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伯恩的通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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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狼”的信使走進房間,跟著護士來到電話旁。她拿起話筒遞給了他。

“我是讓·皮埃爾·方丹。”

“祝福你,神的孩子。”幾千公里之外的那個聲音說道“一切都還滿意吧?”

“好得無法形容,”老頭回答說“這一切都…太尊貴了,我們簡直不配消受。”

“通過你的行動就配得上。”

“願為您效勞。”

“要為我效勞,就得遵照那個女人給你的命令。嚴格按照命令行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明白嗎?”

“當然。”

“祝福你。”咔嗒一響,話音就斷了。

方丹轉過身要和護士說話,但她不在他旁邊。她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頭,正在開桌子屜上的鎖。他走到她身旁,眼睛被屜裡的東西引住了。裡面並排放著一副手套,一把手槍,槍管上旋著圓筒形的消聲器,還有一把刀鋒收起的摺疊式剃刀。

“你的工具都在這兒。”那女的遞過鑰匙,用一雙毫無生氣和表情的灰眼睛緊緊盯住他“目標住在我們這排別墅的最後一棟。你這樣的老頭兒為保持循環通暢經常會出去遛彎,所以你就在那條小路上多走走,搞清楚地形,然後把他們殺掉。辦事的時候戴上手套,照著腦殼開槍。必須打在腦袋上。然後把幾個人的喉嚨都割斷——”

“天啊!那兩個孩子也得這樣?”

“命令就是這樣的。”

“這太殘忍了!”

“你想讓我轉達這句評語麼?”方丹向陽臺門望去,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不,當然不想。”

“我看也是…還有最後一條指令。你得用鮮血——誰的血最方便就用誰的——在牆上寫下這幾個字:‘傑森·伯恩,胡狼的弟兄。’”

“我的天啊…我會被抓到的,肯定。”

“那就得看你自己了。去下手的時候跟我說一下。我會賭咒發誓說,你這位偉大的法蘭西戰士當時一直待在別墅裡。”

“時候?

是什麼時候?這事要在什麼時候辦?”

“現在起三十六個小時之內。”

“然後呢?”

“你們可以一直待在這裡,等到你的女人死掉為止。”9布倫丹·帕特里克·皮埃爾·普里方丹又大吃了一驚。儘管他沒有預訂房間,寧靜酒店的前臺卻把他當成名人來對待;他剛訂下一棟別墅,沒過多久就被告知他已經有了一棟,人家還問他從巴黎飛來一路是否順利。混亂持續了幾分鐘,寧靜酒店的服務員想詢問老闆卻找不著人;他不在自己的住處,酒店的其他地方也看不到他的蹤影。到了最後,服務員只好半帶沮喪半帶懇求地攤開雙手,前任法官則被帶到了他的住處:那是一座漂亮的小房子,俯瞰著加勒比海。他在偶然之中(完全不是有意為之)摸錯了衣袋,把一張五十美元的鈔票遞給了前臺經理,謝他殷勤接待。普里方丹立時變成了一位不可小覷的人物;打響指的聲音此起彼伏,召喚服務生的鈴鐺被急急拍響。這位令人惑的陌生來客突然間乘水上飛機從蒙特拉飛來,對他的服務無論怎麼周到都不為過…他的名字把寧靜酒店前臺的所有人都搞糊塗了。有可能出現這樣的巧合嗎?

不過直轄總督——保險起見,就算錯了也沒事。趕快給他座別墅。

等他安頓下來、把便服放進衣櫥和櫃子,荒唐的事情仍在繼續。一瓶冰鎮的一九七八年卡爾邦女莊園葡萄酒、一捧剛剛採摘的鮮花和一盒比利時白麗人巧克力送到了他的別墅,結果一個暈頭轉向的客房服務侍者又跑回來把巧克力拿走了,道歉說巧克力應該送到路這頭的另一座別墅去——不是路這頭就是路那頭。

法官換上百慕大短褲,看到自己那雙難看的瘦腿不直皺眉,然後又穿上一件樣式低調、帶佩斯利渦旋紋圖案的運動衫。再穿上白的便鞋,戴上白布帽子,他的熱帶裝扮就齊了;天很快就會黑下來,他想去散散步。這麼做有好幾個理由。

“我知道讓·皮埃爾·方丹是誰,”在前臺後面看登記表的約翰·聖雅各說“他就是總督辦公室打電話讓我關照的人。但這個b。p。普里方丹又是誰?”

“是一位著名的法官,來自美國,”一口英國腔的高個兒黑人副經理宣稱“我叔叔,就是移民局的副局長,大概兩小時之前從機場那邊給我打了電話。真不巧,剛才發生混亂的時候我在樓上,不過我們的人處理得好。”

“法官?”寧靜酒店的老闆問道。副經理碰了碰約翰的胳膊肘,示意他離前臺和服務員遠一點。兩個人走到了一旁“你叔叔怎麼說的?”

“與我們這兩位貴客有關的事情,一定要絕對掩秘。”

“客人的事當然要保密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叔叔非常謹慎,不過他透說,他看到那位尊敬的法官去了島際航空公司的櫃檯,買了一張票。他還破例透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那位法官和法國二戰英雄有親戚關係,他們希望私下會面,商討極為重要的事宜。”

“如果是這樣,這位尊敬的法官為什麼沒有提前訂房?”

“看來有兩個可能的解釋,先生。據我叔叔說,他們本打算在機場會面,但直轄總督召集了一隊人來歡,這樣他們就見不成了。”

“第二種可能呢?”

“也許是法官自己在馬薩諸州波士頓的工作人員出了點差錯。據我叔叔說,當時法官就他手下的法律職員簡單談了幾句,說他們老是出錯;他還說那幫傢伙如果在他的護照上出了差錯,他就要讓他們全體飛過來道歉。”

“如此看來,美國法官的薪水比加拿大法官可要高得多。這傢伙真走運,我們還有空房。”

“現在是夏季,先生。這幾個月我們通常都有空房。”

“不用你來提醒我…好吧,我們這兒住著兩位有親戚關係的著名人物,他們想私下會面,但卻把事情搞得非常複雜。也許你可以給法官打個電話,告訴他方丹住在哪一座別墅。還是叫普里方丹?見鬼,管他叫什麼呢。”

“先生,這個想法我說給叔叔聽了,他堅決反對。他說我們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言語。據我叔叔講,偉大的人物全都有秘密;我叔叔可不想讓別人揭破他這番傑出的推斷,除非是當事者本人。”

“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有人給法官打這個電話,他就會知道透信息的肯定是我叔叔——蒙特拉機場移民局的副局長。”

“我的天,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心…順便告訴你,我把路上和海灘上的警衛增加了一倍。”

“那我們的人手會很緊張的,先生。”

“我從別墅的小路上了幾個人過去。酒店住著些什麼人我知道,可我不知道還有誰想摸進來。”

“我們是不是會碰到什麼麻煩,先生?”約翰看了看副經理“現在不會,”他說“我剛才一直在外頭,檢查了酒館周圍和海灘的每一寸地方。對了,我住在二十號別墅,跟我姐和孩子們一起。”二戰時期法國抵抗軍的英雄讓·皮埃爾·方丹緩步走上混凝土小路,朝路頂頭的那一棟臨海別墅走去。這座別墅和其他的房子差不多,也是粉紅水泥抹灰的牆壁,屋頂上鋪著紅的瓦片,但別墅周圍的草坪要大一些,草坪邊上的灌木叢也更高更密。住在這裡的賓客應該是首相、總統、外長、國務卿之類的人物;這些具有崇高國際地位的紳士淑女,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來是為了盡情享受,尋求一份平靜。

方丹走到小路的盡頭,那裡砌起了一堵一米多高的白水泥抹灰圍牆,再往上就是雜草叢生、無法逾越的山壁,一直向下延伸到海岸線。圍牆本身向兩邊伸展開去,環繞著別墅陽臺下方的山丘,它既是一道分界線,也是一重保護。二十號別墅的入口是一扇漆成粉紅的鍛鐵大門,用螺栓固定在牆壁上。透過鐵門的欄杆,老頭能看到一個穿著游泳褲的孩子在草地上跑來跑去。沒過多久,一個女人出現在別墅敞開的前門口。

“快點兒,傑米!”她喊道“該吃晚飯啦。”

“媽咪,艾莉森吃過了嗎?”

“吃飽啦,睡著啦,親愛的。她不會衝哥哥大喊大叫的。”

“我還是更喜歡我們的那座房子。媽咪,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到自己的房子裡去?”

“因為約翰舅舅想讓我們住在這裡啊…傑米,船也在這兒呢。他可以帶你去釣魚啊,出海啊,就像去年四月放假的時候那樣。”

“以前我們住的是自己的房子。”

“是啊,不過那時爸爸跟我們在一起——”

“我們坐著卡車到處跑,可好玩了!”

“吃飯啦,傑米。快點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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