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共以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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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君羽打開他的手,霍然站了起來。沒料到她有這麼強硬的牴觸,謝混不一怔,暫時沒有任何舉動。過了許久,他才踟躇著說:“我知道你恨我用那種方式可是我不那麼做,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桓玄了。”

“那又如何比起你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我倒寧願欣賞他。”她驀然開口,興許是情緒動的緣故,連聲音裡都帶了一絲顫抖。

“欣賞不是愛,你總不能因為一時賭氣,就毀了自己這輩子吧”君羽嗤地一笑,走到桌邊斟了杯酒,緩緩轉動著杯沿說:“毀我的人是誰,你心裡最清楚,何必假惺惺的說這種話。如果你只是想娶一個公主頭銜的話,大可不必費盡心機,直接說出來,豈不是乾脆。”謝混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後也笑了出來,眉宇間隱忍著微痛:“不錯,我是用了些手段,可那時那刻,若不那麼做,你會留在我身邊嗎”君羽避開他的眼,答得利落乾脆:“不會。”聞言,謝混眼裡的笑意逐漸加深,白玉般的面孔上,五官美得近乎殘忍。他忽然奪過君羽手裡的酒仰頭飲盡,隨後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指尖在畔留連。

君羽勉力推開他,一連倒退數步,似對這個輕佻的動作有說不出的厭惡。

謝混嘆了口氣,無限疲憊地按住額角,說:“放心,在你不同意之前,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早點睡罷,我去廂房休息。”說完轉身推門出去。望著他拔的背影消失在迥廊盡頭,那烈焰般的大袖在夜裡蕩著,僅僅是一瞬驚豔掠過。

傳說中的房花燭夜呀就這麼費了復送一個惡搞番外∶不喜bl的勿入西風,慘烈刀光映著一雙殺氣凜冽的眼睛。

小謝白衣如雪,提劍指著練之口,目光無限哀怨:“說你為什麼要愛上她難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你說過什麼”練之低頭,去扯他的衣袖:“別鬧了子混,我的心除了你,何曾給過別人她畢竟是公主,財大氣,咱得罪不起”小謝甩袖暴怒:“那你就可以違背誓言,王練之你夠狠”練之無奈聳肩:“要不這樣,你把她娶回家先哄著,等她一不在,我就去找你如何”

“說話算話”小謝挑眉,語氣裡滿是懷疑“好,我回去收拾好,晚上等著你”

“一定一定。”兩人握拳言和,久久凝望無語凝噎,兩人突然到背後殺氣凜然,原來桓玄提刀過來,怒氣衝衝地說∶“老子open了,介意3p不”相濡共以沫下次清晨,謝府的侍女們在新房外躊躇了片刻,推開半扇門,好奇地窺探了一遍。前邊的扒著門扉,竭力伸長了脖子,身後捧盂盆的丫鬟捅了她一下,小聲嘟囔道:“頭往那邊點,讓我看一眼嘛。”前邊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小聲點。”經手一捂,那丫鬟的聲音從指縫裡含混不清地蹦出來:“怕什麼,這都快到晌午了,還不起身,也不知道在裡邊磨蹭什麼”前邊的人瞪一眼,伸指戳了下她的額頭說:“能磨蹭什麼,自然是幹該乾的事了。”說完幾個人掩住嘴,眼底浮現出一絲曖昧,偷偷笑了。

臥房裡寂靜如死,桌案上一對描金紅燭眼看就要燃盡,在大白天裡,依然竄升著明麗的火焰。丫鬟們躡手躡腳地進去,發現屋內衾帳拂開,兩邊用五彩絲絛的同心結綰著,塌上被褥整齊的疊著,沒有一絲凌亂的痕跡。那些蓮子、圓果散落滿,居然原樣擺著。

有個老成的婢女快步過去,伸手揭開褥子,不由倒了口涼氣。只見褥下那方素的絲帕,乾淨整潔,白的近乎刺眼。

“沒有見紅”看到這一幕,眾人驚訝地面面相覷,心裡都明白看經典小說來>書農書庫了八九分。

“不用看了,來幫我更衣。”清冷的聲音傳來,嚇了人一跳,只見君羽坐在鏡臺前,身上穿著昨天的喜服,連頭髮上的簪飾都沒卸,襯著上嫣紅依舊的胭脂,顯得更加豔麗肅穆。

面對著這張沒有表情的臉,小丫鬟們都畏懼地低下頭,怯怯答道:“是,少夫人。”聽見這聲稱呼,君羽微微一顫,不自然地蹙起眉:“以後還是叫我公主吧,這個稱呼不順耳。”

“是,公主。”眾人對視一眼,都聰明地閉上嘴,將頭埋的更低。

從新房裡退出來,幾個小丫鬟們一邊走著,一邊嘀咕:“真是怪了,按例國喪期間不宜喜慶,她少說也要守喪三年。這眼巴巴地嫁過來,也不知搞什麼名堂”

“你看她那眼神,兇巴巴的,難怪會守一晚上空房”還未說完,只聽一聲響,廂房的門緩緩打開,謝混信步走出來。熱烈的光照耀下,他的一雙赤足恍如白玉,悄無聲息踩過了滿地落花。

“公子。”那幾個丫鬟悻悻住嘴,忙把頭低下去,再不敢出聲。匆匆行了禮,快步從他跟前過去。

“等等。”謝混眉一挑,目光落到托盤裡的素帕上。

“這是什麼東西”丫鬟遲疑著躊躇了一下,小聲回道:“是接落紅的喜帕。”謝混聽完把食指放到齒間,微的一皺眉,咬破了指腹。眾人來不及阻攔,他就抬高手,看著那鮮紅的體滲到白帕上,擴散開一小灘血跡。

“嗯,好了,拿走吧。”幹指頭上的血,他仰起臉,大功告成般打了個哈欠。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沒敢反應。那個捧喜帕的丫鬟嚇得臉發白,手裡的托盤顫的幾乎端不穩。

“公公子,這不合規矩,若是讓老爺知道了”

“你不說,老爺怎麼會知道”謝混截斷她的話,轉動著烏黑的眸子,從她們臉上一一掃過。

“剛才的事,你們全當沒看見,誰要是說出去,最好別讓我知道。”被他掃過的目光都無一例外地垂下,不敢跟那視線接觸,低頭說:“公子放心,奴婢們什麼都沒瞧見。”謝混點了點頭,對這個答案似乎很滿意,悠然轉身回房,走了兩步,又想起何事來:“呃,對了。過兩天我要去會稽一趟,想法子條船來,越快越好。”眾人低頭稱是,也不敢多問,心裡暗暗想道:“他的心思,真是讓人越發琢磨不透了。”正廳來燕堂,賓客們都齊聚一堂,遲遲不見新人出來。謝琰一邊賠笑招呼,暗地裡訓斥下人:“快去把人找來,這個孽種真是太不象話了。”說話之間,一襲白袍素影就晃了進來。謝混依舊穿著原來的常服,態度庸懶,行為舉止跟以前沒什麼區別。謝琰最見不慣他這副模樣,上下打量了一遍,礙於外人在場又不好發作,只好鐵青著臉。

謝混置若罔聞地走過去,在他眼前坐下,等侍女端好了茶,恭恭敬敬遞給他。這杯茶原意是孝敬長輩的,謝混卻若無其視地拿起來,徑直送到自己邊。

“子混”謝道蘊幾乎是抑制不住的喝止他,委婉提醒“你這孩子真不懂事,怎好意思撇下公主,一個人來。”那潛意思就是:她怎麼還不過來。

謝混放下茶,等人遞來絲帕拭淨了角,才說:“我看她睡的沉,早上便沒叫,可能宮裡就是這種習慣。”對於這種曖昧不明的話,眾人聽完都自然咧開嘴,默與神會地笑了。

正說著,君羽已經被請了進來。眾人的目光從層疊委靡的薄紗羅裙往上,一直追尋到她沒有綰起的髮髻上,那烏亮頭髮柔順地披在身後,儼然就是少女才梳的樣式。

謝混不經意的抬頭,一眼望見她,微微牽了牽嘴角,表情似笑非笑。心想著:這丫頭為了報復我還真是花樣百出,就是手段苯了點,這麼做不明擺著落人家口實。

他這樣明絕頂的一個人,自幼學的就是馭權之道,玩透人的心思。然而對於她這樣一個單純倔強的丫頭,他還真是有點割捨不下,甚至是毫無理由的痴。也許在她身上,正少了他從來沒有過的那一份純真無暇,可望而不可及。

所以,他才會違背了對王練之的承諾,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用那麼卑鄙的藉口留住她。

真是,一場孽緣啊。

這樣想著,謝混又自嘲地灌了一杯酒,甚至暗自慶幸他的心思她不會懂,這樣就沒人看的穿,也少了一分受人牽制的把柄。

君羽依禮給謝琰叩頭敬茶,轉而又朝謝道蘊等人欠身一拜。於頓首間,謝道蘊也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驚出聲來:“君”當初君羽來府上做客,謝道蘊雖然識破了她的女兒身,以為只是尋常的小家碧玉,並沒有料到是如假包換的公主。難怪他去求親,太后一口就應承下來,現在想想,他們之間早都已經不清不白了吧。這個侄兒也真是膽大,招惹誰不好,居然去招惹皇家的人,這樣鋒芒畢格早晚會毀了他自己。

謝道蘊回頭瞪了他一眼,故意偷揶道:“這公子變公主,唱的是哪出呀”君羽臉上微微一熱,踟躇著說:“謝先生”看見她窘迫之極的表情,謝道蘊越發覺得想笑,忍俊不道:“還一口一個先生呢,該叫我什麼”君羽愈加尷尬,幾乎是費盡全力才張開嘴:“姑姑母”聽見這聲喚,謝道蘊才展開笑容,親熱地拉住她的手:“走,姑母帶你去用飯。以後在家裡不要拘束,子混要是敢欺負你,只管告訴我”君羽含糊答應著,心裡卻有一種久違的溫暖。穿越至今,不是沒想過家,在那個波譎運詭的後宮裡,到處都是陰謀陷阱,別說親情就是連虛與應付都沒有。只有在這烏衣巷裡,才讓她找到了暫時的安寧。

擺了滿滿一大桌,所請的都是些同族的親戚,席上雙雉燴鵪、百子蓮果、伏羊盛世、鳳彘朝陽,各菜餚呈在托盤裡。雖不如宮裡花樣多,卻多了幾分尋常人家的熱鬧。

席上大家興致的閒聊,謝玄無意間回頭,見君羽碗裡空著,像是什麼菜都沒有動過,於是關切地問:“公主胃口不好不舒服嗎”不等君羽答話,身邊的謝混就親自夾了一個糯米白團給她:“公主嚐嚐,這裡的點心比別處做的細。”有人見狀笑道:“這倆小夫新婚燕爾的,還親熱。”另一個也說:“年輕人嘛,想不到子混這種人,也有無微不至的時候。”君羽聽著心中不舒服,剛好旁邊的小孩嘲著也要,於是她順手把碗裡糯米糰夾過去。那孩子嚐到餡裡的酥酪,笑出兩個甜甜地酒窩,一直嚷著:“我還要,還要嘛”謝玄立刻沉下臉來:“客兒,不許胡鬧,還不給你嬸嬸賠禮”聽見這個稱呼,君羽不兩頰發燒,可又覺得那孩子很可愛,於是很自然地俯下身去,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乖,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小男孩指著不遠處的盤子說:“我還要吃寥花糕。”君羽依言夾了一片,放到他碗裡,不覺出笑容,‮摩撫‬他的頭頂說:“慢點,別噎著。”謝玄連忙賠笑道:“讓公主見笑了,客兒是老夫唯一的孫兒,因為體弱多病,從小寄養在山陰的道士家,都被慣壞了。”君羽這才恍然悟到,這個小孩就是後世才高八斗的謝靈運,於是把他抱到膝上,微笑道:“客兒,你要用功讀書,將來會有大出息的。”謝混在旁邊觀察著她,不覺勾起角:“你喜歡孩子”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君羽也沒顧慮太多,點了點頭道:“還好,不吵鬧的時候喜歡。”所有人均出莫名其妙的笑,只有她一個不明所以,於是謝道蘊提醒說:“別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好羨慕的,公主既然喜歡小孩,不妨自己生一個。”君羽臉頃刻變了,站起身說:“我有點累,失陪了。”說完轉身出去,留下面面相覷的一桌人。謝晦不解地問:“公主這是怎麼了”謝混舉起半杯殘酒,慢條斯理地飲盡,才緩緩說:“別管了,她向來是這個樣子的。”半月過來,分房而居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決定。君羽住在桐竹軒裡,每天早早閉門休息,謝混則睡在廂房,白天撫琴習字照常生活,兩人不找任何機會接觸,甚至幾天都見不上一面。由於主子發話,丫鬟們也不敢說出去,只在私底下議論,說這兩人可真稱得上“相敬如冰”了。某一天,君羽從廂房窗下經過,透過茶煙碧紗,飄來兩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她本來沒在意太多,忽聽一個說:“不知道公子這回走了,什麼時候回來。”另個嘆息道:“指不定一年半載吧,聽說船停在桃葉渡,公子一早就走了,這會子多半在路上。最近風又大,都淹死過好幾個人了,也不知道他急著去幹什麼”

“依我看呀,八成是為了躲公主。這兩人關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能一輩子悶在屋裡罷。公子的子你是知道的,照這樣下去,活人也憋出病來。”

“噓可不敢讓公主聽見,公子臨走囑託,萬不能讓她知道。”風君羽聽見這兩個字,腦中翁的一聲,將手裡的東西給別人,發足向外頭跑去。從烏衣巷出來,大概問了下路形,就向桃葉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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