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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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道:“臣以為還是韓通比較好。此人資歷威望高,可以鎮服重組後比較混亂的各部人馬。韓通人稱‘韓瞪眼’,也是個不會經營黨羽的人,雖然不是咱們的人、卻可以拉攏重用。還有具體的武將名單,我放在家裡了,改天呈報太后過目,讓太后決斷。”符金盞問道:“我就問你一句,你覺得如此安排穩靠嗎?”郭紹沉道:“眼下似乎沒有完全可靠的辦法……主要的人還是原來那些,能不能服眾、還能不能打仗,得上陣試試才行。當年先帝也是明主,高平之戰前夕一番部署,到了戰場還有臨陣大股逃跑的。”高平之戰郭紹影響很深,他那一戰就差點送命了。當時不太清楚具體的部署,但他對前面那些一觸即潰的馬兵記得很清楚,步營也亂得不成樣子戰場幾乎崩潰的危險也觸很多。

符金盞道:“要是李繼勳、李重進叛亂都平定不下來,局面就要失去控制了。”

“李重進名聲最大,但最有戰力的反而是李筠。只要李筠不反,勝算很大。”郭紹道。

符金盞小聲說道:“你幫我渡過這次危機,回來後我想清楚怎麼賞你。”郭紹微微一愣,自己現在已經是軍最高的職位,官是升不了了,符金盞還有什麼可賞的?

第一卷第二百九十一章興亡盛衰中午前,郭紹便出皇城來到了東面左廂大營駐地。

“殿前都指揮使,殿前都虞候!”眾將無不驚歎,而郭紹升軍最高武將反倒不是最讓人關注的事。因為郭紹本來就是軍高級武將,又是太后親信,高升在意料之中。

但李處耘和楊彪則不同,他們之前還只是軍都指揮使,連跳幾級、直接飆升成為高級武將幾乎不可思議的。郭紹把蓋了玉璽的聖旨拿出來,讓鬧哄哄一片的武將們傳遞觀摩,大夥兒這才確認是真的。

郭紹心道:早就說過“富貴險中求”,兵變前夕同謀的兩個武將只有李處耘和楊彪,兩個月後該到了論功行賞。

“謝主公栽培!”一向比較淡定的李處耘臉上也泛著紅光,“卑職敢不鞍前馬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殿前都指揮使,就是趙匡胤逃跑前的職位。趙匡胤也算升得快,高平之戰後第一年就是殿前都虞候;旋即在淮南之戰中立功升殿前都指揮使。但李處耘更快,戰功還比不上趙匡胤,他靠的是最危險最關鍵的兵變!

眾將的興奮完全被刺起來了,兩個大將被天大的封賞便是好榜樣。在左廂內部,大家對於如此行賞倒是很服……左廂除了郭紹和廂都指揮使祁駝,最高級的就是軍都指揮使,升官本來就該先輪到李處耘這個級別。

且不論兵變時的功勞高低,便是資歷也該他們。楊彪是在郭紹患難時就投奔的最老資歷,羅猛子也算可惜才幹不夠;李處耘等人也是最早投奔的那批人。

“兩個月之前奉旨護駕,咱們是以命相托的。”郭紹對李處耘道。

他轉頭看向楊彪。楊彪拜道:“大哥做殿前都點檢,兄弟便跟著做殿前都虞候,有何不可?”這廝還是那子,嘴上是不會說什麼好聽的。郭紹拍著他的肩膀道:“李將軍我比較放心,但二弟見著史彥超、定要忍讓一二。”楊彪眉頭一皺,郭紹見狀頓時明白自己的提醒並不多餘。當初在晉陽史彥超濫殺無辜,楊彪就看史彥超十分不順眼;而且楊彪的脾氣也不是那麼好……對了,郭紹想起來還有一回,史彥超楊彪當自己的靶子,就在東京城南牆上。

郭紹語重心長道:“坐到什麼位置就幹什麼事,二弟想一想殿前都虞候在大周朝是什麼分量。既然當了高級武將,就得識大體。”楊彪道:“大哥現在有權了,找個由頭死那廝豈不乾脆?”

“誰都死,偌大的軍就靠咱們這些人打仗麼?記住我說的話……二弟、三弟我待之如一,但只委二弟以重任,便是相信你更有分寸。”郭紹正道,“你不去招惹他(史彥超),他也懂規矩,應該不會太過分。”郭紹說罷抬起頭,回顧在場的數十武將道:“所有人都有安排,不過太后下旨只提幾個人而已。很快左廂要改名號,稱作‘虎賁軍’,分作左右二廂。”他轉頭在人群裡找到董遵誨(董遵訓在新君宗訓登基後避諱,剛剛改名)道:“董遵誨暫領左廂都指揮使……羅猛子暫領右廂都指揮使。”董遵誨忙拜道:“承蒙舅舅栽培。”郭紹聽罷皺眉微微一皺,這麼久了他愣是聽那聲舅舅很不順耳。

這時羅猛子道:“俺就不知道怎麼做到這麼高位置的……一門心思跟著大哥,稀裡糊塗就榮華富貴了!”眾人愕然唏噓。郭紹也是無言以對,安排羅猛子做廂都指揮使就是給他一個地位而已,估摸著在楊彪下面也幹不了什麼事。

郭紹找到羅彥環:“如果太后以後不否決我的部署,羅將軍應該升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他說罷又道:“李處耘、楊彪、董遵誨、羅猛子四人,明起到殿前司衙署點卯,一起佈置整頓‘虎賁軍’事宜。”

…待軍營裡慶賀了一番,午膳一過,李處耘便急匆匆地離開了營地,徑直回家了。

他在家裡又是一陣高興,接受了抱著小兒的小妾等一眾人的祝賀。等眾人離開了,李處耘才和夫人、女兒一家三口說些秘密的話。

李處耘滿臉紅光,與平素的語氣大不相同,他轉頭看向李小娘子,沉聲道,“為父以前認為圓兒(閨名)任胡鬧,今才明白,為父目光竟比不上小女。”李小娘子輕輕說道:“父親此話怎講?”李處耘道:“今後你貴不可言,比嫁給關中那些什麼才子、衙內好千百倍。”夫人終於聽明白了,緊張起來:“阿郎可不能再去做那等嚇人的事了!”李處耘哈哈笑道:“現在還要作甚麼?朝裡太后是主公丈人家的人,主公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局面如此明顯,現在瞎子都能看懂。”夫人道:“天下那麼多人,東京達官貴人也多如牛,紹哥兒不怕他們不服?”李處耘道:“誰不服?不服也得問問兄弟們答應不答應,大夥兒已經坐上位置,也不是吃素的。”李圓兒輕輕說道:“我怎知道他能像現在這樣?又不是圖他榮華富貴。當年在邠州,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軍武將。”

“非也。圓兒自然沒想著圖他顯貴,但當年你挑來挑去那麼多人都看不上,為何獨獨看上了他?這便是目光見識。”李處耘笑道。

他站起身來,在窗戶前躊躇滿志地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李圓兒在後面沒好氣地說道:“這首詞被父親得意洋洋地唱出來,真是糟蹋了。”李處耘回頭淡然道:“興亡盛衰,只有上位者才能掌握,才能悲憫蒼生。若本就是個草民,百姓如何疾苦管得著麼?我家小女知書達理、本仁厚,將來一定可以輔佐平治天下!”李處耘走回來小聲叮囑道:“納你為妾之前,切勿與他作出失德之事。”

“父親!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李圓兒臉一紅,神情羞澀就好像恨不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處耘卻一臉正,十分嚴肅。單看錶情,仍舊是以前嚴厲的家主表現。

第一卷第二百九十二章炙手可熱河東潞州,九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

但節帥衙署內卻是很暖和,門口掛著充填厚實的門簾;裡面燒著石炭,火焰正旺,把從高高房梁吊下來的一口鐵鍋裡的水燒得“咕嚕咕嚕”直響,白煙一直在衝。

北面揹著手正在回顧周圍的中年漢子便是昭義軍節度使李筠,李筠在這裡已經呆了好幾年,長期和北漢軍作戰。

李筠身穿一身綢袍,長得人高馬大,兩道劍眉頗有殺氣。但也許是他嘴皮長得薄、膚白、皺紋少的關係,儀表看起來不如周圍的武將五大三

下首幾個五大三的武將穿得非常厚。在這屋子裡呆了一會兒,他們已經有點坐不住了,有人臉上開始冒汗……外面很冷,穿著厚衣服進來卻很燥熱。另外幾個幕僚因為沒披甲,倒比較方便,有人已經把大衣脫下來。

“三處都派人來了,父親先見誰?”一個年輕武將開口問道。

一個部將納悶道:“三處?不是隻有符彥卿和李繼勳派來的人麼……還有一處是哪裡的?”李筠冷哼道:“還有一處,北漢的使臣。”

“哈哈!主公現在炙手可熱哩!”那部將大笑道。

一個幕僚進言道:“砍了北漢使臣獻上去,謝絕李繼勳的兒子李守恩,與符家聯姻乃是上上之策。符家既有大周太后,又與軍新貴郭紹為姻親;主公只要和符彥卿聯姻,可保高枕無憂。”另一個人卻沉聲道:“先帝駕崩,東京還不知道會怎樣……”李筠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人,已然明白幕僚的意思。若要起兵圖謀大事,現在李繼勳、李重進聯合造反,若又有北漢兵來助,聲勢實力便大了,勝敗猶可一爭。

這時部將嚷嚷道:“先砍了北漢的人!他孃的,打了這麼多年,咱們死了那麼多人,還有臉來和解?”不料李筠揮手道:“散了,明再說。”眾人只得紛紛告辭。

等人都走了,李筠對長子李守節道:“李繼勳的兒子李守恩安頓在衙署內?”兒子道:“是,父親。為了不讓那三人相互見面,我安頓在衙署後面的房子裡。”

“隨我去瞧瞧。”李筠當即說道。

及至待客的地方,李筠見到了李繼勳的兒子。相互寒暄了一番,李守恩是替他的弟弟來提親的,帶來了不少禮物。

李筠很不耐煩地打斷了守恩誇讚弟弟如何文武雙全的廢話,直接問道:“李繼勳現在派人來提親,意下是要我和他們一起謀反罷?”守恩愣了愣,回過神來急忙沉聲道:“素聞節帥忠義,常念太祖知遇之恩。今東京姦夫婦勾結內外,弒君意圖篡位,黨同伐異大肆屠殺忠正之士;大周太祖傳下來的江山危在旦夕。節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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