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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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臨水，兩人停步。

望往波光粼粼的江面，談初音問:“姐姐是在何處救了他？重怯諫口外？”

“不是，是豐都。”

“豐都？冥府！”臉揪變。

“對，有困難嗎？我現在該怎麼做？”

“招魂不難，難的是怕眾鬼群起。”尤其亡於水底之鬼最是陰惡，他們得忍受晴天如沸油淋身的水溫，忍受雨天雨滴打在身上如針戳的痛楚，整整三年過後，才能找替身。而若找不著替身，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初音，這麼做你會有危險嗎？如果有，我們再想其它辦法。”

“我和姐姐的緣自相遇時即結上，你有困難，我幫。”況且是渡陰魂這樣的好事。

對住那嬌小的人影，她心存。

“謝謝你，初音，那麼我現在該怎麼做？”

“眼前是彭澤之水，救他的魂魄，需以彭澤之水換豐都之水。”

“換水？”天，這好難，如果換不回去，不成時空大挪移？

“我試試，但不一定能成功，而且範圍只能一方。”

“範圍不必大，只要維持住短暫時間，足夠我喚回他的魂就行了。”

“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試。”說罷，她將江重濤扶至一旁，上的旋龜也擱地。接著人走進水中，她凝神望水，再則將眼一閉，須臾，僅聽見一陣陣細喃自她口中傳出，而也就在這時，情況有了變化。

距江岸半哩處，似乎有濤聲轟隆隆作響，可是，卻半點不見濤成形；而近處，明明有著渦急旋之音，然而竟不見水面有半絲水紋。

那教人心慌的動靜，好似全隱藏在水面之下，他們嘶吼、咆嘯，只待時機成撲殺而出。

至此，蘇映猛然睜眼，並喝令:“以一哩之江，換一哩之江，升！”她話聲才出，那江面突起兩簾相距數步遠的水牆，牆由她腳下平行處綿互至目光窮極之遙，那水勢如同飛瀑倒入空，高度連空中飛鳥都駭著，它們慌亂地忘了拍翅，險些落江。

“諾！以一石之水，換一石之水，入！”在尖銳鳥鳴聲頻起之中，再聆進她如梵唱般的咒語。咒語落，但見夾在兩幕水牆之間的江面，翻騰如滾沸，原本呈青綠的彭澤水，在那一滾、兩滾連三滾之中，統統翻成了靛青，那種屬於深水才有的顏。

這時…

“初音…”努力撐持著，蘇映回身喚著岸上人，可自己卻已冷汗滿額，臉青白。

“好。”毫不遲疑，談初音疾步往江面去。

孰料，就在她即將踏進水中之際，便被一隻強臂狠狠攔了下來。

“你不能過去！”

“焚雁？”她的腕被仲孫焚雁緊緊扣住，這令她好生著急，因為她不知道蘇映能撐多久，而瞧住那表情陰寫的人卻又…

“她果真是妖女！水底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你過去一定會有危險！”仲孫焚雁繃緊兩頰，咬牙切齒道。

他這是擔心她，她知道，但卻不該是這時候。

“蘇姐姐不是妖女，是滄之女，是神。”

“神？”他訝異。

“對，所以我不會有事，你快放開我。”她努力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