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方玥在女兒家過了一夜。
翌,雖然是休息天,但是介於近期案件頻發,東方玥並沒有休假的打算。她離開女兒家,上班去了。
穿著工工整整裙裝警服,搭配菸灰絲襪和高跟鞋的女局長前腳剛走,一輛金盃麵包車後腳就駛進了任夢家的小區。
東方玥昨晚上來女兒家是私事,就沒有讓司機送,所以今天她打了個車到局裡。一走進辦公室,就覺氣氛不對頭。
自己手下幾個骨幹已經到的整整齊齊,一個個神情嚴肅。
胡博見到東方玥進來,朝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室指了指,小聲說:「局長,彭廳長來了」
「嗯?」東方玥很詫異。
這老頭昨天才剛來過,今天又來幹什麼?
她直覺到一定有什麼事情。
「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跟老馮的人在裡面開會……」
東方玥皺皺眉頭
「我去看看」
「哎好,我們進去不合適,您請」
會議室關著,紅木的大門看起來又厚又重。
東方玥抬起手想敲門,定了定,直接擰門把推門而入。
「哦,東方,你來了」
會議室裡,圍了一圈人,彭齊銘正對著門。
而他對過,坐著一個身材敦實的身影,不用說,是馮軍,東方玥只看到他的後背。
「廳長,您怎麼……」
「來來,坐」
彭齊銘臉上是招牌式的笑容,皺紋擠成了一堆。
東方玥摘下警帽,走到彭齊銘旁邊。
對面的馮軍正好抬起頭,四目相對打了個照面。
「局長」馮軍微微點頭。
這一眼,讓東方玥讀出了很多東西。
馮軍是個聰明人。
這種人有能力,有野心,控制不住就是隱患,東方玥一直都知道。
這也是她不喜這個人並且不重用他的主要原因。
他城府很深,又圓滑,而事實上,馮軍確也非泛泛之輩。
就在昨晚,他通過那來歷不明的視頻,銳的捕捉到了徐曼麗徐薇母女兩人出事時,犯罪分子帶來現場來的陌生女子身上的特徵。
從視頻中的內容來看,這名女子似乎並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更像是受到了犯罪分子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
那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極有可能是之前被綁架受害者中的某一個。
由於受害者的資料都是現成的,查起來很方便,沒費什麼工夫,就定位到了。
有相似紋身痕跡的,正是省委周秘書長的兒媳婦,趙佳妍。
得到這個關鍵線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馮軍
當即作出一個重要決定。
他給自己的一個老戰友打了個電話,這位老友的弟弟,是周秘書長的司機,與他也有過一面之緣。
他一直保著這條人脈,就是等有朝一能派上用場,比如今晚。
兵貴神速,一個小時後,他馮軍已經坐在省委秘書長府邸客廳的沙發上了。
周慶偉六十不到,頭髮灰白。
平時在省裡重要會議和電視新聞上看到的他,氣宇軒揚,力充沛,是典型的實幹派。
而此刻,周慶偉穿著綢質的睡衣,面對手裡的幾張照片,臉鐵青。
馮軍把視頻裡比較清晰的畫面截圖,打印後帶了過來。
他擔心直接放視頻給秘書長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即便如此,畫面裡有些細節還是抹不掉的。
周慶偉反覆看了幾遍,把照片給旁邊哈欠連天的兒子。
周慶偉唯一的兒子,叫周毅,三十多歲。
比起他爹,周毅要平凡的多。
之前趙佳妍出事的時候,和警方打過幾次道,雖然不是馮軍
去的,不過他略有耳聞。
周慶偉這個兒子是個典型的書呆子。書唸了一籮筐,情商堪憂。
三十多歲,看上去好像四十多的中年人。
靠家裡的關係,掛在一傢什麼設計院做副院長,是個閒差,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即便是現在馮軍看起來,周毅個不高,其貌不揚,又早早的發福,如果不是省委秘書長家的公子,恐怕是絕對娶不到趙佳妍這樣條件的美女。
周毅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翻看照片。
「怎麼樣?」周慶偉問。
「嗯……」
周毅叨咕了半天沒說出啥。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佳妍脖子後面是有這麼個紋身,但是,這也不能說明就是她……有沒有看得見臉的照片?」
周慶偉的眼角不易察覺的了一下。
「嗯,你先回去睡吧」
「哦好的爸爸」
周毅把照片放在茶几上,起身走了。
馮軍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沒說話。
「家醜——」周慶偉拿起煙盒,叼了一在嘴上「不足與外人道」
他扔給馮軍一
,馮軍
忙不迭接了,順手摸出打火機給周慶偉點上。
周慶偉深一口,用手扇著煙。
「馮隊長是吧」
「是」
「嗯,跟我說說吧,照片怎麼來的」周慶偉把灰點在缸裡。
「這是……最新的線索,事發點是最近的一起同類案件,我們懷疑,照片中的女子,是……」
「不用懷疑,應該是我的兒媳婦沒錯」
周慶偉沒有迴避,直截了當說了。
「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你這麼晚獨自來我家,給我看這些照片,目的何在?就是為了確認身份?」周慶偉審視著馮軍,目光如炬。
「周秘書長,我今晚上是以私人身份拜訪的」
「怎麼講?」
馮軍坐在沙發上的身子微微前傾,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擔心,這條重要的線索,會被當前的主力辦案人員忽略」
「什麼意思?」
「我來給您解釋一下」
馮軍把茶几上的照片撿起來,碼整齊,裝進牛皮信封裡。
「這些照片來自於最近一起案件的現場錄像」
「在這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依然是以往的三名,但不同的是,他們這次還刻意帶了一名女,就是我們懷疑的,您的兒媳婦趙佳妍」
秘書長沒說話,一邊著煙,一邊聽馮軍
慢慢說。
「本來這倒是沒什麼,但這起案件發生的對象有點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
「您知道我們局長,東方玥嗎?」
「知道」周慶偉回答得乾脆利落。
這不奇怪,即便是馮軍也曉得,東方玥不僅在政法體系,哪怕在整個政府幹部隊伍裡,放到省裡也是小有名氣。
當然這種名氣帶來的也並非全是好事情。
譬如東方玥出眾的外形條件和穿著習慣,在某些人口中,漸漸就演變成了絲襪女局長之類的稱呼。
「這起案件的當事人,是東方玥局長的女婿,以及他的親姐姐和親外甥女」馮軍接著說。
「所以呢?」
「而在今天的部署會議上,東方玥局長並沒有,把這件案子,和之前幾起併案處理的打算」
「……」
馮軍看到周慶偉的眉頭皺了起來,片刻,省委秘書長
著臉問「為什麼?」
馮軍頓了頓,說「我個人認為,是擔心被要求避嫌」
周慶偉的眼睛轉了轉,吐了口煙,悠悠地說「哪怕,有這種證據在?」
他用下巴指了指信封。
馮軍點點頭。
「如果不做併案處理,那麼這樣的證據線索,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周慶偉思忖片刻,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
「馮隊長」
「嗯」
「你可知道,你現在說的話等同於,是在越級控述你的直屬領導,翫忽職守」
「當然知道,但我也是一名老幹警,職業守不允許我放任不管」
周慶偉沉默了幾秒鐘,站起身「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馮軍一怔。
「呃……好,那我就告辭了」
他慌地收拾東西,盡力掩蓋自己的失落之情。
「希望你,早破案,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一隻手隔著茶几,朝他伸了過來。
馮軍抬起頭,心裡迅速把話咀嚼了一遍,頓時,猶如萬河
水。
「這是什麼?」
東方玥問道。
「是新線索,局長」
馮軍說。
「老馮,這麼重要的線索,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跟局裡的人溝通?」
東方玥有些動。
「局長,您忘了,您女婿的事情還沒有併案,所以,這當然是由我負責」
「可這明顯——」
「好了好了,東方,別動」
彭齊銘站起身,擺手示意。
「我們不要在意這種細節了,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對吧,既然徐曼麗母女的綁架案現在可以確認,系同一夥人所為,那麼併案是理所當然的」
彭齊銘說完,轉頭朝向東方玥,「但是同時,東方,你也要理解,當事人徐海波是你的女婿,你理應迴避,是吧,我們的規章你最清楚」
「可是——」
「哎,東方,這件事情上面已經決定了,我也沒有辦法,畢竟,周秘書長的家人涉及其中」
東方玥正要爭辯,冷不防會議室的門被「哐」一下推開了。
「馮隊!」一名幹警興沖沖的跑進來。
馮軍回頭:「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徐海波家——有情況!」
話音未落,東方玥和馮軍幾乎同時站起來。
馮軍大手一揮:「所有人,上車走!」
一陣風一般,會議室迅速撤空了。
東方玥看了彭齊銘一眼,快步跟了出去。
偌大的會議室,瞬間只剩下老頭一個人。
彭齊銘拿起茶杯,揭開蓋,吹掉上面的茶葉沫,喝了一口。
若有所思。
第六章
一路上,東方玥反覆琢磨。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
之前的每一起綁架,在案發數後,家屬必定會收到由綁匪從不知名地點寄來的快遞包裹。
而徐薇徐曼麗一案中卻沒有。
這一點,當時還成為了胡博反對將其歸入系列綁架案的原因之一。
但現在,情況已完全不同。
足夠多的證據表明,這些案件,包括失蹤的徐薇母女,都應該是同一夥嫌疑人所為。
那麼顯然,它也很可能具備同樣的犯罪特徵。
徐曼麗離異多年,除了相依為命的女兒,沒有其他直接家人。
唯一選擇,就是她的親弟弟,徐海波。
之所以到目前為止,都尚未出現屬於母女兩人的特殊快遞,可能並非是「沒有」,而是「還沒有」。
東方玥心裡七上八下,她催促司機,再開快點。
比起幾小時前剛離開的時候,女兒家的公寓樓下已經停了車,警鈴大作,周圍聚攏著好奇的居民群眾。
東方玥看到警車中間,竟然還有一輛救護車。
兩個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正往車上送。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上面躺著的人。
直覺告訴她,應該先回家。
東方玥分開人群,快步往樓上走去,狹窄的樓道里,高跟鞋的腳步聲略帶慌。
何家的大門敞開,屋裡幾個帶白手套的警察在拍照,他們看到局長來了,連忙起身敬禮。
東方玥示意他們繼續工作,徑直往裡去。
客廳的餐桌邊,任夢跟徐瑩瑩兩人坐在一起,看著一屋子警察忙活,神情嚴肅。
見此情景,東方玥陡然鬆了口氣。
「小夢!瑩瑩!」
東方玥衝過去。
「姥姥!」
「媽!」
母女倆慌忙站起來。
「怎麼了這是?」
東方玥問。
兩人對視一眼,任夢才慢慢把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早晨東方玥剛走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徐海波去開門。
此時三人才吃完早飯,任夢跟徐瑩瑩正在收拾桌子,見徐海波拖著一個大紙箱回了廳裡,問他是什麼,只說是快遞。
打開紙箱,裡面卻又是一個拉桿旅行箱。
任夢沒有在意,以為丈夫又在網上買了什麼東西,於是便端著碗筷去廚房洗刷。
徐瑩瑩回房間收拾書包,雖然休息天不用去學校,但她上午有舞蹈課。
大約幾分鐘功夫,客廳裡突然傳來徐海波驚慌失措的叫聲。
「啊——啊——」
任夢第一時間衝了出來想一探究竟,卻被眼前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本在圍裙上擦拭的兩手不覺僵住了。
只見拉桿箱的蓋敞著,箱子被得
的。
裡頭不是別的東西,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
她身材苗條,嬌小,全身上下近乎一絲不掛,除了一條的連
絲襪,再無他物。
女人側身蜷曲著,縮在箱內,眼睛上給戴了黑的皮質眼罩,嘴巴被一隻白
的口環卡住,無法合攏,能看到裡面紅紅水水的口腔和舌頭,晶亮的唾
溢出來,掛在口環邊沿。
「嗚……嗚……」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軟軟地呻著,微微搖頭。
在女人緊緊夾住的大腿之間,一
扭曲的電線延伸出來,另一頭連著一個控制開關。
開關被別在襪的襪
上箍住,上面的檔位停留在「on」。
「怎麼回——」
徐瑩瑩循聲趕來,話還沒說完就呆住了,硬生生把後半句給了回去。
任夢連忙用手擋住了女兒的眼睛。
行李箱中的女人,身子光潔雪白,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雙手反綁在身後,口也被繩索捆綁,兩個玲瓏的淑
勒到鼓起,雙腳也給對摺以後將大腿小腿綁在一起,使得女人就像個
球一樣窩在裡面,動彈不得,只能無助地稍稍晃動頭頸和手指腳趾。
徐海波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伸手抖抖索索摘掉了女人的眼罩。
「嘶——」一雙他悉的,梨花帶雨的美目毫無徵兆地顯現,他不由得倒
一口冷氣。
而同時,任夢也認出來了「徐、徐薇?!」
「嗚?嗚……嗚嗚嗚~」
……
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徐海波立刻打電話報了警,東方玥在樓下看到被抬上救護車的人,就是徐薇。
具任夢說,女孩兒的神狀況不是很好,鬆綁之後也是情緒
動,語無倫次。
而徐海波因為見過送包裹來的人,被警方帶走做詢問了。
東方玥聽完這一切,有點懵。
整件事情總讓她覺不對勁,但到底哪兒不對,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徐薇被送去的,是公安醫院的特護病區。
但是在病房外,東方玥卻被馮軍給攔住了。
「老馮,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局長有些慍怒,但更多的是懊惱。
如果她能早點意識到問題,恐怕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而另一邊,剛剛正式接過調查主導權的馮軍和東方玥一樣清楚,這次的對手絕非一般人。
在案發後主動郵寄證物,這本身就是一種挑釁行為,而現在,更是有恃無恐地送回了一個大活人,簡直就像是把線索喂到了他們嘴邊。
在此情形下,這可憐的姑娘就如同一座未開採的金礦,他自然要嚴防死守。
「對不起,局長,徐薇是這起系列綁架案的關鍵證人,她受到我們24小時全程保護,與本案調查無關的人,恕不能放行通過」
「我是無關的人?」
「局長您忘了?早上彭廳已經說的很明確了,請您迴避這個案子」
「你!」
「局長,您最清楚規章制度,請配合我的工作」
「好,馮軍,算你狠」
東方玥撂下一句話就憤憤的走了。
馮軍推了推黑框眼鏡,眯起眼睛看著女人在走廊上越走越遠。
高跟鞋踩得地磚踢踢踏踏地響。
他招呼自己的副手過來,在對方耳邊囑咐了一番。
「那麼,你們還記得點什麼?」
面對東方玥的問題,任夢與徐瑩瑩茫然地搖了搖頭。
女局長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手點著下巴沉思。
此時已是下午,三人在任夢家的書房裡。
任夢給母親把茶杯上,她穿的是粉白的居家裙,
絲襪,頭髮簡單地束成低馬尾,慵慵懶懶的。
徐瑩瑩穿著一件藍連衣裙,淺白
的絲襪。
相比之下,東方玥的裙裝女警制服就正式多了。
她翹起二郎腿,灰絲襪包裹的足跟不經意間就和白
的棉布拖鞋分離了。
徐海波還沒有給放回來,所以東方玥只能找任夢與徐瑩瑩這兩個當事人來了解情況了。
然而她們知道的內容也非常有限,畢竟收快遞的人是徐海波,打開箱子的也是他,母女倆看到的都是間接情況。
「媽」
任夢把茶壺放下,說道「這事情既然已經給了馮隊長,您就等他們的消息唄,相信他們一定會找到突破口的」
東方玥搖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媽,您看,要不這樣,既然彭廳長髮話了,你就順水推舟,給馮隊長一個破案期限,到時候破不了案,您名正言順把胡隊頂上去代替他,而要是破了案,您對上面也有個代,兩頭都好」
任夢在機關也算是摸爬滾打多年,說的話東方玥聽著在理,不過她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小夢……」
「媽!」徐瑩瑩說話了「你怎麼這樣啊,到哪兒都是官場上的那一套,姑姑和姐姐怎麼辦?」
「小孩子懂什麼」任夢白了女兒一眼。
「瑩瑩說的對,不管如何,都是和我們家有親戚關係的,我們不能太冷血」
「就是」徐瑩瑩附和道「姥姥,你知不知道姐姐住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
孫女無心的一句話,好像點醒了東方玥,眼前陡然一亮。
「好啊,我帶你去!」
夜晚十一點剛過,醫院早就沒有了白天的喧囂。
住院大樓的燈一盞一盞滅了,位於倒數第三高層的特護病房也是一樣。
徐薇的病房位於走廊末端,被一道移動的屏風隔開,外面放了一張椅子,有個值班的小警察正坐在上面打盹。
東方玥悄無聲息走到近前。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小警察一個靈醒過來,抬眼看到東方玥,整個人立馬像過了電一樣彈起來。
「報告局長!」
他動作不太協調地敬了個禮。
「哼」東方玥冷笑一聲「你們馮隊就是這麼管教你們的?嗯?值班睡覺,消極怠工」
「呃不是,局長,我剛才——」
「馮軍都是怎麼安排任務的?」
「馮隊說,不要讓任何人進入病房,尤其是——呃……」
「尤其是什麼?」
「呃……沒什麼……」
「你給我站過來」
東方玥嚴肅的時候,不怒自威。
小警察自然不敢怠慢,灰溜溜上前幾步。
他這一動,背後就了破綻。
一個嬌小的身影貼著屏風溜了過去,無聲無息。
東方玥用餘光掃了一眼,繼續像教訓孫子一樣,說得小警察抬不起頭來。
徐瑩瑩雖然是個女孩兒,但她從小就酷神神秘秘的事情,也喜
冒險。
她甚至希望自己長大了能和姥姥一樣,做一個英姿發的女警察。
所以當東方玥把她帶到醫院來的時候,徐瑩瑩興奮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事實證明,她極有天賦,表現很好,跟東方玥配合默契,順利摸進了目標地點。
病房裡靜悄悄的,冷冰冰的空氣和醫院裡特有的來蘇爾味道讓人不太舒服。
公安醫院不同於普通醫院,格局稍有不同,不過她來過幾次,並不陌生。
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病周圍拉著簾子,裡面透出檯燈微弱的光。
徐瑩瑩瞧瞧身後,房門已經關好了。
她小聲的喊了句「姐?」
沒反應。
「姐?是我,徐瑩瑩」
還是沒反應。
「姐?」
她說著,邁步往前走。
徐瑩瑩特地穿了雙阿迪達斯的球鞋,走路像貓一樣。
她伸手上去,慢慢開簾子。
「嘶——」
女孩兒探頭進去張望,卻不由大吃一驚。
上竟然空無一人。
她猛地把簾子拉開,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哪兒有人躺過的痕跡?
只有頭的監測儀詭異地亮著,彷彿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諱莫如深。
病房裡除了她自己,再無別的活物。
徐瑩瑩低頭看看尾的名牌,那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徐薇,女,15歲」
本該是密閉的房間裡不知從哪兒透來一絲涼意,徐瑩瑩不由起了一身皮疙瘩。
陡然間,這靜得嚇人的病房,讓她到一陣恐懼。
(未完待續)
第七章
馮軍是個聰明人,他和東方玥之間,猶如對弈。
既然是下棋,必不可少的,自然是推算對方下一步怎麼走。
他料定東方玥不會輕易放棄,一定想盡辦法也要與徐薇掛上勾。
於是早在當天下午,馮軍就已經吩咐手下,悄悄將徐薇轉移到了自己管區內的一個秘密地點。
當東方玥帶著徐瑩瑩驅車趕往公安醫院的時候,徐薇已經悠悠醒轉了。
在安定的作用下,她幾乎睡了整整一個白天。
女孩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灰的天花板,還有掛著吊瓶的支架。
順著支架,吊瓶的輸管連向自己的右手。
徐薇想把手腕抬起來看看。
「你醒了」一個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近在咫尺。
徐薇打了個哆嗦,她奮力坐起身子。
「誰、誰在哪兒?!」
一直坐在旁邊等著的馮軍從
影中站起身來。
他向前一步,正好背了光,徐薇看到的,是一個男人黑的輪廓。
「呀!別、別過來!」
她掙扎地朝後躲,不想整個人從病另一頭滑了下去。
輸管牽動吊瓶連同著支架一起倒在地上。
「哐!」
一時間,女孩兒的尖叫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以及玻璃的破碎聲同時爆裂出來。
徐薇癱軟在地,針頭從她的靜脈裡拽了出來,殷紅的鮮血蔓延開。
地上一片狼藉,水漬,血跡,玻璃碎屑,到處都是。
「小心!」
馮軍怕傷到女孩兒,連忙衝過來。
徐薇見狀,像打了強心劑一般倉惶地坐起來,倒退著往牆角的方向縮。
「別!別過來!別過來——」
「醫生!醫生快來!來人吶!」
馮軍喊著。
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飛奔進來。
馮軍想把女孩兒扶起來,不想徐薇卻像瘋了一樣又踢又打。
「別碰我!人渣!禽獸!救命!救命啊!」
馮軍的眼鏡被打掉了,身上也捱了好幾腳。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徐薇抬起來,摁回上。
女孩兒的聲音有點嘶啞了。
「救命!放開我!你們都不得好死!」
眾人用病上的皮帶把徐薇的手腳和身子固定住,將一卷紗布
進女孩兒的嘴裡,防止她咬到舌頭。
一個白大褂在她手臂上打了一針。
「嗚嗚!嗚嗚嗚嗚~」
徐薇一邊死命呼救,一邊手腳掙,金屬的病
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好在不到一分鐘,她的動靜就小了下去,眼皮也慢慢合上。
「呼——」
馮軍擦了擦額頭的汗,長出一口氣。
幾個按捺住女孩兒身體的人都鬆了手,給她打針的白大褂摘掉口罩,皺著眉頭對馮軍說「看起來,她受了很大的刺
,馮隊長,你真的認為把她帶離醫院這麼做合理嗎?」
「目前來看,是最合理的」
馮軍摸出煙叼在嘴上,剛要點,忽然想起什麼,把煙又放了回去。
「好吧,破案是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嗯」
「經過檢查,這個女孩子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外傷,除了情緒極其不穩定以外,她的手和腳都有長時間被捆綁導致的缺血癥狀」
「嗯,還有呢」
「她之前,被長時間侵過,
道內側破裂,外
也有損傷」
「嗯」
「我們在她體內提取到至少三種不同的DNA,已經把樣本送到省裡去做比對了」
「辛苦了,還有什麼嗎」
「嗯……還有輕微的裂」
「……」
「看來這姑娘吃了不少苦」
「謝謝你大夫,你們都先出去吧」
幾個人換了一下眼
,陸續離開了房間。
徐薇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寬寬大大的,顯得人更加嬌小,楚楚可憐。
這會兒她的吊瓶被重新接上,換成了左手扎針。
女孩兒的神情已經趨於平靜,股突突的脯一起一伏。
馮軍默默把固定住女孩兒的幾處皮帶扣子解開。
他瞥見徐薇的手指甲裡,隱隱有一絲血跡,低頭看看自己手臂上殷紅的幾個抓痕,還在火辣辣地疼。
馮軍不
想起剛才那醫生的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窗外的天黑得像鍋底一樣,這注定又是漫長的一夜。
(未完待續)
第八章
馮軍轉移徐薇的行為,表面上是保護,實則,是軟
。
當東方玥發現徐薇已經不在醫院時,也立刻意識到,這是馮軍布的局。
翌,兩人均照常上班,對徐薇一事閉口不提,心照不宣。
而東方玥更是順水推舟,索辦了休假。
機關裡消息傳得很快,對東方玥的近況,有著各種解讀。
女局長本人倒是不在意這個,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明著不能查,那就暗地裡查。
申請了長假,行動更自由。
而馮軍這邊很快就收到了好消息。
不到晌午,他接到了助手的電話。
徐薇醒了。
準確的說,是清醒了。
治安隊長二話不說,放下手裡的事情披了件衣服就出了辦公室。
因為走得太急,在下二樓的拐角處,他跟胡博一錯身,竟全然沒注意到對方。
而這個死對頭顯然不會忽略他的存在。
雖然東方玥的退出,代表著包括胡博在內的整個梯隊一同出局,但沒有不透風的牆,馮軍有意隔離證人,封鎖線索這事兒也早傳到了很多人耳朵裡。
胡博看了看老對手遠去的身影,稍加思索,便跟了上去。
馮軍開的是一輛黑
帕薩特,胡博的北京吉普一路尾隨。
他親眼看著轎車駛進了市郊的一棟別墅,這才不動聲地離開。
「醫生,情況怎麼樣?」
馮軍興沖沖地趕到樓上。
「哦,馮隊,好消息啊,這姑娘已經恢復了神智,可以進行正常的了,不過出於安全考慮,我建議還是不要太早——」
醫生還沒說完,馮軍就推門進去了。
房間裡的窗簾拉了一半,透進半個屋子的光。
病在
暗的一邊,空氣似乎是有些渾濁,灰塵在光幕中漂浮。
徐薇的枕頭被墊高了,她倚在上面,臉蒼白。
一個護士正在給她量血,見到有人進來,慌忙停了手。
「你先出去吧」馮軍說。
護士言又止,但還是配合地收拾東西退到了房間外。
馮軍拉了個凳子到
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市局治安大隊長,我姓馮」
徐薇怯怯地瞅了一眼舉到自己面前的證件,低下了頭。
她垂著眼瞼,睫長長撲閃撲閃的,馮軍
覺得還
好看,不免動了些惻隱之心。
「我現在要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好好回憶,如實回答」
女孩兒沒做聲。
「可以嗎?」
還是沒反應。
「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但是——」
馮軍還沒說完,女孩兒忽然打斷了他。
「我媽呢?她在哪兒?」
馮軍坐直身子,搖了搖頭。
徐薇愣愣地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喃喃開了口。
那天晚上,她和母親徐曼麗被闖入者捆綁堵嘴制服之後,當即便遭到輪。
幾次三番反覆蹂躪之後,兩人被歹徒趁著夜帶離了何家。
徐薇悠悠醒轉的時候,她正身在晃動顛簸的汽車當中,眼前一片黑暗。
身體的官逐漸恢復,下體卻一陣陣作痛,還有
入異物的腫
。
她到身子被一條毯子給卷的嚴嚴實實的,只
出頭和腳。
徐薇試著掙扎了一下,毯子外頭像是用繩子攔捆了好幾道。
被包裹在裡面的雙手,膝蓋和腳踝似乎也被牢牢捆綁在一起,她只能艱難地動兩下腳掌。
摩擦告訴她,自己穿的淺白
連
絲襪還健在,只是沒有穿鞋,汗津津的腳丫上傳來陣陣涼意徐薇察覺到兩個手腕是被
叉反綁在身後,貼著
部。
身上好像還穿著那件花邊睡裙,只是後襬早就被高高掀起,她的下身這會兒只有一雙連絲襪,沒有內
,襪
被退到了大腿上,徐薇的手指觸到自己光潔細
的
股,冰涼冰涼的,還有一片半乾的黏糊糊的東西,摸上去很噁心。
徐薇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是被一塊黑布蒙著,嘴巴也給得嚴嚴實實。
什麼絲質的東西著自己的舌
,
覺滑滑的,帶著淡淡鹹味。
雖然看不見,但是臉頰上嚴密的包覆讓她明白,有東西綁在嘴上,擋住了
口物,想吐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徐薇試著用舌頭頂了頂,紋絲不動。
車裡的空氣很渾濁,伴隨著濃重的煙味和汽油味,嗆得她唯一能用來呼的鼻子猶如針扎般的難受。
「嗚……嗚……」
徐薇忍不住呻了一下。
「哎呦,這小娘們兒好像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近在咫尺,徐薇給嚇得一哆嗦。
隨即,部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楚「唔~!」
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力很快就讓她猜到了自己的處境。
徐薇是被包裹起來,橫躺在車座位下面。
有人正踩著她的肢,戲
似的拿腳來回滾動她的身子。
「唔~」
「呵呵,怎麼樣啊小娘們兒,舒服不舒服?」
徐薇目不能視物,只覺得這人的嗓子又沙又啞,讓人很不舒服。
「嗚嗚~」
「哎,細皮的,別
壞了」
另一個聲音傳來,聽起來距離有點遠。
「呵呵,好好,反正收費站也過了」
沙啞嗓子的男人說道。
馮軍默默在自己的記事本中記下了「收費站」三個字,心裡琢磨著,看來對方的落腳點不在市區,得讓手下人擴大排查範圍。他一邊想,一邊繼續聽。
徐薇聽見對方話音剛落,自己立刻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抱了起來。
女孩兒扭動著身子,本意原是下意識的抵抗,卻不知道此時此刻,被捆綁後又緊緊包裹起來的妙齡少女那無助的動,反而更容易刺
起對方的
望。
徐薇到自己被放到了座位上,有點擁擠,身子被夾在當中。
她的膝蓋被抱起來,人蜷縮在位子上。
黑暗之中,左右兩邊不斷有手從伸過來,隔著毯子,摸索她被捆綁的嬌軀,捏她的絲襪玉足。
「嗚嗚~嗚嗚嗚~」
徐薇帶著哭腔搖頭嗚咽。
「這小娘皮子長得還真不錯,該大的地方大,該瘦的地方瘦,這回可真是賺了」沙啞嗓說。
「就是,才十五歲就發育的這麼好,女學生果然是水水
的」
接話的並非先前那人,而是另一個,略帶南方口音。
「不光有女學生,這兒還有一個風的老
貨呢,對不對?」
沙啞嗓說罷,徐薇聽到一記響亮的「啪!」
好像是擊掌一樣的聲音。
「嗚~」女人被堵住嘴的悲鳴,隨即傳來。
不用多想,一定是自己的母親,徐曼麗。
從聲音來判斷,母親的情況想來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嘴裡一定也被了東西。
徐薇看不見,只能朝著聲音的大致方向,發出幾聲「嗚嗚」的回應。
「嗚~嗚嗚~」
徐曼麗的聲音越發顯得狼狽。
女孩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急如焚,但又無可奈何。
「哈——唿咕——」
她聽到母親那裡傳來類似喉頭髮出的窒息聲。
「嗚!嗚嗚~」徐薇掙扎起來。
「怎麼?不老實?」
沙啞嗓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一定是想著她老媽呢」南方人說。
「呵呵呵,既然你這麼關心你老孃,那就讓你來代替她吧」
「哈——呼——」徐曼麗虛弱的聲音傳來「住、住手,別動我女兒——」
「給老子把嘴閉上!」沙啞嗓罵道。
「不要,她還是個孩子啊,別、別她,求求你們,我、我會幫你
舒服的,求——嗚——」
「等會兒老子再來收拾你,現在先去吃你自己的臭襪子吧」
「嗚……」
徐薇這邊聽得後脊樑直冒冷汗。
她被幾隻大手暴地強行面朝下
倒,趴在什麼熱乎乎硬邦邦的東西上面。
很快她反應過來,那是男人的大腿。
有人在她腦後忙活著,勒嘴的東西很快被解掉,隨即大塊的布團從口中被扣出去,女孩兒的嘴巴一時間都合不攏了。
她費力大口呼著,卻聞到一絲濃烈的腥臭。
徐薇一下子想到那是什麼。
「不、不要——」
剛喊了兩聲,她就被人捏住了鼻子。
「唔唔唔——」
女孩兒使勁抿住嘴,一個
呼呼發燙的東西在臉頰上蹭來蹭去,她
到噁心極了。
「小婊子,給老子張開嘴!」
沙啞嗓罵著。
「嗚~」
「媽的,老子憋死你」
「嗚嗚~」
徐薇拼命搖頭。
「小婊子,你最好配合點,惹了老子,我們就把你媽的氣管割開,扔到路邊餵狗」
話音未落,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徐薇臉頰上拍打。
冷冰冰的刀鋒讓女孩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相信對方不是說說而已。
不過沒等她主動反應,下顎已經被人用力給捏開了。
「嗚——痛痛痛——」
「嗚嗚?嗚!」
徐曼麗聽到了女兒的聲音,也變得動起來,但顯然無濟於事。
徐薇在黑暗中,被人硬生生掰開小嘴,一迫不及待
進口中。
「嗚……」
女孩兒近乎要作嘔起來,她的頭髮在腦後被人攏成一把揪住,提著腦袋,一上一下,嘴巴也不自覺跟著套。
「可要認真幫叔叔哦,要不然你的老媽可就要吃苦頭了」
「嗚嗚嗚~」
分不清是徐曼麗還是徐薇兩人誰的呻聲傳了出來,但頃刻間就被男人肆意的笑聲所掩蓋。
徐薇生長在單親家庭,從小父母離異,母親徐曼麗一手把她帶大。
在她眼中,自己的母親一直是個強勢,嚴厲而又冷的存在。
此刻,雖然看不見,但想到徐曼麗應該跟自已同樣狼狽,一種摻雜著羞和莫名興奮的異樣情愫不
油然而生,臊得她面紅耳赤。
時間對這對母女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徐薇不知道車子到底顛簸了多久,彷彿有幾個世紀那麼長。
最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疲力盡的女孩兒被重新
上嘴巴,堵住了口中令人作嘔的粘
。
她聽見幾個人吆五喝六下了車。
很快,被毯子裹著的自己也被拖下去,有人七手八腳解開了毯子外面捆著的繩子,徐薇剛剛到輕鬆了一些,不料毯子卻被人猛地一抖,女孩兒應聲滾了出來。
天旋地轉。
當徐薇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片乾草地之上。
她有些暈眩,不過意外的是,始終蒙著眼睛的布條被這麼一折騰,歪了。
使得徐薇的左眼能從隙中看到外面。
「什麼?!這麼說你看到了他們把你們帶到了哪裡去?!」
馮軍的頭從筆記本上抬起來,黑框眼鏡後的目光中透出難以掩飾的興奮。
他覺自己離真相僅有一步之遙。
「當時天太黑了,而且我很害怕……」
「你就說你看到了什麼吧」
「很黑,沒有路燈,周圍有很多樹……有一個很大的建築……大概三層樓高……」
「三層樓……是住宅嗎?」
「不像人住的,因為……因為沒有燈光」
「只有這些?」
「……我……只看到了這些……」
「嗯……」
馮軍略帶失望,他沉思片刻,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你接著說吧」
第九章
徐薇不敢動。
她側身躺著,把人蜷縮起來。
恍惚中,一個鐵塔般高大的黑影,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朝自己走來。
麻袋被扔到用來包裹自己的那塊毯子上面,仍在不停地動,裡面發出沉悶的哼哼。
這聲音太悉了,她聽了一路。
黑影把扎袋口的繩子解開,隨即一雙併攏在一起穿著絲襪的秀足就伸了出來,麻袋往上一提,一具白花花的
體就暴
在月光下。
徐曼麗此時披頭散髮,嘴裡得
的,外面用布條勒住。
她的兩手反剪,綁在後處,一雙修長的玉腿在腳踝處被捆綁著。
此刻,這個風韻猶存的婦身上,只穿了一套蕾絲鑲邊的內衣
,和一條颳了絲的
連
襪。
一個圓碩白的
球已經蹦到了罩杯外頭,紫紅
的
頭
地
立著。
不知道徐曼麗是本沒有被矇眼,還是矇眼布落在了麻袋裡面,反正她現在眼睛是自由的。
徐曼麗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女兒躺在旁邊一動不動。
「嗚——嗚——」
她掙扎著,雙膝跪地朝徐薇那邊挪去。
可惜沒走兩步,她就被人拎了起來,重新扔回毯子上。
「老實點兒,貨。」
一個男人從後面摟住她,蒲扇大的手掌肆意捏著她
出來的
房。
「不聽話,可有你的苦頭吃。」
徐薇看到那人的另一隻手繞到母親身前,像泥鰍一樣鑽進了黑的蕾絲三角
裡面。
不知他做了什麼,只見徐曼麗立刻像過電一般搐著雙腿,伴隨著淒厲的哀嚎。
「唔——嗚————!」
哀嚎裡帶著哭腔,徐薇嚇得大氣都不敢。
有人過來鬆開了徐曼麗腳踝上的綁繩,隨後用那繩子在她大腿上捆了一道。
他的手法很快,乾淨利索。
「站起來!婊子!」
徐曼麗被揪住頭髮拖起身子,股上捱了重重一巴掌。
「走起來!」
「嗚……」
徐薇眼瞅著男人把母親朝那個令人不安的黑輪廓建築的方向趕,突然肩膀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一隻大手正捏著自己的胳膊往上拽。
「嗚!嗚……」
女孩兒覺得骨頭都快斷了。
「你也給老子起來,小娘們兒。」
徐薇剛被強行拉起來,還沒站穩,又癱了下去。
她不是裝的。
女孩兒是真的嚇到腿軟了。
「哈哈哈,這小娘們兒站都站不穩了,你抱著走吧。」
黑暗中一個嘲笑的聲音傳來。
「過來幫忙,腳重新綁一下。」
拉拽自己的男人沒好氣的說。
「為什麼要重新綁一下,沒綁牢怕你逃走嗎?」
馮軍推了推黑框眼鏡。
「本來腳踝是併攏的,他們改成了叉。」
「……有……什麼差別?」
「我……我後來才知道。」徐薇低著頭,前額的劉海垂下來遮住眼簾,看不出表情「這樣捆法……方便打開雙腿……」
「呃……」馮軍一陣尷尬「……好吧,你繼續說。」
************
徐薇被一個男人橫抱起來,對方的個子高,步子也很大,幾下就趕上了磨磨蹭蹭的徐曼麗。
徐薇在毯子裡早就已經悶出一身香汗,粉的花邊睡裙一沾
就貼在了皮膚上頭,這會兒夜風一吹,女孩兒不由地一哆嗦。
************
「你們被帶到那個所謂的建築裡去了是嗎?」
馮軍又一次打斷了徐薇的敘述。
「是的。」
「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我……我也說不上,像是個工地,又不太像……」
「不太像是什麼意思?」
馮軍煩躁地把筆頭一扔,但片刻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明白要是不小心把徐薇這個唯一找到的當事人嚇得心裡崩潰,就更糟糕了。
他緩和了下語氣。
「你再……回憶回憶,有什麼……嗯……有什麼細節?」
「……」徐薇沉默了一會兒,彷彿在艱難地挖掘意識的深處,她慢慢說道:「一定是很偏僻的地方。」
「嗯。」馮軍點著頭。
「周圍除了樹,就是蒿草,很高,快一人那麼高了。」
「嗯。」
「我聽到過……好像是汽笛聲。」
「汽笛?火車嗎?」
「可能吧。」
馮軍快速在本子上寫下「火車,問號,排查鐵軌沿線的廢棄建築」,畫圈。
「很好,這個線索很有用,你繼續說。」
************
徐曼麗徐薇母女兩一前一後在坑窪不平中蹣跚。
女孩兒眼睜睜看著母親一路被人拍打著圓潤豐的
股,罵罵咧咧地往前趕。
婦的大腿被拘束著,步子邁不大,兩隻絲襪腳在乾燥的土路上狼狽地挪動,苦不堪言。
這詭異的一行人在朦朧的月光掩映下,來到一扇大鐵門外。
門上掛著重重的鎖頭。
徐薇看到,雖然鐵門上鏽跡斑斑,但是那鎖卻很新。
一個男人上前開了鎖,隨後拉動鐵門。
寂靜的夜空立刻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了。
遠處飛起一群黑鳥,可能是烏鴉一類的東西,傳出不吉利的聒噪。
大門打開之後,幾個人魚貫而入。
裡面黑漆漆的,伴隨著腐朽的空氣。
徐曼麗本不太情願,但是在股被重重踢了一腳以後,還是老老實實鑽進了門裡。
三個男人打開手電,在幾個小小的光圈帶領下,七拐八彎,穿過幾道暗門,一行人踏上了下行的階梯。
空氣開始變得更加渾濁和冷,彷彿通往地府。
徐薇第一次覺得,自己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臺階漸漸變得平坦,一束手電在牆上搜尋,隨後停在了一個泛黃的開關上。
「啪。」
燈亮了。
久違的光照讓徐曼麗睜不開眼睛,徐薇也是好一陣炫目。
幾秒過後,她終於看清了這裡。
他們正身處於一條狹長的通道。
************
「通道?」
「是的。」
「什麼樣子?」
「嗯……牆是紅磚砌的,很大塊的那種……」
馮軍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語:「大塊紅磚……」
「很舊的樣子。」
「很舊……但是卻依然有電,有燈?」
「是的,通道大概每隔十多米,頂上就有一盞燈亮著。」
「什麼樣子的燈?」
「我想想……白熾燈吧應該是,黃的光。」
「……」馮軍思忖片刻,突然問:「燈亮嗎?我是說所有的燈都很亮還是都不太亮?」
徐薇想了想,「有的亮,有的不亮。」
「你是說有些燈暗一些,有些卻很亮?」
「是的。」
「我明白了!」馮軍的嘴角上揚,
出得意的笑容「是防空
!那種大塊的紅磚,是六十年代的產物,後來燒磚的技術革新,就淘汰掉了,而新舊不齊的燈泡,說明是這夥人找到這地方以後,才剛換上不久的。」
他拿出對講機,喊來助手。
「隊長,找我?」
很快,一個穿著便服的男人便推門而入。
「你趕快找人去排查,在鐵軌附近的,六十年代的防空設施,附近很可能還有一棟大型的廢棄建築,要快,把所有可能的地點都給我找出來,現在就去。」
「是,隊長!」
馮軍轉過頭,興奮地
了
手掌。
「徐薇,你剛才提供的線索非常關鍵,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找到這群罪犯的落腳點了。」
「那、那就是說,很快就能把我媽媽救出來了是嗎?」
女孩兒也有些動。
「我想是的。」
「謝、謝謝你們!求求你警官,一定要把我媽媽快點救出來!」
徐薇的嘴在顫抖,顧不上虛弱的身體,直直坐了起來。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馮軍拿起筆「所以,請你繼續說下去。」
女孩兒遲疑了一下,拿起玻璃水杯喝了一口,平復一下情緒,又開了口。
************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防火門,而門後,則是徐薇噩夢的開始。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她跟徐曼麗被帶到一個昏暗的角落。
女孩兒被扔在地上,有人上來摘掉了她的矇眼布,又鬆了她手腕上的綁繩。
徐薇像一隻鵪鶉一樣,在幾個黑影的輪廓中瑟瑟發抖。
她著痠痛的手腕,卻不敢隨便去解勒在嘴上的布條。
「把衣服掉,扔到旁邊的紙箱子裡,自己
。」
一個高大的男人命令道。
他的語調很穩健,氣定神閒的。
徐薇下意識護住了身前,使勁搖頭。
「嗚……嗚嗚……」
被三人夾在中間的徐曼麗也大聲用嗚咽來抗議。
「閉上你的嘴,老實點兒!」
貼在她身後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頭髮,將女人摟住防止她動。
「嗚嗚……嗚嗚……」
徐曼麗被卡著脖子,還在不停掙扎。
「小姑娘,你是自己呢,還是我幫你
?」
高個男人笑眯眯地說。
徐薇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被制住的母親,慢慢站起身,低著頭,把身上的粉花邊睡裙退了下來。
她腳邊就是他們說的紙箱,徐薇把睡裙疊好,慢慢放進去。
裡面已經有不少東西了,她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高跟鞋,罩,內
,女式運動鞋,絲襪,這些東西。
她的心猛地緊了一下。
徐薇陡然想起這段時間裡坊間傳聞半真半假的連續婦女失蹤案,一股冷氣不從後脊樑升起來。
「罩也
了,扔進去。」
自知無望,徐薇含著眼淚把文解開,放到紙箱裡。
她穿的是一件白的文
。
「很好,現在把內和絲襪退到——這個位置。」
男人說著,踱步到徐曼麗跟前,突然發難,把女人的內和
連
絲襪往下拽。
「嗚?嗚!」
徐曼麗一驚,但已經來不及了,絲襪裹挾著內被一起扯下來。
由於她大腿上還綁著繩子,內絲襪雖然被拽到了膝蓋,但因為給繩子擋著,
襠和襪襠都卡在大腿
,內
呈現出一個黑
的三角形,而在三角形上面,彷彿與之對稱著的,是徐曼麗濃密的
發組成的倒三角。
「嗚嗚嗚……」
自己的私密部位一下子毫無保留地暴在三個男人和自己女兒眼前,徐曼麗心裡一急,
下了羞憤的淚水。
「還有這罩也
了,費事兒。」
男人撤下徐曼麗戴一半一半的文
,扔進紙箱,還不忘順手捏了一把女人
前
透了的大
桃。
而那邊徐薇也已經含著眼淚自己把內和絲襪捲到了膝蓋上。
她的年紀尚小,遠不及徐曼麗那般濃密,只是稀稀疏疏的一叢黃
。
徐薇羞怯地用手遮擋,卻被人一把將手扭過來,拇指的繩子搭到女孩兒的手腕上,兩手被拉到頭頂上牢牢捆在一起。
隨後,她像只小一樣被
壯的男人提起來,手腕上的繩釦掛到一個從黑暗中垂下的吊鉤上,女孩兒的白
絲襪腳頓時就離了地。
徐薇到手臂彷彿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試圖用顫抖的腳趾去夠地面,但始終還差著那麼幾公分。
而一旁徐曼麗也被如法炮製,美的
婦被綁著手腳吊起來,上身半
,下身
,絲襪和內
半退到膝蓋,雪白豐
的
體如待宰羔羊一般懸掛著,一覽無遺。
「嗚嗚……嗚嗚……」
母女兩人相隔不到一米,卻身不由己,只能用含糊不清的嗚咽來作。
很快,徐薇就知道這幾個傢伙為什麼要把自己和母親成這幅狼狽樣了。
三個男人練的用測量工具和皮尺開始量母女兩人身體的一些指標。
除了常見的三圍以外,竟還有
戶長度,
道深度,
厚度之類不堪入目的數據。
更可惡的是每量一下,都會被誇張地大聲喊出來。
母女兩人承受著羞辱與猥褻,口不能言,有苦說不出,只能紅著臉默默淚。
三人把母女倆從上到下從頭到腳記錄了一遍,徐薇覺得就連自己都從未如此瞭解過自己。
也從未如此瞭解過母親。
「好了,都登記好了,現在該給她們洗洗澡了,嘿嘿嘿。」
「嗚?」
還沒等女孩兒反應過來,就有人從角落拖來一水管。
隨即,冰冷的水在兩具白花花的
體上。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母女兩人奮力扭動身子,但幾個男人一邊笑,一邊用強力的水
肆意沖刷兩人的身體,更不忘有意無意刺
那
的私密部位,以此取樂。
十分鐘後,徐薇與徐曼麗已是疲力盡。
而男人們也似乎玩夠了,說說笑笑走開了,只留下被吊掛著的母女倆。
透的頭髮貼在臉上,寒意侵襲著全身,可憐的兩人就這樣等著被晾乾。
水漬從懸空的腳尖一滴一滴落下,裡面混合著淚水和。
徐薇甚至想死了一了百了,但現在她連尋死都做不到。
************
女孩兒說到這裡,手心裡攥的全是冷汗。
「後來呢。」馮軍問。
「後來……後來我和媽媽整天被綁著手腳,堵住嘴巴,拴在一張破破爛爛的
墊上,每天有人定時來給我們喂一個饅頭和水,解一次小便,如果失
,就會被毆打……」
「那你,有沒有見過,還有其他女也被囚
著?」
「見過,但……怎麼說呢,也等於沒見過。」
「什麼意思。」
「那裡就像牢房,我和媽媽被關在一起,我不知道其他人關在哪裡。」
「那你怎麼知道還有別人呢?」
「……我和媽媽會被輪帶到一個房間,綁在
上,被不同的人……侮辱……」
「不同的人?」
「不是那三個綁架我們的人……」
「……」馮軍的後背汗津津的,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那房間不止一張,我見到過……其他的女人……」
「有沒有一個,嗯,三十多歲,身材高挑苗條的女人?」
「我……不知道,其實……能看到的,都是白花花的……」
「好吧,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放你回來嗎?」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被帶出來的呢?」
「我……不記得了。」
徐薇的表情顯得茫然而又無助,楚楚可憐。
馮軍意識到這姑娘身上竟然發生瞭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也不免起了些許惻隱之心。
「好吧徐薇,你好好休息,其他問題我明天再來問。」
「警官。」女孩兒突然開口。
「嗯?」
「能不能,幫我找個醫生來。」
「醫生一直在你旁邊嗎不是。」
「我是說……婦科……醫生,他們每次侮辱我以後,就給我灌很苦的藥水,而且,我下面……不太舒服……」
「……好,我馬上安排。」
說完,馮軍推門出去了。
************
別墅的書房,被用做了辦公室,治安大隊長獨自坐在寫字檯裡,反覆琢磨案情。
回想徐薇的描述,他腦子都是白花花的
體,思緒
得像一鍋粥。
打開屜,拿出案卷,幾名受害人的照片羅列其中。
她們都是美麗的女。
馮軍的
襠不自覺鼓了起來。
最底層的屜櫃子深一點,裡面放了一些證物,用密封袋裝著,包括受害人家屬事後收到的內衣
,襪子,視頻照片等等。
馮軍瞄了一眼房門,鎖著。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著額頭。
長期高負荷的工作帶個這個中年男人的除了職位和聲望,還有稀疏的頭皮和無可挽回的髮際線。
馮軍把眼鏡扔到桌上,擠了擠睛明
,顯得煩躁不安。
猶豫再三,他起身拉上窗簾,隨後默默鬆開了自己的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