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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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守陵人並不知道雪城剛發生的事情,只是詫異——這個女人身上沒有絲毫氣,看上去竟不似妖物,然而冷冰冰的,卻也沒有人的氣息。
他躲在暗處,看到那個女人從墓園上方掠過,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然而,彷彿是覺察到了什麼,她忽地朝着這邊看了一眼。那一瞬,守陵人倒了一口冷氣——那張臉!半邊焦黑可怖,另外半邊卻美如天仙,一眼看去令人宛如墜入夢境。
似乎是聽到了他急促的息聲,那個女人忽然頓住了腳,看了過來。她的眼神是飄忽的,沒有一絲熱度,空空蕩蕩,宛如從墓地裏出來的鬼魂。冷月下,能清楚地看到她半邊完好的臉上有一顆殷紅的痣,宛如一滴血。
守陵人與那道視線相接,瞬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然而耳邊風聲一動,那個女人的身形快如鬼魅,居然瞬間就到了他身邊!
情急之下,他將手裏的硃砂罐子整個扔了過去,想用至陽之物鎮住這個可怖的厲鬼。然而一道凌厲的風瞬地撲面而來,所有潑出去的硃砂沒有一顆落在她身上,盡數捲回。
這一下守陵人知道遇到了極厲害的妖物,嚇得一個哆嗦,握緊了手裏短刀。然而手剛握上去,那把短刀居然齊刷刷居中折斷!
那個女人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來,扼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起。另一隻手緩緩抬起,指尖劃過之處,心口裏有血沁出——她的眼神空,然而卻透出一種奇特的瘋狂,彷彿渴望嗜血的魔物,將
湊了過來。
“救、救命!”那一刻,守陵人掙扎着,用盡全力叫了起來“有魔物!”
“魔物”兩個字一入耳,那個女人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她的手原本已經刺向了守陵人的心口,貪婪地攫取着熱血,此刻也頓了下來。
那一刻,女子抬起頭來,臉上那種嗜血的瘋狂漸漸退去,空的眼裏
出一種悲哀的表情,猛然往後退了兩步,將手裏的獵物狠狠扔了出去!
守陵人被甩在一塊墓碑上,全身折斷一樣疼痛,然而立刻跳起,頭也不回地奔逃。
殷夜來站在冷月下的墓園裏,怔怔地看着四周,又低頭凝視着自己染血的雙手,一直恍惚的神智忽然出現了片刻的清醒——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她又在追逐着什麼?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變成了一個魔物!和北越雪主那樣嗜血瘋狂的魔物!
她跪倒在墓園裏,沉默片刻,漸漸全身發抖,捂住了臉。
很多年了,她從未這樣哭過,無論是在貧苦多舛的少女時,還是在黑暗不見天的秘密外室身份時,乃至在帝都大火的最後訣別時——從出生開始,她的人生就一直艱難,在黑暗裏度
如年,少見光明。原本以為早已什麼都能承受,卻不料還有這一
。
——還有這樣生不如死,非人非魔的時候!
“蘭纈師父,堇然有辱師門,實在是無顏來泉下見師尊…”乘着神智清明的一瞬,她下定了決心,撿起守陵人扔在地上的斷刀,對着北方黃泉之路低聲“弟子本漸失,若不自行了斷,只怕墜入魔道。請師父…原諒我。”刀尖對準了心臟。
一陣風吹拂過墓園,所有的聲音又再一次停止了。刺入肌膚的刀尖驀然停頓,殷夜來雙手一鬆,錚然掉落。眉心的紅痣在那一刻放出淡淡的血,令她的眼神重新變得恍惚。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蟄伏在她血脈深處的,還有另一個魂魄。
正是那個冥冥中的召喚、引起了那個魂魄的共鳴,在最後的剎那給她半朽、殘廢的軀體注入了神奇的力量,令她一舉掙了北越雪主的牢籠,循聲狂奔至此。
殷夜來站了起來,整個人彷彿一個被無形的線牽引着的傀儡,再度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牽引着她的,是一個聽不見的聲音。
那個聲音從遠方的荒漠裏傳來,穿透了無限時空,在耳邊不停地呼喚,帶着某種深深的渴望和期待,直接傳入了人的心底,蠱惑着人的心意——“為什麼還沒有來?師父?”
“我已經等了你這許多年。”
“這一世,你還是來的太晚…太晚了。”女子從墓園裏轉過身。冷月下,一襲白衣飄搖,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急奔而去,彷彿投向烈火的飛蛾。
————————當冷月下的女子在墓園上折身而起的時候,大地和大海的界處,一聲低低的嘆息被吐出,在空蕩蕩的迦樓羅金翅鳥裏清晰地迴盪。
“破軍大人,您醒了麼?”星槎聖女守候在台階下,此刻喜不自地
口“您…您能聽到我的祈禱了麼?請您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已經在這裏了!”當冷月下的女子在墓園上折身而起的時候,大地和大海的
界處,一聲低低的嘆息被吐出,在空蕩蕩的迦樓羅金翅鳥裏清晰地迴盪。
“破軍大人,您醒了麼?”星槎聖女守候在台階下,此刻喜不自地
口“您…您能聽到我的祈禱了麼?請您睜開眼睛看看吧…我已經在這裏了!”她抬起了頭,
開面紗,那一點殷紅
的痣在頰邊顯得分外刺目。
每一,她都在觀察這血之印記的變化——
據巫咸大人所説,這一顆紅痣是慕湮女劍聖“六魄”所化,依附在這一世分身的身上。隨着時間的臨近,這一顆紅痣會不停的向着頭部移動,直到五月二十
那一夜,出現在她的眉心。
到那一刻,她的前世今生將重疊;到那一刻,金座上的破軍也將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