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躺了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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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之前高一特招班班主任產假,學校調配了一下嗎。”

“您經驗豐富,學校放不過您的。當班主任累,您注意身體。”

“哈哈,”老鄭拍了拍他肩膀“你當我老了?”

“當班主任心累,這都知道。”許浩龍也不笑了,正道“您要是有什麼想法,和學校安排有不一致的地方,我去幫您打個招呼?”老鄭臉上都笑開花了:“不用不用,咱學校待遇你還不知道麼?當班主任也不算苦差事。”許浩龍也笑起來:“還是您負責任。

這第一天,就蹲教室門口趕學生做呢?咱這學弟學妹不至於這麼不自覺吧?還有十分鐘呢,您甭費這麼多心了。”老鄭被拍的舒服,他向還沒出教室的學生又招呼了兩句,便下樓去了。

許浩龍就在走廊裡靠著牆一倚,也不說話。周圍的學生都隔著他兩步,女生們仍然低聲討論著某些話題,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抑制不住的嬉笑。

許浩龍倒是很適應這種場面,他任憑高一女生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斷掃過,毫不在意。偶爾和某個擦身而過的女生目光相會,也只是對對方微笑一下,然後看著她紅著臉快步走過。

邵飛對男人不興趣,所以只是繼續和萬樹聊天,而曲櫻卻一副很八卦的繼續瞄著許浩龍那邊。

這時候,黃少菁從裡面走了出來,許浩龍動了,他一手攬過黃少菁的肩膀,低頭和女孩細語起來,黃少菁還像是以前那樣,抄著兜,嘴裡叼著糖,隨著他走到了一個沒人的窗邊。邵飛腦子裡咯噔一聲,只覺得口悶得厲害,不過氣。

他看到許浩龍面關切,摸著黃少菁的肩膀不斷探問著。黃少菁一臉的散漫和無謂,只是時不時搖下頭,好像在否認什麼。

“啊,”曲櫻的聲音鑽入了邵飛的耳朵“聽說學長他在高一了女朋友,還以為是傳言,原來是在你們特招班呢。”之前唐靈那句“那就好”其實不就是在說同一件事情麼?她知道黃少菁是許浩龍的女朋友,所以想提醒自己別做非分之想,不就是這樣麼?原來她有男朋友,而且還這麼高不可及…邵飛呆呆的想著,心臟不斷下沉。

那麼她又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親近?難道就只是因為自己幻想的太多?那麼這塊表,其實也只不過是單純在償還自己給她的東西而已麼?課間最後一次提醒的鈴聲響起來。

殘留在樓道里的學生不得不加快腳步,紛紛向樓下走去。邵飛在拐下樓梯之前,最後向身後望了一眼。女孩和許浩龍依舊靠在一起,沒有下樓的意思,貼的很近很近…***上午十點一刻,一黑大吉普風馳電掣開進了金湖小區。這算是淮京的高檔小區了,空間敞亮,綠化也好,人車分,可是現在,一溜八輛警車閃著紅藍燈,正把小區主幹道堵得嚴嚴實實。

一號樓到三號樓都拉起了黃的警戒帶,站著好幾個大蓋兒帽。大批吃飽了撐的人民群眾擠在周圍,連住在十幾二十樓的大爺大媽都裹著棉襖揣著瓜子兒聚了齊,快趕上廟會了,黑大吉普擠在警車後邊穩,門一開,下來兩個便衣。

領頭的四十多,臉上幾道皺紋刀刻一樣,老相,不認識的人很容易在心裡給他多加五六歲。他梳了個二十年前免費的背頭,下巴頦留著青胡茬。

男人後面跟著一個大個子青年,二十啷噹歲,身上套著件體校款式的保暖訓練服,神頭十足。

“安隊!”值守的小警員看見男人,連忙打著招呼,幫忙提了提警戒帶,讓兩個人彎進了樓。

電梯廳裡,市刑警支隊隊長趙衝正和其他警察代著什麼,一轉頭看見進來的兩個人,連忙上去。

“老安老安!”趙衝一把握住領頭那人的手,熱乎乎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等我這好半天,可來了。”趙衝上個月剛過四十歲生,手底下破過不少大案要案。他在警隊裡的關係支應的如魚得水,對上邊辦事周全,對下邊各種護犢子,這個刑警隊隊長的位子坐的很穩。要光看履歷和推薦信,趙沖年年能評模範標兵。

可要是剛認識他的話,看見他臉上壞笑一,鬧不好能把他當成地痞氓。他社會關係複雜,出去轉一圈能擼出百八十個線人,審犯人的時候敢下黑手,不少案子沒他這幾手還破不了。

據隊裡傳,趙衝也收過黑錢,在小處有過些許的徇私枉法,但是沒人抓住過他的把柄,加上為人大氣正義強,抓人的時候從來都是帶頭衝鋒陷陣,警隊被他打的鐵桶一般,上下一條心。

所以對於趙衝把安白河從別的組借調過來辦案的事兒,刑警支隊的成員向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我那邊還跟著條線呢,”安白河接過趙衝遞的煙“你火急火燎把我提溜過來,幹什麼這是?”

“大案,大案啊!”趙衝給他點上煙,擰著鼻子說。

安白河看見他手指頭在那哆嗦,忍不住皺起眉頭,心說這狀態不大對。

“幾個?”他問。

“你猜?”安白河自己發黃的指甲蓋兒“我怎麼覺得你那麼興奮呢?猜不著。”

“死這麼多人我興奮,我還算個人麼?”趙衝嘴角一撇,像只賊貓。

“別賣關子了,大冷天的。”趙衝咳了兩聲,給他豎起倆指頭。

安白河沉默了,他知道,假如受害人只有兩個,趙衝絕對不會這麼動。他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遞過去一個探尋的眼神。趙沖和他共事好些年,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整整二十個。”趙衝堂堂一個刑偵隊隊長,要不是出了這種炸市的案子,也不會專門叫外援過來。

“這一棟樓,死了二十個?”安白河驚道。趙衝朝上面比劃兩下:“差不離兒,這一側三個單元,死了十八個。”他說著,又往對面一指:“對過五號樓,還有倆。”安白河老刑警幹了二十多年,聽完了都不太信:“這不是什麼急傳染病疫情吧?別把大夥都折裡頭。”

“什麼病能把人整的全身骨折?這絕對暴力行兇。”趙衝鑿鑿道。

“上去看看,你先講講警情。”安白河說。

“先去三號樓。”趙衝伸手請了一下,等安白河開路以後,又把目光放在了後邊那個青年警官身上“小項,最近跟老安忙什麼案子呢?”安白河原來也是刑偵隊的風雲人物,書念得好,又是傳奇老“警神”王劍波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

早五年提起安白河的名字,淮京警界人人豎大拇哥。趙衝名下的案子裡,十有八九都是記得安白河的頭功。天有不測風雲。五年前因為嚴重紀律錯誤,安白河從二級警督被擼到了一級警司,算是一跤摔倒再也沒能爬起來。

關於這件嚴重違紀,只有老一代幾個刑警略知一二,而且全都是閉口不談的態度,幾年來也就沒人再記得。趙沖和安白河一個局裡一起坐了這麼多年,年輕時候的風頭全讓安白河給搶了。

按理說就算不恨的咬牙也多少得有點兒嫉妒。可趙衝他心寬,倆人格一冷一熱,一文一武,愣是成了鐵哥們。

安白河出事那會兒,別人躲著安白河走,他偏偏愛湊上去。局裡的案子一有攔路虎,他就三天兩頭去借安白河使喚,破案之後又給安白河各種說好話請功,這著實讓老安的子好過了不少。

他刑偵這邊的威信也這麼留下來的,一眾幹警們見了他,還一口一個安隊長的叫著。聽見趙隊長問話,青年立刻健談起來:“趙隊,市局最近讓我們"打吊針兒"呢,咬著幾個老外的尾巴好些天了,淨在市裡文化市場那塊瞎轉悠。”

“哦,前陣聽說,確實是有個國外掛了號的文物走私團伙進咱們地界了,怎麼著?還想從文化市場淘換出點真貨這是?”趙衝笑道。

“這誰說的準,咱淮京三朝古都,鬧不好還想在咱這兒挖墳掘墓呢。反正上頭的意思是,咱們就這麼跟他們耗著了,三個白皮加一個東南亞的,這麼扎眼跑不了。”

“項天,少說兩句。”安白河走在前面,悶聲道。項天吐吐舌頭,老老實實跟了上去。趙衝呵呵笑著緊走兩步,湊到安白河身邊,開始介紹案情。

“今早六點四十,三號樓住十四層的姑娘出門上班,打開電梯就看見裡頭躺了一位。”三個人進了三號樓電梯廳。

金湖小區是高檔小區,兩梯兩戶的結構,其中一個電梯給按死在一樓。安白河遠遠就看見電梯裡面血模糊一片,半截電梯都是紅的。幾個法醫科的在那忙活著做採集,後邊幾米的地方還有灘嘔吐物,不知道誰吐的。

“死者男,推測死亡時間是在凌晨五點到六點之間。”趙衝說“死因現在還不能確定,沒有發現開放傷口。”安白河靠過去蹲下,仔細觀察起來。

從指尖開始,受害人的胳膊每一寸關節都被擰斷了,整條胳膊就像是被車絞過一般“胳膊和腿全都斷成了二十多節,肋骨壓縮骨折,受力方向也很奇怪。”趙衝在旁別說。

安白河站起來:“這很像是第一現場…所以才更奇怪。這麼重的傷和出血量,搬運起來會留下大量痕跡。”

“沒錯。我們接到警情之後,想去走訪周圍鄰居,瞭解下有沒有人聽到慘叫。

結果你猜怎麼著?五樓到十一樓,愣是一戶都沒敲開。我覺得蹊蹺,就去物業找了找聯繫方式,叫來一個把屋子出租的房東,給我們開了兩戶的門。”

“然後呢?”

“兩戶,躺了五個,全都這個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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