說:“呂不韋對秦國確實功不可沒,而且如果沒有呂不韋確實沒有你們父子的今天!”她言辭很尖銳。因為她決定阻止嬴政殺呂不韋。

嬴政陡然洩下氣來,悻悻的走進殿內,獨自坐下不語。多天來聽到呂不韋的這些事宜就如同芒刺在背,夜夜不能安睡。本來今天終於下定決心,卻被她的幾句數落動搖了他的決心。

一個上午,批閱奏簡的嬴政都顯得坐立不安。午膳時,舉著筷子的手在盤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有夾一口菜。

嬴政乾脆放下筷子,思索了半天,同許寒芳商量道:“芳,我準備把呂不韋一家遷到蜀郡去,遠離各國,這樣會好些。”許寒芳邊往嘴裡扒著飯,想了想道:“這也是個主意!”嬴政搞不明白許寒芳為何如此袒護呂不韋,難道她不痛心成蟜的死嗎?可是又不想多問。猛然間想起母親的話,他又猶豫了,難道母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嬴家的子孫而是呂不韋的骨?他還是不願相信。

嬴政沉思良久,換了一種方式。他沒有下詔令,而是寫了一封信。嬴政在心裡對自己說:假如他真是我的父親,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信寫好,彷彿用完了嬴政全身的力氣。他又考慮了片刻,慎重地說道:“芳,我想辛苦你一趟,親自把信送去,給呂不韋。可否?”這樣機密的事他只信任她。

這正合許寒芳心意。她原本擔心嬴政暗中加害呂不韋,由自己去完全可以避免這些。於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答道:“好。我願意去一趟。”遠山綠了,平原綠了。小草悄悄鑽出地面,麥苗返青,一望無際的綠使人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許寒芳在嬴義的護送下,沿途瀏覽著綠景,到了呂不韋的封地——河南。

剛到呂不韋貶居後的府邸,就有門人守在門外接。看到馬車過來,跪下行禮道:“韓姑娘,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許寒芳扶著嬴義的肩膀下了馬車,站定了道:“呂相爺知道我要來?”門人躬身行禮道:“三天前,我家老爺就知道姑娘今天會到。”許寒芳忍不住和嬴義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呂不韋確實是對朝廷的一切動向瞭如指掌。

邁步進了府邸。府邸不大,但是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花草樹木點綴其中,移步換景溫馨雅緻。

許寒芳暗暗點頭,呂不韋不愧是呂不韋,被貶後仍然生活的情調高雅,怡然自得。

抬腿進到花廳,呂不韋端坐在花廳中央,聽著絲竹演奏,手叩著几案合著節拍,嘴角帶著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溫和地說:“你來了?”許寒芳一愣,輕施一禮,微微笑道:“韓芳見過相爺。”耳邊傳來悠揚的絲竹之音,呂不韋輕叩几案的手停了,苦澀的笑溢在嘴角:“姑娘莫要再取笑老夫了。——請坐。”許寒芳微微頷首,躬身道:“謝相國!”走到榻邊,原本習慣盤腿而坐,可是出於禮貌和尊重還是規規矩矩地正坐坐好。

呂不韋眯著眼睛,搖頭欣賞著音樂,問道:“姑娘來當信使?”他真的是對一切瞭如指掌,任何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許寒芳從容一笑,放下茶杯,從袖兜裡拿出一卷錦遞了過去:“是的,這是大王給您的信。”呂不韋雙手接過,展開認真地閱讀起來。停了片刻,他目光閃爍,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許寒芳沒有看過這封信,看到呂不韋的神情,有些詫異。這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呂不韋悽惶地笑笑,把信遞給了許寒芳。

許寒芳接過來一看,信上寫道:“…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徒處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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