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追情似火
在姐夫的身體裡發後,唐蒙突然
魯地將
刃從阮今良火熱的身體中拔出來。
他們的全身都還滾燙溫熱著,涔涔的汗水,和著
息聲,
離未覺的阮今良還沒從
的快
裡緩過神來。
唐蒙濃稠的體幾乎快把他整個甬道充
了,隨著他的退出不斷有體
和著血絲從後
中
出,難堪得要死,可他已然癱軟在那裡,連合起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神渙散,阮今良失神地看著旁邊的男孩,他卻還意猶未盡。
下體上還染著血跡和自己分泌體的雄壯男物,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唐蒙指著身下的
物對姐夫發號施令:「快起來,給我
乾淨。」
阮今良愣住了,前一刻他還沉浸在唐蒙火熱的咬吻裡面,他們在的前一刻像對真正
人那樣
舌
,不過誰都明白那只是情境所致,男人為了
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也會配合唐蒙所有
情的戲碼。
弟弟很瞭解他,也看透了姐夫做前後判若兩人的嘴臉。阮今良本以為他習慣了,可唐蒙卻突然對姐夫這種截然事外,做出一副受害者嘴臉的模樣厭膩了。
在一段關係裡,就連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也會偶爾好奇那卑躬垂首的獵物,在低著頭瑟瑟發抖的時候,臉上有表情究竟是真的臣服,還是在虛偽地仇恨著自己。
他托起姐夫的下巴,阮今良如線般優雅的臉部線條沒有男
的
狂放稜角,龕動的鼻翼卻有幾分倔強的味道。看得出來阮今良是個表面上順從、骨子裡卻很不屈的人,但他所處的環境,還從來沒有人像唐蒙這樣屢屢挑釁自己。他內心對這個頑劣的小弟實在是恨得牙
的。
如果哪怕有一絲機會,他能夠得到什麼力量,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曾經攻佔他的毒蛇惡狠狠地甩開!再讓他品嚐一番自己屈辱的滋味!
可現在……
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姐夫一定很情我吧。」
唐蒙像聽到他心裡的聲音似的,訕訕地問道,「我看得出來,你的只有我的身體而已。」
阮今良沒力瞪他一眼,「鬼才你的身體!」
「哼,對你這樣嘴硬的傢伙,還真是不好辦呢。」
唐蒙說,「你以為一直喊著不要,就能顯得自己很無辜啦?!」
「還是你以為,只要表現得越來越無聊,我就會放棄繼續追逐你?」
阮今良認命地把臉別過一邊:「我都讓你為所為了!你還廢話什麼!」
「哼,這樣就是讓我為所為?」
唐蒙嘲笑地搖搖腦袋,「姐夫你所做的遠達到我的要求呢。」
阮今良白他一眼。
「你以為做是隻要叉開雙腿被對方幹,就可以了事啦?姐夫啊,我要怎麼才能讓你知道,兩個男的
,跟和女人不一樣的。你要主動一點。」
「我主動什麼?!」阮今良忿忿地主,「你還不是把我當成女人一樣?」
「我哪裡有?」
「你沒有?那你怎麼不反過來被我幹啊?」「姐夫都說了是反過來,可見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啊。」
阮今良被他的謬論氣得要吐血,懶得跟他廢話那麼多。他超級吃力地從上爬起身來,更不要說很有尊嚴地離開了。
唐蒙的律動剛一停止,失去了魔獸的身體就恢復理智,阮今良突然覺得後面痛得要命。他久不經人事的身體,居然毫無節制的接受了唐蒙毫無前戲的進入,起初那痛楚被他的興奮支撐著,他並沒
覺有多痛,只是刺
得要命。可剛一放鬆下來,就像動過手術又麻醉失效的病人似的,阮今天良撕裂的
一陣陣腫
與難耐的痛苦。他看不到自己那裡的子,但可以想像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所幸他在
子懷孕期間不需要再盡幫丈夫之道,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很難,更不要說還要再抱女人了,唐蒙相當於把他人道閹割了。
阮今良緊皺著眉頭弓起來,疼痛像數萬針尖般從身體裡每一個
隙裡透
出來,他想爬下
穿鞋,卻痛得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天啊……好痛……」
痛得眼淚都要飆出來啦,阮今良卻咬緊牙關不想在唐蒙面前掉眼淚了。實在太丟臉了,好像他們每次做過後,自己都要彷彿很委屈地痛哭一場,才能表
他的無辜受傷,阮今良自己都厭惡了這種把戲,也難怪唐蒙會瞧不起他。
只不過這一次,可的小弟唐蒙,沒有再像以往一樣殷切地上前來,安
被他的「
暴的溫柔」慣壞的姐夫,他很是冷漠地盤腿坐在
上,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還一臉嫌棄。
阮今良氣得快要爆炸,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人家太黏他他也不幹,完全不理他又覺得遭人冷落。
他用最後一絲氣力對唐蒙怒吼:「你是死人啊?不會過來幫忙一下!」
可剛一動氣,就牽動了身後的作品,痛得他嘶嘶地直氣,淚水也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不做受的人本不能體會承受
的人的痛苦,就像阮今良以前也一向以直男自居,表面上不敢,內心卻相當大男人主義。身為男人誰不想擁有小巧溫柔的伴侶,可以任由自己蠻橫地佔有,卻還總是溫柔地包容著他呢?
可直至被男人侵犯,阮今良才知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而是完全不、可、能啊!!
他哪有那和此後鳥依人,任由唐蒙捏圓捏扁,更不要說他還是弟的長輩了!得不到尊重就罷了。現在還落到這種下場?!他媽的,是不是這種豪門世家出來的男人都那麼混蛋?!以為所有的平民不過就是他們手中玩
的棋子,被強權統治也就罷了,就連
體也要專供他們這些有錢人享用?
年著姐夫彎著身體像只蝦子似的盤在地上顫抖,唐蒙好像絲毫沒有身為「加害者」的自覺。
他揚起脖子很任地哼一聲,說:「姐夫你好奇怪啊,明明就不是處男了,你還要在這裡搞初夜落紅的把戲啊?」
他指著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表情很是譏諷,「男人的身體的確很神奇,不管做過多少次,修復一段時間
眼還是那麼緊。換了別人,恐怕要被姐夫你純情的樣子矇蔽了吧?」
阮今良怒赤著雙目瞪著他,如果身體還能動彈的話,他真想撲上去咬這傢伙!
「你把我當什麼啊!混蛋!除了你!本沒有別的男人碰過我!!」
他氣沖沖地吼:「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那麼變態?!」
唐蒙呵呵輕笑,他尚帶著青澀的男嗓音,卻隱含著
猥的煽情細膩:「哦?這麼說我是唯一進入過姐夫你身體的男人嘍?」
阮今良有臉憋得通紅,雖說這事實,但唐蒙的態度也太讓人氣憤了!
「那你可要繼續為我守貞啊……」
「守你個大頭鬼的貞!我是個男人,本來就不喜別的男人碰我!」
他又加了一句:「你也一樣!」
唐蒙嘻嘻直笑:「那姐夫怎麼解釋每次都那麼主動著我,還在人家身下
仙
死的………」
「你——閉——閉嘴!」阮今良急得臉通紅,「喜
跟做
是兩碼事,再說了,我能阻止你麼?」
唐蒙任地聳聳肩膀「總而言之,絕不允許姐夫和別的男人上
,前後後面都不可以。如果被我知道有別人碰過我的專屬秘密通道,姐夫,你懂的,我可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哦……」
他語氣輕褻,表情卻看上去十足認真,一時間阮今良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威脅還是玩笑了。
「什麼七八糟的!你以為我像你那麼
?就算你不說,我也不許別的男人碰我!」
「姐夫的話可不能相信,你騙了我很多次。」
唐蒙嘟著嘴從上走了下來,微微搖頭看著蹲跪在地上的阮今良,「你上面這張嘴,還遠沒有下面的嘴誠實。」
他赤滾燙尚帶著
餘韻的身體緩緩向他幾近,
撥著他的神經。
明明才剛發過,可唐蒙
的身體一靠近自己,阮今良還是
到體內無盡的空虛又來襲。
「除非你向我證明,否則,我是不會再相信你這騙子的話。」
「我是騙子?」阮今良瞪圓了眼。
唐蒙的手指在他乾澀的嘴上緩慢滑過,微弱的電力,令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我………」
阮今良乾澀的嗓音剛想說什麼,唐蒙卻突然從靈巧的指間取出一枚小小的白
藥丸。沒待姐夫回過神來,就迅速地
進他嘴裡,再攬過他的背部一拍,阮今良就乖乖把那枚神秘的藥丸
了下去。
他「咕隆」嚥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叫:「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阮今良嚇得一身冷汗,唐蒙頗有殺氣的眼神兒讓他想到,這個瘋狂的小弟會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沒什麼,只是一點兒讓姐夫乖乖聽話的東西,不是毒藥啦,姐夫沒必要嚇得要死要活的,」
「那究竟是什麼?」阮今良乾咳著想趕緊把那玩意兒吐出來。唐蒙卻歪著嘴直笑,「你就那麼怕死?」
「我為什麼要死在你手裡啊?」阮今良哭笑不得,「我被你折磨得還不夠?」
唐蒙若有所失地望著自己的手指,「如果我捨得殺你,也許就不會那麼煩惱了……」
阮今良慌慌張張地爬到洗手間去找東西漱口,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即溶得的藥丸還是很快在他的喉嚨裡消匿無蹤。他快要瘋了,據以往的經驗每次唐蒙往他嘴裡送的東西,都不會是什麼好事,上一次接過他手中的酒已然讓自己在新婚之夜慘遭
,這一次———難道說可惡的小鬼還沒玩夠啊?究竟想要讓他怎樣?
看姐夫手忙腳在洗手間裡忙活,罪魁禍首唐蒙卻倚在浴室門口,好整以暇地觀賞他的慌
。
「姐夫你在怕什麼啊?我又不會下毒害你~」
「哼!如果你真把我毒死就好啦,誰知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下降頭?」
阮今良氣鼓鼓的,唐蒙卻哈哈大笑「如果真的能夠有降盅是可以讓姐夫乖乖跟在我身邊,不會跑掉的,那我走遍天涯海角也想得到啊。」
他看似玩笑的語氣,卻有幾分惹人憐的悲傷,姐夫被這小鬼
得很崩潰。
「快說!你給我吃的是什麼?」阮今良把他揪過來大罵,「是什麼奇怪的藥嗎?我告訴你——我已經不能再做啦!我的
股已經快要爛掉了!」
唐蒙歪著腦袋看他怒積薄發,又是那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天真無辜模樣,阮今良真想拿他的腦袋去撞鏡子。
「姐夫還需要用藥嗎?」他嘲
地眨眼,「你比吃了
藥還要熱情十足呢!」
阮今良重重地K他的頭,這裡他第一次氣到要爆炸,直接對小鬼使用武力。雖然唐蒙若是動起真格的來,就是十個阮今良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對姐夫的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而是賴皮不已地蹭在他懷裡,似乎很享受這種兩人難得的打是親罵是
的時分。
阮今良被他搞得沒脾氣,坐在馬桶上難受地生悶氣。
被小鬼這一鬧,他的傷口更加痛了,坐在那裡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股痛得像是要裂開了。阮今良捂著臉難堪得想要大叫。
「你給我滾啊~滾出去!」
算了。唐蒙本是在故意捉
他,無論是他真情的告白還是假意的嘲諷,都只是像貓在捉
老鼠似的,要看看他的好玩反應。他玩
自己的
體是為了有趣,玩
他的心也一樣為了如此。
從頭到尾都被耍的自己,居然還在擔心這幾個月離了唐家和自己,孤身回到本的小弟會不會有遭到拋棄的
覺。
他真是太天真了啊!子唐子晴屢屢唸叨著,為什麼我們一家人不可以在一起開開心心地生活呢?身為姐夫的阮今良一直有罪惡
,因為分明是他先背叛了跟唐蒙的「協定」啊………
那麼說現在唐蒙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報復幾個月之前,他背棄了和他的約定,而是選擇跟唐門的大哥站在同一陣線?
想起遊在東京街頭上面,小弟那
臉悲傷的模樣,阮今良幾個月以來也一直良心不安。
可他始終沒有告訴唐蒙,自己之所以做出那樣選擇的原因。
就算他真的說了,以唐蒙的修改,他又真的會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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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前。
新婚之後,這是阮今良第一次在自己家的上醒來。
他和子晴結婚之後便搬到兩人一同購買的小套居里面去了,那麼雖然溫馨雅緻但失去了女主人之後,總帶著幾分淒涼的味道。
阮今良隨唐蒙一起到唐門拜訪大哥之後,就在第二天回到了學校宿舍,他向校方遞了辭呈之後便開始回單身公寓去收拾行李。走在公寓的長廊上面還遇到了很多在高中授課的教員同事,只不過大家看到新婚不久的他卻是一臉蒼白如紙的神
,都在臆測在阮今良身上發生了什麼。
背後的竊竊私語阮今良實在沒有心情去聽,他迅速地清朝了一番臺上的雜物,把久久沒有澆水的植物倒進垃圾筒裡,帶到樓道下面去丟。
剛剛走下樓,就看到不遠處的樹蔭叢裡停著一輛嶄新的轎車,看風格不像是唐大哥派來接他的車。而且這個時間點,猜也都猜到會是誰。
阮今良手中還拎著準備丟掉的雜物,朝那輛有著黝黑車窗的名貴走去,車裡的人隨後打開窗門。平素總穿得不倫不類的唐蒙,今天卻穿著致的黑西服,劉海向腦後攏去,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香氣,一夜之間像是成
了許多。
他戴著黑墨鏡,低著頭朝姐夫的方向輕蔑地望了一眼,修長的十指平攤在方向盤上。
阮今良問:「是大哥讓你來接我的?我還沒有收拾好………」
他話音未落,唐蒙就打斷了他:「上車。」
什麼?阮今良有點生悶氣,明明都告訴他還沒有收拾好了……
「你的東西回來以後再收拾,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去哪兒啊?」阮今良內心疑惑。他從唐龍那裡得知弟弟所在的本道場,已經三番五次譴人來催促唐蒙回去主持事務,年紀輕輕的他不僅是唐門東南亞事務的負責人,還是一家名震關西的柔道道場的總理事。
比起總是在姐夫面前撒嬌耍無賴的可小弟唐蒙,這個面孔沉靜持老成的唐蒙,也許更接近他本來的真實面貌。
跟下達命令的唐蒙商量不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唐蒙不由分說就把姐夫接進了車子裡面。
他們曾經一度在唐蒙的限量級越野車裡面翻雲覆雨,做出無的勾當,那之後阮今良每次坐弟弟的車都會
到不好意思,侷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是考慮到姐夫的心思,唐蒙很快就換了車,而且是一輛接著一輛換得很頻繁。阮今良真的是見識到了唐家闊少風倜儻的另一面,但曾經聽子晴說過,唐家兄弟兩分天下之後,唐蒙就再沒有用過唐門一分錢,除了名義上他還在為家族行管理之實,而經濟和人身自由,則早就不受這個他口中「腐朽家族」的控制了。
既然如此他究竟哪裡來得那麼多錢,又是怎麼跟老家門抗衡的〈就實在讓姐夫到費解。
他才十幾歲啊,在阮今良十幾歲的年紀,好像拼了老命也沒辦法把自己的學費攢下來。可對唐小弟來說,同樣的年紀已經儼然是成功人士的模樣了,真讓阮今良嘆年華老去,人跟人的差距也說大了。
而且,會讓姐夫臉紅心跳的本不是環境,每一次,都是唐蒙身上的氣息更加讓人目眩神
。不管是在多麼鄭重典雅的環境裡,只要一想到兩人之間發生的事,他還是忍不住會腳底發軟,底氣不足。
他手握著安全帶,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難得的是,今天的唐蒙也變得異常沉默。
不過這太不正常了吧,兩人昨天夜裡還曾經大吵一加要,唐蒙用幾乎足以將天地掀翻的力量,把阮今良在上玩了個半死,他都以為唐蒙是想在極致的
中將自己活活溺死。可最後唐蒙還是放開了自己,他甚至都沒有
入做到最後,只是將腥稠的體
了姐夫一身。阮今良喉嚨裡臉上都充
了強烈的味道,他很想吐,卻怕惹惱了唐蒙,跪在地上卻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小心翼翼的樣子更加引起了唐蒙的怒火,他在上盤起一條腿,恨恨地望著阮今良「任何男人答應你的條件,你都會幫他做這種事,對吧?」「……」「姐夫,我錯了。一直以來我只是以為你的世界裡面沒有我,可我現在發現你連你自己都不甚在乎,你在乎的就只有那什麼虛假的幸福婚姻!」
「我的婚姻假不假,不需要你來評價。」
阮今良從盒子裡出紙巾,擦乾淨臉上的
體。
「唐蒙,由始至終你都不明白,如果你是個正常的女孩子,也許我也會喜你。
傾向不是像身體的
望那樣可以隨意轉變的東西,也許我真的被你
得很
,但那不代表我
的是男人。」
「唐蒙哼了聲,真冷笑:」這種話居然也輪得到伴來對我講了,真是可笑!「
他大手一揮,從上扯過
單來蓋在姐夫身上,突然之間把他全身裡緊勒起來質問:「那你有膽量的話就去告訴整個唐門全族的人,你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我睡遍了,就連
股都已經被我
翻了,你看看那些未來要叫你唐先生的家臣們,會用怎樣尊敬的目光來看待你啊?我的姐夫!」
阮今良回瞪著他「我在乎的不是你們唐家的人,而是你姐姐!」
「我姐姐我姐姐!為什麼從來都是我姐姐……」
「她是我子,我不在乎她難道要在乎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小舅子?!」
「如果她不是我姐姐,我是不是可以不顧一切把你奪走了?」
「你開什麼玩笑?」阮今良啼笑皆非「別忘了我是你姐夫。如果不是你姐姐,我們本不會遇見!」
「哼,那可不一定。」
唐蒙輕揚著嘴角,「難道你認為我們此時此刻在這裡,又是這種關係,直的是他媽」緣分「造的孽?姐夫,你太小瞧唐門中人翻雲覆雨的功夫了。」
他把阮今良連被單帶人一起摟在懷裡,「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的。」
「你腦子壞掉了。」阮今良生氣地推開他,「我不想成為你們唐家任何人」想要的東西「。我只想過我平凡的子。把我
子還給我!」
唐蒙搖頭直笑,「沒有人綁架姐姐,姐夫,她如果真的我,是不會真的把新婚丈夫放開幾個月不顧的。你為什麼從來不想想,還活在你自己幸福婚姻在美夢中?」
阮今良像被刺中了心中最軟弱的地方,臉頓時就變了,他懶得再跟唐蒙爭辯什麼。在
邊摸索著找回自己的衣服,就邁出了唐蒙的房間。
第4章絕代鶯
冷清清的學生公寓,像又回到了孤寂的學生時代。
他作為連父母都嫌棄的孩子,從小在老師同學眼中都是個怪人,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阮今良不可能再擁有正常人的人生了,他孤僻古怪,又揹負著死去弟弟的魂,整個人在同學眼中都是從冥界漂游而來的異物。
大學到工作之後的數年時光,他都是沉溺於遊戲世界度過的,跟女朋友也少有接觸,男
就更不要說了,阮今良不習慣和那些體形跟嗓門都要比自己大的同類為伍,他們好像隨時有能力傷害自己。
這麼古怪的傢伙,居然能夠在遊戲世界裡邂逅到真實的美女,第一次和女網友「晴天」碰面的時候,阮今良可沒有像普遍宅男那樣對三維立體身材又超標緻的童顏女神大口水,在他眼中美少女跟電腦熒幕裡的虛擬影像沒有什麼差別。反倒是子晴對阮今良清俊的長相印象深刻。
婚事就那麼順理成章地定下了,在阮今良的世界裡,子晴是第一個帶給女兒家酥香柔軟的女,也是唯一會
到沒有距離
,近乎無限透明的
的女人。
如果早知道子晴會有那樣複雜的家世,還有一個頑劣霸道得讓人避之不及的野獸弟弟,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退縮。子晴的溫柔是像潺潺水般匯入心間的,不管真實與否,她都在他面前將
子的角
扮演得那麼完美,可唐蒙的出現卻宛如一團熾熱的火焰,燒光了阮今良眼前的所有虛無與假面,
得他不得不去跟生命中那些慘痛的真實,赤
相對。
阮今良倚在唐蒙的副駕駛位上一臉疲倦,身體還沒有從昨夜的傷痛中恢復過來。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唐蒙的魯了,可昨天晚上還是嚇到他了。
車廂裡飄浮著淡淡的芳香油氣息,完全不是唐蒙的風格,是他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阮今良嘴角不由自主彎出一抹弧度,年經自己十歲的小弟總是在蠻的態度之下,隱藏著令人為之驚喜的細膩溫柔。他其實暗中為阮今良做了很多很多的改變,與初見時蠻橫無禮的小弟已經截然不同了。
阮今良發現了,卻更加到惶恐。
這樣美好的他,自己本不能去
。
他淡淡嘆了口氣,朝窗外望去,卻意外地發現唐蒙氫車開到了一片墓地。
湖光山,幾乎與天地融為一體,美妙的山景令人想像不到這裡會是
界之處。唯有當腳步踩到那些青軟的草地之上,看到那些鋪設在地面上的碑文和鮮花,才能讓人領悟到這裡確實不是什麼欣賞風景的好地方。
沉沉的霧籠罩著整個山頭,唐蒙下車來,拉著姐夫的手一路沿著大理石的階梯往上行走,在一片極其考究卻不顯得奢華的墓園前面停了下來。寬闊的墓園被漢白玉的碑群圍攏著,中間卻只有鮮花鋪成的草墊,並沒有看到任何寫出墓主人名的資訊。
然而這座無字的墓主,四周圍卻顯得非常的熱鬧,鬱郁蒼蒼的擺了鮮花和各式
美的小禮物,其盛景可令人想像得到主人生前的風光。
阮今良觀察了許久,才在一串懸掛在鮮花上面粉紅鑽石鑲嵌的珠寶掛墜上面,看到一枚小小的照片,而掛墜晃動過來,反而就是一個「鶯」字。
「唐鶯?」阮今良不假思索就問到,他都奇怪自己這回能反應這麼快。
「當然啦,我們這一代的人,有誰會不知道這位大明星啊。」阮今良吐吐舌頭。這一句話可就暴了自己的年齡。
唐鶯可以說是阮今良這一代出生的人,無論男女心中的夢幻女神吧!其魅惑力比起現在什麼女神什麼巨星啥的,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她完全就是一樁傳奇,身世傳奇,經歷又傳奇,轟轟烈烈的十年熒幕生涯裡,角變幻多姿讓人眼花繚
的,私生活更加傳奇得霸道啊!
阮今良小時候好多的八卦雜誌都隱隱暗示過,她可能有黑道的背景,很多工商政界人士都得讓她幾分薄面。唐鶯容貌美絕倫,她的氣場之強很多同時代的明星
本望塵莫及,再加之行事雷厲風行,很多圈內外人士都很怕她。那個年代還少有這麼強悍的女星,唐鶯更加讓人佩服得眼冒星星啦。
唐鶯短短十年的演藝生涯,經歷過的危險簡直比電影還要彩,她時常遭遇到突襲和暗殺,可誰知道到最後,真正奪走她
命的居然是讓人無奈嘆息的絕症。
唐鶯死的時候阮今良難過得要命啊,他這種氣場微弱的傢伙,對於強勢的女王從來只有膜拜的份兒,可是作為一個失職的粉絲,他也從來沒有到唐鶯的墓前拜祭。
眼前天已經暗沉下來,墓園四周空空
,前來拜祭的人陸續已然散去,只有草地上面的足印和四周聲勢浩大的鮮花群,才能看得出來白天時的隆重景象。唐鶯死去那麼久仍然被人惦記著,因為她真是個獨一無二的女神啊。
阮今良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墓園很久,惆悵地懷念起了自己那些青蔥歲月,直到唐蒙忍俊不的笑聲笑醒了他。
阮今良頓時覺得很難堪。
「你笑什麼啊!」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的淚,「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年輕時喜過的人,卻比自己還要早離開人世,是多讓人傷
啦!」
他恨恨地瞪視唐蒙,卻突然意外地想到,唐蒙莫名把他接到這裡來,總不會是來祭奠自己的偶像的吧?而且這小子又神氣又帥的樣子,也本不會瞧得起什麼大在明星,他自己就比什麼明星都要霸道啦。
「你帶我到這兒來幹嗎?」
「來看我媽媽啊。」
唐蒙聳聳肩膀。
「唐鶯是你媽媽?」阮今良的表情像是一口嚥下一個鐵餅,而且這鐵餅還是燒得滾燙的。「怎麼,不行啊?」
唐蒙有點生氣地問。
阮今良心裡真不是滋味,自己那麼喜的人,最後生下的卻是這個臭小子……雖然唐蒙的確是繼承了媽媽的美貌和強勢,但以後自己回憶起美好的往事,就會總是不時浮現出這小子的嘴臉啦……
阮今良抹抹眼淚,「唉,算了。」
他是在唐蒙帶自己來到這裡的時候,就隱約懷疑他和唐鶯有什麼關係了,演藝圈中唐氏的極少,即便有那也都是集團氏族的高層,從來沒有血統高貴的唐門中人會願意出來拋頭面的,唐鶯可以說是個異類了。她在世的時候非議不斷,一方面在阮今良這樣小老百姓心中她像神秘的皇族公主似的高高在上,一方面她在唐家人眼裡,肯定是個離經叛道的異類吧?
從某種角度看……唐蒙的乖張悖逆,還真是跟他媽媽有點像哩?
而且……模樣似乎也有點像……
阮今良悄悄瞧了他一眼,雖不想承認,但這個自己最討厭的傢伙臉上的確依稀可以看到自己最喜的「女神」的形似影像………實在是令人惋嘆啊!
「你那什麼態度?」
唐蒙很莫名,「我給她丟臉啦?」
阮今良彆扭地嘆口氣。
唐大哥此前也提到過,小弟唐蒙這番從本回來,除了參加姐姐的婚禮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來拜祭死去的母親。
可是阮今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唐蒙的拜祭會跟一年一度唐鶯的祭奠典禮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樣鄭重其事的子,就算是為了避嫌身為亡母膝下的兩子,他們兄弟倆本該番數到場的。就算子晴人在國外,也肯定要對自己的丈夫提出要代為行禮的。
可她沒說,大哥唐龍也始終沒有提過這件事,這是為什麼?
香姐夫一臉疑惑,唐蒙聳聳肩蠻不在乎的說:「你別瞎想了,我來看這個女人,並不代表我尊重她,喜她。」
「什麼?這裡躺著的………難道不是你們三兄妹的母親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資格做個好母親的。」
阮今良愣住了。
「你會奇怪為什麼這麼重大的子大哥唐龍和族人都沒有到場吧?其實很簡單,這個女人早在幾十年前就被逐出唐門的族譜了。」
唐蒙會所:「唐氏手演藝圈的事業,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那說白了不過是大佬們的遊戲。可身為繼承人,居然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拋頭
面的,她引發的爭論真的是風起雲湧的。據說後來為了顧及唐門的臉面,數十位堂主不得不聯名上書,要求她辭去當家的職務。」
「啥?你說唐鶯曾經是唐門的當家?」
「沒錯啊。」
唐蒙歪著腦袋,「她可是一手撐起唐門半壁江山的唐公權的親孫女呢。」
阮今良徹底糊了,大家族內部的這些紛紛擾擾,他實在拎不清。可唐蒙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數落紅豆綠豆這麼簡單的事似的。他從小置於那樣的環境,早就習慣了吧。
「唐門的第一位女當家,最後居然慘淡收場。好不容易開放一次的唐家,從此又走回陳舊的老路子啦。」
唐蒙道,「真的是很煩。」
「既然已經不是唐家人了,那唐鶯的後事是誰替她辦的呢?」
阮今良依稀記得唐鶯突然香消玉損之時,在整個東南亞都引發極大的震動,她的鉅額遺產後來都捐贈了慈善,可是她豪奢得讓人稱奇的葬禮,據說卻是由一個不知名的人士辦的。這人是誰,至今都是個謎。
「我怎麼知道?!」
唐蒙蠻不在乎地笑笑說,神似乎有些不屑,「估計是她睡過的什麼男人吧。」
阮今良嚇了一跳。
唐蒙提起母親,好像並沒有本應的尊重,而是漠不關心的。就連他今天雖然出現在母親的祭奠前,卻仍無孝子應該具有的謹慎沉重,而是例行公事般的。
這讓阮今良很不舒服啦。
「啊?」
「伴多了總歸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把?」
唐蒙調笑著說,「尤其她結的淨是些政商名
,幾乎每個官拜上品的男人都成為她的囊中之物了。有這樣的女人,自古講究儀法的唐門,當然無法容忍。哈哈,我一想到長輩的哪些唐門族人,對一個女人雖然恨得牙
,卻無法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
死她。就覺得這所謂的大家族,不過是一場笑話。」
「怎麼能這樣說呢?」姐夫很生氣,「再荒唐,那都是你的母親,再說啦你這種的傢伙,又有什麼資格說你媽媽啊?」
阮今良氣鼓鼓的,唐蒙卻故意逗他,「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媽媽,我才能用她的美貌勾引更多男人啊……」
他衝姐夫眨眨眼,神情中全是俏皮,簡直讓阮今良要跌倒。
這就是他在死去的媽媽面前,對自己的親姐夫有的態度啊???
這傢伙真荒唐!!
阮今良真不可思議,知道自己年少時最最崇拜的女神,居然是他的丈母孃,這真相真夠刺的。可是唐門多傳奇,自從認識了唐蒙之後,再發生什麼離奇的事他都不在乎了。
……還有什麼事……比弟強暴自己的姐夫……更離奇、更驚怵、更離經叛道的事啊……
阮今良在內心哀嚎。
唐蒙卻突然提醒他:「你以為唐鶯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幸福可言啊?」他不屑地說,「我如果他,會更希望她平常一點呢。」
「但這是無法選擇的吧……」
唐蒙點頭,神中終於有了鄭重,「什麼她突發疾病而死啊,
本就是搞笑的說辭!因為與自己族人作對而被追殺,她從聚光燈前的大明星,變成只能躲躲藏藏的了。如果你聽到她的下場,會更加憎恨這所謂的名世家族!」
「唐鶯不是身患重病,在醫院躺了數月後死的嗎?」
「什麼啊,那本就是假的。」
唐蒙不屑一顧地說,「更可笑的是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居然還要充當道具,扮作那個『替身』的孩子,到醫院去守護一個傀儡的媽媽!而我真正的媽媽,早就在幾個月以前罹難了!可唐門為了混淆她死的時間,故意擺出這麼一個局。切,真是比演藝圈更演藝圈!」
阮今良目瞪口呆。
唐蒙指著前面墓園中間那一團被鮮花包圍的草墊,「媽媽死時從幾萬米的高空墜下來,最最美的她,死去時居然連指甲都被絞成了碎片,她死後連屍首都很難完整找到,
她的男人也只好把她象徵
地安放在這裡。」
阮今良臉上閃過慘白的驚怵,他不明白唐蒙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地講述自己母親的慘死。
「沒什麼好吃驚的,連普通的人家都要顧及臉面的,更何況古板得都快要掉牙的唐家啊。有這麼一個傷風敗訴的女人就在今天來看,都是不能容忍的事,更何況這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你怎麼這樣說……自己的媽媽?」
唐蒙搖搖頭,苦笑:「這就是唐門與普通人家不同之處,在你看來她只是我的母親,可在我看來,她除了帶給我血之軀外,所做的事,簡直是笨得可以的!如果我是唐家的人,現在就不該站在這裡。」
唐蒙狀似瀟灑地抖抖肩膀,望向天邊,「還好,我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
「為什麼?」
「唐門族規上面明令止我們探望這個女人,作為大當家的唐龍更加不能提到她半個字了。可笑的是這條族規,居然還是我大哥在十九歲時,被唐門的數位堂主脅迫著,在族人面前宣佈的。」
「在族人面前宣佈永遠不再去看望自己的母親?」阮今良搖搖頭,實在無法理解這荒唐的世界。
「她究竟做了什麼?居然引起你們這麼大的仇恨?」
阮今良子啊心裡寒心地想,所謂的豪門世家真是可怕之極,在外人看來這樣刻骨的仇視,滅門之恨不過如此了吧?何況還是對一個哺育三個孩子的母親?
讓一個孩子起誓永世不再去探望他死去的母親,這樣荒唐的族規,也只有唐門這樣黑暗寒冷、將人情世故踐棄於族規法理之下的氏族,才能做得出來。阮今良一時間覺他們做出的優雅和風韻都是假的,又或者說,也只有苛刻無理的族內倫理,才能夠成就唐門在瞬息萬變的新時代,不被衝擊得分崩離析吧。
「對別人來說,她做了些什麼,我不在乎。可是拜託,即使你要反抗族人,也可以選擇聰明一點的方式吧?」
唐蒙的語氣聽來對母親又是同情,又是慨嘆的,這死小子簡直是倨傲到讓人討厭啊!
不過,對於鮮少將真實情外
,嘴巴又總是很壞的小鬼,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態度,已經讓阮今良大
稀奇。看來唐蒙也不完全是個麻木不仁的傢伙,阮今良在心中不
到絲絲甜
。
真奇怪咧,臭小子不過是在死去媽媽面前扮演一下可憐孤兒的形象,難道自己就上當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著了這小子的道!就算這時候他跪倒在媽媽墳前哭天抹淚,訴說自己多年來成長的艱辛,我也一定不會同情他的!
更何況他的演技還那麼差!!怎麼有這麼不可的孤兒!!
第五章黑暗假設
阮今良心中還在為自己加油鼓勁,唐鶯的逝去還在讓他懷過去。唐蒙卻繞道了姐夫身後,一把摟住他的
,嘴
貼在姐夫耳邊呵氣。
冰冷的墓園裡,他突然做出這樣熱情的舉動,把阮今良嚇了一跳。
「你老實一點啊!」他憤憤道,「這是你媽媽墓前,你想幹什麼?」
「嘻嘻。」
唐蒙笑道,「我是在替姐夫打預防針。等下來如果你聽到我說的事情,結果昏倒了,我可以抱住你啊。」
阮今良白他一眼:「滾開!我哪有那麼脆弱?」
他推開唐蒙,心還是撲通撲通直跳。今天一天唐蒙帶給他的驚訝已經太多了,他不覺得還能有啥消息能令自己吃驚了——難道他要說唐鶯其實一直都沒有死?
阮今良剛冒出這念頭,心裡就呸呸兩下,怎能對自己心中的女神不敬啊!!唐鶯雖然香消玉損,但永遠活在自己心中……
話說回來,這也終於可以解釋一向對美女沒什麼興趣的自己,為什麼會在見到子晴的第一眼,就一見如故,子給他帶來的不是一見傾心的美貌,而是那種宛如陪伴多年的親近
……
對於一個大美女說「我覺你很眼
」,像是俗爛透頂的套路了,可阮今良就是這麼想的。
他之前還搞不清這是為啥,而同樣有著美媽媽幾分神韻的唐蒙,給他帶來的確實霸氣,他很怕他。這姐弟倆,差別也忒大了。
「你不想知道死去的媽媽留給我們什麼嗎?」
唐蒙歪著腦袋俏皮地問。
「什麼啊?鉅額遺產?」阮今良不屑地說,「你們唐家人有錢有什麼奇怪的啊?」
唐蒙搖搖頭,鄭重其事地說:「她給大哥帶來的,是整個唐門對我們兄弟的仇恨,大哥直到今天仍在洗淨她留下的辱;給我姐姐留下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給我留下的……對哦,她又給我留下什麼了呢?好像什麼都沒有……小氣的媽媽……」
唐蒙天真的眼神望著天空,好像正在費盡心思回想。可阮今良早已被他話中包含的資訊驚得六神飛散的。
「未、未婚夫??」
對啦,唐蒙轉過頭來說:「姐姐還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她就因為與同時代的一個男子好,所以決定把未出生的女兒許配給他了……」
許配?這是一個多麼年代久遠的詞了啊,如果不是唐門至今的確還保留這很多讓人咋舌的傳統,阮今良真是覺在開玩笑。可他回過神來,又被言語中的真實震懾了。
「沒錯,我說的就是我姐姐,唐子晴——也就是你所謂的『子』。」
唐蒙的話是譏諷,他臉上更是帶著刺眼的笑意:「姐夫,你沒有想到,你口口聲聲的
子,其實
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你的女人。」
「她的一生,都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
「混蛋!你們在搞什麼啊?」
阮今良嚇得下巴都要掉了:「什麼東西?」
「比她大幾十歲啊!!而且是個老男人!!」
唐蒙噗哧笑了,「姐夫啥時變得那麼挖苦人咧?就算是老男人,人家當初也是年輕過的……跟你一樣啊,還不是老牛吃
草……」
「胡說什麼?我比你姐姐只大幾歲好不好?」阮今良瞪圓了眼睛,直跳腳,「而且她何時有過一個未婚夫,我怎麼不知道?」
「姐夫本來就是笨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唐蒙蠻不在乎說,「你連要娶的女人身份都沒搞清楚,就稀裡糊塗嫁進來,不知道還以為姐夫只是貪慕虛榮……」
「我哪有!」阮今良氣道,「我只是單純喜你姐姐!」
「你這麼單純還不被騙?」
唐蒙理所當然道,「這是因為有這個未婚夫先例在先,後來姐姐說姐夫比她大十歲不到時,我才沒有吃驚的……」
「你是說你姐姐騙我?」阮今良吼道:「少挑撥我們夫倆的關係!」
「我挑撥?我只是不想姐姐嫁給笨蛋!哼,還會影響下一代的智商……」
阮今良被他氣得眼冒金星,「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那是當然,我姐姐又不是甘願的。但她就是被平白無故許配給了老男人,又有什麼辦法?」
唐蒙一語雙關地瞟了姐夫一眼。
阮今良怒吼:「有什麼辦法?!拜託,我和你姐已經結婚了!!我們是合法夫啦!」
「這有啥用啊?」
唐蒙明顯表示不屑,「你們的婚姻家族本不贊同。大哥難道沒有告訴你嗎?對唐門來說,在眾長老面前得到應許,可比法律那什麼傻氣的一紙婚約要重要得多啦。你以為唐門在乎王法啊?」
「我……」
「你現在還不是唐門女婿哦。」
唐蒙幸災樂禍,「不過,禮貌上稱你一句『姐夫』,我是不介意的啦……更何況這兩個字叫起來那麼……」
阮今良被打擊得只想吐血。
「本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姐夫也真是的,我不想打擊你,才講得那麼委婉的……」
「你這還叫委婉?!」阮今良心中大罵:你存心刺我的是不是!
接下來他又開始不肯承認事實:「你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你媽媽……唐鶯為什麼要這麼做?時間過去那麼久……會不會是搞錯了……」
「這種事搞錯,姐夫把唐門當什麼啊?」
唐蒙嘖嘖地說,「更何況與外人所做的一切易,門中都歷歷有載。絕對不會搞錯的。」
「你說你姐姐要嫁給別人的是是一場易?」
「搞清楚,姐姐不是要『嫁給別人』,而是一開始就定了這門親事。從那時候媽媽看來,這個男人無論從家世還是權勢,都要比今天的姐夫強上百萬倍吧……即使是當年的唐門,也無法與之匹敵。」
唐蒙微眯著眼睛,亦步亦趨地像姐夫靠近,「從這一點來說,姐夫還真是跟我荒的媽媽,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一樣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奉獻出
體……不僅自己的,女兒的也是可以預支的。」
「胡說八道!」阮今良怒吼。
「先聽我說完嘛。」
唐蒙笑著說,「我自己的媽媽被羞辱,我都不生氣,姐夫又幹嘛那麼難堪?」
「我不恨媽媽,因為我很理解她。」
唐蒙說:「唐門的百年曆史,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美到用自己的身體當作道具……當然,也沒有人敢這麼做。」
「有這樣的優勢,卻不去用,不是真的成笨蛋啦?」
唐蒙衝姐夫眨眨眼。
阮今良真想掐死他。
「姐夫你本不明白,」
唐蒙很挑剔地指著他的臉,「你這種平庸姿的傢伙,有我看上你就該很慶幸了吧?」
阮今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謝謝你瞧得起!我本不稀罕!」
「可我稀罕啊。」
唐蒙笑笑,一臉嬉笑,轉而又變得鄭重了。這傢伙翻臉的工夫真跟翻書似的,看來真是遺傳了一部分影后的基因。
「真正的美人,都是野心,不甘寂寞的吧。不是在熒幕上被人意
一下就
足的了。」
唐蒙託著下巴,正經地仰天綺思。
話說回來,唐蒙的美貌若不論他的霸道與殺氣……也是不輸於母親的絕代風華吧,他可以用這張帥到謀反的臉,去勾搭多少正值青的小弟弟,小妹妹。可是他腦子鏽掉了吧?怎麼會死咬著自己這塊又老又不好啃的「天鵝
」,像個漂亮的癩蛤蟆似的?
「要把男人們玩於股掌之中,不僅需要美,還要有手段。」
唐蒙道,「像姐夫這樣又笨又內分泌失調的,就不要幻想啦。就乖乖做我的寵物吧。」
「鬼才要做你的寵物!」阮今良大叫。
被批評是「姿平庸」,而且腦袋又笨,姐夫真是百
集。
「既然我這麼差,拜託你就放過我啦好不好?」
「那可不行。」
唐蒙撒嬌地拉著姐夫的手,「你這樣無辜又醜陋的小動物,雖然我不喜,但沒準兒也會有品位奇怪的大叔看上,如果被人搶走了我的寵物,哪怕是被我拋棄的,我都會很不
。」
他的語氣半開玩笑,又像是十足認真,典型的唐蒙式氓邏輯。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討厭姐夫,想要把你甩掉,你也絕不能——跟另一個人走。」
阮今良在他懷裡掙扎,相當之無奈。這簡直是哪個世界的混蛋邏輯啊,你不要我,我還不能另有所了?
阮今良怒了,「走開啦。任由自己姐姐嫁給什麼老男人,都不管不顧的你!這麼不負責任,我還懶得要你呢!」
「姐夫在說什麼呀?老男人,是指你自己嗎?」
「我是在說那個男人!」阮今良氣不打一處來,「不要以為分散我的注意力,就會忘記。唐家上下那麼多大老爺們,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妹妹嫁給什麼老男人?拜託,你們唐門不是很厲害的嗎?」
「再說了,那什麼許配的話,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許下諾言的人也早就作古了吧?你姐姐才二十歲,她為什麼就不能選擇自己的人生了?」
阮今良一氣之下,喋喋不休地怒罵了很多。他簡直難以相信一向反叛的唐蒙,為什麼也會接受這種荒唐的事情了?
「喂,姐夫,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和姐姐那麼不匹配,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呀……」
「我們不匹配個頭啊!我和子晴匹配得狠!」
唐蒙聳肩,以示不屑。
「姐夫,你又是怎麼一口咬定,我姐姐更想嫁給你——而不是那個男人?」
阮今良愕然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的聲音顫抖,典型的就是對自己沒……信……心………呀。
子晴在和他戀的時候,從來滅有談到自己有什麼荒唐的婚約,他也沒有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走得近。
想當初,正是這樣純淨無暇、像是從來沒有談過戀的小女生,才能夠讓阮今良這樣神經質的傢伙,卸下防備,跟他走到一起的吧。否則的話,以他的自卑
,如果子晴經歷過別的男人……他又哪裡敢跟任何一個人相比呢……
阮今良其實跟天底下很多男人一樣,有著深深的處子情節,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意的並非自己是不是她的第一男人,而是在他之前……有沒有別的男人,與之比較。
如果有比較,他實在不知道跟另一個優秀的男子相比,自己有什麼勝算可言了。
子晴的一切都表現得像個青單純的小女生,可能就是因為太正常了,反倒顯得假……
現在想想,的確也是,他是怎麼會愚蠢到相信堂堂唐門的大小姐,會如同一般的二十歲女生那樣平淡而自在地生活著呢。如果一件事情表現得跟想象當中相差太遠,那往往也是有蹊蹺的吧……
子晴和他往的過程中,也總是接到一些神秘奇怪的電話。但她的態度落落大方,阮今良又很遲鈍,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
直到最近,他還仍舊認為和子晴秘密聯繫的人,不過是些家族的事務。而現在看來,唐龍曾隱諱地對他提到,子晴不能夠掙的「責任」,也許,只是不想說出實情令他尷尬而已吧……
阮今良被唐蒙警告的事震懾了,久久沒辦法言語。
「她……喜那個男人嗎?」半響,姐夫阮今良才抬起頭來,一臉憂傷地望著唐蒙。
「那個男人……一定很強吧?」他又問。
唐蒙看他難過的樣子,實在很無奈,「姐夫那麼快就沒有勇氣了,真讓我傷心。」
「什麼?」
「你就那麼容易被打擊,就放棄。」
唐蒙說「這樣有一天,如果有人威脅你離開我,你是不是連人家還沒有舉起的時候,就拋下我溜啦?」
「喂,這有什麼關係啊?」阮今良白他一眼,「你這種混蛋,就算沒有人我,我也巴不得要離開好不好!!」
「哼……」
唐蒙憋著嘴,一副小孩表情。
「我偏不告訴你那個情敵是誰。」
「啥……」阮今良被他的「幼稚」搞得很冒火。
「混蛋小鬼,你在捉我嗎?」
「告訴姐夫又怎樣,你敢衝上去對所有人說『我喜他,任何人也奪不走』嗎?」
「如果是你——我當然不肯!」阮今良指著他的臉說,「但是如果是子晴——她是我的子,我當然不許她被別人奪走!!」
他的義正言辭,讓唐矇眼眸中掠過無比受傷的神情。
他苦笑著說:「那很可惜了,你恐怕沒有這機會。」
「為什麼?」
「連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阮今良表情古怪,像生了
蛋。
「弟弟你在玩我嗎?」
「?」
「你兜兜轉轉地繞了一大圈子,不就是想要告訴我——你姐姐的
本不是我,叫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唐蒙不說話,阮今良更來氣了,指著他的口吼道:「你以為我和子晴分手,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別天真了!我們之間隔著的不會是一個無辜的小女生!!而是你!!是你!!」
姐夫的話重重捶打著他的口,「
本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何時問過我的
受?」
「……」
「告訴你!就算我被女人拋棄,被拋棄一千次!我也絕對不會去找你的!!」阮今良氣沖沖地說:「我們之間本就是個笑話!大笑話!!」
阮今良轉身要走,卻被唐蒙一把拉著手臂,怎麼都掙不開。在
慘慘的墓園裡面,一個表情冷峻目光如毒蠍一般的少年冰冷的瞪著他,阮今良渾身像被黑暗的力量
附住了,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阮今良心裡發虛,可嘴上卻要替自己壯膽,「我不聽從你的命令,你就要把我就地埋在這裡?在自己媽媽面前禍害別人,你不覺得羞?」
阮今良的虛張聲勢真的把唐蒙逗樂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姐夫,我沒有說過要傷害你。你何苦總這樣戰戰兢兢的。」
唐蒙嘆了口氣,鬆開手臂,「你每次都一副想要馬上逃開的樣子,我才會不顧輕重地想要把你抓回來。」
阮今良哼了一聲:都是我的錯?!他還有理了?!
「那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啊?」阮今良的大腦混成了一團麻線。這墓園的氣氛和唐蒙所講述的恐怖故事把他全身的
皮疙瘩都
發了起來。
他在和子在一起之前,從沒聽到她背後的家族有這麼恐怖的過往。就算曾經發生,那也是過去了。如果沒有唐蒙的出現,一切都會好好的。他就是這麼固執地認為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唐蒙。
「姐夫,我帶你參觀我媽媽的祭奠,不是想在她的墓前跟姐姐爭風吃醋……」
唐蒙的聲音恍然若失的,他低了音量,「我沒那麼幼稚。」
阮今良著被他捏痛的手臂。唐蒙卻突然轉過身來對他說:「我只是不知道該對誰去說……」
「我那麼喜你,你卻連好好聽我講一句話都不肯。」
他的表情看上去那麼無助,霧氣中稜角分明的面孔也漸漸變得模糊柔和。
「我在想……可能沉睡的她比較有這個耐心,聽我講講我所的人……」
「……」
阮今良默然了,唐蒙搬出他死去的母親,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本沒想到這背後的鄭重其事。
唐蒙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孩子似的,雖然他也的確是個孩子,但他常常表現的強悍明,以至於阮今良必須要去防備他。
阮今良不習慣和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同打
道,而唐蒙又恰恰是他從小到大最怕的男
角
。
從父親、兄弟、同窗、到同儕,阮今良被一些同樣別、卻力量遠大於他的雄
鬥得一敗塗地,他從來沒敢在這些人面前表
過強勢,而是更願意跟一樣單純的孩子在一起,享受他們對自己近乎天真的膜拜。
起初見到唐蒙時,他以為這也不過是個同樣的「孩子」,只是這個年輕人太讓他大跌眼鏡了。
阮今良哭笑不得,唐蒙真是抓到他的軟肋了。他強勢的時候,自己動彈不得。而他一旦示弱,自己又會心疼不已……自己為什麼就會被這個任的混蛋的傢伙掐得死死的啊!!
阮今良朝著唐蒙目前的墓園微微嘆了一口氣,雖不知唐蒙心中對母親許下的是怎樣的誓願,但他很想悄悄對她說一句:您這麻煩的兒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只不過——當然是以姐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