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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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詢問著恬熙的意見，可恬熙知道他何曾需要聽他的意見？恬熙已經明白，自己本沒有反抗的權力。他只能點點頭，說:“很好。”隨後沉默不語。嚴曦看他黯然的神，也嘆了口氣，說:“朕知道你心中割捨不下，放心，他內裡仍舊是你的孩子。將來他也會在承歡殿長大。”恬熙搖頭，說:“不，還是讓他在別處長大吧。免得還是被我牽累。”他看著有些意外的嚴曦，充滿依戀的微笑道:“我有夫君陪伴便夠了。

能再有夫君的骨，便是莫大的天恩。其餘的，我不再奢望。”他溫順的靠近嚴曦懷裡，柔情千千的說:“夫君，我別無他求了，只願你能待我永遠如今，永不變心。”嚴曦伸手緊緊的抱住他，吻了吻他髮鬢，鄭重的說:“朕定當永不變心！”好吧！嚴曦，你若非要與我糾纏，不死不休。那我便隨你吧！

----李婉婉扶著金珠的手，儀態端莊的下了鸞駕。面嚴曦跟前的首領太監武安陪笑著上前來，恭敬道:“老奴恭皇后娘娘。”李婉婉矜持的笑笑，便問:“陛下可在？”武安笑容不減，說道:“回稟娘娘，陛下方才還在。可剛說想起了坤妃娘娘，便過去瞧瞧他如何了，一會兒便回。”李婉婉嘴角的笑容有一點凝滯，隨後仍舊一臉雲淡風輕的說:“既如此，本宮進去等陛下回來便是。”武安忙答道:“是！”回首便招呼身邊宮女內監趕快備茶。李婉婉端坐在勤政殿右首第一位，微微偏頭便瞧見那空置的御案。她眼神一黯，便扭頭問立在身邊的武安:“本宮記得往常陛下最愛的是龍涎香，怎麼今燃的是佳南香？”武安忙笑道:“這個老奴也不知。”李婉婉思索半晌，略微有些冷笑的說:“本宮想起來了，坤妃最近改變喜好愛上了佳楠，他宮裡每月開支的佳楠，有十數萬錢了吧！”武安不好應對，只能乾笑著說:“這個還是皇后明察秋毫，老奴也實在是不知啊。”李婉婉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恰好一聲“陛下駕到”李婉婉便被轉移了注意力。就瞧見嚴曦大步星的走了進來，面先對李婉婉笑著說:“梓潼前來可是有什麼急事嗎？”李婉婉穩穩起身施禮，嚴曦揮袖笑道:“罷了你我之間無須多禮了。說吧，究竟是何事讓你特意過來一趟？”李婉婉仍舊是施禮完畢後，才起身鎮定的回答:“臣妾過來，是想請示陛下，該如何處置坤妃與犯婢薄桃？”嚴曦一愣，復又笑開說道:“原來是為了這個。這何須你自己過來，下人們來報朕知道不就是了。”李婉婉神嚴肅的說:“此事非同小可，臣妾以為必須自己親自過來才妥當。”嚴曦笑笑，李婉婉便看著他，問道:“陛下方才可是從承歡殿歸來？”嚴曦毫不掩飾的答應了，說:“坤妃不喜喝藥，朕若不在旁邊看著，他定然會將藥潑掉。朕便只好親自去一趟，瞧著他把藥喝了。”他說起恬熙，滿臉的柔情，在李婉婉眼裡卻又是一種煎熬。她面罩寒霜，冷冷的說:“可陛下切莫忘了，坤妃欺瞞您服宮中藥時，是半點都未曾猶豫過的。”提起此事，嚴曦的臉一變，他看了看李婉婉，淡然道:“這件事朕已經問清楚了，坤妃事先並不知道此藥會妨礙他受孕。先前他只當此藥對滋潤肌膚有奇效，故而一直堅持服用。朕那也親手懲戒了他，此事也可就此罷了。”李婉婉聽他如此說，頓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真能容忍他到如此？震驚、憤怒、嫉妒、甚至是淒涼。

各種情緒短暫的湧起紛擾在心。她儘量保持平靜，強硬地說:“陛下聖明，此事臣妾認為絕不是坤妃所說如此簡單，其中必有隱情。現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臣妾還請陛下下旨查證，好讓事情水落石出，也可平息宮中紛議。”嚴曦似乎有些疑惑的看著她，說:“隱情？”他笑了笑，繼續道:“梓潼多心了。這能有什麼隱情？宮中人人都以能為朕誕下龍裔為榮，豈有主動避孕的？坤妃也是愛惜美貌不小心著了道，並非主動犯錯，小懲大誡即可，無需大動干戈。”看李婉婉還要說話，他抬抬手製止道:“此時不必再提，那些所謂的議論，不過是宮中人閒著無事亂嚼舌。

皇后你後多加管制約束便是，無需再來請示朕了，好嗎？”他的語調非常吻合，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李婉婉木然的呆立原地，許久才長嘆了一口氣，穩穩蹲下拜道:“臣妾遵旨！”隨後起身要走，嚴曦又說道:“那個薄桃…”李婉婉停步，轉身回來，目光堅毅:“薄桃已經觸犯了宮規，定不能留。”她的語氣森然，嚴曦卻搖搖頭，說:“薄桃也是宮中老人了，坤妃對她很有情。

若去了她坤妃必然傷心，饒她一命趕出宮去便罷了。”李婉婉張口，最終卻什麼都沒說，神黯然的低低答了聲“是”便去了。不只是如何鳳儀宮，金珠扶著她走進寢室，焦急又揪心的喚道:“娘娘，娘娘您說話啊！”李婉婉聽到她的呼喚，才終於從魂遊中清醒，她痴痴的看著金珠，輕喚了一聲:“金珠！”金珠忙唉了一聲，李婉婉突然抱著她放聲大哭:“他終究真是愛著他…他竟然為了他連這個都能容忍了，他就這麼愛一個不愛他的人。金珠，為什麼？為什麼？他如此踐踏玩他的心意，為什麼他還是要愛他為什麼？”她抱著忠心耿耿的婢女，在入主鳳儀宮後，第一次放下所有的矜持教養放聲大哭。金珠心疼，先是安，後終於也跟著哭泣:“娘娘莫哭，我們後還有的是機會呢！”李婉婉伏在她懷裡哭泣搖頭，凝噎著說:“不…”王老祥沒想到十多年後，當年的一幕會再度發生。又是被人連夜請進一片富貴宅院，又是當年的那間鋪設華麗的屋子。

又是當年那個等待他施針的傾國絕。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緊擁著美人的已經是另一位貴人。已經十多年了啊，他都已經老了，有些事也會變了。王老祥不無嘆。

眼前貴人出聲了:“師傅，請為內子施針吧！”王老祥忙低聲答應，再低頭一眼便瞧清了那曾經讓他目醉神馳的美人竟然是目光茫，神呆滯的狀態。

他一愣，不由得看了一眼緊擁他的貴人。那貴人覺到了，笑了笑將懷裡的美人又摟了摟，解釋道:“內子怕疼，便給他餵了些散神智的藥，以免他受不住。”王老祥點頭表示明白。心裡卻回想起當他初次來此施針，眼前的美人在另一貴人懷裡是如何的活生香明豔絕倫。

在那貴人調下，一嗔一喜皆是醉人風。兩人的耳鬢廝磨間，情意遊走在眼角眉梢指尖邊。那樣的勝景終究是如落花水般一去不復返了嗎？王老祥心中竟有了無限惆悵。

眼前的美人樣貌身段都與記憶中無二，可那股生機咄咄人的明豔氣韻，終究是黯然下來化為暮般的幽豔。或許是看太久了，那位貴人彷彿並不高興。他冷冷的出聲:“師傅可動針了嗎？”王老祥忙答應了一聲，在看了一眼美人額前嬌豔的薔薇，再栩栩如生再鮮妍動人，終究是要被替換掉了。

可惜啊可惜！這次更換紋身前後花了近一個月。這期間恬熙一直渾渾噩噩的被藥灌暈，就算是清醒也從不試圖查看自己身上跟從了十幾年的紋身變成什麼樣子了。

一直到一個月後，他沐浴完畢，走到鏡子前，細細的打量著。額前嬌豔的初綻薔薇消失了，變成了顏猩紅的山茶。

花碗頗大，以一種張牙舞爪之勢盤踞在額前。前，側腹上也全都變成這種顏熱鬧喧囂妖異的花朵。仍舊是美的！這樣美麗妖異的身體，也只有這樣美麗妖冶的花才配得起。

恬熙面無表情的看著，看著。突然身後傳來嚴曦的聲音:“如何？喜歡嗎？”恬熙立刻微笑起來，他向後一靠，果然靠進一個寬廣溫暖的懷抱。嚴曦的手在紋身上連“山茶是朕最喜歡的花，朕覺得也配你，你覺得如何？”恬熙在他懷裡點點頭，說:“花是好花，只是顏好張揚，若我膚再黯淡些，可就襯不起了。”嚴曦笑了，在他肩上落下一吻:“普天下還有什麼是朕的愛襯不起的？不，只該有天下萬物來襯托愛的絕姿容。沒有愛，這也不過是一群死物蠢物罷了。”恬熙微微一笑，闔目說道:“油嘴滑舌！”嚴曦在他肩胛間悶悶笑了，隨後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君無戲言！”一隻手已經伸入兩腿之間。恬熙抬起腿，順從他將自己的一條腿拉起。粉媚被人在鏡前褻玩，無需多久，早已識情愛滋味的亂身體便開始動情起。

闔目息間，聽見身邊人在耳邊輕喚道:“愛，記著朕愛你！”愛？恬熙無心去分辨，只是闔目溫柔的回應:“嗯，夫君！”----恬熙在被中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嚴曦自然早就就上朝去了。輕雯已經帶著宮女們挽起帳，喚道:“娘娘醒了。”恬熙含糊的嗯了一聲，便在鴿子輕雯的扶持下懶懶坐起。剛直了直下身傳來一陣陣酸脹，仍舊殘留著昨夜情餘韻的身體受不住，他忍不住輕哼一聲。輕雯忙說道:“已經過了一晚，娘娘可以取出來了。”恬熙看了她一眼，悶不做聲的伸手探入下身。輕雯看著他有幾分難耐的咬住在被中做著動作，不一會，被褥間一件墨玉便被扔了出來，落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一個宮女忙走過去，將仍舊沾染著靡水的玉拿走。輕雯看恬熙的媚眼含粉腮蒸霞便知道剛剛的動作讓他難以自已的動了，便在一旁靜候不語。

一直到恬熙的神漸漸恢復平靜，才招呼鴿子一起來將他從溫暖的被褥間扶起。恬熙在她們的扶持下下了，修長赤的‮腿雙‬落了地，卻微微發顫無法合攏。

這原也不是他弱不勝寵，任誰在承歡幾輪後還要被一玉入下身媚裡一整夜，怕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也虧得他房中天賦異稟再加之後天經驗豐富，竟是生生受下了。饒是如此，他也有些抱怨。嘆息著對嚴曦說:“每次侍寢之後都要被上這玩意。若真是孕氣難成，這東西能有什麼用呢？”嚴曦每每都是含笑熱吻他嘴角，說:“誰說無用？至少它能讓朕的龍種在愛身體裡多留一會啊。”他音逐漸沉了下去:“想到朕的龍種能在愛那處銷魂處停留整晚，朕，無比愉悅。”恬熙無奈，只有每早起時忍受晨間來襲。若是能等到嚴曦早下朝回來也好。他總是能對他的身子多番褻玩調戲，讓他在快連綿中紓解。

可若嚴曦不在，便只能生生忍著了。恬熙無奈，自那次避孕被發現後。嚴曦對讓他懷孕一事投注了加倍的熱情。每裡補藥湯水不斷，各種稀奇古怪的受孕方子都翻了出來。

與他雲雨時更是各種刁鑽的事手段玩盡，將他撥折磨得生死幾度虛脫。他幾次叫饒，可嚴曦對此事的執著怕是有些魔障的地步了，竟是不肯讓步，只是在言語手段上更加溫柔體貼了些，卻無形中給了他更加磨人的挑逗刺。

恬熙見哀求無用，又怕抗拒會讓嚴曦不悅，只能忍了。到了這種地步，他也只能默默祈禱趕快懷孕了了嚴曦的心願，否則再這麼下去他真不知道嚴曦還會走火入魔成什麼樣子。

任宮女們為他披上寢衣，恬熙扶著歪歪坐下。神頗有幾分百無聊賴的盯著鏡中的自己。輕雯一邊為他梳頭，一邊說:“今又是月初了，娘娘可要去將炎皇子接進宮來？”提起嚴炎，恬熙便嘆了口氣說:“本宮倒是想接他，可又怕他不高興。罷罷罷，若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接他反而討他嫌。倒是昨不是有伊犁貢上的四筐香梨嗎？你給他送去一筐，再給曉曉他們送兩筐去。剩餘的…”輕雯一一答應了，恬熙本來還想送一筐李婉婉，突然想到伊犁一共就貢上四筐，全進了他承歡殿。若是送給李婉婉，這不成了直白的炫耀和挑釁？便嘆口氣說:“剩餘的，便好好收著吧。”輕雯答應了，又說:“今天娘娘可要去校場騎馬嗎？昨陛下說了今年秋狩娘娘是要去的。可奴婢看著娘娘已經幾年不騎馬，騎術怕是要生疏了。若現在抓緊功夫撿起來，到時候也能好好的去玩一玩了。”恬熙扶了扶，苦笑道:“你看本宮如今這模樣能去騎馬嗎？到時候能在馬上坐穩不出醜就行了。伴君騎獵什麼的，就讓那些年輕妃嬪去就好了。”輕雯抿嘴一笑說:“娘娘這話說的，怎麼如此老氣橫秋？誰不知道我們坤妃娘娘容顏長盛不衰，更勝那些芳華之年呢。”恬熙對她笑了笑，淡淡說:“就算再怎麼容顏不衰，本宮也三十八的人了。再也比不得年輕時的心氣了，再也鬧騰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