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瑪莉·聖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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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冷酷而狡猾的怪物是他們創造出來的,現在他又回到了大衛的腦袋裡。你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那雙目光渙散的眼睛能看見我無法看到的東西,只要一瞥——要不就是那種聲調,一種我所不悉的平靜而冰冷的聲音——我身邊的丈夫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約翰舉起空著的那隻手,讓她打住。
“等等。”他輕聲說。
“是孩子們?傑米?
…
”她慌亂地四下張望。
“不,是你。你指望大衛怎麼辦?只因為他自己碰到了危險,就一頭鑽進一個不知是清朝還是明朝的花瓶裡面,假裝老婆孩子都安然無事?不管你們女人喜不喜歡,我們男人仍然覺得,把豺狼虎豹擋在外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確實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更有本事。我們要重新用力量解決問題,而且這些力量當然越兇越好,因為我們必須這麼做。大衛現在做的就是這個。”
“我老弟什麼時候變成哲學家了?”瑪莉端詳著約翰·聖雅各的臉,問道。
“姐,我說的可不是什麼哲學,這道理我本來就懂。大部分男人都懂——我謹向女主義群體道歉。”
“別道歉;大部分女人也不願意情況顛倒過來。你能相信嗎?你這個在渥太華經濟界叱吒風雲、大有學問的姐姐,在鄉下廚房裡看到一隻小耗子還會嚇得鬼叫,要是碰到大老鼠就得驚恐大發作?”
“聰明的女人裡頭,有些人要更誠實一些。”
“約翰,你說的道理我能接受,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最近五年來大衛一直過得很好,每個月都有一點點改善。他永遠不可能徹底痊癒,這我們都知道——他受的創傷實在太嚴重——但那些憤怒,他自己個人的憤怒幾乎完全消失了。以前他會一個人走到樹林裡去,用拳頭猛擊樹幹,回來的時候兩手烏青;深夜時分他會在書房靜悄悄地
淚,硬憋著不哭出聲來,因為他想不起自己是什麼人、做過些什麼,還以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這些情況都沒了,約翰!他的世界裡照進了真正的陽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弟弟嚴肅地說。
“現在發生的事,會把這些情況全勾回來,所以我才會這麼害怕!”
“那我們就只能祈禱這事兒快點結束。”瑪莉不說話了,又仔細打量了弟弟一番“等等,小老弟,我可太瞭解你了。你這是在往回撤。”
“沒有啊,一點兒也沒有。”
“沒錯,你就是在往回撤…你跟大衛——我總是搞不懂。咱們那兩個哥哥多牢靠,對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有把握。論聰明才智他們也許算不上第一,但在實務方面他們肯定是最有本事的。但是他卻找你幫忙。這是為什麼,約翰?”
“這個問題咱們就不要多談了。”約翰把手從姐姐手上拿開,草草地答道。
“但我必須談。這是我的生活,他就是我的生活!再也不能有什麼關於他的秘密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
他為什麼找你?”坐在臺椅子上的約翰往後一靠,張開的手指這會兒擋在自己的前額上。他抬起眼來,目光中含著一種無言的求懇。
“好吧,我知道你這話是因為什麼而起的。記不記得六七年前我離開咱們家的牧場,說想自己出去闖一闖?”
“當然記得。我覺得你把爸媽的心都傷透了。咱們實話實說吧,你在家裡一直是最受寵的——”
“我一直都被當成‘小孩兒’!”聖雅各家的老么打斷了她“守著個愚蠢的財源坐吃山空,兩個哥哥都三十多歲了,還對自命不凡、偏執頑固的老爹惟命是從;那個法國裔加拿大老頭子僅有的一點聰明勁兒,也全都來自他的金錢和土地。”
“他可不完全像你說的這樣,但我不會去和你辯的——你畢竟是個‘小孩兒’嘛。”
“你沒法和我辯,瑪莉。你也和我一樣離開了家,有時候你一年多都不回去一趟。”
“我忙啊。”
“我也是。”
“你都幹什麼了?”
“我殺了兩個人。那兩個禽獸害死了我的一個朋友——他們強姦了她,然後把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