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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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是个假设。我说你这么做又是怎么想的呢?”

“你说呢?”桐子反问道。

“我想你会觉得达到了目的。”阿部说。

“不,我还不这么认为。大冢先生准又会重新站起来,象他这样的人是不会丧失生命力的。这样,我还不能罢休呢。”阿部穿着大衣,背上却到一阵凉意。

大冢钦三为河野径子这个案子,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打击。和径子之间的私情公布于世,人前人后都受到了责难,同行们骨地排挤他。以往,社会上都认为他是个正派严肃的律师?眼下,简直象被扯下了假面具似的受到烈的攻讦,还受到他所属的文化团体的力,使他不得不自动退出了好几个学术团体,没想到以往潜藏着的宿敌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家里也闹翻了夭。子知道他的丑闻之后,回了娘家,家里顿时变得目凄凉。不光是家里,去事务所时,到那些同事都用另一种目光瞧着自己,大家尽量不朝他看一眼,埋头工作。往表示出恭恭敬敬的同事们,都一反常态变得冷淡无礼。肯定用不了多久,原先是他学生的那些年轻律师会找个什么理由离开这儿。已经有人来取消原先的委托,新来请求委托的人已经绝迹。报纸和杂志登出了讽刺挖苦他的文章。事务所原来就不亮堂,现在越来越暗凄凉了,他呆的那间办公室更象座坟墓那样一无生气。

然而,大冢钦三并不低头退却,过去曾经遇到风风雨雨时奋起拚搏的情又在他的心头涌起。他相信径子,不仅仅在这个案子里;临近暮年的大冢坚信径子的,也准备为她的去殉情。名誉、地位,还有那些创业的经历,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值得留恋。大冢律师几次会见了等待审决的径子。对案情报告,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反复研究过。他相信径子是无罪的,也确信径子供述中没有谎言。这并非是大冢径子而产生的偏信,因为他没有为此失去职业上应有的冷静。关键在于径子所提出的证人这个问题上,大冢把柳田桐子的证词反复看了几十遍,直觉到桐子在说谎。但这只不过是他的直觉。无论从哪儿都找不到可以证明桐子的证词是伪证的依据。她的话说得很自然,似乎是天衣无,毫无破绽。大冢明白自己的直觉在法庭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客观地找到她证词中的破绽,才是唯一的对策。

他把全部心思都投进这个案子中,无论如何细小的调查都不委派事务所里的人去办,全由他亲自去干,也显出他对径子的情。大冢把力量集中在找出桐子证词中的破绽上去。蓦地,他想起那位曾经为桐子来请求调查案情的杂志记者。起初,大冢认为桐子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也是他的直觉。经过调查,没有迹象可以证明桐子和径子是识的,径子也说在杀人现场才头一回见到桐子。问题在于桐子怎么会发现这个幽会的地点呢?当然,这前提必须在相信径子供述真实的基础上。大冢对此有些恼火。检察官也强调指出在这一点上,径子的供述有一定的隐瞒。对径子过去跟被害者杉浦健次的关系上,大冢并没到受径子的欺骗。她的过失是让健次出来的。大冢着径子,也不想去责怪她的过错。自从径子上大冢之后,她想了结跟健次的暧昧关系。可以说,为了大家,径子才会卷进这桩意外事件中去。

大冢律师找出阿部启一的名片,想作一番最后的努力。阿部启一既然来求他调查九州k市那桩案子,说明他认识桐子。律师把这看成是一救命稻草,想请阿部帮助去探听桐子的虚实。

阿部接受大冢律师嘱托的第二天晚上见到了桐子。阿部听了大冢的话之后,下决心再去找一下桐子,他自己也对桐子的证词深有怀疑。

阿部启一对桐子是抱有好的,但他并不想在受骗之后还要袒护她,更不愿包庇她的错误。倘若桐子处在危难之中,他会不顾一切去保护她,但如今本不是这回事。他对桐子哪怕还存在一丝的怀疑,也想去打消它,这不仅仅是因为受大冢律师之托。

又是个过了十一点半的深夜,阿部把桐子从新宿小胡同的酒吧间里邀出来,走在前几天走过的那条路上,一边是幽暗又无尽头的墙。

“我想再问一下,”阿部边走边问“你是受信子的拜托去探听杉浦健次的动静,才去那家餐馆前的吧?”桐子依然跟他并肩走着:“嗯,是的?这事我已经对检察官说过了。”

“是啊。”阿部点点头“这在调查报告中也记录着,那家纸烟铺的老太太作证说你曾经站在她店门前。这么说,你从七点起站了一个半小时光景,直到去看电影之前,一直在那儿喽?”

“是的,是那样。”桐子回答得很自然。

“当时,你没遇见什么人吗?这很要紧啊。”

“是啊。”桐子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突然好象想到什么似地说:“啊,遇到过一个人。”

“喔,是谁?”阿部顿时停下步问。

“在海草酒吧见到过的一位客人,是健次君的朋友,我只见过一面。”

“那人叫什么名字?”阿部问。

“据说叫什么山上君来着。”

“山上?”

“是。听说是健次君中学时的同学。”

“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听说从前加入过职业球队,是从球闻名的k中学毕业的。”

“k中学?”阿部不暗中瞅了一眼桐子“这么说,是你的同乡喽?”

“是的。海草酒吧的人全来自九州k市一带,健次也是。所以,那人在k中学毕业也没什么奇怪。”

“那个叫山上的人现在不是职业球员了?”

“听说不干了。我没有当面跟他说过话,是听健次君说的。这家伙因为打球有一手才当上职业球员,但老是作替补队员,觉得没有出头之,所以才不干了。”

“是吗。”阿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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