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劍尖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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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遙岑博覽群書,見聞廣博,江湖中事一如掌上觀紋,衛鐵衣對自家妹子的本事一向自傲,聞言不由楞道:“連你也看不出他的武功來歷!?”

“他與嶗山四怪手時我便留意,他所用招數都是信手拈來,同一門派武功從未超過三招,最後破四象陣時那一指是密宗的五指秘刀,兩爪是淮陽王家的大力鷹爪功,最後那一拳是滄州鐵拳門的不傳之秘”直摧萬馬“,三招用了三個門派的絕技,來路著實難琢磨。”衛遙岑搖頭道。

“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長風鏢局從沒怕過誰。”衛鐵衣一如既往的豪

衛遙岑莞爾“現在墜在後面的魑魅魍魎越來越多,卻沒有人願當出頭鳥,咱們下一步的路線怎麼安排,是走運河水路甩開他們還是走陸路由著他們繼續跟著?”方旭拍案道:“陸路,取道洛陽。”衛遙岑眼睛笑成彎月“為何?”

“遙岑明知故問,水路雖說快捷。但我和鐵衣不習水,若是被人算計束手無策,陸路雖慢且有這些包藏禍心的鼠輩跟著,卻也可借他們私心互相提防,雖驚無險,況且…”

“況且洛陽毗鄰嵩山,以你方大少與慧遠方丈的情可請照拂一二,江湖中常有人不給你方大少面子,可拂了慧遠大師面子的卻不多。”遙岑笑著接口。兩人心有靈犀,不再贅言,看著商六忙碌的背影,方旭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從順德府開始,六爺似乎就有心事。”

“不錯,我也有這種覺,剛才六爺還在向我打聽知不知曉魄藏在何處。”遙岑附和道。

“你們是不是想多了,這一路南行六爺心太多,想必是過於勞累了,這麼多年六爺拉扯我們長大又要照顧鏢局生意,殫竭慮,唉,等這趟鏢結束該讓六爺好好歇歇了。”衛鐵衣嘆道。方旭、遙岑點頭稱是,這時忽有趟子手來報,漠南七星堡堡主杜星野送來戰書,三人相顧而笑,終於有人耐不住了。***七星堡主杜星野一口將酒罈中的酒喝個乾淨,啪的摔在地上“拿酒來。”七名弟子噤若寒蟬,不敢規勸,乖乖的又送上酒來,杜星野仰頭大喝,酒水灑在衣襟上也不管,只有這樣才能用酒水掩飾自己的不甘憤恨,想他杜星野的七星劍陣,會過長城內外多少豪傑,打下了漠南七星堡的基業,江湖中人提起七星堡主誰不得豎起拇指,叫一聲好,沒想到在小小的彰德府一敗塗地。

杜星野一聲苦笑,七星劍陣按北斗七星之形佈下,七名親傳弟子將敵人圍在陣中,每人出劍全是一劍化七,連綿不絕,使被困之敵人內力運轉不靈,時間一長就可困死敵手,不想自己引以為傲的七星劍陣卻被長風鏢局一個叫衛遙岑的小丫頭一語道破關鍵,指點方旭二人搶佔北極星位,以主驅奴,製得七星劍陣縛手縛腳,最終分崩離析。

為了搶奪魄,此番入關他將七星堡的基業盡都撇下,只准備搶到寶物練成絕世武功再創霸業,可如今呢,漠南群狼環伺,恐怕七星堡早被人毀個乾淨了,英雄淚化作杯中酒,正在自怨自艾,門簾一挑,一名俊俏公子進得屋內,七名弟子上攔阻。

那人也不多言,衝著杜星野遙遙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漠南七星堡的杜堡主,在下東廠三鐺頭白少川,久仰大名,想請杜堡主移駕一敘。”杜星野冷哼道:“杜某與東廠鷹犬沒什麼情。

也不想套這個情,恕難從命。”江湖中人對於投身官府的武林人士向來心存鄙夷,何況是名聲不堪的東廠,杜星野畢竟一方豪強,言辭中毫不客氣。白少川聞言也不著惱,打開摺扇輕輕揮了幾下“這恐怕就由不得杜堡主了,東廠請客向來客隨主便。”聞言不善,師徒八人瞬時擎劍在手,杜星野狠狠道:“杜某今雖走了麥城,可也不是誰都可以欺侮到頭上的,亮兵刃吧。”白少川卻連架勢都懶得擺,口中唸唸有詞:“時候差不多了,倒也。”杜星野等人突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通、撲通都倒在了地上。丁壽挑簾而入,看著一地人問道:“你抓這幾個廢物幹什麼?”

“七星堡盤踞漠南多年,對漠南地理人情必知一二,韃靼年年犯邊,督公大展宏圖少不得將來與韃子打道,我不過是未雨綢繆,佈下閒子而已。”白少川答道。

“你剛才用的什麼玩意,好像蠻有效的。”丁壽踢了踢地上的一個七星堡弟子,毫無反應。

“無形散,藏在扇子裡的小把戲,上不得檯面。”白少川神淡然“究是何事勞你四鐺頭大駕不辭辛苦的趕來?”相處久,白少川自謂對這位四鐺頭情算是知之頗深,貪圖安逸愛享受,若說眼前油瓶倒了都懶得扶有些冤枉。

但要是屋外水缸砸了絕對懶得起身出去看一眼是誰幹的。

“牟斌的御賜金牌被收,據北鎮撫司得來消息,牟斌已經揀選高手出京,準備親自出手了。”丁壽好像沒聽出白少川揶揄之意,他這番快馬兼程送信可是辛苦不小,還沒緩過勁來。飛鴿傳書不是衛星電話,只是利用信鴿的回巢本能,將信息帶回馴養地,可要把信息傳回行蹤不定的人可就難了。

相較錦衣衛可以利用遍佈各地的千戶百戶所,通過不同的路線傳遞信息,人手短缺的東廠若想及時得到京城消息,只能依靠人馬傳遞這樣的笨法子了。

“噢?”聽了丁壽傳來的消息,白少川楞了一下“北鎮撫司被牟斌經營的滴水不進,你怎麼得來的消息?”丁壽得意的一笑“也沒什麼,就是靠一粒下酒用的花生而已。”白少川還待細問,一個番子近前耳語了幾句,臉倏忽一變“長風鏢局的人著了唐門的道了。”***賓客棧內,鏢局自侯坤以下的鏢師和趟子手倒地十之七八,僅有少數幾名看守鏢車的鏢師互為依靠,將衛遙岑、可人和其他傷者護住中間,可人斜依著衛遙岑,昏昏沉沉,看來也已中毒。

周遭圍攻人群分穿兩種服,一個華服青年得意洋洋道:“方大少,魄,本公子保證給爾等解藥,再遲個一時半刻,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腸穿肚爛吧。”江湖中人用毒用的如此理直氣壯的唯有蜀中唐門,雖是百年世家,在名門正派眼中卻還是旁門左道,唐門中人也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

方旭看了眼鏢局中毒眾人“唐門用毒果然防不勝防,方某百倍提防還是中了二公子的暗算。”說完轉向另一邊的對手“方某隻是沒想到,素來以名門正派自居的華山派竟然和唐門勾結在了一起。”另一邊為首的三名年輕人,兩男一女,一人身材高大,另一個神情彪悍,那女子約莫二十餘歲,亭亭玉立,中間高大男子輕笑一聲“方大少勿怪,唐門的朋友常年和毒物打道,身上毒氣大了些,鏢局的諸位都是老江湖了。

難免被看破行藏,不得已只有我們華山的師兄弟客串一下店夥服侍幾位,諸位放心,只要貴鏢局魄,羅人傑願擺酒賠罪。”衛遙岑盯著唐門二公子唐松,冷冷道:“二公子還真是小心,酒菜裡下的都是半毒,單飲酒或吃菜都不會有事,兩者合一毒立顯,偏偏這半毒銀針還試不出來,唐門手段果然高明。”唐松仰頭大笑:“大小姐過獎了,在下久聞遙岑大小姐博學廣聞,不得不多些防備,唉,辣手摧花,也實屬無奈。”趁他得意忘形,方旭高喝一聲“動手”長劍如青龍出水,衝進唐門人群,那邊廂衛鐵衣聞聲而上,舉攔住搶上前的華山派諸人。

唐松見方旭來勢兇猛,向後一退縮進人群,周圍唐門弟子將方旭團團圍住,方旭也知如今情勢兇險,斷腸劍全力而出,轉瞬間已是四五人倒地。

唐松穩住身形,抬手一隻袖箭打出,得方旭回劍自救,高喊道:“放暗青子。”唐門眾人拉開圈子,一時各出絕技,毒鏢、飛蝗石、透骨釘如雨點般飛向方旭。方旭寶劍展開,化成一圈光輪將身上遮蔽的風雨不透,直直的向唐松奔來。

唐松一按帶,一條軟鞭席捲而出,內力貫通,直如一條怪蟒掃向方旭。方旭劍脊平拍,將軟鞭撥開,還未探前,唐鬆手腕一抖,軟鞭如同活物般鞭梢回向方旭後腦。

世人只知唐門毒藥暗器並稱雙絕,卻不知七煞奪命鞭也是唐門家傳武學,唐松身為唐門二公子鞭法自是不弱,方旭聽得腦後生風,身子一矮,轉身刷刷兩劍刺倒兩人,身子後仰,腳尖用力,人如離弦飛箭向唐松。

唐松沉腕收鞭自救,左手一揚,數點寒星飛向方旭。方旭去勢不改,手中長劍飛舞,叮叮咚咚已將暗器全數撥落,唐鬆手中長鞭變幻靈蟒翻身,一圈圈絞向方旭手中長劍。

寶劍絞入鞭圈,方旭順勢將劍向唐松擲出,唐松一個鷂子翻身避過長劍,甫一落地剛為止住方旭上前而得意,不想轉眼方旭已從旁人處奪得一柄寶劍來到近前,一身暗器未及使出,斷腸劍鋒已抵咽喉。

出解藥,方某當今天事沒有發生過。”方旭冷冷的看著唐松。唐松脖頸被冰冷的劍尖指著,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額頭冷汗不住滴下,有心不答應,卻屬實害怕。

華山三傑老大羅人傑擔心唐松撐不住,急忙道:“唐兄放心,他們沒得到解藥萬不敢傷人,而今中毒的是他們,等會有人毒發身亡,他們自會魄。”唐松狠狠瞪了羅人傑一眼,風涼話誰不會說,換你龜兒子被劍指著試試。方旭劍眉輕蹙,劍尖用力,一滴血珠由唐鬆喉頭滲出“二公子不妨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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