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司西平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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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巖和卓瑪邊走邊打聽古茹邱澤喇嘛,打聽到司西平措大殿門口,就聽一個儀表堂堂的喇嘛說:“我就是。”王巖愣住了,似乎有點不相信。
古茹邱澤說:“進去說。”司西平措已是人滿為患,但那些喇嘛,不管是布達拉宮的,還是外來的,見了古茹邱澤喇嘛就都恭敬地讓開了路。他不斷朝他們點著頭,帶著王巖和卓瑪來到了大殿中心。那兒放著三張誦經的卡墊,像是專門為他們設置的。他們坐下,然後就是沉默,似乎都在琢磨,第一句話該怎麼說。
突然,王巖和古茹邱澤幾乎同時開口了:“你是…”卓瑪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認識?”王巖說:“你是’度母之戀’?”古茹邱澤說:“你是’烏仗那孩子’?”兩個人笑了。卓瑪一聽就明白:“網上認識的?”王巖說:“這是我的搭檔卓瑪。”古茹邱澤盯著卓瑪,半晌才說:“我們沒見過面吧?”卓瑪乾乾脆脆地說:“沒有。”古茹邱澤說:“那怎麼這麼面?”卓瑪說:“我是一個典型的警察,很多人都說見過,仔細一想,原來跟電影電視上的警察混到一起去了。”古茹邱澤說:“不對,你肯定在我的觀想裡頭出現過。”卓瑪說:“是嗎?很榮幸。”古茹邱澤說:“我就是想不起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的觀想裡。下次吧,下次觀想我就知道了。”王巖說:“是雪山、草原、河
以及架在河
上的轉經筒讓我找到了你,找你是有問題要問了。”古茹邱澤說:“這是緣分,不知道我能不能回答。”王巖說:“有人說所有修煉‘七度母之門’的佛僧,在到達第五門之後,都會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疤,而且是七七四十九處傷疤。”古茹邱澤肯定地點點頭。
王巖說:“據此我們是否可以推斷,凡是身上有四十九處傷疤的人,都可能是修煉‘七度母之門’的人?我們都知道,烏金喇嘛曾公然在自己身上戳出了四十九個血窟窿,難道烏金喇嘛也是修煉‘七度母之門’的人?”古茹邱澤說:“這也正是我的惑,我發現我正在接近一個秘密。那就是‘七度母之門’並非單純的佛法,它還是魔法。它既是盡善盡美的救世之法,也是極惡極猛的毀世之法。”王巖說:“你是說連烏金喇嘛都在修煉‘七度母之門’,它就一定是魔法?”古茹邱澤說:“也許修煉‘七度母之門’可以從正道進入,也可以從旁道進去,正道是正信正覺之道,旁道就是烏金喇嘛之道。所以他說:‘我來了,我是烏金喇嘛。快打開《地下預言》,快啟動七度母之門。’”卓瑪
嘴道:“好個烏金喇嘛,居然也在修煉‘七度母之門’。”王巖說:“為什麼一定要在自己身上留下傷疤?”古茹邱澤說:“經絡脈道是人體的先天之源,‘七度母之門’是挖掘先天之源的法門,修煉者必須做到從
位深處攘除毒魔,再請來吉神祥靈安駐於此。達到這個目的可以循序漸進,也可以一蹴而就,刀創之法是一蹴而就的必經之路。”王巖說:“那麼你呢?你身上有沒有四十九處傷疤?”古茹邱澤說:“有的,你想看嗎?”王巖說:“不看了,只是想知道,你對‘七度母之門’的修煉有沒有結果?”古茹邱澤說:“不可能有,所有的修煉者都會停止在第五門。第六門是伏藏之門,伏藏現世之前,我們只能等待。”王巖說:“掘藏者已經出現了,那就是香波王子和梅薩。在你的預期裡,他們會成功嗎?”古茹邱澤說:“不知道,這是佛門機要,對我也是保密的,任何故作高深的預言都是欺騙,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王巖說:“‘七度母之門’的修煉一共幾門?”古茹邱澤說:“自然是七門,第一門是有沒有神、神在哪裡之門;第二門是有無果報、誰來果報之門;第三門是情合、身合、妙合方便之門;第四門是即身即世成佛之門;第五門是生命長存之門;第六門是伏藏之門;第七門是踐行之門,也就是護佑世界、利益眾生之門。”王巖說:“修煉者能不能越過第六門的伏藏之門,直接進入第七門?”古茹邱澤說:“不能。掘藏不成功,踐行就沒有方向,佛教古老的理義和傳統的實踐,並不能解決現實和未來的問題。伏藏現世,就是信仰再生,踐行的目的,就是結束一種失去
神主宰、抑鬱成群的年月。在世界有必要淘洗靈魂、再造信仰的時候,從正道進入‘七度母之門’,就有可能拯救靈魂、重塑人類。”王巖說:“那麼,如果‘七度母之門’永遠不現世呢?”古茹邱澤說:“我不知道世界會怎樣,我會怎樣。我正在競任布達拉宮峰座大活佛,試考已經進行了六場,最後一場就在幾天以後。我想我能夠取勝,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滿意的昇華之路。但出任布達拉宮峰座大活佛跟修煉‘七度母之門’毫無關係,我會繼續等待。你知道,我的家鄉在阿尼瑪卿雪山和巴顏喀拉雪山之間,那裡的雪山已經不白,草原已經不綠,河
越來越小,架在河
上的轉經筒已經不能隨
轉動了。信仰的衰敗會導致自然的衰敗,拯救信仰的‘七度母之門’同樣也能拯救自然。”王巖說:“新信仰聯盟和烏金喇嘛更加撲朔
離了,你有第三隻眼,你肯定比我看得更清楚。”古茹邱澤說:“我的第三隻眼已經閉上了,在這些
子裡,它從不開竅。我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是大事兒。佛教史上有六次重大集結,每次集結之前,高僧大德、上座比丘一個個都會失去修行的成就。集結之後,成就又會加倍增長。所以佛經上說,目不開竅、魂不守舍、心不連身、意不在經,皆佛天大事之兆。”王巖說:“你曾說唸佛就是懺悔,度人就是贖罪,唸佛不難,度人怎樣做?”古茹邱澤說:“其實你已經在‘度人’了,抓捕烏金喇嘛,就是‘度人’。烏金喇嘛試圖利用‘七度母之門’打擊佛教,你以他為目標,說明你和‘七度母之門’已經結成了同黨。我曾經說過,魔鬼肯定會利用佛教內部的矛盾,以佛滅佛。你要進入佛教,成為一個僧人,才能以僧護僧、以佛光佛。”王巖說:“你知道我撞死了一個人,她叫伊卓拉姆,或者說,伊卓拉姆選擇了讓我撞死。在我內心無法排除煩惱的時候,你告誡我,履行警察職責,皈依慈悲佛門。現在看來你是對的,儘管我整天面對的是犯罪、暴力、血案,是新信仰聯盟以及烏金喇嘛對佛教的進攻,但命中註定我是一個與佛有緣的警察。”古茹邱澤說:“心念是最好的緣起,你會成為正義的化身,就像威懾
惡的護法神。”王巖又說:“我有一個女朋友,她叫珀恩措,最近死了,是跳樓自殺的。跳樓前她不讓人報警,發誓說一見警察她就跳。可我還是報了警。有人說,我是故意這樣做的,就是想
死她。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怕她繼續糾纏我?珀恩措還有一個啞巴妹妹,沒有工作和收入來源,而且還
毒,據我看不是一般的上癮。本來很漂亮,跟她姐姐一樣漂亮,後來變得骨瘦如柴,像鬼一樣。現在誰來照顧?真可憐。”古茹邱澤直勾勾地望著王巖,眼光就像兩把
穿一切的利劍,半晌不言語,突然說:“你來照顧。”王巖條件反
似的渾身一顫:“為什麼?”古茹邱澤
濛了眼睛,答非所問地說:“你皈依吧,皈依需要灌頂,它是一個人良好品行的保證。”停了片刻又說“我看到了你靈魂的不安和內心的懺悔,那是自
歸佛的萌芽,青蒼蒼的萌芽,在遼闊的心海里,已是有
有葉了。”卓瑪聽得有些不耐煩了,起身要走。
古茹邱澤說:“就在這裡等著吧,一會兒,所有的人都會來這裡。”話音剛落,一群外來喇嘛擠過來,圍住了他們。
王巖警覺地站起來:“你們想幹什麼?”他想起了“度母之戀”曾經告誡他的:“從現在開始,你見到的每一個陌生人,都可能是烏金喇嘛。”他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屬於警察的直覺: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中,一定會有烏金喇嘛。
2骷髏殺手跑下西光殿,跑到東大殿,沿著旅遊通道,跑向靈塔殿,往南躥上樓梯。然後推開守門的小喇嘛,翻過鐵柵門,來到布達拉宮金頂。
這裡沒有僧人遊客,寂靜如同曠野,作為殺人現場是如此理想。骷髏殺手掏出手槍,直奔香波王子。
香波王子一愣,倉促後退,卻撞到了牆上。回頭一看,自己正好在牆邊,牆外是一百一十七米的懸空高度。他靠牆站住了,恐懼地看著骷髏殺手一步步向他來。
骷髏殺手往前走動著,突然停下了,在五步遠的地方舉槍瞄準了香波王子的頭:“原來你是想死在布達拉宮金頂,也好,我打死了你,再把你扔下去,那你就是不慎摔死的。”香波王子無話可說,望了一眼骷髏殺手身後不遠處的梅薩。梅薩拔起一掛經幡的經杆,平端著,用有經幡的一頭對準骷髏殺手的後背,悄悄過來。
香波王子說:“你先別開槍,聽我說,你知道你將要殺死的是什麼人嗎?”骷髏殺手說:“一個叛誓者的轉世。”香波王子直搖頭:“不對,是一個風情種,他在情場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他短暫的一生裡,贏得了無數姑娘的愛情。你猜他靠什麼征服姑娘?是靠了英俊瀟灑、風
倜儻?”骷髏殺手憨憨地搖頭:“不對,靠的是倉央嘉措情歌。”香波王子點頭道:“答案正確。可當他用倉央嘉措情歌去勾引他最心愛的姑娘時,那姑娘卻拒絕了他,還嘲笑他最不懂倉央嘉措、最沒有資格唱倉央嘉措情歌、最不配擁有愛情,你知道為什麼?”骷髏殺手說:“不為什麼,就因為他真不懂。”香波王子說:“你聽過我唱情歌,你說我是最不懂倉央嘉措的人嗎?”骷髏殺手說:“會念經的喇嘛多又多,真懂經的喇嘛少又少。”梅薩接近著,接近著,突然發力衝過來,把經杆戳向骷髏殺手的脊背。
香波王子緊張得張大了嘴。骷髏殺手從香波王子眼光裡發現了危險,一側身,讓過了經杆頭。梅薩一擊落空,身形不穩地向前踉蹌。骷髏殺手順勢一撥,牽引梅薩來到了香波王子身邊。香波王子張開雙臂,把梅薩緊緊抱在懷裡。經杆落在地上,經幡嘩啦鋪了一地。
骷髏殺手舉槍對著梅薩:“我本來沒得到殺你的指令,可你已經來了,只好讓你陪葬了。”梅薩說:“我自己找死,我不怨你。只想求你等我問他一句話再開槍,好嗎?”骷髏殺手說:“一個快死的人的請求,我能不答應嗎?”梅薩張開雙臂,吊在香波王子脖子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纏綿,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說你不懂倉央嘉措和他的情歌,想知道為什麼嗎?”香波王子點頭說:“想,做夢都想。但我不希望你告訴我,我是掘藏師,我要自己去證悟。”梅薩說:“也好。死到臨頭,我忽然想聽歌,你願意為我唱嗎?倉央嘉措情歌。”香波王子說:“當然願意。可是你要排隊等著,我先要給另外一個女人唱。”梅薩一怔:“另外一個女人,誰?”香波王子說:“有人死了,比活著幸福;有人活著,比死了痛苦。這個拿槍對著我們的人,是個不幸的殺手。他愛他的女人,女人卻離開了他。我猜不是那女人不愛他,是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容忍親愛的人把殺人當做修煉,把別離當做圓滿。男女間的糾葛和人世間的所有恩怨一樣,不能用怨恨去報復,只能用愛心去包容。我想先為這個身陷哀怨的女人唱一首。”梅薩鬆開香波王子,離開一點看他,兩眼放光。
香波王子轉向骷髏殺手:“放下你的槍,拿起你的手機,撥通她的電話。”骷髏殺手如中魔法,拿槍的右手竟不知不覺往下沉,左手也情不自伸向了衣兜。
忽然間,平空響起一聲呵斥:“傻瓜,你上當了!”骷髏殺手右側兩座金頂的夾縫裡有一道矮牆,矮牆那邊倏地站起一個人。他一聲呵斥把骷髏殺手喚醒,然後翻過矮牆騰騰騰朝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說:“你上當了骷髏殺手,香波王子想用情歌把你的心唱軟,這是他們死裡逃生的唯一辦法。”香波王子和梅薩扭頭一看:智美?
智美望著香波王子和梅薩,既興奮又生氣。興奮的是他們共同出現在金頂上,說明他按照“瑪瑙石金剛輸入占卜”的指引開啟“七度母之門”到現在沒有偏差。生氣的是,他的占卜也給香波王子提供了一種驗證,證明他也是正確的。智美使勁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幾乎把鼻涕“哼”出來,心說香波王子的正確馬上就會終止,到達下一個目標時,我就不會再看到他了。他陷入更加瘋狂的追殺而自顧不暇,他快要死了,我堅信我就要贏了。智美想著剛剛在金頂結束的這次“母占卜”當號碼出現時,他心裡不盪了一下,那是卦辭譜中的最後一個號碼,預示著他現在要去的是最後一個目標、最後一座殿堂,他將在這座殿堂裡進行最後一次“子占卜”很快,啊,很快“七度母之門”的伏藏就要通過他的手顯現於世了,不僅新信仰聯盟和烏金喇嘛會以他為驕傲,佛教內部也會用他的名字命名“最後的伏藏”他是真正的雙贏,擱在哪個陣營裡都是偉大的人物、了不起的英雄,就像他的祖先拉奘汗,揚名四海,青史留影。
智美把提在手裡的勝魔卦囊挎到肩上,又把握在手裡的鋒利石器放進掛囊,慢慢走近骷髏殺手,見骷髏殺手警惕地朝一邊閃了一步,呵呵一笑說:“你枉稱骷髏殺手,幾句倉央嘉措情歌,就能把你唱得無所作為。就因為你自己失戀,看見一對有情人落難就心生慈悲?錯錯錯,你應該嫉妒怨恨,憑什麼你和你的女人生生別離,他們倆卻雙宿雙飛?”梅薩怒斥道:“智美,你居然如此狠毒。”智美說:“你不能怨我,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使命和情。”話音未落,智美急轉身,向骷髏殺手撲去。骷髏殺手猝不及防,被智美撲倒在地。拿槍的手磕在地上,槍摔了出去。骷髏殺手抱著智美,拼命翻身,忽一下把智美壓倒在身下。
香波王子看機不可失,撲過去抓到了槍。
骷髏殺手看見了,從智美身上跳起來,抱住香波王子,朝自己一拉,就騎在了對方後背上。他撕住香波王子的頭髮,咚咚咚在地上磕著,疼得香波王子立刻鬆開了槍。骷髏殺手伸手要去抓槍,被梅薩跳過去一腳踢開了。
這時智美翻身爬起,衝向梅薩,拽著她往金頂下面拖:“梅薩,跟我走,快走。”梅薩掙扎著:“智美,我們已經分手了。”智美說:“那不是真的,分是為了掘藏,合也是為了掘藏,你是我天經地義的法侶。”梅薩從智美肩膀上望過去,看到香波王子和骷髏殺手纏鬥在一起,難分難解,想過去幫忙,卻被智美抱緊了,掙脫不開。她奮力推搡抓扯,都不能讓智美鬆手。
眼見骷髏殺手的拳頭砸在香波王子臉上,那臉立刻就腫了。
眼見骷髏殺手的腳踹中香波王子的小腿,那腿立刻就瘸了。
眼見骷髏殺手的膝蓋頂住香波王子的下腹,香波王子立刻就彎了。
梅薩心疼得眼淚嘩啦啦,哀哀地說:“智美,求求你了,讓我去幫他。”智美說:“你幫他不如我幫,只要你答應和我一起掘藏,共同開啟‘七度母之門’,我和你一起救他。”梅薩說:“我不能答應你,蓮花生大師和倉央嘉措伏藏‘七度母之門’的時候沒有這樣安排,我命中註定是香波王子的法侶。”智美說:“現在他被暴打,一會兒他還會被殺死,也是命中註定。”忽又懇求道“別這樣梅薩,我們的目的就要達到了,你應該明白,香波王子只能去死,他要是現在不被骷髏殺手幹掉,也會在發掘伏藏的最後一刻被我們幹掉,新信仰聯盟和烏金喇嘛不需要一個失去了領路價值的掘藏者。你一開始就是我的法侶,我們彼此都有共信、共愛、共生、共死的承諾,你的使命就是協助我發掘‘七度母之門’,再協助我幹掉失去利用價值的香波王子。這個時刻馬上就要到了,走啊,跟我走啊,不能再執
不悟了。”梅薩喊道:“放開我,我不會跟你走。”這時骷髏殺手彎
抱住了香波王子的腿,往上一舉,竟然將香波王子舉上了邊牆。梅薩嚇得一聲尖叫。骷髏殺手往下推去,香波王子頭朝下,半個身子立刻懸在了空中。香波王子絕望地喊了一聲梅薩,聲音從空曠的天上迅速朝下跌落。
現在,骷髏殺手的手抓著香波王子的雙腳,只要他一鬆手,香波王子立刻就會從一百多米高的金頂墜落而下,變成一聲悶響和一堆粉碎的骨。現在,誰也無法挽救香波王子,連刮過金頂的風速都不可能超過骷髏殺手殺人的速度。
梅薩不敢喊叫了,怕怒骷髏殺手。
智美卻喊起來:“鬆手啊,骷髏殺手快鬆手啊,撂下去,撂下去!”梅薩忍不住罵智美:“你住嘴!他死我也死。”智美又喊道:“你只要一鬆手,你這一路的艱辛就都值了,你一家幾代人的傳承就實現了,你幾十年的修煉就圓滿了。鬆手吧,你!”骷髏殺手回頭看了智美一眼,又把抱著香波王子雙腳的手抬高了一點。已經到了危險的極限,香波王子就要下去了,他的手在空中胡亂劃拉著,驚叫不止。
智美繼續喊著:“你不敢扔下去是不是?無能的殺手,還猶豫什麼?”骷髏殺手沒來得及鬆手,手機響了。
他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按了一下通話鍵。
傳來黑方之主的一聲嘆息,然後是沉重而悲涼的聲音:“我曾經讓你記住,你的命運是‘寂殺而歸’,現在我還要告訴你,我們‘隱身人血咒殿堂’的終極傳承也是這四個字:‘寂殺而歸’。記住,‘寂殺而歸’。”說完,電話掛斷了。骷髏殺手滿臉茫,過去和現在他都不明白“寂殺而歸”有什麼深意。忽聽智美又一聲喊叫:“別發愣,快鬆手!”骷髏殺手掃了一眼香波王子,卻見對方正在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