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東海授佛語蘭州戲嬌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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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雙方鬧的不可開之際,本是月
皎皎的夜空,卻忽然一暗,眾僧抬頭望去,就見北方天空,已變地一片黑暗,不見星斗,而空中還隱隱傳來有風雷之聲。
那癩皮狗好似也聽見空中的響動,卻是見勢仰頸狂吠,其聲好似撞鐘,竟遠遠地傳了出去。
到了這時眾人才看了個清楚,原來北方飄來了一朵極大極廣的烏雲,越行越近,到最後竟將宣德寺整個寺院罩住,遮天敝,不見一絲天光,只剩下寺內各處點點螢螢燈火。
一時之間,僧眾們都害了怕,當下再無一人敢出聲喧譁,只隱隱聽見雲中還有巨物攢動的聲音,偶有一聲響動,竟是在頃刻間遍走東西南北,好似其物至大,不見首尾。
越到後來,那烏雲壓的越低,雖是因聽得有狗在狂吠的聲音收起了不少,但那雲霧卻是越斂越濃,好似一團潑墨在空中攪動。
至此時原先還在與狗爭鬥的僧人,已是嚇了個膽戰心驚,當下就聽見一聲咣啷聲,只頭一個僧人將落在地上,其後就是一串
落地的聲音。
轉眼間,一眾僧人已是作了鳥獸散,走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當場仍在向天長哮的狗兒。
到這時香丘也覺得空中烏雲恐怖,心驚之下,忙抓著張入雲的手臂道:“張相公,這雲怎麼這麼古怪,內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張入雲怕她擔心,卻與她開玩笑道:“還是叫阿雲吧!你先時不就這麼叫我的嗎?”果然香丘聽了這話,面上一紅,一時將驚懼丟過一邊,只搖頭害羞道:“先別說這個,人家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張入雲見她面稍和,才落了一點心,略一思量後,卻又皺眉道:“這個我也不得知道,但即是東海師傅成道時節,定是妖魔來犯了,而且來的這般縮手縮腳,又是趁夜
而來,想來也是些不成氣候的東西。”香丘聽了這話,卻隱隱覺得不妙,忙問道:“相公你說的不成氣候的東西,是不是都是些生的特別難看的怪物?”張入雲點頭答道:“估摸著也就差不多吧!不過你放心,我看這癩大師的狗兒見得如此陣仗,還是這般
神,一點不見驚慌的樣子,多半能應付的來。”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卻忙問道:“小香丘,你是不是隻是害怕這怪物生的醜陋,至於厲不厲害,卻是沒放在心上?”香丘聽了這話很是點了點頭,當下不無得意的道:“再厲害的怪物我也不怕。就是生的要向這癩皮狗這麼噁心的…”說話時,她止不住聳了聳肩,又一臉厭惡樣道:“那我可受不了!”張入雲聞言大悟,心裡只暗罵自己笨蛋,原來這姑娘家卻不一定是害怕什麼怪物的,只要生的好看,再厲害可怕,她們也不放在心上。要是生的醜惡,便是條
蟲,也能把她們驚的半死。
二人談論多時,那空中烏雲到了最後,卻好似再也忍耐不住,忽聽得一聲巨大的布撕扯聲音,那烏雲已是被內裡妖物於瞬間扯做四半,當先一條金背黑龍已是從中躥了出來,遍體的煙霧,其勢其是駭人,再看它身後竟還跟了數條小龍,也是搖頭擺尾,作張作勢飛了下來。
未想那癩皮狗見來得的是蛟龍,卻是一絲不懼,當下就地一滾,本已極巨大的身軀,竟又跟著暴漲,直有水牛般大小才止住,一身的癩瘡此時也已換成了黃綠相間的髮,遍體燦爛,將個禪房門前照了個通透。
那黑龍一待飛近狗兒面前,張開巨口就咬,那知那狗身形迅速之極,一個側翻避過,跟著就將龍身咬住,當下將頭一甩,只見那般巨大的妖龍竟被它連身摜起,如長鞭一樣落在當地,只打的寺內石階一陣飛沙走石。
再看那黑龍被那巨犬一摜,周身雲氣已是斂了大半,幸是將口一張,一團赤火從口中噴出,將巨犬敵住,才沒有被對方趁勝追擊。
那犬兒受焰火盪,一時眯了眼睛,便將頭側了側,就地一滾,先避過那黑龍的鋒銳。
而空中的幾條小龍想是看出便宜,此時卻是飛身直上,伸出爪牙向其身上照呼,一時將那巨犬纏的不得施展,而那落了地的黑龍,此時也擺動起蛇一樣的身子,趁勢將巨犬的身子捲起。
此時香丘在室內見那犬危急,卻急忙向張入雲道:“張相…,阿雲,你看那癩皮狗要鬥輸了,咱們是不是該幫它一下?”張入雲見她先時還厭惡這狗,可此時卻又將其當成自己的同伴,見它危急,還想救助,心裡又是一陣好笑,當下安她道:“你且放心!這是癩大師的護法神獸,想來不會如此不濟,它此時只是一時被困住了手腳,並未真個落敗,說不定過會大展神威,就能反敗為勝呢!”正在他說話間,就見那犬兒似被身旁數龍的攻勢惹的不耐,當下周身一抖,身體竟如吹了氣一般鼓脹了起來,跟著竟是一聲聲動天地的狂哮,直震得這宣德寺上上下下百餘間僧舍抖了三抖。
張入雲二人在房內聞了還一陣耳鳴,那室外首當其衝的數條蛟龍則更是不堪,幾條小龍聞了此聲,竟是身子癱軟,落下雲頭。而那黑龍也是聞聲受了重創,縛在靈犬身上的龍身也鬆動了好些。
此時巨犬得勢,卻是一絲不肯放落,當下又趁機咬往了黑龍的龍頭,再狠命往地上摜去,這一次卻把那黑龍摜了個七昏八素,再無力反抗,一時竟奄奄一息,只在地上掙命。
巨犬見此,這才將巨口略為鬆動,剛才它那一聲厲哮,實是大傷了它的元氣,此時鬆口,卻想借此歇一歇。
哪知黑龍刁滑,看情勢,知今絕不能取勝,假死之際,見敵人放鬆警惕,忙一個龍尾
*動,照著巨犬的頭頂打來,當下也把犬兒了個不輕。
靈犬急怒之下,又振勢再撲向對方,哪知這一回黑龍卻不敢再與它正面對敵,一個縱身已是起在了天空。一時盤旋在天上,與其怒目對視,卻又不敢下擊。
黑龍盤旋了半,好似自知不敵,計較停當,卻是龍尾一擺,一聲鞭響劃過天際,再看它身形,竟是往來路逃去。
那狗兒未想到對方竟是說走就走,自己剛才吃了好些辛苦才得上風,此時敵人一走,自己卻沒了個撒火處,氣急之下,凌空就是一撲,當它終究還是不會飛,雖躍起數十丈高下,但仍是落了個空。
此時它忽又想起還有幾條幼龍被自己震暈當場,忙又回過頭來,向落了地的小蛟龍撲去,當下那幾條小龍見了,害怕之至,竟是四散而逃。
卻不知那靈犬威勢厲害。一個虎吼,便將群龍鎮住,跟著就是一陣鯨龍
,縱是幾條小龍左右掙扎也逃不出它一張巨口的
力,瞬時間已被它
了三條入腹,最後一條,卻是強掙著在它巨口開合之際,趁勢躥了出去,這才保了一條小命。
到了這時那巨犬了三條蛟龍入腹,才得意足,一時也是疲累了,便收了法相,復又變作原來那條醜陋不堪的癩皮狗。
張入雲見它竟有這般本事,一時也自驚歎,不由地伸了伸舌頭對香丘道:“怎麼樣,這狗兒可厲害?”未想香丘卻是著耳朵撇嘴道:“厲害什麼呀?叫聲那麼大,也不事先有個招呼,直震的我耳朵痛死了!這狗又髒,又醜,還笨!”說完直氣鼓鼓的瞅著那狗,卻再無先時的憐惜。
張入雲見她變化如此之快,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為之語結。好在自從那飛龍遁走之後,當夜再無異物騷擾,二人倒是不用再為此擔心。
而那狗兒也已疲累,當下也伏在地上,埋首酣睡。只張入雲兩人到此時才發覺,夜已深,但二人卻是共處一室,不好安歇。
香丘本就不願待在這室內,此時見不但要與張入雲共處一室不算,連帶著還有兩具屍體做賠。那叫東海的老師傅還好一些,但那癩和尚卻是又腥又臭。到了最後香丘覺得委曲卻是險些就要哭將出來,直氣的不住拿眼望著張入雲,眼神之中不言自明,只把個張入雲瞧的誠惶誠恐,沒個立身處。
到最後張入雲沒有辦法,只得稍微將這僧舍收拾一下,幸在牆角邊找到一張滕椅,雖不甚長,但香丘生的嬌弱,想來即使長時間臥在上面也不至難受的厲害,但張入雲知道香丘是絕不會用這老和尚用過東西的,只得將懷裡紅巾了出來替她墊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