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門寥落意多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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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白門寥落意多違等到我幽幽醒轉,據說已經過了第十。環顧四周,才知自個,竟然又沒有死成。
來換藥的醫女告訴我,劍尖幾乎穿而出,卻僥倖未傷及心臟,經過太醫院的極力救治,我才勉強留下了小命。
錢鏐,你不是要殺了十四麼?為什麼臨到最後,又收了手?十四,與你的這段孽緣,已然如此不堪,卻到何時才能止歇?!
老天,待十四,既殘忍,又眷顧。
讓十四死了這麼多回,竟一次也沒有死成。但,一個人,每求死一回,其心內的瘡痍,又豈是**的痊癒,所能癒合的?
十四,之所以選擇自個將君王手中的長劍用力推入自個的膛,就是希望――他在最後一刻,能夠因了十四的自裁,而心生出憐憫,饒了雲鳶,再善待幼年喪母的元瓘。
果然如我所料,雲鳶,只被他打發出了宮。在最後一刻,因著我的求死之志,讓鐵血的君王再一次放下屠刀,只,將她貶出了宮。
聽到這則消息之時,十四,反替雲鳶到欣
。終於,她不用再跟著十四,在這深宮內,苦苦煎熬,苦苦求生。出了宮,就可以見到自個的孃親兄嫂,一家人團聚,勝過在這裡百倍千倍不止。
我還住在紫宸殿內,封號,也未被奪去。只是,自打那一過後,十四,再也沒有見過君王。連元瓘,也不許見我。
我因血過多,一直臥
不起。
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覺得匪夷所思,我體內蟲毒未去,又了這麼多血,竟然還能僥倖生還。雖,半死不活地苟延殘
著,但,居然能
過每一次危險彌留的時分。
不能說老天不格外眷顧。
我聽了,只有苦澀。如果十四真死了,則毋須再掙扎,這份糾纏不去的孽緣,也能隨之灰飛煙滅了。十四,一不死,徒然禍國禍君。
他說什麼?十四兒禍國禍君?可是,十四兒如此行事,行此犯上忤逆之事,恰恰初衷是為了――不禍國禍君。
多麼可笑,他從來不懂得十四兒的心。
當寂寥的蟬鳴,漸漸遠去,不知不覺,暑夏,也快去盡了。
錢鏐,貶了我的執事宮人,卻將他昭陽殿的主事宮人蘭辛賜予我。她服侍他久,應該是他的心腹之人。或許君王有了雲鳶的前車之鑑,再也不肯輕信他人。
漸漸地,秋已至。
我漸漸已能下榻,身子,比之前,消瘦了一圈。小臉上,徒然剩下一雙眼眸,裡面,空得沒有一絲光芒。
他不曾來看過我一眼,聽說即便是在我昏之時也不曾,連李裕也不曾來過。這一次,終於與往
,有了不同。
也是,當一個人可以如此平靜地舉起手中長劍,刺入另一個人的心脈,還能奢望他對她殘存什麼心念?
寶大二年,十月十六。
南漢國新君劉奠即位不久,即遣供軍巡官陳用拙出使吳越,並奉上禮幣,請以兄長之禮,以事錢鏐。國書上覆雲:“高祖新襲,與吳越約為兄弟,令使者奉禮幣至,請以兄事,願奉鄰歡,要於永好。”錢鏐大喜,納其禮幣。次月,南漢國君復派人送上美女數位,錢鏐也一併納之,充盈後宮。其中一位秦氏,雙名麗娘,聽說嬌媚婉約,人見愛之,一時間,隆寵之盛,無以復加。
十四,當聽到宮人私下議論之時,只漠然看著朱門之外的庭院發呆。面上,無波無瀾。中庭之內的牡丹花圃,早就荒廢不用。紫宸殿內,如今,只餘蕭條之。
我讓人去回了李裕公公,讓他減了十位宮人,分派往其他宮中服侍。李裕,也允了。
向來,李裕的意思,即是君王的意思。
十四,沒有傷懷。再一次失寵之後,十四的心內,倒比盛寵之時還要安心。子,確實是寂寞,我卻不曾逾矩踏出宮門一步。
漸漸地,我讓太醫院減了些許藥材,告訴他們,蟲毒已削減殆盡。太醫院審視過後,也未提出疑義。
我很想念元瓘,每次想及,心裡,就生生地疼。
暗夜裡,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他的笑顏。已近三個月了,初冬的冷風,復又在這寂寥的深宮之內吹起,十四,卻再也沒有見過自個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