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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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光臨！”收銀櫃台前，曦手上抱了一盒面紙，正蹲在地上，努力擦拭小孩留下的可樂污漬，一聽到開門聲音，不忘抬頭微笑。

身著亞曼尼西服的男人，隨手在書報架上拿了一份報紙，他轉過身後，目光突然與曦對視。

“你──”他眯起眼瞪住曦。

“歡光臨，先生要結帳嗎？”速從地上站起來，曦走到櫃枱後背過身，假裝若無其事。

“我認識你？”男人走到櫃枱前，眯起眼問。

“我想你認錯人了。”她冷淡地道。

抬起眼，曦與男人審判的眼光對視，再問一遍:“先生？請問你要結帳嗎？”毫無畏懼。

姚家鼐，黑氏集團銀行事業部的部長，穿著他昂貴的上班“制服”竟會突然走進這間小便利商店，買一份當報紙。

“我們真的不認識？”眯起眼，他不死心地再問一遍。

“您真的認錯人了。”曦微微一笑，笑容淡而冷漠。

“很抱歉，我以為你是…一個朋友。”他挑起眉，明的眼光盯著這名小店員樸素的臉孔、和呆板的直髮。

“説實在的，如果有可能…我想任何人都很希望，能擁有一位像您這麼‘體面’的朋友。”垂著眼，她卑微地道。

姚家鼐從口袋裏掏出千元鈔票。

“我想，我大概真的認錯人了。”店門打開，不待她回答，留下發票後他踏出門外從容離開。

中山商圈知名的品店前，光可鑑人的玻璃窗擦拭得剔亮，足可當做一面鏡子。

靜靜地站在玻璃窗前，曦兩眼盯視的，不是櫥窗內標價六位數的昂貴華服，而是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憔悴的容顏。

凝望着這名骨瘦如柴、容顏憔悴的女人，任誰也不相信，一年前她還是一名嬌甜清純的大學校花。

不怪姚家鼐如此猶豫，任憑是誰，恐怕本不敢相信，這個平凡憔悴的女人會是她，商曦。

十一月的涼風，穿過大樓的騎廊，拂開她呆板的直髮…

騎廊外的陽光很明亮，停在跳旁的車窗玻璃透過櫥窗折，顯得十分刺眼。

曦轉動乾澀的眼球，一股奇異的應突然揪緊她的心臟──她首次留意到，那輛停泊在騎廊外的黑頭轎車。從剛才到現在，打從她停在玻璃櫥窗開始，那部黑房車，已經停泊在黃線區超過十分鐘以上，卻不見任何人開門下車。

酸苦的寒從她背脊下方往上竄升。

她有一股被“監視”的怪異覺。

移開視線，她轉身離開櫥窗，沿著騎廊快速走開。

“等一下！”男人的叫聲緊追在她身後，她不敢停步觀望，反而加快腳步。

“等一下！商曦──”她奔跑起來，莫名的恐懼緊緊揪住她的心臟…

“喂！”男人追上她，魯地抓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

“你怎麼了？！”

“放開我、放開我──”她努力掙扎，卻驚恐的發現被掌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