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卿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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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下心神,內力轉運行著,忽然,我捕捉到一絲奇怪的動靜。
就在門前不遠處的左斜方,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草叢中悉悉索索的踏動著,同時還伴隨著奇怪的嘟囔聲“是這裡啊,應該是這個方向啊,剛剛還看到了柳樹的,天黑了怎麼找不著了,我不是又丟了吧,這可怎麼辦,他們還等我回去拔針呢,還要做飯給他們吃呢,我家在哪,到底在哪呢,門前有兩棵柳樹,一棵高一點,一棵矮一點,矮的正對著大門,可是樹去哪了?”悉的囉嗦,昏頭昏腦的咕噥,我皺起了眉頭,聲音遠遠的送了出去“喂,姓柳的,你人死哪去了?”
“啊!”叢林間一聲歡叫,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大了,我看著樹枝搖晃,咔嚓間一個狼狽的人影已經鑽了出來“到了,我終於到了,回來啦!”歡叫之聲,讓我又一次想到了那他回家時的快樂表情,不過離開四個時辰,他需要開心成這樣?
“今天很多人問診嗎?這麼久才回來?”我皺著眉,他是去問診還是去搶親啊,怎麼這麼狼狽?
他的頭上,掛著枯黃的落葉,頭髮被樹枝掛的七零八落,衣服上不少泥巴點,手中還抱著一個布袋,看著我,憨憨的遞過手中的布袋“你好像不喜歡吃麵食,這是鎮上人送的米,我做飯給你吃啊。”他的背影看得出腳步的輕鬆,飛快的往廚房走去,我輕聲一咳“喂,我問你呢,今天人很多嗎?”如果他問診很累的話,這飯我去做就是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我做點事也應該。
他轉過身體,擰著眉頭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沒有幾個人,都是小病,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就看完了。”我上下打量著他“那你怎麼這麼晚回來?”還一身如此狼狽?
“我…”他看看門口,看看我,抓抓腦袋“走丟了。”丟了?
我無語問蒼天“你在家門口也會丟?”他忽然綻放了一個笑容,乾淨的,無暇的笑容,象那風中飄飛的雪白杏花“幸好只走了兩個時辰,還能趕上給你做飯,等下哈,我就好,就好!”
“等等。”我出聲叫住他,在他呆愣中把米袋接了過來“我去吧。”
“不行,不行…”他伸手和我搶著米袋“你是客人,不可以叫你做飯的,我是主人,我來,我來。”
“你做的好難吃!”我終於忍不住了,一聲低吼“去洗洗吧,你身上好髒,要是有空就把碗碟擺一擺。”
“哦,哦!”他連忙點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巴,又是一聲慘叫,邊跑邊往自己屋子裡衝去,衝到門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的轉身對著我一個鞠躬到底“對不起,對不起。”人影沒了,我卻楞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一聲對不起,情是人家覺得被我嫌棄了飯菜難吃的道歉之詞。
我的手藝絕對比不了夜的緻華美,甚至連一般人家的普通廚藝也遠在我之上,我的水平僅限於能把菜
,至於青菜黃了點,
硬了點,就將就著吧。
饒是這樣,有人還吃的津津有味,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手藝是不是一夜之間突飛猛進,成了國廚聖手。
看他埋頭吃飯的樣子,我遲疑的張了張“你,是不是沒吃午飯?”他停下手中的筷子,又是那種翻眼猛想的神情,好半天才點點頭“好像是沒吃,上午出去時包袱裡有兩個饅頭,一直沒走到鎮上,我怕自己丟了,沒敢吃,到了鎮上就忙著問診了,問診完了我想起要趕回來,急急忙忙的就忘記了。”
“你收多少診金啊,讓你連命都拼上。”我沒好氣的一聲。
“怎麼能收錢啊,他們都是窮人麼,不能收錢的,這,這,這袋米還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拿人家東西,他們都是種田的人,飯給我吃了,說不定他們就要餓上一頓,我不可以吃人家的飯,不可以拿人家的銀子的,銀子給我又沒有用,又重又沉…”柳氏理論再一次滔滔展開。
他很真,待人真誠,對人真實,一如我當初確認的,爛好人!
不過,說起來天下第一神醫柳夢楓,是一個自己連飯都吃不飽卻從來不收診金的人,每啃兩個饅頭一個紅薯,這太讓人心疼了。
“那武林中人找你的時候,他們應該會給你銀兩吧?你也不收?”
“為什麼要收?”他眨眨眼,一片茫之
“武林中人的銀子,也是刀口
血換來的,你看看那一身的傷,怎麼能收人家的銀子?我救人又不花什麼功夫,不能收錢。”這話要是讓夜聽到了,不知道會不會一口血噴出來?
明明自己就是個金礦啊,卻被人不斷的挖挖采采,他卻毫不在意。
“江湖傳言你居無定所,走到哪就給人看病到哪,是不是真的?”忽然間,我對這個人起了好奇心。
他臉上一紅“我上山採藥,要是丟了就亂走,反正有病我就看,走啊走啊,總能走回來的。”
“我遇到你的時候,你也是走丟了?”他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丟很久,才一個多月。”一個多月?難怪饅頭都長綠了,除了醫術,他還會什麼?
“你多大了啊?”我發現,有人這麼給面子的大口吃著自己的菜,其實心裡很滿足,難怪每次我吃菜的時候,夜總是歪在榻上,斜著臉看我。
“二十二了。”他報出的年紀讓我更加的傻眼“再過幾個月就二十三了。”男子十六便可成親,十八正是好年華,二十未嫁便有些大了,他都二十二了,怎麼沒嫁人?
我看看他的發,只有一半綰成了髻,另外一半垂落披散,這是標準的未婚男子的裝束“怎麼不尋一個好人家嫁了,也有人照顧你不是。”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江湖朝堂,應該不少人趨之若鶩吧。
別說這個,光他這張臉,也是沉魚落雁之容,應該惹不少人追逐才是。
他笑了,絕美的笑容在燈光下讓我的心一驚,乾淨的水晶閃耀著奪目的光輝“誰說我沒嫁人,我嫁過人的。”
“嫁,嫁過?”一時間,我的舌頭都有點打結“你許了人家怎麼還沒過門?”
“她們都死了啊。”引我的,不是他話語中死了的字眼,而是那個…
“她們?”一口飯險些噎在嗓子裡“你嫁了幾個?”修長的手指在我面前晃著,五手指按順序
彎下,又
豎起,似乎在計算什麼,就在我眼珠子快要掉進飯碗裡的時候,他終於吐出一口氣,笑臉無暇“十五六個,要麼就是十六七個吧,算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