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那臉栬硬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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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死麼?還能活下來麼?這些本應出現的念頭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腦海中只有一件羽絨服,黃少菁為他披上的那件羽絨服。那就是他生命最後的時間裡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件東西了,那件衣服已經超越了一切慾望。在泥巴的裹挾中,他沉沉的昏睡過去,不知自己還會不會醒來。
***全身的劇痛把邵飛喚醒,他一個哆嗦睜開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哦…自己是被許浩龍的人扔進了某個地…意識雖然微微恢復了些許思考能力,但仍然無力產生絕望這種情緒。邵飛把身子又縮了縮,但好像沒有原來那麼冷了。
然後他覺到了身上的羽絨服,很窄很小,是屬於女孩的那件羽絨服,此時此刻,就穿在自己的身上。是自己凍糊塗了?其實那些人並沒拽走這件衣服?
邵飛的腦子早已混亂,他把衣服裹緊,又一點點昏睡過去,這一次,他腦子裡的念頭是“餓”還有在奧宇網吧外面經常吃的那碗羊粉。他不知道自己困在這黑暗之中已經多長時間,半
?一天?從肚子的
受來看,絕對不會短就是了。
睡吧…睡過去…就不餓了…他這樣決定著。幾分鐘之後,他被一股羊粉的香味再次喚醒。黑暗之中,那股熱騰騰的
覺是如此鮮明。他哆哆嗦嗦的揭開身上的泥巴,向那個方向伸出手去。拇指陷進了一碗熱湯之中。
邵飛瘋了一樣撲過去,幾乎把臉貼了在碗上,用手抓著羊粉,連燙都不怕,胡亂的往嘴裡
去。這應該是幻覺吧?邵飛想。能在死前的幻覺裡吃個飽飯,也很不錯了。
一碗東西夾著土腥入了肚子,暖暖的覺
向了四肢。邵飛的腦子變的越來越清醒,他忍不住懷疑,這難道並不是幻覺?可是,又有什麼別的解釋呢?來神仙了?給自己披了件衣服,又放了碗粉兒?有這麼神經病的神仙!?他瞪著黑暗,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辦法找到答案。這最好是幻覺…他不想思考現實,那殘酷的現實會讓自己發瘋。他這樣想著,再次把自己裹入了泥巴里面。巨大的恐懼和孤獨從黑暗中襲來,直刺他的腦殼。邵飛惶恐的將腦袋埋進泥巴之中。
“能回家就好了…”他喃喃念道“我想回家…”邵飛做了夢,夢到了很多東西,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他只記得最後,黃少菁的哭喊聲,尖銳的刺入了耳膜。
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捆了個結實,動也動不得,只能瘋狂的掙扎起來,有點刺眼的東西照了過來,邵飛拼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家的客廳中央。肚子裡的食兒被消化了個徹徹底底,身上有了不少勁兒。
家裡的地暖燒的正旺,不僅沒了徹骨的寒意,甚至還隱隱有些熱。睡了足足的一大覺,身體條件也恢復了不少,邵飛的腦子現在已經是十分清醒。他知道,這完全不是幻覺。他看看自己,發現自己竟然仍然裹著一層青灰的泥巴,看上去十分可笑。
我回來了?我怎麼回來的?邵飛到前所未有的荒謬。他從身上把那些泥巴揭下來。這些青灰
的泥巴似乎和平時見過的泥巴不太一樣,彼此之間粘的
牢,可是卻不怎麼粘身。邵飛一揭,那層泥巴就像被子一樣從身上掀了起來。
邵飛看著自己赤的身體,昨晚的一幕幕突然就湧了上來。那壓抑了許久的痛苦和絕望衝上喉頭,他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自己沒能保護好她。什麼都沒能做。邵飛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恢復平靜。
他行屍走一般從地上爬起來,決定去洗個澡。腳一痛,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兩
腳趾一片血
模糊,指甲蓋兒已經沒了。
估計是跌落地的時候被撕掉的…可是這疼,和心裡的劇痛比,什麼都不算。邵飛拖著傷腳,在地板上踩出一溜血印子,走進了衛生間。打開淋浴,他麻木的站在熱水中,讓蒸騰的暖
覆蓋了身上星星點點的傷口。
洗乾淨了身體,邵飛又找到醫藥箱,給自己的腳趾和其他地方上了藥,包了扎。他初中常和人打架,不敢讓父親發現,都是自己偷偷處理的,所以也算是駕輕就。
他抬頭看了一眼電子曆,發現上面已然寫著星期四,下午一點半,原來自己已經在那個地
呆了一整天。
邵飛用一棉
沾了消毒藥水,機械的擦拭著蹭掉大片皮膚的手背。他擦著,擦著,手指突然一用力,捏斷了手中的棉
。他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客廳。把目光落在了那團泥巴上面。沒有任何人動過它,可是此時此刻。
原本散碎在客廳地板的那些泥巴,竟然變成了一塊完整的長方形泥板,大概課桌那麼大。它孤零零的躺在那裡,旁邊還擱著女孩的羽絨服,突然出現的衣服、食物,以及自己突然回家的這個事實,都是真實無虛的。
都是邵飛曾經極度渴望的念頭,它們全都實現了,之前自己蓋在身上的時候,不是應該更大麼?
為什麼這團泥巴,會跟著自己一起回來?為什麼它自己變成了圓形?在邵飛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無比可笑的答案,可那卻是唯一可能的答案。這塊泥巴,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邵飛蹲下去,用手捏了捏。這些泥巴摸起來。
就像是小學陶藝課上的黏土,別無二致,可以隨手捏成各種形狀。他用力在上面留了幾道指印,又狠狠捏起來一大撮,丟在一邊。他看著它,看了很久。
時鐘打到三點的時候,泥巴如他所想那樣動了起來,就好像慢鏡頭回放,凹陷的指痕漸漸隆起,拋在旁邊的散碎泥土了回來,重新變成了一塊完整的泥板。
邵飛全身發抖,他深一口氣,穩住自己的手,然後將手按在了泥巴上面。
“給我十萬塊錢!”他隨口說了一個願望。泥巴沒有任何反應。
邵飛靜靜的等待著,在十秒鐘之後,他突然注意到,厚厚的一沓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這是真的是可以實現願望的東西!邵飛動地長大了嘴。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抱著泥板衝上二樓,跑到自己的房間裡,打開電腦,瘋狂的的開始搜索一切可能的信息。
“許願泥”他這樣搜索著,卻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信息,但這並沒有打擊他的熱情。邵飛忘乎所以的搜索著各種各樣的信息,妄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讓自己能夠理解現在發生的事情。
這世界上,理應不會有讓人們任意許願的東西。或者說,即便有,也不可能讓一個高中生輕輕鬆鬆從互聯網上找到。邵飛足足找了很久,終於放棄了。
但是他確信,自己應該已經有了可以拯救女孩的方法。既然能夠許願,那我就許願讓他死!不,讓他生不如死!邵飛的膛裡翻騰著焦熱的仇恨,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覺到口腔裡一陣鑽心的劇痛。他哇的一聲叫起來,他體會過這種
覺,曾經爸爸帶自己去補牙的時候,牙醫的鑽頭觸到牙
的時候,就有這種疼痛。
只是,每一顆牙都在瘋狂的作痛,痛上數百倍。邵飛痛的在地上打滾,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
他顫抖著想用手去摸,卻只摸到了一手的血。兩顆白花花的門牙脫落在了掌心之中,然後是更多。邵飛驚恐的慘叫聲中,他看到一顆又一顆的牙碎成了渣滓,從口中不斷迸濺出來。
他痛的受不了,忍不住把嘴一合。牙齒和牙齒之間撞在一起,一顆不剩的從口裡噴了出來,混著濃濃的血和唾,鋪撒了一地。當滔天的痛楚稍稍退去,邵飛一身冷汗的才從地上支起身體。他恐懼的用手摸了一下,滿口的牙,都碎在了地上,只留下了兩排血紅血紅的牙齦。***3月7
,星期三,凌晨。剛剛送完一個趕紅眼航班的客人,劉漢開著自己的破出租跨上省道向市裡竄著。
他嚴絲合縫的閉著窗,讓暖氣烘著,懶洋洋的。都三點半了,省道上一輛車沒有,開的叫一個舒服。廣播電臺放著《白眉大俠》,老劉一手把著方向,一手擎著保溫杯,咂著他那枸杞花茶。
車過小羊山,老劉正一門心思聽書,就覺得左邊後視鏡刺啦閃過一道白光。一輛碩大的吉普從匝道上呼嘯著竄上主路,黑瞎子一般猛地蹩在了老劉車頭前邊。老劉的後脊樑“呼哧”起了一層白汗,猛撥方向盤,車頭“嘎吱”一聲在隔離墩兒撇了一下,大燈和右邊反光鏡都給杵碎了。
“我你媽!”老劉又驚又怒,一腳地板油就追了上去。幹這一行都小二十年了,老司機能吃這啞巴虧?那吉普車開的不慢,老劉竄的更快,一會兒功夫愣是把自個那破車飈上了八十多邁。他打橫並過道,強忍著後面大燈刺眼,狠狠跺了剎車。
後面開吉普的也不傻,看這出租車蹩過來的時候就提防他這一手呢。兩輛車八個軲轆在柏油上吱拉拉一陣呲響,大冬天的空氣中都帶上了膠皮的糊味。
老劉下鎖開門兒,帶著一臉的氣急敗壞衝吉普走過去。他抬手遮著後車那大燈,往旁邊多邁了兩步,想錯開那光。沒成想吉普車頂還有四個足份兒的“大火兒”他一邊走,車頂那燈一邊跟著他轉,刺的他睜不開眼。
老劉眼眯著縫,狠狠拍著車門:“來來來!下車!”他又依稀看見駕駛座兒上那青年歲數不大,嘴裡沒有把門的,跟了一句“小崽子。”這一嗓子叫開了三扇車門。前座下來倆小夥,後邊出來一位穿彩野戰服的,那臉
硬的很,一看就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