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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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快點啦!”

“知道啦!等一下啦!”少女苦惱地蹙著秀眉。

“大姐!怎么每次都這么慢啊你!”牌桌上的另一名少女不耐煩地道。

“三思而後行嘛!”少女鼓起雙頰,不滿地說道。

“快點啦!”坐在她下家的紀母亦不住催促道。

美的花廳之內,五道身影圍坐著四方桌,啪啪的聲響夾著白檀獨特的香氣飄揚在空氣中,花廳之內充滿著初的慵懶。

“好啦好啦!”少女點點頭,拿起手中的牌再沉思了一會,才決定打出。

紀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摸了一張牌後以指尖摸出牌面後,連看也不看就即拍出。

“啊!別動!”紀母打出的那一張牌讓少女突然大喊了一聲,看看自己的牌又看看桌上的牌,低呼道:“啊!大三元!”

“什么?”紀母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又大三元?”

“對啦對啦!”少女笑嘻嘻地伸出手來,絕的臉上滑出一道燦爛的笑容“沒很多嘛!一共二兩而已!”

“這算什么!”紀夫人氣炸了。

眼前這正歡快地數著銀兩的少女,正是莒城紀氏練染坊的大千金兼大當家…紀靈兒。

而同桌的四人,分別是紀家的三位千金,樂兒、平兒、安兒,與及紀夫人。

“娘,你明知大姐的牌運一向好得嚇人,還傻得想宰她一筆啊?”對家的樂兒懶懶地冷笑著。

“你以為我很想找她打馬吊嗎?最近陳夫人她們在家裡忙著,我一個人在家裡無聊得快死掉才找你們陪我打!”紀母傷心地說道。

本以為這些小丫頭牌技生澀,定是被她在牌桌上痛宰,誰知道卻被反將一軍,天啊!她好命苦啊!

“呵呵,別這么傷心啦!今天總管叫我不用到練染坊去,我陪你打馬吊打到天亮!”紀靈兒拋接著手中的銀子,笑得好不開心。

“發生什么事笑得這么高興啊?”一道清脆的嗓音自門外響起,奪去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身穿青袍的年輕男子手搖著摺扇,步進花廳之內。

苞在他身後的,是一道紀靈兒再悉不過的高大的身影。

斑大的男子俊美得不可思議,深刻而端正的五官宛如石壁上完美的浮雕,一雙黑玉般的眸子銳利明亮,碩長的身子縱然只穿著簡單的黑綢衣,仍然難掩他與生俱來的霸氣。

紀靈兒的身子徒然一僵,凝望著來者的黑瞳睜得好大,思緒沐浴於震撼之中。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大信哥…啊!大哥!”平兒轉過頭來,目光因剛踏進花廳內的兩名男子而亮,驚訝地低呼一聲。

“大哥!你怎么回來了?”安兒丟下手中的馬吊牌,連跑帶跌的來到兄長身前,驚喜地喊道。

“君恆!你怎么回來也不通知一聲?好讓咱們去接你啊!”紀母匆匆來到久違了的繼子身前,驚喜地問著。

“天下樓最近比較清閒,所以便回來看看了,順道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紀君恆溫淡地開口,俊臉上扯出一道低笑。

“大哥!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們啊?”平兒興奮地問道。

“都在外頭,大信你帶她們過去看看吧。”紀君恆向身邊的少年道。

“好哇!”一聽都有禮物,平兒一張小臉都亮了。

“你怎么只顧著討禮物!”安兒沒好氣地拍了平兒一記。

“你們先到大廳,”高大的身子踏出沉穩的腳步,簡單地來到紀靈兒的身前,他輕聲代著,語氣卻是不可違拗的。

“我有事想跟靈兒單獨談談,隨後就到。”

“喔!好!我們走吧!”大信快地點頭,拉著屋內一頭霧水的眾人,轉頭就走。

“不…你們!”紀靈兒猛然回過神來,開口還想要叫住他們,卻見花廳的大門已被重重的關上。

一時間,雅的花廳只剩下對站著的兩人。

“你的身體都好了嗎?”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好多了…”紀靈兒結巴地道,他高大的身軀有著無限的壓迫,那雙如深潭般的黑眸緊緊的鎖著她,讓她有點怯懦,身子不自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嗎?”紀君恆踏前一步,低聲問道,俊美的臉上平靜無波,唯獨充滿著壓抑的語氣洩漏了他真實的情緒。

“想起什么?”清澈的水眸內寫滿了疑惑,紀靈兒不解地問。

“沒。”他搖首,深深的凝望著站在身前的人兒,眼底深處有著絲一閃而過的痛傷。

清澈的大眼對視著他,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沒有任何特別的情…宛如對視著陌生人一般。

彷彿他們不曾相識過、不曾共渡過許多的歲月、不曾相愛過…

他的眼神太過的灼熱、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情緒,像是看透了她靈魂的最深處,牽動著某種埋封在心底中的情緒。紀靈兒輕嚥了一下喉,身子又再稍稍往後移了半步,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身後的木桌卻完全擋住了她的退路,她踏出腳步想要另尋出路,然而腳尖還沒踩出第一步,纖巧的肢徒然一緊,她但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帶進一道熾熱有力的懷抱之中。

“赫!”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紀靈兒倒了一口氣。

她的嬌小與他的高大,柔軟與碩壯,訝異的契合。

“你怎么能…”紀君恆痛苦地閉上眼,深埋在她的髮絲之內,擁抱著她的臂漸漸收緊,直要把她進體內。

不想唐突冒犯、不想嚇著她,然而深切的思念、被遺忘的痛傷讓他完全沒有辦法剋制著自己,只想緊緊的抱著她,受她的存在,想要讓她永遠待在他的身邊,那裡都不去!

本沒有辦法明瞭,她如此陌生的態度,是何等的傷人!

懊推開他、斥責他過分的舉動的!然而,他的身上傳來陣陣不對勁的氣息,彷彿瀕臨崩潰,卻又強自鎮定,壓抑洶湧情緒,令人心疼的低喃在她的耳畔輕響著,靈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呆呆地被他緊緊的擁抱著。

老實說,他的懷抱並沒有帶來任何厭惡的覺。反之,心底某種渴望、某種空,在他壯碩的膛裡完完全全的被填滿,所有空虛的覺,在他溫暖安心的氣息之下找到棲宿。

“君恆你…”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紀靈兒伸手抵住他厚實的膛,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想要推開兩人間的距離。

不明白為何在自個哥哥的懷中會有著逾越倫常的情,紀靈兒低垂著頭,雙手緊揪著口,想要壓下因再次見到他、擁著他而得到的滿足。

“抱歉,我失態了。”紀君恆放開懷中一直低垂著螓首的人兒,然而雙手卻擱在她的身側,緊抵著桌沿,沒有再度觸碰她,卻將她緊緊的鎖在他的小天地之內,不容她逃開。

“沒、沒關係。”紀靈兒胡亂地搖著頭,輕聲道。

“你…放開…”

“我這次回來,是向你們辭行的。”打斷她口中讓他不悅的話語,紀君恆以極輕的口氣,喃喃說道。

“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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