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把雙三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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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寫著:“王黼名下書辦官董升,家人王廉,班頭黃玉,楊戩名下壞事書辦官盧虎,幹辦楊盛,府掾韓宗仁、趙弘道,班頭劉成,親黨陳洪、西門慶、胡四等,皆鷹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輩。

乞敕下法司,將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魍魎,或置之典刑,以正國法。”來保見了,慌的只顧磕頭,告道:“小人就是西門慶家人,望老爺開天地之心,超生命則個!”高安又替他跪稟一次。

邦彥見五百兩金銀,只買一個名字,如何不做分上?即令左右抬書案過來,取筆將文捲上西門慶名字改作賈廉,一面收上禮物去。邦彥打發來保等出來,就拿回帖回學士,賞了高安、來保、來旺一封五兩銀子。

來保路上作辭高管家,回到客店,收拾行李,還了房錢,星夜回清河縣。來家見西門慶,把東京所幹的事,從頭說了一遍。西門慶聽了,如提在冷水盆內,對月娘說:“早時使人去打點,不然怎了!”正是,這回西門慶命有如…落已沉西嶺外,卻被扶桑喚出來,於是一塊石頭方才落地。過了兩,門也不關了,花園照舊還蓋。

漸漸出來街上走動。一,玳安騎馬打獅子街過,看見李瓶兒門首開個大生藥鋪,裡邊堆著許多生藥材。

硃紅小櫃,油漆牌匾,吊著幌子,甚是熱鬧。歸來告與西門慶說…還不知招贅蔣竹山一節,只說:“二孃搭了個新夥計,開了個生藥鋪。”西門慶聽了,半信不信。一,七月中旬,金風淅淅,玉泠泠。西門慶正騎馬街上走著,撞見應伯爵、謝希大。兩人叫住,下馬唱喏,問道:“哥,一向怎的不見?兄弟到府上幾遍,見大門關著。

又不敢叫,整悶了這些時。端的哥在家做甚事?嫂子娶進來不曾?也不請兄弟們吃酒。”西門慶道:“不好告訴的。

因舍親陳宅那邊為些閒事,替他亂了幾。親事另改了期了。”伯爵道:“兄弟們不知哥吃驚。今既撞遇哥,兄弟二人肯空放了?如今請哥同到裡邊吳銀姐那裡吃三杯,權當解悶。”不由分說,把西門慶拉進院中來。正是:高榭樽開歌,漫誇解語一含情。纖手傳杯分竹葉,一簾秋水浸桃笙。當西門慶被二人拉到吳銀兒家,吃了一酒。

暮時分,已帶半酣,才放出來,打馬正走到東街口上,撞見馮媽媽從南來,走得甚慌。西門慶勒住馬,問道:“你那裡去?”馮媽媽道:“二孃使我往門外寺裡魚籃會,替過世二爺燒箱庫去來。”西門慶醉中道:“你二孃在家好麼?我明和他說話去。”馮媽媽道:“還問什麼好?把個見見成成做了飯的親事,吃人掇了鍋兒去了。”西門慶聽了失聲驚問道:“莫不他嫁人去了?”馮媽媽道:“二孃那等使老身送過頭面,往你家去了幾遍不見你,大門關著,對大官兒說進去,教你早動身,你不理。今教別人成了,你還說甚的?”西門慶問:“是誰?”馮媽媽悉把半夜三更婦人被狐狸纏著,染病看看至死,怎的請了蔣竹山來看,吃了他的藥怎的好了。

怎的倒踏門招進來,成其夫婦,見今二孃拿出三百兩銀子與他開了生藥鋪,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這西門慶不聽便罷,聽了氣的在馬上只是跌腳,叫道:“苦哉!你嫁別人,我也不惱,如何嫁那矮王八!他有什麼起解?”於是一直打馬來家。剛下馬進儀門,只見吳月娘、孟玉樓、潘金蓮並西門大姐四個,在前廳天井內月下跳馬索兒耍子。

見西門慶來家,月娘、玉樓、大姐三個都往後走了,只有金蓮不去,且扶著庭柱兜鞋,被西門慶帶酒罵道:“婦們閒的聲喚,平白跳什麼百索兒?”趕上金蓮踢了兩腳。走到後邊,也不往月娘房中去脫衣裳,走在西廂一間書房內,要了鋪蓋,那裡宿歇。打丫頭,罵小廝,只是沒好氣。眾婦人同站在一處,都甚是著恐,不知是那緣故。

吳月娘埋怨金蓮:“你見他進門有酒了,兩三步叉開一邊便了,還只顧在跟前笑成一塊,且提鞋兒,卻教他蝗蟲螞蚱一例都罵著。”玉樓道:“罵我們也罷,如何連大姐姐也罵起婦來了?沒槽道的行貨子!”金蓮接過來道:“這一家子只是我好欺負的!一般三個人在這裡,只踢我一個兒。那個偏受用著什麼也怎的?”月娘就惱了,說道:“你頭裡何不叫他連我踢不是?你沒偏受用,誰偏受用?恁的賊不識高低貨!我到不言語,你只顧嘴頭子譁哩薄喇的!”金蓮見月娘惱了,便把話兒來摭,說道:“姐姐,不是這等說。

他不知那裡因著什麼頭由兒,只拿我煞氣。要便睜著眼望著俺叫,千也要打個臭死,萬也要打個臭死!”月娘道:“誰教你只要嘲他來?他不打你,卻打狗不成!”玉樓道:“大姐姐,且叫小廝來問他聲,今在誰家吃酒來?早晨好好出去,如何來家恁個腔兒!”不一時,把玳安叫到跟前,月娘罵道:“賊囚子!你不實說,教大小廝來拷打你和平安兒,每人都是十板。”玳安道:“娘休打,待小的實說了罷。

爹今和應二叔們都在院裡吳家吃酒,散了來在東街口上,撞遇馮媽媽,說花二孃等爹不去,嫁了大街住的蔣太醫了,爹一路上惱的要不的。”月娘道:“信那沒廉恥的歪婦,著嫁了漢子,來家拿人煞氣。”玳安道:“二孃沒嫁蔣太醫,把他倒踏門招進去了,如今二孃與他本錢,開了好不興的生藥鋪。我來家告爹說,爹還不信。”孟玉樓道:“論起來。

男子漢死了多少時兒?服也還未滿,就嫁人,使不得的!”月娘道:“如今年程,論的什麼使的使不的。

漢子孝服未滿,著嫁人的,才一個兒?婦成和漢子酒裡眠酒裡臥的人,他原守的什麼貞節!”看官聽說:月娘這一句話,一打著兩個人…

孟玉樓與潘金蓮都是孝服不曾滿再醮人的,聽了此言,未免各人懷著慚愧歸房,不在話下。正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卻說西門慶當晚在前邊廂房睡了一夜。

到次早,把女婿陳敬濟安在他花園中,同賁四管工記帳,換下來招教他看守大門。西門大姐白裡便在後邊和月娘眾人一處吃酒,晚夕歸到前邊廂房中歇。

陳敬濟每只在花園中管工,非呼喚不敢進入中堂,飲食都是內裡小廝拿出來吃。所以西門慶手下這幾房婦人都不曾見面。一,西門慶不在家,與提刑所賀千戶送行去了。

月娘因陳敬濟一向管工辛苦,不曾安排一頓飯兒酬勞他,向孟玉樓、李嬌兒說:“待要管,又說我多攬事。我待不管,又看不上。人家的孩兒在你家,每早起睡晚,辛辛苦苦,替你家打勤勞兒,那個與心知他一知兒也怎的?”玉樓道:“姐姐,你是個當家的人,你不上心誰上心!”月娘於是分付廚下,安排了一桌酒餚點心,午間請陳敬濟進來吃一頓飯。

這陳敬濟撇了工程教賁四看管,逕到後邊參見月娘,作揖畢,旁邊坐下。小玉拿茶來吃了,安放桌兒,拿蔬菜按酒上來。

月娘道:“姐夫每管工辛苦,要請姐夫進來坐坐,白不得個閒。今你爹不在家,無事,治了一杯水酒,權與姐夫酬勞。”敬濟道:“兒子蒙爹孃抬舉,有甚勞苦,這等費心!”月娘陪著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請大姑娘來這裡坐。”小玉道:“大姑娘使著手,就來。”少頃,只聽房中抹得牌響。敬濟便問:“誰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與玉簫丫頭牌。”敬濟道:“你看沒分曉,娘這裡呼喚不來,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時,大姐掀簾子出來,與他女婿對面坐下,一週飲酒。月娘便問大姐:“陳姐夫也會看牌不會?”大姐道:“他也知道些香臭兒。”月娘只知敬濟是志誠的女婿,卻不道這小夥子兒詩詞歌賦,雙陸象棋,拆牌道字,無所不通,無所不曉。

正是:自幼乖滑伶俐,風牢成。愛穿鴨綠出爐銀,雙陸象棋幫襯。琵琶笙箏簫管,彈丸走馬員情。只有一件不堪聞:見了佳人是命。月娘便道:“既是姐夫會看牌,何不進去咱同看一看?”敬濟道:“娘和大姐看罷,兒子卻不當。”月娘道:“姐夫至親間,怕怎的?”一面進入房中。

只見孟玉樓正在上鋪茜紅氈看牌,見敬濟進來,身就要走。月娘道:“姐夫又不是別人,見個禮兒罷。”向敬濟道:“這是你三娘哩。”那敬濟慌忙躬身作揖,玉樓還了萬福。

當下玉樓、大姐三人同抹,敬濟在傍邊觀看。抹了一回,大姐輸了下來,敬濟上來又抹。玉樓出了個天地分。敬濟出了個恨點不到。吳月娘出了個四紅沉八不就,雙三不搭兩麼兒,和兒不出,左來右去配不著頭。

只見潘金蓮掀簾子進來,銀絲鬒髻上戴著一頭鮮花兒,笑嘻嘻道:“我說是誰,原來是陳姐夫在這裡。”慌的陳敬濟扭頸回頭,猛然一見,不覺心蕩目搖,魂已失。

正是:五百年冤家相遇,三十年恩愛一旦遭逢。月娘道:“此是五娘,姐夫也只見個長禮兒罷。”敬濟忙向前深深作揖,金蓮一面還了萬福。月娘便道:“五姐你來看,小雛兒倒把老鴉子來贏了。”這金蓮近前一手扶著護炕兒,一隻手拈著白紗團扇兒,在傍替月娘指點道:“大姐姐,這牌不是這等出了,把雙三搭過來,卻不是天不同和牌?還贏了陳姐夫和三姐姐。”眾人正抹牌在熱鬧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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