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女兒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墓碑上鑲嵌著一張一個約莫三歲左右女孩的照片,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但女孩的笑容確清晰可辨,天真無。寧卉後來告訴我,那是她這輩子看到過的最令人心碎的笑容。

墓碑上刻著一行字:王卉卉,1990——1992。看著墓碑,寧卉什么都明白了,到自己身體渾身顫抖,心一下子沉落下去,眼淚立馬撲簌簌地下來。

王總在墓碑前佇立了會,任由山風穿脊而過,吹卷著髮鬢。然後彎下來拿起打火機準備點燃蠟燭。試了幾下都沒打著,黑蛋趕緊過去用身體把風擋住,但還是無法點燃,原來王總的手一直在抖。

王總拒絕了黑蛋的幫助,堅持最終自己點燃了蠟燭,然後伸著手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開始喃喃傾訴,聲音蒼涼而動容:「卉兒,今天是你的生,爸爸來看你來了,媽媽也親手為你折了這么多千紙鶴,還帶來了布娃娃,都是你最喜歡的。今天,本來你該是二十歲了,是大姑娘了,爸爸媽媽真的好想你。」連黑蛋在旁邊都開始落淚,寧卉覺這時好像自己的身體在風中飄,劇烈的泣讓自己的身體不停地在風中抖動。

看著寧卉要站立不穩的樣子,王總趕緊站起來,寧卉一下子身子軟軟地靠在了王總的肩上,哭得更厲害。

「孩子得的是腦膜炎,當時我還在部隊,我都沒來得及看到孩子最後一眼就走了。」王總攬著寧卉的肩膀,看著寧卉眼淚像決了堤的江水,都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傷心的故事繼續說下去。

王總拿出一疊紙巾給寧卉:「小寧啊,當我來公司見到你,我還以為是我的卉兒回來了呢,她還在的話,如今也應該有你這么高,會跟你一樣漂亮。」王總本來想安下寧卉,說到這裡自己的聲音倒有些哽咽。

本來像小鳥一樣蜷縮在王總肩上的寧卉,用紙巾開始堵截和擦拭臉上的淚水和那洪水氾濫的胖了一圈似的上彎月——這一會的功夫寧卉把眼睛都給哭腫了。

然後抬起頭來看著王總,心裡想原來面前這個經歷過戰火的生死洗禮,威武凜凜的男人,心裡卻是渾身的彈片,每一塊彈片都重似千鈞,再堅強的男人也是凡胎身呵,寧卉此刻到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母的悲天憫人的情懷,然後語氣堅定地說道:「王總,讓我做您的女兒吧,好嗎?」這一聲,說得天地也如此動容,天空開始飄起淅淅紛飛的雨粒。

兩天之後,模特兒大賽在市電視臺演播大廳如期舉行。

我是以征戰熱血沙場的氣概踏上了電視臺因為中央空調暖氣調得過高而熱氣的大廳。

寧煮夫的名字被安排在評委席上最邊上一個,這正合我意,這得謝喬總的照顧。一方面,我本就不是一個什么喜歡主旋律聞名與熱衷個熱臉湊個熱鬧的主兒,我喜歡「邊」這個字,比如一句「人生的『邊』上」,就能讓我陡生出關於人生悲愴的漫主義情懷;比如「邊緣」,這又是一個多么具有人文氣息和情緒張力的字眼,所謂人生百業中,在人與非人的邊緣才可能真正彰顯與剖析人們最深處的靈魂,才能讓我們更具有像人一樣真實的千姿萬態。

另一方面,我打的算盤是,要是這場事先控的比賽中,真的讓寧煮夫哪歪經給擰著了,我要耍個杯曷的帥,也可以儘可能的動靜小點,比如我直接可以起身就從邊上溜走,就當去趟沒有回程的洗手間。

既然這場比賽已經事先被黑社會,或者黑社會質的勢力控,這比賽與我剩下的關係就只是比賽的第二十九號選手——她的名字叫洛小燕,我的英語學生和第九號選手——我想了解這究竟是仇老闆的何方神聖?

比賽果然不出我如刀般銳利的目光所料——在頭型如刀和眼神如刀中,仇老闆和刀巴屬於前者,寧煮夫顯然屬於後者——洛小燕在整個參賽選手中表現了高人一籌的實力,可以說是那晚最光彩奪目的明星。但比賽的進程卻被頭型如刀的人控制,大半場了幾個比賽環節下來,九號選手的積分一路領先,但洛小燕雖然暫居第二,那分看上去不多不少,多到恰好位居第二,少到怎么看上去都不可能追上第一名。

搞笑的是,我打的所有洛小燕的分都被當成「去掉一個最高分」給去掉了,他媽的這也太黑幽默了!——老子敢跟仇老闆打個賭,如果不興個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現在洛小燕和九號的排名是什么情況還真要兩說。

的。

結果本來就是控制好的,後面的比賽還比什么比嘛,我到有些無聊起來。

要不是收了個學英語的,個頭比我高的女徒兒,我還真後悔來當這個木線拴著的評委。我有些憤憤地跟喬總髮了個短信:「我想離場,以對今天比賽評判的不公表示抗議,特向喬老大請示。」喬老大的短信立馬就回過來了:「我喊你聲老大好不好,你現在才是我的老大!你搞清楚現在在向全市電視實況直播,你小子想要害死我啊?」我於是腦殼飛快地轉著,想法設計一條既害不著喬老大,又能個化地表達自已不滿心聲的辦法。

我媽說我從小腦筋就活絡滴快,歪主意急點子那是層出不窮,這不,很快,我就把寫著寧煮夫的座牌倒翻著,名字朝下放在桌子上。我不清楚有多少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注意到了寧煮夫這個勇敢而意味深長的壯舉,但我認識的人中,確定至少有三個是看出來了:第一個是喬老大;第二個是仇老闆;第三個自然是洛小燕。他們後來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此事。

還有一個居然是一家沒有什么影響力的小報的實習記者。那幫子跑這個比賽新聞的大報記者們也沒有看出啥子職業與新聞嗅覺,倒是這個實習記者,看起來是一個才從學校畢業清嗅未乾的,還扎著馬尾辮的小妹兒,在一干的名達人中找到了在任何場合都喜歡梭邊邊的寧煮夫。

怯生生地提了個這樣的問題:「我注意到了南先生對二十九號選手的評分很巧合地都被當成最高分去掉了,到比賽下半段,南先生的座牌不知為何以異常的姿態擺放在座位上?請問這二者之間,以及跟比賽結果之間有什么聯繫嗎?」他媽的goodquestion(好問題)!

我回答道:「二十九號是今天比賽的當之無愧的無冕之冠。很遺憾,如果不去掉最高分,這頂桂冠將毫無疑問落在二十九號身上。至於座牌嘛,那是風吹倒的哈。」第二天那張報紙上居然把採訪我的報道登了出來,文章題目變成了《模特兒大賽疑似潛規則:關於評委與模特的故事》。

的,還好這張報紙確實影響不大,才沒有對我造成進一步的不良影響。

那個新聞嗅覺如此銳的實習小妹兒後來被我直接推薦給了喬總,被挖到了我們報社。後來人家見到我不停的對我說抱歉,說那篇文章是當時她們報社的總編改成那樣發的,完全跟原來她寫的報道面目全非。

我信了,在總編輯與實習記者之間,我選擇相信實習記者,因為實習記者很邊緣。

我以為模特兒比賽這出充滿著懸疑、鬥爭、香豔、夢幻、刀、黑社會等等元素的大劇就這樣曲終人散、落下了帷幕。仇老闆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寧煮夫也保持了個人的氣節,結局有驚無險,大家皆大歡喜。我以為自已跟仇老闆也自此會相忘於江湖,畢竟我們不是一個道上的人。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齣戲,其實才剛剛開始。

比賽完畢,我剛剛要離開電視臺的時候,仇老闆和刀巴神不知鬼不覺地不知從哪條道上閃了出來,在門口堵住了我,仇老闆很和顏悅地說,要請我去喝一杯,敘敘舊。

我實在不想跟這些頭型如刀的人打道了,況且腦海裡馬上就閃出麻袋把人包紮好再壓塊石頭往河裡面丟的情景,「仇老闆這是要秋後算賬呢?」仇老闆趕緊擺擺手:「南先生多慮了,我們是朋友嘛,今天我是有其他事相求於南先生。但絕對不是什么為難你的事。」我才不上這個當,要是又去富麗一夜遊什么的糾結一番,他媽的面前裡白條一般的卡秋莎那樣的極品洋妞在你面前白股大腿的晃一晃的,你還要裝著沒看見不在乎當良民的覺太折磨人了。我不幹!「不必了吧仇老闆,咱們這河水井水自此兩不相犯,仇老闆的美意我領了。」我雙手抱拳,「就此別過!」我別開這二位頭型像刀的大俠就朝門口走去,我以為我快要逃離了仇老闆的魔掌,這時仇老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九號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想聽這個故事嗎南先生?」我怔了一下,停住了自已的腳步。

謝光臨猫猫看书小說站

大家正在读