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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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嘆了口氣:“走吧!”如眉廣袖一擺正要展顏,被他間一挽,飛身飄去。

聽得兵刃火把落地聲,二人已渺。

他似笑似惱:“紅顏禍水!”她嫣然:“說我麼?”他笑:“難道說我自己?我自問是美少年,可也不會令那些傢伙入。你這樣子亂惹相思,我可是大大的不妙呢!應把你蒙起來!”兩人戲笑了幾句,如眉皺眉:“你為什麼拉我走?他們殺人放火呢!”他臉暗下來,陰鬱:“他們不殺,我就殺了!那戶人家,兄弟父子如禽獸,而這些強盜大多是受他們迫害之人!”咬牙恨恨!

她“哦”了一聲:“但是…但是那些花兒…他們會把花兒毀了嗎?”他惱:“為什麼你只愛花?這個世道這麼慘,有花就美了嗎?”她從沒見他如此嚴厲,淚水從臉上滑了下來。他一驚,嘆口氣把她抱在?持校粲星婦危骸懊級俏也緩茫儀ㄅ諛恪?

如眉收淚:“你在想什麼事?”他為她拭了拭淚,來到一個雨亭中坐下來,為她繫好披風,嘆口氣:“好,我告訴你!”

“這戶人家姓劉,人稱黑心劉。一家父子三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又與官府勾結,勢力極大。父子三人有幾十個幫兇,到處作惡。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年前我路過便聽到一件事,足證明其殘忍歹毒。”

“那天,我見十幾個女子被拖往劉家去。便問當地人,誰也不敢說。後來提了一人在靜處問。原來這是劉家莊丁強搶民女供劉家父子樂,女子不從便令莊丁輪,再賣入院,不知因此死了,多少人。而官府從不敢過問。有一個女子頗有姿,他們把她搶來。那女子丈夫來救,被劉家父子活活打死!那女子受他父子三人凌辱,憤而反抗,在一天夜裡行刺,被三人拷打,並當她的面將其子剜眼、斷足、割鼻割舌,哀叫了三三夜方死…這女子就瘋了…”他恨恨:“我憤怒至極,當夜便闖入劉府,要將他父子碎屍萬段。可是當時他父子三人都往長安去了,時值我要去百草谷,便暫放下這件事,現在你明白了吧?”她臉慘白,不可相信。

她雖殺人,便從未聽說過這等悽慘之事,將頭上花遠遠擲出:“這花…是帶血的…”心香撫她面頰,遲疑了一下:“這個世間有這麼多血淚和悲慘,這絕不是上天許給的人間。這是個地獄,處處血腥…我越來越不知如何自處,存身世間,我絕找不到方法。憑我的武功又能怎樣呢?我殺得盡千萬個惡人嗎?我救得了許多的好人嗎?這亂世真讓我痛恨…可是,我仍有一個地方可去,傷心林,你身邊…許多人只有絕路…但是,我不是聖人,許多時我只想和你隱居…不看這悲慘世道…”如眉遲疑:“心香…你說這話似乎是想讓我…讓我…”她遲疑地看著他,伸手撫他臉,淚盈於睫。他握住手貼在臉上:“是!我求你和我一起想辦法幫助那些人…我雖不知能幫幾人,總勝於獨善其身…我知道你不喜歡外面的世界,我也不喜歡…可我要幫他們…而我又不能離開你,不能失去你…我求你在我身邊…”他一直要救人於水火,但知她生不喜四處遷徙。夫隱居過神仙生活固然一生快樂,而一念及許多試悽之人等他仗劍解救,他就心洶湧,不能自持。但若因此與她分離,他自知必心神俱碎如行屍般了無生趣。

他悽然握住她手:“你為何要教我武功呢?若我手無縛雞之力,也便心中無愧!你教了我武功,我怎能心安理得去隱居呢?”她無言地低下頭,哀婉:“可是,你又能救多少人呢?救了他們仍要死的。他們若不知自救,是永不能真正獲救。從前我殺負心人,若那人不回頭,那女子痴心依然,我就會兩人都殺了,免她傷心。就好比你現在,殺了一個惡霸,依然有另一個來迫他們,怎麼殺得盡?”他蹲在她膝前抬頭看她:“你說得對!可是就算他們反抗,也要有人幫助才是。我至今後悔為什麼不早殺那劉家三父子…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慘事了…眉兒,咱們有力量,能幫別人又何必只顧自身安樂?”如眉掩面不敢看他,轉過身去。

他知道她一向喜靜愛潔,愛戀空山明月的閒適;戀繁花飛瓣的美麗,他實在有些自私了。

他低聲:“眉兒,我知道我不該迫你…”他終於抖聲訥訥地說:“如果你不願…那就…就算了…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捨得你不快樂…不捨得你離開我…那些人…我沒法個個保全…如果你離開我…我自己也在地獄中…眉兒,求你回頭看看我,就當我沒說過…”她的手輕撫他的發,聽她柔聲:“心香,你抬起頭來看我,老實回答我!”他抬頭看她眼波哀婉,心都碎了。

她柔聲:“你如果不去管那些人,心裡真的會很內疚嗎?即使不關你的事!”他低頭,淚光一閃:“是!我會一直難過,因為我本來是可以他們的!”她沉默了一下,他不敢看她。

聽她低聲:“如果兩者不能得兼,你會怎樣?”他驚駭地抬起頭,搜尋她臉上的表情和心跡,急切地抓住她的手:“眉兒眉兒,我是不肯也不能和你分離的!沒有了你,我活著作什麼?如果你不肯,咱們就不管這些…”他痛苦:“你可千萬不能嚇我!有了你,我才會不悔這一生…你明白嗎?你對於我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得多!我…我知道你不喜歡…還你…我錯了…”她的淚輕落下來,臉上卻綻開了笑容,用袖拭去他的淚:“心香,我難道不是已嫁給你?如果你不快樂,我會快樂嗎?如果我你和我住在冷梅鄉而你卻在自疚中生活,你以為我就滿足了嗎?傻瓜,在這兒哭,沒人笑你麼?”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良久:“真的?”她垂下眼瞼:“只要你心中有我,這就足夠了,我還能奢求什麼?”他歡呼一聲跳起來,把她一把舉起在頭上旋轉,歡呼大笑。她長裙飛舞,長髮飛舞,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放下…我頭也…暈了…放下我…”已落入他臂彎中,不管不顧地狂吻她,幾乎要把她吻化了。

良久,他嘆了口氣:“這曠野為什麼沒有?有個草蓆也好呵!”她羞紅了臉,掙扎出他的懷抱,掩口而笑,翩翩而行。

他大步趕上,笑從心底起:“眉兒,我又怎麼不對了?幹嘛要跑?”她瞟了他一眼,吃吃地笑:“你這人不正經,總是歪腦筋,又…好…”他哈哈一笑:“怪你自己,紅顏禍水…”兩人遙見屋舍已近,才緩步而歸。眾女上來問何歸遲?二人約略說了,眾人皆嘆。他挽住她肢對眾女扮個鬼臉:“我們要回屋歇了,不許打攪哦!”眾女吃吃笑,如眉紅了臉掙開他的手,嗔。這人…

他低笑:“不礙事,我們好怕什麼…”她惱:“人家都看著呢…咦…”眾人早巳走得乾淨,她又氣又笑:“受賄的丫頭!”他不由分說,眉眼俱是意,把她抱持入房中,緊閉門久久無聲息。

花瓣輕費,似也知情解意。

清風晨霧,似祝人間美滿愛侶。

----“天宇鄭雪竹,是二十年來僅出的一位奇才。天宇衰落多年,全在他手中恢復。他八歲登位,至今二十年。處理事務的同時絕沒有疏忽了武功,所以我說他是奇才!我沒見過他,也無從評估他的武功,但我可以確定,他必已練成了祖傳的天地神功!而且,他必也練成天宇的天地印!只怕他與我已不相上下!”如眉在評估天下武功高手時,心有憂慮。

心香詫異:“那怎麼可能?”如眉嘆口氣:“梅花功至潔至清,所以達到頂峰也只是五嶽之一而已。而天宇是集大成者。這是武功本質決定的。就如梅花與牡丹,不能以同一標準來評論誰更美!”心香微笑:“以花而論,梅花功是梅花,天宇是牡丹,那其他的門派怎麼比?”如眉微笑:“傷心林傲似梅花;斷腸林清似蓮花;天宇貴似牡丹;聖域豔似秋菊;幻城媚似海棠;嶺南麗如芙蓉。各家各派各有特,中以天宇、聖域、幻城最是勢大!”她沉:“傳說還有個夜飄夜!”

“夜飄夜?”他好奇:“這名字可真美!”

“這只是個傳說而已,誰也沒見過夜飄夜的人。夜飄夜似乎是仙界到塵世間的客棧!”她說。

他微笑:“被人列為四公子之一,可我從沒見過其他三人,不知他們是何等樣子!”如眉憂枕地看著他:“在四人中,你年紀最小,武功最低,而且也沒有適合自己的兵器!”他含笑:“我又不和他們爭鬥!”如眉輕嘆口氣:“鄭雪竹威震武林,放眼天下,只怕沒人是他的對手!聽說他在尋斷劍的伴侶,也不知尋到了沒有!”看他驚奇,不由淡笑:“斷劍不斷,斷的是人的幸福。有一柄迴腸,就是它的伴侶,雙劍相遇,人間才會太平。但,這也只是傳說而已,鄭雪竹有濟世懷,只是天意難違。”

“幻城少主,擁有魔幻劍,配合他的武功,可以製造出一個神奇的世界,幻城之名由此而來!魔幻神功曾稱霸武林!”

“白雲落,號稱琴劍雙絕,他投身義軍,詳情我也不甚知。但當鄭雪竹未現江湖時,人人稱為天下第一。以半招輸給鄭雪竹。”她看著心香:“我想,你不是他們對手!不過聽說這三人都沒出現,大約不現身。會盟開始比鬥時,咱們且靜觀其變,觀摩切磋,你也好長一番見識,從而了悟武功真諦!”他沉一下:“眉兒,若你和鄭雪竹比,誰勝誰負?”如眉想了想:“若我二人比鬥,他會輸給我。並不是我厲害,而是我比他功力深。但我殺不了他!我只能略佔上風!”說話間,她手一揚,屋上一聲悶哼,心香一掠而上,但見一條影子飛掠而去。他拍出一掌:“下來!”那人不料他快逾電閃,聲到力到,張口吐了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無聲無息一條軟鞭襲到,心香喝:“你也下來!”將鞭一彈,那鞭尖抖直反向來人襲去。這正是“伊人舊黃”的變招。

來人煞是了得,就地一滾,心香忽覺萬點金光,大駭中以袖拂去,這人靈巧無比,已帶著那人飛奔而去,暗中破風而來幾十支勁道極強的暗器襲來,就這麼阻了一阻,人已遠去。

他人怒追,如眉招手。他一掠而下,詫異:“這,兩人武功從沒見過!”如眉沉:“是北斗門的高手,這招‘斗轉星移’使得倒也當真不壞!”心香大奇:“北斗門?”

“是一個修道之門,在北海居住。門人素不手武林事,難道也來參加大比武嗎?”心香笑了:“修道之門?這麼心狠手辣?”

“你且小心。北斗門吃了虧,馬上就會來挑戰。你放手鬥他們,決不能手軟。這一門極厲害,傷人極少留活口!”心香一愕道:“這麼兇殘?”如眉嘆口氣說:“他們輕易不出手,出手時絕不留情!那是因為他們練武就為了殺人!”

“什麼?這算什麼修道之門?”他怒。

“此門修行為善,幾百年來幾次遭滅門之災,所以修行之餘所習武功很凌厲,那全是因為慘痛教訓而來,怪不得他們!”這時燈火徐來,卻悄無聲息。

只見四個身披羽衣的少女提燈而來,身形飄忽尚不足為奇,難得進退如一。四女落在院中,隨後徐來四個白衣童子,背劍執拂塵。

如眉也仍在屋中不出,心香又驚又奇,乾脆坐在窗上笑看。輕紗飛拂,眼前一亮,清風徐來,眨眼已是一片夢幻景

香氣鬱鬱中,院中已是一派仙風天景,中間一個紗帷,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鶴氅少女,雖隔紗,但仙韻高華卻令人心中登時清涼。

心香口中銜著一枝玫瑰,笑盈盈:“諸位大仙降臨,是路過小院口渴討口茶麼?”那少女清冷:“你是何人門下?梅花功一向是女子習得,你從何處偷學?”心香欽佩:“你倒猜猜看!”少女冷笑:“柳箏最憎男子,自不會傳藝於你!你是如何習得梅花功?”心香笑嘻嘻:“你審犯人不成?莫說我不是偷學武功,便是真的,又關你什麼事?小小年紀,口氣不小。我不和你計較,有話直說!”少女冷冷:“年打傷我侍者,我斷不繞你!若是梅花功傳人,便請尊師相見!”心香斜睨:“我沒師父!”

“那你向誰學的梅花功?”心香笑了:“當然是向我老婆學的了!”劍光電閃,他用玫瑰斜撥,人似清風已然將兩人一腳踢出,正是如眉新傳武功中《名劍香花》中的“拈花回首”輕描淡寫,將來勢凌厲的劍勢撥轉,在剎那空檔處一腳踏入,將人踢個跟斗。

了這手,眾人面上變

心香近來見識大長,而且這招實在也絕妙,眾人見所未見,大驚。

少女微“咦”了一聲,這時一箇中年秀土緩步而出,拱手:“請!”心香搖頭:“無仇無怨,我們打什麼?我可沒心思和你們鬥狠!”那人更不答話,劍氣刺心。

心香心中不敢大意,一口掠而出,那正是妙絕倫的“踏雪尋梅”這人一招落空。眾人不由自主喝采。這人變招如電,劍氣有聲。

心香心知他必是練了劍道中無形劍氣之類,心中凜然。足踏“尋芳引”劍勢層出不窮,妙紛呈,這場廝殺令人心旌動盪,也實在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怕的對手。

這人劍法妙,許是惺惺相惜,並不下殺手。四周彩聲如雷,而破空之勢卻愈清朗,絲毫不能壓住。這人一拂塵,使出劍法中又有旋轉不定的軟鞭法,心香實在有些吃力。

到後來兩人身形已是如風吹柳,若發若止,實已發揮到了武功的極致。

不僅眾人目瞪口呆,少女也極吃驚。

心香終於內力不足,漸有些手忙腳亂,那枝玫瑰已只剩空枝,一個不小心,一縷頭髮被劍氣削下,不由得慌了手腳。

當手中花枝又斷,他大叫:“啊呀!老婆救命…再不動手你就要守寡了…”飄花飛來,這人渾身劇震,跌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臉上駭異得變了

心香了口氣,他佯怒:“還好!臭丫頭,存心害我,看我不休了你!”如眉在房中吃吃偷笑。

少女淡淡:“你的梅花功果真不俗,只怕還是嫡傳!我倒要討教幾招!”她手伸向紗簾,似要掀紗而入。

這時一聲柔喝:“小青瓊,休得無禮!你師父去世了嗎?教你這般沒規矩?”門徐杏邙開,如眉長髮披肩,白衣似雪,美得如夢如幻。

少女大驚:“你是柳…”如眉麗人,眾人無不倒了口氣。

她平靜:“我是柳如眉玉夫人,夫君並不曾開罪貴派,你怎麼可以用北斗門的‘極天針’來對他?何儀是這樣教你的麼?”心香轉身入屋而去,知道她們必有幾句說法,不願在側聽兩個女人爭吵。

青瓊大驚,向她跪倒:“柳門主莫怪,我若知夫人在此,如何敢與先生動手?是我心存誤會…”眾人皆拜倒。

如眉:“何儀…她好嘛?”青瓊垂淚:“家師為人所害,我等追拿兇手半年多,在此失了線索。門主一行甚怪,所以生了誤會…家師之仇,還請門主能援手…”如眉哽咽:“何儀…她怎麼死的…”青瓊嗚咽:“是死於久已失傳的雲水袖…咱們無能,報不了師仇…”如眉臉慘白,半晌:“雲水袖…青瓊,你且去,我必幫你查兇報仇!何儀之死,我必助你將惡賊碎屍萬段!你且去吧!”眾人含淚謝過,一行人瞬時不見。

如眉臉慘白不語。

心香喝采:“眉兒你好大氣派!”如眉淡笑,又戚然:“何儀是北斗門主,青瓊是她徒兒。何儀還是掌門師姐時,我於她有半師之誼。何儀子淡泊,被人害死…只怕是我害了她!我不為她報仇誓不為人!”心香看著她:“雲水袖是什麼功夫?”

“許多年前已失傳了。百年?按攪宋饔潁晌喚涿諾囊恢治涔Γ攪誦謔保閽饢淞置鵓芫妹懷魷至恕!?

想到這武功的陰森血腥,心起伏。

雲水袖姿態優美,如行雲水。但中招會五臟六腑血逆而行,毒功內殺,一時三刻化為血屍…這武功是‘血魔神功’的一種…”心香關切:“眉兒,你怎麼了?”如眉淡淡:“沒什麼…”心中隱隱有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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