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楊守隨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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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心中明白卻不,不答他言,自顧道:“這位同僚適才言其文書報備已逾半年,兵部仍未批覆,不知真假?”喲,本官心情好給你個武臣面子,卻不識好歹,將我的話當耳旁風,黃昭當即負手倨傲道:“不錯。”踏前一步,丁壽道:“請教何故?”嗤笑一聲,黃昭道:“國朝養兵百萬,疆域萬里,宣府之事尚無暇顧及。”丁壽又上前兩步,道:“軍旅之中賞功罰過乃應有之事,不知兵部何故拖沓?”黃昭忍無可忍“住口,兵部如何辦事何時輪到你一介武人置喙?”再上一步,丁壽已站在黃昭面前,冷笑道:“今丁某就教你怎麼做事。”抬手一耳光將黃昭翻在地。

***黃昭如滾地葫蘆般在地上打了幾滾,兵部門丁雜役慌忙將他扶起,黃主事已是滿眼金星,口角血,待好不容易站穩,又覺得口有異物,張嘴一吐,竟是半口碎牙“%¥&×¥…”含著嘴中血水說了半天,周圍人卻沒聽懂一句,黃昭都要哭出來了,跺著腳向丁壽一指,解下間玉佩就砸了過去。兵馬司的護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呼啦一下就向丁壽圍了過去,丁二爺大清早剛從戶部惹了一肚子閒氣,正好拿這些人敗火。

也不施展內力,與這些兵卒你一拳我一腳,兵部衙門前頓時上演了全武行。

“好,這手平沙落雁摔得漂亮!”

“唷,這位軍爺褲子掉了誒!”長安街上不乏行人,皇城的老少爺們對看熱鬧有著極大熱情,何況《黃主事“血”口噴人,兵馬司抱頭鼠竄》,這戲碼說出去倍兒有面子,都起了勁兒的鼓掌喝彩。

江彬那邊急得跳腳,他這半年只是悶頭鑽營兵部,沸沸揚揚的妖言案他有耳聞可也沒心情打聽,至於丁壽升任四品僉事,壓就沒資格登在朝廷邸報上。

看著丁壽身為武官卻對兵部主事大打出手,他看得心急火燎“兄弟,快住手,會闖下禍事的。”錢寧倒不以為然,這位爺的後臺有多硬他是曉得的,別說在兵部門口打群架,就是一把火把兵部衙門燒了也是有功無過,勸著江彬道:“老兄放心,大人活動活動筋骨,受不得傷的。”老子是擔心他把人給傷了,江彬哭無淚。丁壽正打得興起,忽聽同時響起兩聲大喝“住手”兵部衙門內又走出兩人,一個倒是認識,正是武選司主事王守仁,另一個老者年約六旬,身著三品孔雀補服,衝著他橫眉怒目。

向著王守仁拱手道了聲好,再轉向老者,丁壽道:“不知哪位老大人當面?”老者哼的一聲將頭扭向一邊,王守仁皺眉相互介紹道:“這位是兵部侍郎熊繡熊汝明,這位是錦衣衛指揮僉事丁壽。”熊繡威嚴的嗯了一聲,道:“丁僉事大鬧兵部,所為何來?”一指黃昭,丁壽道:“那就要問這位黃主事遷延軍務又何為?”王守仁看向黃昭,黃昭腦袋連搖,求助的看向熊繡,熊繡喝道:“兵部如何辦事不勞錦衣衛心,爾既身在官場當知上下尊卑,見了上官還不參見。”想用官威壓老子,丁壽心中冷笑,上前幾步,將王守仁隔在身後,站在熊繡身邊的黃昭看他上前,以為又要動手,嚇得連連後退,熊繡伸手將他拉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揚起下巴看向丁壽,巍然不動。

丁壽走到二人近前,除去官服外袍,出裡面窄袖曳撒,漫不經心的在衣襬上撣了幾下。本等著丁壽行禮的熊繡目光順勢被引到他衣襬,一塊黃鋥鋥的金牌懸在丁壽間,老兒臉大變,狠狠地呼出一口濁氣,揚塵跪倒:“臣兵部侍郎熊繡恭請聖安。”在他身後的黃昭也連忙仆倒在地,丁壽卻不答話,只是在那裡整理冠帶。

“哎,老兄,這人什麼來路,怎麼兵部侍郎見到他說跪就跪了。”圍觀百姓指指點點。被問的人一臉不屑“這位爺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在京城混飯吃。”

“有一套?”那位來了興趣。

“好傢伙,何止一套!”那人咋呼道:“鄧通曉得吧?”

“財神爺啊,京城裡的買賣好多都是他家的。”

“他老泰山牟斌呢?”

“錦衣衛指揮使,跺跺腳四九城亂顫的主兒,怎麼了?”

“怎麼了!那二位就是因為這位給送進詔獄,現在還在裡面逮蝨子玩呢。”那人將下巴向丁壽方向努了努道。

“喲,這陣子不在京城,出了這麼一尊大神。”問話那人摸著發涼的後脖頸子,那人猶嫌不足,繼續道:“不止牟斌,仁和大長公主知道吧,萬歲爺的親姑姑,這位直接帶人把公主府給抄了,將駙馬爺父子給關到北鎮撫司好一陣子才出來…”

“這位大哥,依您說這位大人能夠見到皇帝陛下了?”一個語調古怪的嬌媚聲音在身側響起。

滔滔不絕中被人打斷何其不滿,那人正要翻臉,卻見向他詢問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瓜子臉蛋,眼如點漆的美貌女子,登時火氣丟到了爪哇國裡,眉開眼笑道:“豈止見到,這位大人有太后御賜的穿宮牌,進宮跟自己家一樣,”

“這你都知道,老哥你胡吹吧。”旁邊有人噓道。這人當時急了“誰胡吹了,老子三舅鄰居妹妹的表外甥是三千營的紅盔將軍,皇城裡夜間司更的,不信打聽去。”那女子笑而不言,看著丁壽眼泛異彩,彷彿見到寶物一般,那邊廂丁壽仍是不慍不火,熊繡也是過六十的人了。

跪著身子漸漸發抖,王守仁看不過眼,上前道:“丁僉事,這裡人多眼雜,又毗鄰禮部,各國使節往來頻繁,莫要讓人碰到,失了國體。”丁壽覺得此言有理,也是賣夠了,清了清嗓子:“聖躬安。”熊繡臉鐵青地站了起來,因跪得久了兩腿發麻,一個趔趄,丁壽手疾眼快,一把攙住“熊司馬小心貴體。”哼的一聲,熊繡甩袖將丁壽的手撥開,丁壽不以為意道:“如今兵部可以處理宣府兵事了吧。”

“兵部辦事自有章程,即便萬歲當面還是如此。”熊繡漠然道。

“什麼?爾等還不知悔改?”丁壽覺得太陽血管突突直跳。掃了丁壽一眼,熊繡傲然道:“兵部無錯,無過可改。”

“你…”丁二爺被這老兒茅坑裡石頭的子給氣著了,挽袖子準備再來上一架,卻見禮部方向來了一群人。領頭的是一白麵文官,風采翩然,見兵部前亂象頓生疑惑,施禮問道:“幾位大人,發生何事?”熊繡見來人是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沈蓉,拱手回禮:“一些瑣事,不勞沈郎中掛念,足下往何處?”沈蓉笑答:“待某引薦,這位是朝鮮國使臣李繼福李大人,於彼國中任同知中樞府事,此次為賀我大明正旦而來。”李繼福斂衽施禮,舉手投足都是儒家風範,熊繡等人也都整襟還禮,儒家子弟齊聚一處,一派其樂融融。

丁壽滿心膩歪,來自後世的他又非腦殘粉,對這些子沒多少好印象,只衝著王守仁略微點頭,轉身便帶著錢寧二人離去。李繼福一臉錯愕“那位大人不告而別,可是小臣有失禮之處?”熊繡臉上滿是不屑,王守仁接口道:“貴使多慮,適才那位是錦衣衛官佐,想必有皇命在身,不得耽擱,貴使遠道而來,如有暇請入堂內奉茶。”李繼福作揖道:“正要領略上國風物,叨擾了。”言罷不經意掃視人群,似乎發現一個悉身影,隨即搖頭暗道不可能,她應該已經死了。***“小郎這番你可闖下大禍了,兵部上下豈是好得罪的…”江彬此時就如一個碎嘴婆婆叨叨個不停。丁壽不耐道:“三哥休要勞神,些許小事而已,小弟即刻領你入宮面聖,當面向皇上呈情。”

“啊?面聖?”江彬覺得今天好像做夢一樣,自己刀頭血還跟巡撫攀了親,才不過是五品千戶銜守備,這兄弟已經是四品官身,還不知怎的兵部侍郎見了也要下跪,如今又說去見皇上,就和集市買菜一樣隨便,這還是那個在宣府一塊喝酒廝混的丁二郎麼,江彬心裡越發沒底。說到做到,丁壽領著江彬直奔承天門,守門衛連丁壽牌都不驗,江彬瞠目結舌地就跟著進了皇城。讓江彬在宮門外侯著,丁壽獨自進了紫城,未成想正德並不在宮內,丁二爺可就為了難。

皇上去了哪兒並非人人知道,別說去哪兒就是人人都知道皇上夜宿幹清宮,可具體睡在哪兒也沒人清楚。明朝皇帝這時候還沒有把嬪妃扒光了裹被子裡往宮裡送的習慣,他們更像民間夫子。

不過嬪妃非經許可在幹清宮內也不得久留。幹清宮暖閣共有九間,每間又分上下兩層,設三張,位擺放各不相同,每晚皇上看心情睡在哪間屋子哪張,外人想要行刺基本和中彩票沒多大差別。

丁壽有些理解那些老大臣為什麼不讓皇上到處亂逛了,海口已經誇出,若是見不著小皇帝豈不栽面。

正在撓頭時看見劉瑾走了過來。這幾劉公公脾氣不大好,丁壽也不願去招惹這老太監,左都御史戴琳病死,滿以為劉宇能掌都察院,沒成想吏部尚書馬文升從南京調張敷華為左都御史,張敷華與林瀚、林俊、章懋並號“南都四君子”俱以直言必諫,名聞都下,這類道德君子向來視閹宦勳戚為大敵,如今張敷華執掌都察院,加上閔珪的刑部,楊守隨的大理寺,三法司盡在文官閣臣之手,劉瑾的子不太好過。

如今要打聽皇上去向,丁壽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丁壽給公公問安。”劉瑾眼皮夾了他一下,腳步不停向東華門走去“你小子有子沒見了,打什麼壞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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