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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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爾盟一邊聽,一邊痛心不已,原來她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難怪她見到孟禹津出現會有這麼害怕的神情,但這本不是她的錯,分明就是孟禹津神智出了問題!
他努力伸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你不必愧疚,錯不在你,你是無辜的。”
“就是我…要是沒有我,大哥也不會變成這樣…”她拚命的搖頭,無法脫離大哥帶給她的夢魘,“還有你,你為什麼要吃下這頓悶虧不可?只要把你的名字報出去,吳縣令肯定會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對你用刑的。”項爾盟訝異的睜大眼,“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項爾盟,從你將鬍子給刮掉那時我就已經認出你來了。”他突然覺得想笑,原來他隱瞞真正身份的舉動,對她來說本就像是多此一舉,“那麼你為什麼從來不曾揭穿我?”
“我有不想說的秘密,我想你大概也有,所以才會乾脆裝作不知道。”既然孟紫霓都已經坦白自己的事情,項爾盟想他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他揚起一抹異常苦澀的笑容,“其實我…本就不是項史原的親生兒子,所以我才會離開京城,放逐自己…”他本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項史原真的是自己的父親,父子相依為命二十年,直到一年多前,他失散的親姊姊薛慕晴來到京中報仇,刺殺項史原未遂,一切事件才爆發出來。
那時他才知道,項史原在二十年前殺了他真正的父母,甚至放火燒宅,打算毀屍滅跡,卻將當時只有三歲的他帶走,當成自己的兒子養大。
他不懂項史原為什麼要這麼做,態度矛盾至極,但項史原親口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過,那已經足夠打擊他,讓他失心喪志的連夜離開京城,逃避事實。
離開之後,他不但放逐自己,還拒絕知道京裡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直,直到遇到孟紫霓及溫寒,他才又重新活過來。
孟紫霓沒想到原來項爾盟擁有如此痛苦的身世之謎,不比她好過到哪兒去,頓時對他更是心疼憐憫,難怪他寧願咬牙下二十大板,也不願讓別人知道他就是京里人遍尋不著的宰相之子項爾盟。
“不要緊,在我眼中的你就是你,無論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對你的情意都不會改變。”她再度落下淚來,努力漾起一抹笑花,“我不會讓你死的,大哥已經答應我,只要我乖乖的隨他回到京裡,不再試圖離開,他會向吳縣令說情,早點將你放出去。”
“傻妞,別為了我如此犧牲你自己。”項爾盟大蹙起眉,他不擔心自己,反倒擔心她,她回到那個顯然已經不正常的孟禹津身邊,本就不是明智的決定。
“我不覺得這是犧牲,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來,對我來說,那就已經值得了…”她不會讓他與那名男僕落入同樣的下場,她要保護他,用自己保護他,能用自己的自由換他一命,她覺得很值得,真的。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的現在,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大哥只給她一條路走,她沒有其它的選擇…
孟紫霓離開了,項爾盟恨不得能夠追隨她而去,只可惜他不但出不了大牢,身上還帶著傷,想要行動都很困難。
他只能忍,繼續忍耐,等到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後,他就要追回京裡,將他的傻妞從那個可怕的孟家帶走!
什麼再也不會踏回京的誓言,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得回她,要他再打破幾十、幾百個誓言都不要緊。
“傻妞,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他虛弱的低聲呢喃,因為受傷而正在發燒,意識時昏時醒,非常的不好受。
又過一,大牢內再度有人出現,這一次是三名獄卒同時進到項爾盟的牢裡,對他揚起不懷好意的冷笑。
項爾盟明顯到對方的來意不善,雖然全身難受得緊,他還是強打起
神,忍住疼痛,從地上站起身,警戒的與他們對峙,“有事?”
“當然有事,要不然你以為咱們是閒來無事找你聊天嗎?”其中一名獄卒的笑著。
“有什麼大事,必須勞駕三位一同前來?”
“事關一個人的命,你說大不大?”項爾盟心一沉,不好的預
越來越強烈,“我的命?你們打算放我走了嗎?”
“你還真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牢房大門?”獄卒嘲諷的哼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從一開始,你的下場就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是必須死在這座牢裡。”孟禹津本不打算讓項爾盟活著走出大牢,那隻會讓項爾盟有機會再接近孟紫霓,再將她給引誘走,所以孟禹津故意先讓項爾盟受傷,以此威脅孟紫霓聽話,之後再暗中將項爾盟給殺死,好永絕後患。
當然了,將項爾盟殺死這件事會暗中進行,孟紫霓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配合並不能挽回項爾盟的命,他還是難逃一死。
那個卑鄙又變態的傢伙!項爾盟憤恨的暗罵,他就知道孟禹津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心眼,背地裡居然來這麼陰險的招式。
不,他絕不會就這樣認命,他非得逃出這座大牢,不讓孟禹津的計得逞!
“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犯人也是人,犯人的命豈是讓你們隨意說生就生、說死就死的?”項爾盟憤憤不平的罵道。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吳縣令本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下頭的這些獄卒們做起壞事來也一點都不覺得心虛有愧。
“反正大牢內『病死』幾個名不見經傳的犯人是常有的事,也沒人會特別在意,尤其像你這種無依無靠的,在外頭死了或許還沒人理會,但要是死在這兒,至少咱們還會好心幫你收個屍,找個地方將你給埋了,讓你能夠入土為安。”獄卒狂妄又得意的笑著。
“呸!最後到底是誰幫誰收屍,還不曉得呢!”獄卒臉一沉,已沒有心情再與項爾盟廢話下去,“死到臨頭了嘴還這麼硬,咱們本來可以讓你少受一點苦的,這下子非得要你吃足苦頭不可!”另外兩名獄卒緊接著亮出又長又
的木
,一刀殺死他算是便宜他,活活的將他慢慢打死才能讓他受盡折磨,悔不當初!
“別對他客氣,大家上!”獄卒們兇狠的將木朝項爾盟揮打過去,項爾盟即刻偏身避開,卻避得辛苦,動作也有些遲緩,因為這麼做會頻頻拉扯到他的傷口,讓他苦不堪言。
所以他本無法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只能不斷的防守,咬牙用手臂擋下接二連三的攻擊。
“將他到角落,看他還想往哪裡躲!”項爾盟被
得節節敗退,處於徹底的劣勢,他不甘心就這樣沒有價值的死去,就算真的躲不了這個死劫,他也要有骨氣的撐到最後一刻,絕不讓他們看扁!
“啊——”大牢外頭突然在這時傳來奇怪的哀號聲,緊接著一道身影快速闖入大牢內,過沒多久就來到項爾盟的牢房門外。
“發生什麼——啊——”牢內的三名獄卒都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就被來人強勁的腿力給掃到一旁,撞上鐵欄杆,紛紛痛得暈過去。
項爾盟急急著氣,終於看清楚闖進來的人到底是誰,忍不住訝異,“糟…糟老頭?!”是溫寒!他怎麼會來到大牢裡?!
“哎呀呀,臭小子,你這一回傷得可不輕呀!”溫寒一點都不緊張,還頗有閒情逸致的摸摸下巴,審視項爾盟此刻的狼狽樣,“幸好傻妞那個丫頭還知道要來通知我,要不然這一回你就真的要當冤大頭,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了。”孟紫霓為防大哥突然改變心意,還是要對付項爾盟,在離開居安縣之前故意找了一個藉口,說自己有很重要的東西留在碩山竹屋內,想回去拿,孟禹津拒絕不了,只好答應妹妹的請求。
孟紫霓在回到竹屋後,抓緊機會告訴溫寒項爾盟此刻正被關在大牢的事情,希望溫寒能夠幫她注意一些,確保項爾盟能夠平安的離開大牢。
溫寒雖然與孟禹津只有一面之緣,但他閱人無數,一眼就看透孟禹津不會是那種善罷罷休的人,於是他即刻離山,偷偷潛入縣衙,埋伏在大牢外頭,一見到那三名獄卒拿著大木進大牢,就知道情況不對勁,趕緊打倒守在牢門外的獄卒,毫不客氣的進來劫獄了。
雖然他對這個傲小子頗多不滿,兩人也結了不少芝麻綠豆般的小仇,但那些都是小事,好歹這小子也在他那邊做牛做馬一段時間,算是他罩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罩的人被欺負?
項爾盟第一次覺得溫寒那跩模改樣原來沒想象中的那麼討厭,除了欣喜之外,更是關心孟紫霓的狀況,“儍妞已經起程跟著她大哥回去了嗎?”
“你腦子被敲壞了嗎?現在先跟我走,其它的等順利離開之後再說!”溫寒即刻抓住他的手,趕在其它官差發現此處的異樣之前離開。
一回到竹屋,溫寒就趕緊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幫項爾盟上藥,當項爾盟脫下衣裳,出慘烈的傷口時,溫寒忍不住嘖嘖出聲,要是一般人,受到這種折磨早就昏死過去,更不用說還能保持清醒這麼久了。
“她那個大哥,還真不是普通的狠毒呀。”溫寒一邊上藥,一邊碎念,“難怪傻妞不想回去,若是我,我也會逃到天涯海角,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
“老頭…你的動作能不能快一點,別說廢話。”趴在上的項爾盟痛得咬牙切齒,汗都
滿身了,對他來說,上藥又是另一種像是凌遲酷刑般的折磨。
“我就是不讓你痛快,行嗎?反正你的底於好,別人受這二十大板恐怕已經去掉半條命,你卻還有力氣頂我的嘴,再忍這麼一會兒對你來說肯定也是不痛不癢。”
“…”項爾盟閉眼忍耐忍耐再忍耐,青筋早已浮上額頭了,要不是還得仰仗溫寒幫他治傷,他絕對馬上跳起來翻臉。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上完藥,項爾盟即刻下,穿上一件乾淨的衣裳,臉
蒼白得像鬼,身子虛得不象話,卻沒有繼續躺下休息的打算。
溫寒見他想離開,訝異的蹙起眉頭,“臭小子,你傷成那樣,不趴在上休養幾
,還想到哪兒去?”
“我要去接傻妞。”項爾盟沒有半點猶豫的往外走,“我連一刻都無法再等下去,我要馬上起程追上她。”只要一想到她是帶著何種痛苦惶恐的心情回到孟禹津身邊,他就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去,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孟禹津那個可怕的男人。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現在還在發燒呀,哪裡還有力氣去追早已遠離的一行人?
“你放心,在還沒帶回傻妞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倒下的,絕對!”他的眼神堅定,毅力驚人得可怕。
溫寒還真沒見過這麼拚的笨蛋,擔心的緊接著追上,真是敗給這個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