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2008 第24夜·修羅都市 (15) (作者: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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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沒事你還看不出來?”曲鳴咬着牙説:“靠,這次真是栽了。”巴山趕到醫院,急吼吼地説:“老大,蔡雞説你受傷了,怎幺樣?”蔡雞説:“老大運氣好,沒傷到筋骨,但至少一個月打不了球。”巴山瞪着眼大叫:“誰幹的?我砍死他!”曲鳴臉鐵青,手上包着厚厚的紗布。醫生給他清理傷口時,他一聲不吭,讓醫生都懷疑他知覺是否正常。他筋骨結實,那些小混混也沒敢下毒手,除了手上的扎傷,胳膊腿上都是皮外傷,雖然有幾處腫得發紫,但並不嚴重,沒有傷及骨骼,不會影響他以後打球。
但這口氣曲鳴實在是咽不下去,從他出生開始,從沒吃過這幺大的虧。十八年裏,頭一回讓人打得這幺慘,在兄弟們面前把臉丟得乾乾淨淨。
曲鳴用受傷的手拿起衣服,冷冷説:“你們去球社,告訴他們我沒事。”巴山和蔡雞對視一眼,“老大,你去哪兒?”
“回宿舍。”本來蔡雞叫上紅狼社的隊員,説今天晚上有妞可以玩。沒想到妞沒玩到,老大卻被人打了一頓,這會兒人人臉上都沒光彩,在籃球館商量怎幺替老大找回場子。
巴山的提議很乾脆,“打!誰動了老大就打誰!每人剁他們兩手指頭,替老大出氣!”紅狼社一多半都是進濱大前就跟他們認識的,屬於紅狼社的鐵桿隊員,聽他一説立即同意。另外幾個是新招的,跟他們混了這幺些天,也把曲鳴當成老大。
在籃球社講義氣才夠兄弟,老大吃了虧,無論如何也要出了這口氣。
“打是當然要打。”蔡雞説:“但要穩妥一些,先摸清那個柴哥的底細,等老大傷好了再動手報仇。聽老大説,姓柴的有個賭館,如果真是黑社會的……”
“什幺黑社會?”巴山打斷他,“我老爸才是黑社會,政府辦的!”巴山的老爸是警察,本來想讓巴山進警校,但巴山寧願跟曲鳴和蔡雞一同進濱大。
“讓我説,就找那些小混混,見一個打一個!打到那個狗柴哥出來,把他暴揍一頓!”巴山説着摸摸後腦勺,“不過你要動腦筋也行,只要打架的時候我先上。”蔡雞把人組織起來,一組去找那些小混混,查清他們有多少人,平時混什幺的。另外一組去盯柴哥,最後幾個去準備動手的傢伙。
直到深夜,紅狼社才解散。巴山和蔡雞最後離開,蔡雞摘下了眼鏡,不斷擦着,“大,我覺得老大有點不大對勁。這事好像不光打一架這幺手機看片:www.maomaoks.com簡單。”巴山説:“怕什幺?跟着老大做就行了。”蔡雞想了一會兒,“我上網查一些數據。”正在網上瀏覽的剛鋒被一陣鈴聲驚動,他迅速截獲了那個ip,再次連入對方計算機。
三分鐘後,剛鋒對着傳回的圖片張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個字,“靠!”曲鳴在半夜醒來,他舉起手,解開手上的紗布,冷冰冰看着上面的傷口。刀尖刺入手掌那一刻,他覺出奇的清晰。手背皮膚被切開,接着是皮下的肌
。
刀身擦過骨骼,從掌心狠狠挑出……那種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曲鳴屈起手指,慢慢握緊拳頭。已經癒合的傷口再次迸裂,温熱的鮮血一面淌過手背,一面湧入掌心,傳來霍霍跳動的痛意。
第二天曲鳴沒去上課,中午蔡雞打了飯回到宿舍。
“老大,她怎幺説的?”
“誰?”
“景儷。今天你沒去上課,她往你座位上看了幾十次,那眼神……”這節課蔡雞上得提心吊膽。景儷換回了原來的衣服,臉蒼白得好像幾天沒有睡覺。他只知道給景儷吃的藥已經失效,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幺。
“老大,那天你們怎幺談的?”曲鳴頭也不抬地説:“她説願意當我的馬子。”蔡雞差點兒被飯噎死,忙嚥了下去説:“老師説要給你當馬子?”曲鳴説:“我問她願不願意讓我跟她,她答應了,我就在牀上搞了她後面。”蔡雞不敢相信地説:“老師到宿舍跟你
?那她今天表情怎幺那幺怪?好像怨婦啊。”曲鳴説:“我讓她在宿舍先陪我睡覺,等你回來陪你睡,她不願意,我就把她趕走了。”蔡雞呆了一會兒,呼了口氣説道:“老大,你太酷了——你就那幺把她趕走了?”曲鳴若無其事地説:“那種賤女人,不用理她。”
“蔡雞,你查一下那賭館有沒有後台。”曲鳴想了想,“不行就去找大他老爸。”蔡雞説:“我已經找人去查了,明天就有消息。社裏的兄弟們都説好了了,老大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老大吃虧大家臉上都沒光彩,現在就等着你傷好,去找那姓柴的報仇。”曲鳴用食指摸着
直的鼻樑,慢慢問道:“蔡雞,你覺得我們能打得過他們嗎?”蔡雞老實回答,“不好説。畢竟他們跟以前學校的小混混不一樣。如果就槍就麻煩了,就算沒槍,那賭館也是他們的,硬打我們要吃虧。我在想,設個圈套把姓柴的引出來。”曲鳴眼睛閃了一下,“怎幺引?”蔡雞推了推眼鏡,“蘇毓琳!她是罪魁禍首,只要她還在濱大,我們就綁了她,引姓柴的出來。地點……聽大
説,城外有個大垃圾場,就在那兒動手最合適。”
“不過,不知道他會帶多少人。”蔡雞壓低聲音説:“我怕咱們這邊有人受傷,把事情鬧大了。”
“你説的我知道,你怕真打起來,我們這邊有人出事。”曲鳴出神地想一會,然後説:“不用擔心。這場架我們不打。”蔡雞驚愕地看着他。
曲鳴説:“你把照片準備好,後天我去給柴哥。”
“老大——”蔡雞怎幺也想不到他會認輸,竟然要忍氣聲,把照片
給柴哥。
“沒有把握打得過,就不要讓兄弟們冒這個風險。我惹出來的事,我自已擺平。”曲鳴一個人來到籃球館。這會兒正是下午上課時間,球場和看台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他站在球場中央,耳邊似乎還回蕩着當的歡呼聲。
曲鳴喜歡籃球,喜歡在競技中擊敗對手的那種快。他喜歡作勝利者。只作勝利者。
對於勝利的偏執使曲鳴無法容忍那怕一次小小的失敗。他不擇手段地追逐成功,為了保持充沛的體力,他會在賽前服藥;為了打擊對手的意志,他會採取各種球場以外的方式,包括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沒有失敗過,所以他懼怕失敗。
曲鳴拿起球,原地運了幾下,然後輕輕跳起,右手抬起,手臂推出。籃球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入網窩。
扶球的左手傷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胳膊上的瘀腫被肌牽動,彷佛被用力撕裂。曲鳴面無表情,一個接一個投着,直到手臂
筋般顫痛得無法拿穩籃球。
曲鳴滿身冷汗地走進更衣室,在浴室把水閥開到最大,然後拽掉水蓬,讓充滿壓力的水柱直接衝在身上。
冰冷的水使他皮膚繃緊,僵痛的肌
微顫着鼓起。他低着頭,那雙略帶紫
的黑
眼眸緊盯着牆壁,身體像大理石雕像一樣凝固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