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章

紅霞見二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便嫣然一笑，上前拉住二光的手:“哥哥，我服侍你喝點酒，暖暖身子吧！”二光只覺得紅霞一雙小手又軟又滑，心頭一陣糊，那腿腳便再也不聽使喚，跟了紅霞到桌前坐下。

這邊石頭早已跟了那婦人去了廚下，將一碟碟菜餚搬上桌來。

紅霞勸了二光喝了幾杯酒，便抱起琵琶，輕啟朱，唱了起來。

二光瞪著眼睛，盯著紅霞的笑顏，聽著她黃鶯般動聽的歌聲，心裡暗暗慨，有錢就是好，以前在烏山村做農夫的時候，哪裡會有這般享受！

一曲唱罷，紅霞放下琵琶，款步來到二光面前，端起一杯酒:“哥哥！再喝一杯吧！”二光伸手去接酒杯，紅霞突然又用手輕輕擋了一下二光的手，然後將那杯酒放到自己邊，輕輕抿了一口，酒杯邊上隨即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印。

紅霞指著這印悄聲道:“哥哥！你就按著我的印喝，好不好？”二光的心猛跳了幾下，見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再也忍耐不住，便在她脯上摸了一把。

紅霞咯咯笑道:“哥哥好魯！人家不要啦！”語氣柔媚，哪裡是責怪，分明是鼓勵，二光一聽之下，只覺渾身熱血沸騰，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紅霞摟在懷裡，又親又摸起來。

紅霞嘴裡嗯嗯兩聲，輕聲道:“哥哥，在裡間呢！”二光聽了，抱起她軟綿綿的身子，大步邁入離間，將她放在上，急不可耐地一把撕下了紅霞的衣衫。

紅霞嬉笑著，伸出雪白的膀子，將桃紅的帳幔放了下來。

這一年的雪，來的特別早，離過年還有兩個月，天上就飄起鵝大雪來。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二光藉口說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回家的次數便稀了許多。

翠娘一個人帶著孩子，甚多不便，楊柳見了，雖然心底厭惡翠孃的為人，可侄兒畢竟是楊家骨，便也經常幫她帶帶孩子。

這，因為雪天沒什麼活做，全家人便圍坐在火爐便烤火取暖，閒話家常。

翠娘見楊桃手裡繡著五絲線的鴛鴦戲水肚兜，便笑問:“小姑！你這肚兜也繡了好幾個了，莫非都是鴛鴦，就不會換點別的花樣？”

“二嫂，除了鴛鴦，還有什麼好的彩頭？”

“好的彩頭可多呢！魚戲蓮葉，喜鵲登梅，鳳凰牡丹，可不都是好彩頭嗎！”翠娘答道。

楊柳見楊桃一臉專注，便笑問:“桃兒！明那章家妹夫便來下聘，你可要看仔細了，若看不上，還是可以退親的！”楊母忙瞪了女兒一眼:“什麼退親！既然答應了，哪有反悔之理，你也不想想你妹子多大的人了！”楊柳見母親動了真格的，便一笑住口，轉了話題。

楊桃卻在心裡暗暗期盼，但願老天有眼，這個未婚夫生得不醜就成！

第二，楊母特意起了個大早，將院中積雪打掃乾淨，房中傢俱都擦拭一遍，等著新姑爺上門下聘。

吃過早飯沒多久，就聽見曹婆子在外面敲門:“表嫂子，快開門，新姑爺來下聘了！”楊母對楊桃叫了一聲:“桃兒！你回自己房裡迴避一下！”說完，便自去開門，門開處，見曹婆子身後，果然站著是一個高高大大，體格健壯的年輕後生。

楊母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後生的臉，只見臉雖不白淨，可五官端正，雖不俊美，可也大大方方，絕對看得過去，心中便暗暗歡喜起來。

曹婆子見楊母神，知道她心中滿意，便笑道:“章貴，快叫岳母！”章貴忙叫了聲岳母，楊母喜歡得眉開眼笑，將二人讓了進去，自去泡茶待客。

章貴想起聘禮尚在門外，便復又來到大門外，將那滿滿兩大箱子布料和禮物搬進房裡。

楊桃在窗戶後面見了章貴模樣，倒也滿意，見聘禮足有兩箱，也很是高興。

三光昨天就被母親告知妹夫要來下聘，便向先生告了假，同大光一起，又請來了族長和楊二叔等人，擺了滿滿一桌子酒，章貴在席上一一敬過，直飲到落西山，章貴才告辭而去。

黃昏時分，三光回到自己的小院。

奔月見他回來了，將炭爐又加了炭，三光伸出腳，烤著凍僵的腳底:“娘子，桃兒的這個女婿，忠忠厚厚的，我看還成！”

“是嗎！”奔月一邊納鞋底，一邊漫不經心地答他。

“桃兒自小被娘嬌寵慣了，若是嫁了個脾氣暴躁的，恐怕桃兒要受苦，如今這個女婿，娘和姐姐瞧著都放心的，我也放心了！”

“相公，你們也不能光看女婿如何，最要緊的，是章家那老太太為人如何，聽說那家是獨子，後必定要跟婆婆一起過的！

“奔月忍不住提醒道。

三光怔了怔，隨即便道:“做婆婆的，總也不至於太過苛待了小輩吧！”奔月冷笑了數聲，沒有接口。

廚房裡，嬌探出頭來:“小姐！吃晚飯了！”奔月看了看外面積雪，便道:“堂屋裡有炭盆，你將晚飯開在堂屋吧！”嬌依言將飯菜端來了堂屋的方桌上，奔月招呼三光吃飯，三光搖了搖頭:“我下午喝了不少酒，如今不想吃飯了，將魚頭豆腐湯給我一碗喝了吧！”奔月舀了一碗魚頭豆腐湯遞給三光，見湯汁白，裡面蔥葉碧青，不也動了食慾，舀了一湯匙，放在口中，突然一陣噁心，急忙放下湯匙，出門吐了起來。

三光見了，忙放下手中的湯碗，來到門外，輕輕拍著奔月的背，柔聲問道:“怎麼了娘子，好端端為什麼會吐？”奔月看了三光一眼，臉突然紅了。

三光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一把攥住奔月的手:“娘子！你有身孕了，對不對？”奔月抿嘴一笑:“成！你還不算太笨！”三光大喜過望:“你想吃什麼？我明給你買去！”楊母知道奔月有孕的消息，也頗為高興，帶著楊柳來到東院，破天荒地對奔月道:“我那裡還有一箱子雞蛋，你讓嬌去拿來給你補身子吧！”三光聽了，自是高興:“謝謝娘！我就說了，娘還是打心底疼我們的！”楊母白了兒子一眼:“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應該喂幾隻雞鴨，可你媳婦怕髒，硬是不喂，這下現眼了吧！”

“娘！現在的雞蛋也便宜…”三光試圖為奔月辯解。

“再便宜的雞蛋，也是不新鮮的，這年頭，哪有好的新鮮雞蛋賣給你！還不都是散了黃的！”楊母沒好氣地數落。

奔月聽著這母子兩的對答，心裡暗暗好笑，這婆婆連做個好事，都要將氣氛破壞到最差，這樣的人，你拿她能有什麼辦法呢翠娘也抱著濤哥來趕熱鬧，見奔月膚依舊亮麗，便道:“弟妹，你這一胎，定然是個男的，當初我懷濤哥的時候，臉上膚也是不變，人家都說，若懷的是個女孩，面上就要起斑呢！

楊柳道:“二弟妹，你也不能光生一個兒子呀，若是能再生個女兒，湊成一個好字！

翠娘答道:“我又何嘗不想，只是，你家弟弟整在店鋪裡忙，回來的越來越稀了，我一個人，怎麼生的出呢！

楊柳點了點頭:“天氣冷了，想必路上騎馬也很受罪，等到明年開，你們搬到滁州城裡就好了！

晚上，翠娘一個人孤衾冷枕，輾轉難眠，心裡計算著二光上次離家的子，已經快一個月了，要是往，不到十天他就會回來的。

第二清晨，吃了早飯，翠娘正要抱著濤哥去二嬸家串門子，突然聽見大門外馬蹄聲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二光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

翠娘心中一喜，嘴上卻罵道:“殺千刀的！你還知道回來！還記得這裡有個家麼！”

“娘子，我若不記得這裡有家，怎麼會巴巴的一大早就回來！”二光一邊說，一邊跺了跺腳上的積雪，來到房中。

翠娘見他眉上都結了寒霜，不又心疼起來，忙升了炭火，又擰了熱巾來給他淨面。

二光用巾擦了臉，又將手伸到炭盆前烤火。

翠娘瞪了他一眼:“這炭盆裡哪有熱被窩暖和，還不快回房去！”二光卻看了一眼翠娘懷裡的濤哥:“孩子還沒睡呢！”翠娘笑道:“把他放在搖籃裡，他乖得很，一聲也不哭的！”二光猶豫了一下:“娘子，最近店裡生意太忙，我有些累了！”翠娘聽他這般說，一顆熱騰騰的心不冷了下去，可面上卻也不好出，只道他真的累了，於是又道:“你個把月沒回來，定然積攢下不少銀子吧，快拿出來我收著！”

“娘子！”二光看了她一眼，支吾道:“這回，我沒帶多少銀子回來。”

“什麼？你方才不是說店裡生意太忙，你太累了嗎？怎麼現在又說沒有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