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傷口再度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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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方捕頭豈不危險?”竇妙善憂心忡忡道。丁壽搖頭“方捕頭久歷江湖,早已看破機關,此時他以攻代守,招招進,就是想迫使對手使出壓箱底的絕活,早除後患。”《萬象秘籍》包羅天下武功,安、方二人所學雖未見有載,但丁二的眼光卻是不差,聽他一番評點,竇妙善細心觀察,果從場中爭鬥中看出一些門道,欣喜道:“正如丁大哥所說,還是方捕頭經驗老道,若是小妹臨場,定會中了那安如山的算計。”丁壽微笑頷首“宇內七兇縱橫黑道多年,確有過人之處,單這黑虎的武功心計,便可稱得一方之雄,傲視群倫。”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二人一答一合,卻氣壞了一旁心高氣傲的卓不群:方未然經驗老道,豈不是說自己江湖閱歷不足?

安如山傲視群倫,誰是群倫?卓不群自幼骨極佳,深得師門長輩看重,年紀輕輕便成了武當弟子中的者,素來自視極高,不想在這新安江邊碰到個沒事都喜歡懟他幾句的錦衣衛。

此時又聽丁壽與竇妙善誇讚場中二人,再也按捺不住,寶劍秋“噌”的一聲出鞘,一招“千絲萬縷”向場中安如山刺去。

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卻蘊含無數後招,只要對手接下一式,後續劍招便連綿不絕,順勢而來,如柔絲不斷,雲綿綿,實為柔雲劍法中的絕學。

安如山本與方未然鬥得旗鼓相當,此時又添強敵,非但不慌,眼角還閃過一絲得意,揮拳開方未然,漫不經心便是一掌著劍鋒而去。卓不群見了這輕飄飄的一掌,心中一喜,手腕一折,劍尖嗤嗤有聲,直刺安如山左掌。

鋒利,穿掌而過,卓不群劍勢不停,身子仍向前衝,安如山陡然眼中兇光大盛,受傷左掌向旁斜引,帶偏寶劍,隨即身形一擰,欺入卓不群中宮,一招“黑虎掏心”向他口搗去。

“不好!”方未然一聲驚呼,急切間猱身而上,左掌疊加右掌之上同時拍出,掌風獵獵,只想得安如山回身自救。

卓不群也已警覺不妙,劍自保已是不及,倉促間撒手棄劍,長一口真氣,空中鷂子翻身,如駑箭離弦,倒縱而回。

此時要走,豈能容易,安如山早已不存生念,與方未然纏鬥良久,只是想尋一人墊背,此時以身作餌,便是要取這位武當高足的命。

“黑虎掏心”簡單至極的一個招式,學武一年的人都可使得像模像樣,卻是安如山黑虎拳中的絕命殺招,安如山當年只憑此一招,便連斃了圍剿他的十七名六扇門高手,今同樣打算用此招一拳擊碎卓不群的心脈。

盪,虎虎生風,安如山這一拳蘊藏強勁真力,如影逐形般緊隨卓不群身影,對身後的方未然視若不見,只為將卓不群斃於掌下。

卓不群一翻丈外還未落地,安如山貼身而至,體內真氣已衰,避無可避,眼睜睜見那缽大的拳頭捶到前,只得閉目等死。

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如飛雲擎電般一閃而至,剎那間只聽一聲慘呼,卓不群手捂口連退數步,面蒼白,渾身是血。安如山癱倒在地,口中不停有血沫溢出,左臂仍掛著秋寶劍,一條右臂卻齊肩而斷,血如泉湧。

一臉愕然的方未然與花容失的竇妙善,齊齊看向佇立場中正在把玩手中屠龍短匕的丁壽…***“沒拉到墊背,反折了本錢,這買賣虧了…咳咳…”安如山咳出幾口鮮血,虛弱地說道。丁壽歪頭打量著地上的安如山,略微驚詫道:“連遭重擊,安當家的還能說出話來,實在是命硬。”安如山斷臂血不止,背後中的一記六陽絕手更是傷了內腑,此時面蒼白,強自笑道:“刀口血的買賣,自然人賤命硬,只恨沒拉著陪葬…”方未然冷聲道:“黑虎安如山,你嘯聚山林,作惡多端,今六扇門拿你歸案。”

“去你的,要是能平安過子誰他娘願意當強盜,還不是你們這些貪官汙吏得,害得老子一家都不得團圓…”安如山喃喃咒罵,聲音漸低,昏昏睡。

丁壽俯身連點了安如山數處道,又在他背後靈臺打入一道真氣,替他止血續命。神智漸復的安如山硬氣不減“要殺便殺,想怎麼折磨老子也奉陪,嘶…”丁壽不等安如山說完,毫無徵兆地將他臂上秋拔出,疼得這廝倒一口涼氣。

“錦衣衛要收拾你,手段定是花樣百出,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識相的配合些,爺們一定給你個痛快。”一樣的話片刻前安如山還對丁壽說過,此時情勢逆轉,實在是莫大諷刺,正在照顧卓不群的竇妙善輕聲一嘆:好快的現報。安如山沉一番,點頭應允。

“宇內七兇其餘人都藏身何處?”丁壽沉聲問道。安如山輕輕吐出幾個字,聲音虛弱得丁壽也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丁壽將耳朵湊近。

“呸!”一口含血的濃痰突然直噴到面前,丁壽猝不及防下,偏頭一閃,雖是躲開大半,還是在臉上沾了幾絲血沫。安如山大聲嘲笑道:“你以為老子和你們這些狗官一樣貪生怕死,不講義氣,想讓大爺出賣兄弟朋友,別做夢了!”站起身來,丁壽用袖子蹭淨臉上口水,狠狠點頭道:“好,有種,二爺今兒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義“。”四顧周邊俘獲嘍囉,丁壽喝問道:“官銀藏在何處?”被俘的眾嘍囉面面相覷,低頭不言。踱步到一個黑衣嘍囉身前,丁壽道:“你說。”

“說你娘…”聲音戛然而止,丁壽扭斷了他的脖子。

“你呢?”丁壽又走到下一個嘍囉前,冷冰冰地問道。那名嘍囉被嚇得面發白,身子不住顫抖,卻還是咬緊牙關,噤口不言。

丁壽沒問第二句,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體。竇妙善心中不忍,開口勸:“丁大哥…”

“竇師妹,此間賊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殺之不惜,不必枉做好人。”安如山那一隻胳膊雖未擊實便被丁壽及時斬斷,拳上氣勁還是讓卓不群受了內傷,玉面郎君恨意正濃,一張嘴就堵住了竇妙善的所有話語。

想想進來一路所遇,竇妙善也知卓不群所言不虛,只得硬起心腸扭頭不看。走到第三個人身前,沒等丁壽說話,那人已經跪了下去“大人,小…小人想說,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就是沒用了。”丁壽聲音蘊含無盡寒意。

“我…”嘍囉只來得及說出生命中最後的一個字。丁壽環顧餘下的黑虎寨嘍囉“本官懶得問了,誰說出來便可活命,名額只有一個。”

“小人知道”

“小人願說”聲音未落,便有七八人跪倒在地,幾乎同時搶聲,七嘴八舌亂成一團。

“可本官只要一個人就夠了。”場面短暫僵住,突然一個嘍囉將身邊跪著的同伴撲倒,瘋了一樣撕咬,其他人若有所悟,也開始廝打起來。

戰事方息的內再度殺聲四起,慘烈更勝剛才,看著手下兄弟的瘋狂舉動,安如山閉目長嘆“好了,你不用他們了,老子帶你們去尋。”示意軍卒上前扶起安如山,丁壽笑指互相扭打的嘍囉們“義氣?”安如山緘口不言,跌跌撞撞地向一處角落行去。

丁壽帶人跟上,一名錦衣衛悄聲道:“大人,這些人怎麼處置?”厭惡地看了那些嘍囉一眼,丁壽道:“還站著的給新安衛按律處置,剩下的雜碎活著也是髒了地方,直接料理掉。”只拐了幾個彎,行了百餘步,便來到了另一處小山內整齊羅列著數十個大木箱,箱上封條還未揭去。

“除了被偷去的那隻箱子,其餘的都在這裡。”安如山雙臂受創,只用下巴示意。

“安寨主沒清點一下?”看著封條,丁壽扭頭問道。

“在漕船上早點過了。”安如山道。

“你們三個去龍王門尋船後,沒再清點一番?”丁壽繼續追問。

“一直有人看守,從沒離開過漁村,還有什麼可點的。”安如山不耐煩道。丁壽嘴角微翹“待會兒有驚喜,安寨主拭目以待。”輕輕揮手,官軍一擁而上,將箱子封條全都揭開,打開箱蓋,白花花的官錠在火把映照下發出誘人的光澤。

一幫官兵的眼睛都被銀子晃花了,明知這些銀子都是朝廷的,與己無關,還是恨不得多看幾眼,連尾隨而入的卓不群與竇妙善瞬時間也不瞳孔放大,聲息漸

“把箱子全部推倒。”丁壽突然下令。

“丁帥,你這是…”方未然不解。官兵們雖然也不明白意義何在,卻還是老實地執行上命“咕隆咕隆”聲中,一口口大木箱倒扣在了地上,銀錠四散滾出,隨後眾人便被眼前景象驚呆。

除去少數官銀,箱子內大部裝入的皆是磚頭瓦塊,散落一地,沾染了泥塵土灰的銀錠霎時間光澤都暗淡了許多。

“這…這是怎麼回事?”竇三寶張口結舌,指望方未然能給個解釋“方捕頭,您倒是說句話啊!”方未然同樣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比他們更不堪的卻是此間主人,安如山撲倒在地,用那隻僅存的傷手來回翻看,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銀子呢?我的銀子呢?”

“唉…”丁壽嘆了口氣“安寨主,你以誠心待人,旁人卻未必會如此待你。”

“怎麼回事?你說!”安如山狂吼道。

“還能怎麼回事,您幾位出面尋船,人家趁機偷樑換柱,把銀子掉了包,而後各走天涯,您又不知人家底,上哪裡找人去。”丁壽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們的來路龍老大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他們不想活了!?”安如山動萬分,傷口再度迸裂,血不止。

“那就看貴幾位是否都是一條心咯…”丁壽的笑容意味深長。

“不,不會的,老大不會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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